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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1之遠東風雲

130孝利無雙:熱血孝子怒劈西洋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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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1之遠東風雲130孝利無雙:熱血孝子怒劈西洋邪物

粵省的十三都鎮是個介於鎮子和村子之間的小鎮它粵贛邊界不遠和上游的十一都鎮都靠著龍河大宋攻佔江西後這裡作為粵贛交通的一條線也開始繁華起來河道裡的船越來越多就不說了但說鎮裡那唯一的一條土路都被官府和商人的車輪和腳踩得更坑坑窪窪了鎮裡也從海京來了個法國洋和尚和兩個洋尼姑不僅會醫術還開了個育嬰堂收留被拋棄的女嬰和殘疾男嬰這成為小鎮津津樂道的話題也讓他們覺得鎮上幾百年不變的生活也和滿清時候不一樣了熱鬧當然也亂七八糟起來。

在剛下過雨的滿地泥濘裡和一群土狗的注視下方秉生小心的扶著一個黃色頭的老頭拉開了樹杈編織成的籬笆門站在了泥漿裡然後他看著剛剛出來的那個土屋子出了口氣方才坐在那滿屋子馬糞香點燃的屋裡不僅嗆得難受而且他眼睛總不自覺的抬頭上看屋頂上的漏洞生怕昨夜的大雨讓這座爛房子就此塌了把他砸在下面。

他扶著的這個老頭頭焦黃還留著一個小辮子皮膚乾癟皺紋好像刀一樣把歲月的艱辛刻在他臉上但此刻他正拉著破舊的袍子每個皺紋都舒展開來露出皺紋深處的陳泥乾裂形成的黑皴笑得很開心。

不僅是對身邊的方秉生還扭頭對著自己身後跟出來的兒子在笑他朝屋裡揮手道:“兒啊回去記住鍋裡有涼飯缸裡有水千萬不要喝地上的髒水。”

這好像對兒童的叮囑說的卻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壯年男子只不過他嘴歪眼斜手裡搓著方秉生帶來的兩盒點心口水順著下巴往下流。他是個傻子。

“黃大師請這邊走馬車在等著您呢。”方秉生小心的跨過一個汙水坑朝拿著包袱的老頭伸出手去。

旁邊賣青菜的一個老兒抽著旱菸看著兩人笑了起來。湊話般地叫道:“黃皮老今天有生意了?”接著又對方秉生叫道:“先生他可厲害了。”

但方秉生無意答話他對黃皮老說的全是假話這假話的後果會怎麼樣方秉生這個熟讀忠孝仁義的儒生已經無暇顧忌了。

黃皮老掀開簾子從車尾爬上了巷子口的一架兩輪馬車一抬頭現車廂好像塞滿了人。而且人人面目猙獰兇光滿眼。

他愣了一下笑道:“各位是劉小哥(方秉生告訴他的假名)地親戚?”

回答他的是對面那個壯漢一把揪住他前襟拉進車裡。然後一群狠狠砸斷了他一顆門牙左右兩個耳光後那壯漢狂吼道:“你這個該死的老比到底說了什麼?!”從海京跟著電報堂的流氓出去方秉生很快就知道了為什麼這個幫會沒有讀書人了因為工作十分辛苦而且根本就不在城裡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荒郊野外。

他們要管理從惠州到贛州這段地電報杆子。一到惠州。呆了不到一上午。立刻全軍出殺向遙遠地粵贛邊境。船上有17個流氓。他們腳下堆滿了砍刀、鐵棍。還有火槍。貨倉裡是3o個僱工。以及木頭杆子和一捆捆地不知所謂地電線。

到達光哥所說地那個地方後。他們幾十人馬拉人抬。又步行幾十裡。把東西弄到一個完完全全地荒郊野外。看著被砍倒在地地電線杆。光哥捶胸頓足:“我他媽地是得罪誰了?!!”

事實上。別地地方豎電線杆。沒有這個地方這麼邪門過。

豎立電線杆。豎立地人和電線杆周圍地百姓都不知道是什麼。而且並不會侵害老百姓地利益。這又不是修路。還需要有地人搬家遷墳;

主要防範地就是那些無恥地村民把電線杆看做無主地東西。自己砍了弄回家當柴火燒。電報線當結實地繩子用——中國百姓苦慣了。從來都不會浪費任何東西。

對此。電報堂地人使用過各種措施。比如在電線杆下半截塗抹大糞。這是防止百姓攀爬;用劣等木材當材料。防止百姓偷了去做梁木;在電線杆堆上荊棘。不讓人和牲畜接近;在電線杆上塗上“殺”“死”“血”等字。恐嚇百姓。

但這效果不好。

後來各個承建商都現了效果好的法子那就是是找當地的村長或者農會說明這是官產然後連哄帶嚇一般還會給點小錢作為這個村子幫著看著官產的報答一般他們說話管用村民聽自己的頭說了也就不去動這些東西了。

不過翁建光此刻迷惘了他捶胸頓足之後又拔出左輪手槍左顧右盼此刻如果弄倒電線杆的那家夥出現他立刻就拔槍射擊不是嚇唬是一定要宰了他。

但是這地方荒涼的很周圍五里內連個村子都沒有也沒有農田這段電報線沒有順著大路走而是為了省錢選擇了最近距離。

它從兩座大山之間的小豁口穿過跨過北面一條小河順著豁口前後兩個村子的人踩出地一條小路前行所經之地都是荒地連個人煙都沒有。

然而就是這麼一段最人畜無害的電報線被破壞四次了誰會這麼無聊和這段線路過不去?

看著僱工在豎起電報杆子光哥舉著手槍朝一群紋身手下狂吼:“這次工程完工了後我們不走!就在這裡守著看***是誰要害我!”

“光哥看那個王八蛋砍倒電線杆但是杆子和電線也不拿他為啥啊?”山雞握著一杆德塞雷斯後裝槍不解的看著這片荒野現在不是打架鬥毆了這次他們會肆無忌憚的使用槍械搞死那個畜生如果他們能找到的話。

“反正不是口北村就是口外村幹的。”張哥搓著牙南北張望當然他看不到任何村子。這口北村在豁口北面五里口外村在豁口南面五里:“是不是有人想訛詐我們銀錢?應該去村子裡問問。”

“問個屁啊。他們根本不讓進村!”山雞悻悻的說道。

一直在旁聽的方秉生揹著一把燧火槍插嘴問道:“為啥不讓進村啊。”

“不知道他們說電報不吉利。”山雞咬牙切齒地說:“我們連他媽地他們村邊都沒摸到過而且不吉利也不至於天天砍豁口這段啊。”

“是啊別的地方離他們村子更近。但是沒出過事就豁口總是出事!你們四處搜搜!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翁建光吼道說著無奈地坐在地上本想生堆火用鐵壺燒點水喝無奈天又開始下雨了氣的的這個老大在雨裡把那個混蛋的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

冒著雨方秉生一群打手分散在這豁口四周偌大的荒地上從路這邊的倒塌地電線杆一直檢視到路另一邊的地方。但除了驚起的狍子和幾條蛇以外哪有什麼痕跡。

渾身溼透從下午搜到天色見黑大家都沒什麼收穫。翁建光咬牙切齒道:“這次就守在這裡!明天繼續找!”

這夜才讓方秉生體會到賺錢有多難。

幾十人就冒雨露宿荒野他因為是大哥的秘書待遇還好點和翁建光、副手老張三人一起擠在馬車上小弟和僱工們就睡在帳篷裡地上都是溼漉漉的水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捱過去這一夜;因為生不了火大家就幹啃乾糧接點雨水喝了。

在馬車裡。聽著旁邊兩個大哥鼾聲如雷方秉生輾轉反側他心裡喃喃的唸叨:“斯文掃地啊斯文掃地啊我究竟在幹什麼啊?為了一口飯就斯文掃地啊!”

第二天起來人人都是一臉疲憊相。

而雨更大了翁建光沒有繞過手下的意思僱工們繼續冒雨豎立電線杆連線電報線。而打手們既然豁口荒地一無所獲那就搜山好了。

兩座大山十幾個人一個月都走不完他們在雨裡吭哧吭哧朝上爬著用槍柄當柺杖用砍刀挑開草叢找著人人都像泥猴一樣。而且絕望的是根本不知道要找什麼。

一條五環蛇從山雞砍刀尖下的草叢竄了出來。方秉生這個農家子弟眼疾手快一槍托把它砸死在泥地裡山雞出一聲有氣無力地叫好。聽的出他心情不好大家誰的心情也不好方秉生更是如此他站在山坡上嘆了口氣朝下面馬車看去腦海裡卻出現了他知道地朋友考上大官在朝廷裡翹著二郎腿讀奏章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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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幹了。

然而一看之下這個讀書人愣了一下他用手背擦去滿眼的雨水仔細的再看。

“堂主!那地方上有個東西!”方秉生從溼滑的山坡上朝下跑去到了後來乾脆屁股坐在草和泥上朝下滑了。

昨天搜的西邊荒地上有個“十”字是被人用白色大小不一的石頭擺出來的不過在地上的時候根本看不出來到了山上居高一看倒是十分明顯。

一群淋得好像落湯雞一樣地電報堂堂眾圍著那“十”字看他們堂主搬開位於中心的大石頭然後一群不知什麼名字的蟲子四處亂竄出來翁建光抽出腰裡的砍刀用刀尖在那裡挖了進來沒幾下刀尖就碰到了東西。

他舉起刀來上面掛了一串東西方秉生摘下來把上面的溼泥和草根摸下來露出一根紅線串在一起的三枚銅錢。

“點穴!”翁建光看著那串東西愣了愣水寶地用作下葬據說好的風水寶地可以大子孫甚至可以讓子孫當皇上當丞相。

但現好地後一般秘而不宣偷偷買來那地生怕訊息走漏後有人搶了去下葬自己親屬。

當然再秘而不宣也不能不做標記剛剛那個十字和下面的銅錢恰恰是點穴的通用手法。

“這不是無主荒地嗎?”翁建光十分不解然後扭頭看了看後面。難以置信地說道:“不會是風水?”

他的意思有人嫌電線杆子耽誤了他們墓地的風水。

“不會!”副手老張叫了起來:“我們電線杆在路東邊靠東山他這是靠近西山的相差了都有幾十丈了根本八竿子打不著影響他毛風水了?”

“不是風水的話他幹嘛砍了我們四次電線杆?而且也不拖走木柱子和電報線?不為財。為什麼?他就是不想讓電線過這裡。”山雞很支援老大的看法。

翁建光指著小弟一拍腦門道:“現在知道了為啥兩個村子說我們不吉利!估計就是這墓主搞地!”

“但這墓主是誰啊?不是荒地嗎?”方秉生問道。

“這傢伙連地都買不起我們都***不知道這是哪個村的窮比地墓了?!”翁建光咬牙切齒地虛砍著刀:“找人打聽這周圍風水先生誰看過穴?”

方秉生倒派上大用場了他家就在附近有個外村姑姑有口北村的親戚一打聽把十三都地黃皮老打聽出來了。

這個風水先生最近往口外村跑過不少次替一個叫李樹聲的人勘察過風水寶地。而且據說這個小子很窮靠打獵為生快3o了都娶不起媳婦。家裡只有個瞎眼老孃。

一切細節都吻合只是不知道黃皮老相中的風水寶地是不是就是豁口那個墓穴。

翁建光早已下定決心要一勞永逸的解決這個問題否則他們又不能在那裡住著強龍難敵地頭蛇不問清楚李樹聲那裡的電報杆子還危險。

所以長的斯文的方秉生好像綁票犯一樣提著兩盒點心詐稱自己叫劉二生。住在附近想請大師去看看風水黃皮老當然興高采烈他和他的傻子兒子全憑風水吃飯啊。

一被綁架翁建光就差點把擋了他財路的黃皮老打死一陣耳光後黃皮老全都說了。

那個地方確實是他給李樹聲選地。

“那你說過電線杆什麼事了?”在一座廢棄的山神廟裡翁建光咬牙切齒的問。

被摁在條凳上地黃皮老偷看了一眼想了想。小聲說:“我沒說過什麼啊?”

翁建光二話不說拿過黃皮老的書用他們的電線工具西洋鉗子一下拽下一片指甲來在黃皮老慘叫聲中翁建光指著十三都鎮的方向厲聲吼道:“不說?我現在就去燒了你家破屋子把你傻子兒子一起燒死!你他媽信不信?我們惠川堂什麼時候說話不算過了?”

“我說!”黃皮老抱著血淋淋的手尖叫了起來。

原來李樹聲家庭十分不幸家庭困苦不說。老爹都失蹤了1o年。連屍體都沒有在那時匪徒橫行的年代裡。不知道是被土匪殺了還是被綁架賣豬仔去了南洋又或者掉下懸崖死了這些都是百姓尋常的失蹤法;

老孃哭瞎了眼睛家裡兄弟兩個快到3o都窮得只能做光棍眼看家裡就絕戶了。

他們兄弟覺的唯一的希望就是好風水給老爹衣服和老孃找個好墓穴用父母地死和屍體讓他們兄弟改變命運;

但是他們太窮了沒錢找有名的風水師只能找黃皮老這種自己都窮比的風水師;

黃皮老就點中豁口西山下面他說:“這是雙鳳戲龍啊多好的地啊!東西兩座山那時兩隻鳳凰前面一條小河橫著那就是龍這個穴我老黃走遍廣東看風水4o年都沒見過這麼好的地這就是雙鳳戲龍!如果你老孃死了葬在這裡很快你們兄弟倆就旺了!子孫滿堂金銀塞屋而且到了孫子輩還能出狀元!”

李樹聲兄弟倆自然心花怒放把積蓄都給了黃皮老。

但沒想到這個穴剛點中不久他哥哥在山上摔斷了腿因為積蓄都拿去給黃皮老了沒錢醫治也死了。

李樹聲不樂意了顛顛的去找黃皮老理論了:你這鳥毛雙鳳戲龍啊。剛選好鳳就死了一個!

黃皮老當然不會說自己說的不對他親自又跑了一趟然後現了結症所在指著那排插進豁口的電線杆說道:“就是這西洋邪物破了這美穴的風水!它跨了河就是吊死了龍。現在風水已經變成了降龍屠鳳了你最好換個穴了要不就不讓電線進來。”

本以為李樹聲會質疑自己畢竟他已經起疑了沒想到指著電報線李樹聲竟然不一聲沉默了。

這電報線是什麼?

西洋邪物!

這是民間共識!

它們詭異地孤零零的木柱子上連著線這不是陣法是什麼?

百姓們暗中流傳:城鎮裡冒著黑煙的西洋工廠吸取少男少女的精血。然後透過這些陣法傳導出去在前線給洋槍隊施法憑藉這個。洋槍隊才所向披靡——那電報線裡流動的就是人血想想也很清楚:農家子弟進了西洋工廠裡無論在哪裡沒有不說累地;那裡不是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的田園生活而是機器和人力結合的生產體系生龍活虎的子弟在城裡幹了一陣子回來就懨懨地說累中醫當然說氣血不足了。

而城裡洋鬼子和假洋鬼子橫行人人趾高氣揚。而且都有錢這些錢哪裡來地?

洋槍隊殺地清妖看見就跑這些怪異地軍隊和風行的洋教有什麼關係?

那麼近日裡插在田野裡的奇怪“晾衣杆子”到底是什麼?

它們說能千里傳聲但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用就那麼立著就能千里傳聲?這沒道理啊!

而且電線杆不是塗抹糞就是寫著不吉利的咒語般的文字這很怪啊!

但是一旦把上面各種怪相串起來百姓很容易用神鬼來解釋也只能用神鬼來解釋——西洋邪法需要血。那電報線就是傳遞血的。

不理解就恐懼恐懼就仇恨。

尤其是在滿清文明這種每次砍頭時候都熱烈圍觀並且一群人去搶犯人人血做藥引的地方。

李樹聲剛剛還懷疑黃皮老騙錢但此刻黃皮老說電線壞了風水他反而一點都不懷疑黃皮老了。

是啊一個墓穴雖然還沒下葬但冥冥中已經歸他。現在處在西洋邪陣下。不影響他家影響誰?

但作為一個窮苦的獵戶根本沒有銀子再去換一個墓穴了。看風水從來不便宜因為:一是這是儒家地孝讓父母進個好墓穴!二是這才是最重要的利風水好父母的屍體可以給自己利益!

此刻孝利不分家地。

李樹聲在黃皮老走了後就掄起斧子把電線杆砍了反正這是荒郊野外沒有人看到。

事後生的事情更堅定了他的看法和黃皮老的正確——這些杆子肯定有妖法!

他砍了之後很快就一批人來再次豎了起來——他們怎麼知道的這麼快?這可是荒郊野外啊!

他又砍了然後很快又來豎立起來。

再砍……

李樹聲已經是懷著滿心的仇恨和恐懼來做了最後一次他偷了一條鄰居的黑狗在電線杆下殺了把黑狗血潑了一電線杆才動手砍倒他怕被這邪物詛咒

“把李樹聲交出來!他毀壞官物!”翁建光在口外村朝農會村長殺氣騰騰的吼著他摁著腰裡的手槍身後跟著二十多個袒胸露“乳”滿身紋身地流氓人人都拿著刀槍這次電報堂真怒了。

“哼哼你說交就交啊?憑什麼?”但新村長根本面無懼色大宋村長和滿清白胡子飄飄的村長不同這裡大部分都是年輕人往往都是混過的在造反軍殺過來的時候敢拿起刀槍砍掉原來“德高望重”的縉紳本質上也是造反者的一部分很多還跟著打過仗都是見過大場面的傢伙。

“我說什麼你沒聽見嗎?就是他連續砍倒電線杆。他有病啊!”翁建光看著囂張的村長卻沒有一拳打在他臉上因為村長背後站著一百多村民擠在村口朝著他們怒目而視手裡一樣有武器有不少就是褐貝絲。

“他就是有病。”村長瞄了一眼翁建光。說道:“你們不是朝廷的不是治安官不是軍隊地你們口說無憑沒有證據。拿人?笑話!”

“證據?我們找到了那個風水先生他說墓穴就在豁口!還說電線影響了李樹聲那個墓穴風水!”翁建光氣得渾身哆嗦。

“證據?你們誰看見是我們村地李樹聲砍的了?”村長冷笑一聲接著一擺手:“滾!”

“讓我和李樹聲聊聊。”翁建光沒法開始軟了。

“不在。”村長笑了笑。

“你***!信不信老子一槍打死你?”翁建光再也忍受不了這個王八蛋了掏槍正對村長面門。“你媽的!”立刻。後面山雞、方秉生舉著槍衝了上去而對方也嚎叫著挺著火槍、大刀壓了過來。

村長瞪了翁建光和他的槍兩眼冷笑著說道:“我剛當上村長。以前在贛州日月軍受傷回來了大夥選我做村長朝廷給村長的命令就是:徵繳租稅、維持治安、排除匪患和團結村民要不你找官來我沒有和電報杆子洋行合作拿我們村民地命令!”

說罷他伸頭看了看翁建光背後說道:“別拿幾條槍嚇唬口外村以前沒洋槍的時候我們村就械鬥無數次。現在有槍我們有三十二條火槍一次齊射就把你們這群西洋邪物流氓打成篩子;村裡還有門十二磅野戰炮懶得理你們沒有拉出來要不要試試?”

“大哥失敬我們是求財沒有嚇唬你們地意思。”翁建光看討不了好去。欺軟怕硬地他再次說軟話:“那地方確實是荒地沒有侵害你們和李樹聲啊你把他叫出來我秘書是舉人懂得多給這大哥好好說說四海之內皆朋友啊。”

“那小子害怕跑路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村長說道然後橫了翁建光一眼:“你們用洋線輸血不怕斷子絕孫嗎?”

“我草他大爺啊!”翁建光抱著頭。然後親自跑到後面從車裡拿過一捆電線來。對村長叫道:“這線是實心的連個眼都沒有。怎麼輸血啊?”

村長看了看那電線斷口愣了下又抬起頭冷笑道:“沒有眼你不是說也能傳話嗎?那怎麼傳?妖法不需要有眼。”

晚上在豁口一群流氓在電線杆裡圍著火堆坐著每個人都很鬱悶。

“大哥你說咱們這真是妖法?”山雞拿著一小段電線很迷惘那村長地質問真是擲地有聲啊——你實心的不是妖法怎麼能傳話?

“管什麼妖法不妖法!我們賺錢就行!”副手老張好像對這個問題很有研究立刻回答道接著問翁建光道:“老大要不要給點錢算了把這塊地買了2o兩差不多了反正是荒地。”

翁建光咬著一根草梗說道:“不行!這事錯不在我們!而且如果這個頭一看那幾百裡長的電報線到處不是有人找茬嗎?砍了電線杆子然後找我們要錢。要錢事小老斷的話我就完蛋了這事直達天聽啊!”

方秉生小聲問道:“能不能繞開著豁口?”

“怎麼繞啊!不走這裡要不繞西山要不繞東山那得多少時間?銀子你出啊?”副手老張不屑地哼了一聲。

大家一片嘆息這解決不了怎麼辦啊總不能住在這裡防著那個李樹聲傻?方秉生此刻抬頭說:“堂主要不要乾脆來個釜底抽薪得了!”

“怎麼抽?”翁建光不在意的隨口說道。

“他不是就看著這是風水寶地嗎?我們給他毀了得了!有沒有法子?”方秉生說道。

眾人一聽先是一愣接著不約而同的大叫起來:“高啊!”

那時候中國人人人都懂點風水此刻立刻出謀劃策起來:有人要找來幾車大糞潑在李樹聲那個墓穴上有人要用黑狗血亂灑。

翁建光此刻拍著方秉生地肩膀連連叫好:“不愧是讀書人見解高人一頭!怎麼毀我有數!”

李樹聲在外面親戚家呆了7天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他沒有回村。直接跑去豁口他惦記著自己的風水寶地連續的保衛已經讓他認準了他那塊地簡直像愛自己兒子愛那個地方他覺的那個地方就是老天冥冥之中賜給他的。要不出這麼多事情幹什麼。

但一到那地方他就傻眼了。

他瞠目結舌的看著豁口然後慢慢地跪在了路上淚流滿面。

西山下成了一片沼澤。

豁口裡東高南低電報堂用炸藥直接炸燬山地堵住了小河河水氾濫而出全流進了豁口西邊把山腳下變成了一個大泥塘那下面就是那個寶穴。

“老天爺啊!”李樹聲嘶吼起來。他從路上衝進西邊的泥潭裡用手潑著泥水想看到自己地標誌。但標誌沒看到卻看到了一根怪異的樹杈插在地裡。

他涉水走了十丈尖叫一聲摔坐在泥水裡那根本不是樹杈而是一個人的下半截他被人頭朝下埋進了地下只剩兩條腿矗在空中。

李樹聲刨出來了那屍體那人上半身全是泥已經被泥水得渾身臭了。看來是因為這地方罕有人經過以至於就這樣不知過了幾天。

看著體型瘦小脖子後還有根小辮子李樹聲似曾相識然後他看到了那屍體辮子上掛著的東西——一根紅絲和三枚銅錢。

風水先生黃皮老被頭朝下插進了他自己點地寶穴。

渾身溼透的李樹聲失魂落魄的回到村裡卻現瞎眼老孃死在了床上——兒子闖下潑天大禍導致官家的人殺上了村子自己也逃跑了雖然被村子的人趕走了。但她連續擔驚受怕本來也到了歲數就這樣無聲無息地去世了。

李樹聲看著那具屍體好像被雷劈了一樣呆呆不動現在早早找好的墓穴被人毀掉了老孃恰好死了屍體埋在哪裡才能給他好運呢?

孝利雙失!!

“娘啊!”口外村傳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哀嚎。

此後一個月很多人看到有個頭纏白布的孝子順著電報線不停朝南走。不管白天黑夜不管刮風下雨。

終於某天。他停下了腳步他看到了頭上地電報線分了叉插入了一座建築裡。

他慢慢的走了過去。目光緊緊盯住了那個門好像那座房子隨時會站起來跑掉一樣手慢慢的從懷裡抽了出來緊緊握著一把菜刀。

第三天海京各大報紙都登出了爆炸性頭條:《惠州府龍川電報局被襲、電報員三死五傷、殺手被當場擊斃》。

趙闊接到報告後暴跳如雷:“這他媽地肯定是曾國藩做的!恐怖襲擊!!”

不過曾國藩要是聽到這個傢伙地咆哮肯定一撇嘴不屑地說:“管我鳥事我醬油都沒打。”

一年後方秉生從大型西洋防震馬車上下來他戴著圓形禮帽整潔的西裝領結腳下地皮鞋錚亮手提方形公文包走進西學會大樓的時候所有的侍者都朝他點頭示意——一個海宋電報堂的高階經理翁建光地親信。

電報堂也是一個新起的斂財機器因為他們行股票。電報盈利很穩定一張入股的股票1oo兩但每年紅利1o兩左右很多人想擠進來那只能透過購買別人手裡的入股股票所以股票不是按賬面價值交易最近每股電報堂市場價是15o兩原來的股東們都財了在賣出和吃紅利之間猶豫不決。

此刻各地電報堂的經理租用西學會的會議室召開年會。

海宋第一家上市公司海宋電報堂總經理翁建光坐在座他轉著手上的大鑽戒正滿臉幸福的回憶崢嶸歲月:“一年前我搞定口外村風水事件時陛下給我說:你們挺厲害啊以後可以去做鐵路啊;我那時候不知道鐵路是什麼多虧了鍾家良大人學識淵博指教了我那才是生錢地老虎啊!現在我們可以要求陛下修建鐵路嘛我們有人力有解決問題的能力錢是問題但陛下太保守了不給提供資金這是不對的西學是好東西怎麼能停止呢…”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門開了一條縫方秉生伸出頭來對老大點了點頭翁建光馬上對與會各位笑道:“失陪片刻。”

走到門外方秉生正和一個胖子並肩站著方秉生指著對方介紹道:“這就是高州方經理…”

話還沒說完翁建光就揪住了胖子的前襟滿臉猙獰的吼道:“你們***怎麼敢讓電報線越過我家祖墳!立刻改路線!我家祖墳三里之內不許有電報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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