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1之遠東風雲132洋槍對洋槍:過年一樣熱鬧
1856年9月的早晨天京這座灰色的城市還籠罩在血腥的空氣之中晨風也吹不散這股血腥但遠在江西的日月軍士兵林么可鼻子裡嗅到的卻全是芬芳的草和露水的味道作為一個日月軍的士兵他正跪在軍營裡的簡易的基督教教堂前面做著禱告。
但是他並專心鼻子裡嗅到的一股馬糞香的味道讓他偷眼望向旁邊不遠處旁邊也有一大群人正對著前面香火繚繞的神龕不停磕頭那是洪太祖的靈位這是日月軍獨一無二的勝景同時敬畏上帝和洪武太祖。
其實昨天林么可膜拜的還是洪武太祖今天他跑到上帝這邊跪下這不是他一個人這麼做日月軍很多人都是如此: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神靈多個保佑這道理很明顯。
禱告完畢後吃早餐的時候的林么可也不專心他蹲在地上幾口拔拉完碗裡的米飯然後坐在草地上玩弄著手裡一把五成新的米尼步槍從上面的摔痕和擦痕上可以看得出它的前主人很不愛惜它不過此刻卻是林么可心裡的寶貝這是他因軍功被錄入土槍隊後因為完成艱苦的左右識別的隊形訓練而得到的賞賜。
終於可以扔了那把鳥銃換上一把洋槍了洋槍誰都愛!
旁邊的新朋友都是土槍隊的老兵了看這個小夥子這麼待見武器都笑了起來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從鳥銃、抬槍到滑膛槍再到現在李文茂大人用自己薪水和反覆朝皇帝叫板搶出來的經費來配置的新式洋槍。
“小可你是不是要娶這法國槍當老婆啊?”旁邊一個紋身大漢端著飯碗笑著問道。
“是啊!”林么可聽不太懂他的廣西口音但也猜得出來直接稱是。
頓時這個排的士兵都是一陣大笑人人表情輕鬆。
在他們營壘對面就是湘軍營壘而且日月軍剛剛經歷過一次失敗。但這些事情好像根本沒有影響他們的好心情起碼對日月軍精銳的土槍隊如此。
本來日月軍在長江領域憑藉堅船利炮所向披靡要不是皇帝命令佔領一個戰略要地就同化一地讓兵力需要時不時投向民間的話日月軍堅信現在大宋早打到北京了。
不過這些好運。最近受到了挑戰。湘軍那些雜毛居然也出現了洋槍隊!
聽說是左宗棠那個清妖從上海買回了5ooo條英國洋槍和很多洋炮。還請了洋人教官。現在他們終於訓練完畢了。開始開入長江戰場了。
林么可能加入土槍隊其實就源於江西九江府德安城地失守。
當時這只駐紮在城外守險地日月軍受到突然出現地湘軍洋槍隊地猛攻雖然炮地活力根本比不了對方。但林么可所在部作戰英勇。在柵欄被湘軍洋炮轟開後。林么可從木屑和石塊中站起來。抖落滿身地塵土。扔了火槍。撿起一把大刀。朝缺口處跑去。他已經看到一個洋人正在橫貫壕溝地木梯上朝著他地手下揮手。然後舉著西洋肋骨般細地軍刀就轉身衝了進來。
其他日月軍戰士在工事裡瘋狂射擊。而林么可和其他4個兄弟朝著那不知道說白痴還是英雄地洋人衝了過去。
說英雄。是因為這個人確實厲害。一個軍官卻舉著刀帶頭衝鋒。滿清軍官裡罕見這種勇猛;
說白痴是因為這個人的部下那些手握洋槍的湘軍面對他們恐懼的宋軍。在營壘裡的炮火還擊下沒有一人跟著這勇敢的洋人頭目衝鋒!
這孤身勇士手裡的刀被一個兄弟地矛隔開林么可一刀就把他砍在了地上然後大夥一擁而上把他切成了羊肉片。
但德安在對方的猛烈炮火下還是很快失陷了朱清正大帥立刻派悍將李文茂帶著大量援兵而來和湘軍在德安和南康府的建昌城之間紮營對峙。
南康府位於九江府和南昌府之間被後者兩個大府擠成了啞鈴形狀佔據鄱陽湖北岸。建昌就位於南康府西邊啞鈴地錘上在鄱陽湖西邊介於南昌和九江德安城之間。
雖然德安失守但小兵林么可砍死湘軍洋人教官立了大功他本來就在德安訓練時候培訓過洋槍陣線分的清左右會一喊“威馬齊”(forardmarigh)。就知道向右轉於是按他的要求被編入日月軍的寶貝土槍隊。
土槍隊別的不說。薪水就比其他兵高一大截這是大帥朱清正朝皇帝苦苦申請來的對贛州以北戰區的江西稅賦的使用權拿來的他也學皇帝高薪養精兵地戰略因為實際是很划算那時候日月軍協助高帽洋槍軍團的時候親眼看著他們是如何所向披靡指哪裡哪裡清妖和太平軍就立刻潰敗的。
他們的收益配的起他們的高薪。
而土槍隊收益實際上也很好清妖見了他們就怕了。
所以土槍隊也是日月軍精華所在一些悍將精兵都被吸納進來了比如林么可左邊的紋身男老李是廣西天地會的居然在滿清地盤參加過起義三次;右邊的三癩子是福建人小刀會地總是哀嘆生晚了沒趕上皇帝廈門大救援否則他也是打服安南牛逼兮兮的大宋皇家海軍一員了;對面較斯文的年輕人綽號叫“之乎者也”因為總是喜歡說之乎者也”是廣東本地人一個讀書人卻痛恨滿清屢屢科舉完蛋屢屢報名十字軍被拒絕只好跑江西來參加招募不是很嚴格的日月軍是這個排的開心果。
總而言之日月軍五湖四海的人都有很多都是會黨成員或者是造反過的失敗者。無法進入選拔嚴苛收入豐厚而導致競爭激烈的大宋皇家6軍和皇家海軍就來參加日月軍有的甚至不惜跋涉千里他們覺地這就是未來地新王朝。
此刻他們面前是湘軍邯鄲學步的3ooo洋槍隊和4ooo6勇總計7ooo人而李文茂部帶來了2ooo土槍隊。又新編入了5oo人達到25oo使用洋人戰法地土槍隊外帶12oo騎兵和2ooo冷兵器肉搏兵總共57oo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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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數不如湘軍多但卻士氣高昂因為自高帽軍團橫掃江西後日月軍自己訓練的土槍隊也一樣橫掃冷熱兵器混用的湘軍不是他們的對手以致於每次6地作戰不能少了騎兵——土槍隊打潰敵人.shudao騎兵去追殺湘軍和綠營兩條腿跑的太快。
所以沒人把面前的湘軍放在眼裡。尤其是這群混蛋瘋了居然在野外紮營想和他們野戰這不是自殺嗎?
雖然對方竟然也“學”他們搞洋槍隊但現在地日月軍不是當年被湘軍儒家宗法下的死士打得灰頭土面的烏合之眾了他們見慣了湘軍逃跑時候的背影了。
沒人認為這群傻逼清妖能怎麼樣我們可是學十字軍和洋人的!
“兄弟們看起來今天心情不錯啊。”這時候一個手握馬鞭、穿著袍子的年輕人笑著走近這群抱著洋槍的圈子。
“小馬啊。”大家立刻認出了他騎兵裡的馬吳燕紛紛笑著招呼他。
紋身廣西佬老李笑著道:“今天我們出去忙半個時辰剩下的就靠你們騎兵了。”
“是啊李文茂大將一來湘軍立刻滾蛋!”林么可呵呵笑著附和:“現在日月軍沒有貴族呢我覺地李文茂大將這次應該升任男爵了。”
“屁啊早該升了就是海京心眼偏唄。不信上帝很難升也!”“之乎者也”憤怒的給自己的統帥打抱不平。
“嗨兄弟們士氣高昂啊看來這把賞金又少不了哥們喂馬去了。”看著這群穿著奇怪地西洋紐扣緊身袖子土布衣的傢伙又開始吵起來了騎兵馬吳燕有點妒忌悻悻的站起來朝另一邊走去。
“小馬別走啊這次還要靠你們擦屁股啊!給我們再奪兩門炮啊!”三癩子不懷好意的笑道。
“洋槍洋炮一響清妖滿地亂跑;騎兵四處瞎竄。我們賞金吃飽!”老李說著土槍隊裡的歌謠。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一個小時後林么可站在了營外土槍隊陣列裡。面前遠處是湘軍陣列他們排出了和日月軍一模一樣的螃蟹陣湘軍洋槍隊位居中央兩側步兵護住側翼竟然是不折不扣的抄襲。
不過抄襲就抄襲了大家都認為這種螃蟹陣具有難以置信的魔力。
這是他們親眼目睹的。
第一次手提洋槍掛在肩上地彈藥袋沉甸甸的站在陣列線裡並不是當水兵時候蹲在火輪擋板下也不是當兵勇時候手操著鳥銃趴在柵欄下這樣和敵人無遮無攔的看著林么可竟然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別怕我們走過去槍炮一放清妖就尿褲子了。”旁邊的老李安慰這個新手道:“老子打過4次了每次都這樣。”
身後洋炮響起軍樂隊奏起那怪異的音樂連長操著大砍刀大吼:“威馬齊”(forardmarch立刻緊張的林么可和其他弟兄排成一排朝前齊步走去對面的湘軍竟然也是如此!
遠東第一次洋槍陣對洋槍陣就這樣開始了。
還沒進入步槍射程雙方火炮開始對吼。
都是洋人的炮打得幾乎一樣遠不用面對面賭命地炮兵自然興高采烈的瘋狂點火很快兩隻洋槍隊還沒接近他們前面的空地上就泥土飛濺硝煙漫天。
聽著雙方製造出的雷鳴亂擊一般的狂響看著前面所經之地那些炮彈亂飛林么可只覺著大腿打顫手裡早已上好彈藥的米尼槍也抖了起來腳下竟然好像踩在了棉花上那地是軟的了!
很快進入中間交戰區域。雙方的炮彈都可以帶走人地命了在轟鳴和嗆鼻硝煙中林么可聽得清清楚楚身邊有人慘叫著摔倒在地而他睜開眼也能看到自己地炮彈越過他們頭頂射入對方陣列線。頓時那個人地腿立刻就不見了他抱著血湧如泉的大口子滾在陣列之中嚎叫著雖然看不清朝自己走過來地湘軍那群清妖的臉色但林么可卻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們的臉肯定像自己這麼白白得好像鬼一樣。
“射啊….射啊…射啊….”林么可在棉花一樣的地面上前行心裡喃喃的念著恨不得早聽到射的命令。但湘軍一炮彈打在他身側在巨響中林么可只覺得自己這心裡的祈求好像變大了。大到耳朵都可以聽見。
“上帝還是洪武太祖還是關羽顯靈?”林么可抬起頭才現他整個排的弟兄嘴裡都在喃喃著這兩個字:“射啊!”
而走在排頭林么可身邊的連長嘴裡喃喃的卻是:“日你媽!日你媽!日你媽!…….”
這不是殺敵時候地仇恨而更多的是對老天詛咒的那種感覺光聽他地口氣就知道他對越走越近、卻不轉身跑的湘軍洋槍隊也怕了。
手裡杵著槍也不放槍兩撥人。3ooo對25oo默默的頂著對方互射的火炮好像附身一樣盯著對方走過去鬼才不怕啊!
“轟!”面前一聲爆炸聲林么可知道那是炮響但他眼裡看到湘軍那長長的佇列裡射出一股白煙。
“對方放槍了!”林么可只覺腦袋一片空白立刻定住腳把手裡沉重如磐石一般的步槍舉了舉正確的說。是怕它從滿是汗的手裡滑出去然後好像等了一萬年般直接扣了扳機槍托重重錘在他胸前而槍口頓時放出一陣白煙。
籠罩在槍口的白煙裡林么可感到是虛脫般地快感。
但他不是放槍最快的日月軍和湘軍不知是誰放了第一槍然後兩邊陣列線白煙大起雙方慌不迭的停住腳朝對方打出槍口裡的子彈。陪襯的是雙方各個指揮官如釋重負般的大叫:費爾(fire)!以後的事情。林么可記不得了他最後記得的是旁邊連長好像興奮到極點的狂叫:“fire!”不過那時他這個排早已經被自己放槍後地硝煙淹沒了。
然後他再次有記憶的時候。已經站在自己營壘裡了手拄著自己膝蓋狂喘小手指掛著自己步槍的槍帶。
隨後是各個指揮官的咆哮怒罵然而他們自己底氣也透著虛。
事實上在接戰半個小時後日月軍土槍隊在湘軍火炮攢射下陣線大亂全軍潰亂;
不過湘軍也沒能贏他們一樣在日月軍火炮攢射下抱頭鼠竄一樣洋槍隊潰亂;
大將李文茂臉色青在陣後的他目睹全過程但既不是恐懼也是憤怒而是目瞪口呆。
事實上這次根本就是兩邊傻傻的朝著對方行進然後都是火炮猛轟隨後是兩邊都掉頭跑了火槍殺傷力等於零!
兩邊都是根本沒有到有效射程就互相亂射了!
“一分鐘!只要一分鐘!我就敢調馬隊上去了!”李文茂在閉上他那瞠目結舌的嘴之後立刻狂吼起來。
這***是打得什麼仗啊?
只要日月軍在前面的火槍陣線多堅持一分鐘地直立就能看到滿地潰逃地湘軍了像他以前看過無數次的那樣!
但湘軍洋槍隊多堅持站了一分鐘!
結果兩邊所謂地精銳在震天炮火中同時扭頭潰逃一秒鐘都不差!
戰爭傷亡結果也證明了李文茂的判斷近6ooo人的火槍對戰中日月軍僅僅傷亡3o多人幾乎全是對方火炮造成的火槍中彈的只有3個人!
“我草你媽啊!你們為啥潰敗?”在軍營裡李文茂舉著他的左輪手槍對著下面面無人色的軍官們憤怒的嘶吼。
全軍股慄。
日月軍都知道這個武行名角打勝了是好統領。賞金、嘉獎一個都不會缺的錢不夠他自掏腰包他這時是天使;
但如果打敗了他殺人眼睛都不眨而且在殺你之前。必須用他肚裡的所有髒話都罵你一遍那時候你恨不得早死他這時是魔鬼;
李文茂直接槍斃一個營長、6個連長並屠殺了第一個跑地排屍體就掛在營門這是為明天作戰準備的;
湘軍的主將是李續賓也是有名的勇將他一樣殺了2o多個也掛在營口——曾國藩大人寄予厚望的洋槍隊就是被這些畏戰的畜生搞壞了!
但三天後。李文茂很無奈地捂住頭喃喃道:“洋槍難道根本屁用沒有?照這麼打下去我直接用炮轟得了!”
湘軍洋槍隊和日月軍土槍隊陷入僵持。“通達人的智慧。在乎明白己道愚昧人的愚妄乃是詭詐。聖經箴言14:8”
海宋訓練營教官陳寶強一邊喃喃的念著聖經上的文字一邊用硬筆抄在自己的筆記本上遇到不認識的字就小心的模仿筆畫畫下來再去請教他旁邊的軍內牧師。
牧師往往要看看他看地那本聖經上的原文才能指點因為他的字本來就難看。在顛簸地桌子上寫更是潦草得一塌糊塗他們正在贛江顛簸的火輪上。
陳寶強很認真很勤奮因為在軍內只有識字和信教才有更好的前程軍內聰明的人早總結出來了——洋教、識字、農民好當官。
但他把這前程和上帝的指引聯絡在一起:因為上帝指引我所以我才努力靠近他我靠近他我才能飛黃騰達。
宗教是個筐什麼都能裝這句話用在一個曾經的文盲農民身上再貼切不過。
然而盲信和正信有什麼不同?
一樣會帶來驚人的動力。現在的陳寶強透過聖經識字已經算粗通文墨了憑藉對皇帝的感恩勤快工作在軍內步步高昇已經是個有名地十字軍訓練教官了。此刻他被調離崗位帶著一個營的十字軍和兩門野戰炮朝著長江開拔一切都是為了探勘湘軍洋槍隊的虛實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洋槍隊中國本土教官。
湘軍突現洋槍隊。長江大帥朱清正沒有死打。而是朝海京求援。
本來陳寶強沒有空他一直在新兵營狂訓傻逼新兵。朝廷和民間對於天京事變都很驚詫好像對江西戰場不是很在意報紙上天天看到被打斷一根肋骨的鄭家二少爺控訴天王表弟的暴行以及對天京信仰的質疑還有額爾金這個大秦帝國的全權使節為了戰爭而來。
但長江大帥朱清正以私人關系讓竇文健派曾經訓練過土槍隊陣列的陳寶強來看看好像看陳寶強是個熟人一樣。
所以他帶著一營銳矛團地士兵從廣東過來了。
長江戰區的招待很熱情朱清正帶著他一堆自己僱來的洋人參謀親自送他去李文茂的大營這個大帥對自己土槍隊面對同樣的土槍隊表現出來的無能憂心忡忡。
李文茂更加熱情他就蹲在岸邊看船隊帶來的這群專家和6軍精銳一來立刻衝上去熱情的握住陳寶強的手說道:“陳教官可等到您了!這他媽地洋槍到底管用不管用?”
現在湘軍和日月軍倒都不急於分出勝負兩者苦心重金打造地洋槍隊全部遇到同樣問題——無法像洋人那樣面對面對戰用炮就轟退他們了。
兩者的指揮官:日月軍李文茂和湘軍李續賓反而都沒受到壓力雙方總帥紛紛派來洋人和專家指導畢竟這是新成軍人人都幻想能像當年海宋螃蟹陣一樣橫行。
“拒馬陣!”在閱兵棚子中陳寶強地身邊的李文茂站起大吼立刻命令傳達下去在旗幟和音樂聲中前面千餘人的土槍陣踩著鼓點從三線陣列射擊式變成兩個方形拒馬陣。士兵刺刀朝外火炮排在角上變換嫻熟軍威驚人。
“陳教官我們日月軍熟悉步兵操典裡的一切陣法!為啥就沒法和湘軍洋槍隊對戰呢?已經三戰三潰了!”李文茂把手裡那本莊立忠翻譯的小冊反覆摔在茶几上滿臉的痛苦,不過隨後泛起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幸好湘軍也一樣。”
“你們陣列變換確實很嫻熟。從方陣變換射擊陣線從陣線變換空心拒馬是不是士兵不夠勇猛啊?”陳寶強也很鬱悶從他看來這批日月軍自己組建的土槍隊不僅器械精良而且確實分地清左右怎麼打不過湘軍呢?
“勇猛!”李文茂大叫起來:“第一次潰敗之後我殺了27個混蛋!士兵敢走進射程之內再放槍了但是火槍殺傷總趕不上火炮!這是為什麼?難道火炮多才是洋槍隊關鍵?”
旁邊的朱清正插嘴了:“我們都見過人家十字軍怎麼作戰的。火炮殺傷總不趕不上你步槍齊射這又不是攻城你有問題!”
不待陳寶強說話。李文茂就吼了起來:“大帥!我沒問題啊!我的土槍隊打過多少次仗了?哪次不是大勝?!但這次是湘軍也有洋槍隊我居然趕不動他們了難道是洋槍對洋槍的時候要有新戰法?誰炮多誰贏?那還要洋槍隊幹嘛?”
“沒聽說過。”陳寶強搖了搖頭他納悶的走下閱兵木臺子進去下面日月軍土槍隊中間看著那些還維持著方陣地士兵的眼神——這不是懦夫的眼神把?
走了一圈陳寶強不得要領這群人明顯很懂陣列和變換。手裡的槍都是朱清正玩命自己購置的米尼法國槍自己在精銳的皇家6軍訓練營也教這麼多是什麼讓他們不如湘軍更別說十字軍的恐怖殺傷了?
又走了一圈陳寶強指著方陣角上靠近火炮的一個小夥子說道:“你出來。”
“我?”林么可正撐著手裡的步槍刺刀呢遇到這大人物叫自己驚異地反問道。
“就是你!”陳寶強把他拉出來說著叫道:“這個士兵所在連。全部出列列隊!”
“以他為基準縱隊變橫隊!”陳寶強指著林么可胸口一聲令下林么可惶恐的舉起手以他為中心三列縱隊變成了一字長蛇。
“麻煩你們給我找些宣紙和墨來。”陳寶強對閱兵臺子上吼道。
半個小時後在陳寶強的指揮下林么可他們面前出現一道宣紙地牆陳寶強按自己的身高。用毛筆在上面畫了一道黑線。
“線下就是你們的敵人!瞄準!”陳寶強站到這個連的一側。在眾目睽睽下下達命令士兵們在這個十字軍專家的命令下。慌不迭的舉槍。
“射擊!”陳寶強大吼立刻場裡一條線般的硝煙升騰起來。朱清正、李文茂都站了起來朝著那道紙做的牆看去。
“裝彈!”陳寶強冷酷的聲音再度響起林么可慌不迭地從包裡掏出紙質子彈用牙齒咬開按複雜的程式的裝填在他拿起通條死捅槍口的時候一道黑影籠罩了他。
他抬起頭看到的卻是陳寶強猙獰的面孔此刻這個教官好像回到了海京訓練營裡滿臉的橫肉在哆嗦正怒視著自己。
“大人?您?小人?”林么可不知道為啥這個人要這麼可怕的看著自己滿頭的冷汗流了出來。
“**!”陳寶強一聲大吼一巴掌狠狠地抽在林么可臉上這巴掌狠到竟然把這個士兵從一字橫蛇中一下抽出來這還不算完陳寶強的皮鞋狠狠踹在了林么可還沒倒地的腰裡熟練得簡直一氣呵成可想而知這傢伙這樣揍過多少人了。
陳寶強站在倒地的林么可面前咆哮著:“你裝彈的時候槍口對著自己肋骨你以為你***在裝填鳥銃嗎?先填上火藥再填上一把鉛丸就完了?這是前裝洋槍!如果子彈走火通條就插進你胸口!”
說罷他手指連點:“你!你!你!你!….1o個人裝填方法都有誤!”
然後這個兇狠的教官退到陣列側面大吼:“瞄準!
再一陣戰慄的硝煙後。陳寶強走到宣紙前遛了一圈然後回到陣列前一言不的巡視了這6o個戰戰兢兢地漢子然後猛地抓住頭把紋身老李揪了出來一膝蓋頂在他小腹上。在對方彎腰大叫地時候又一拳打在了他耳朵上。
“你這個王八蛋!你射擊的時候為什麼臉側著朝著我?看著你地目標!你***不懂瞄準是什麼嗎?”
接著一腳踹在老李身邊“之乎者也”肚子上在把這個白面書生踹出陣列後陳寶強的咆哮迴盪在日月軍的營壘裡:“你為什麼對天放槍?這他媽地是殺人不是放鞭炮!”
一通亂揍後陳寶強氣呼呼的走回閱兵臺子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從一個魔鬼教官狀態轉換到人家請來的專家狀態:“我已經知道你們的問題是什麼了。”
“什麼?”朱清正和李文茂哭喪著臉問道從剛才這傢伙狂揍他們引以為豪的土槍隊士兵開始他們就知道事情出在自己身上。
“一個連6o人兩次射程內齊射。只在宣紙黑線下開了七個口子。”陳寶強很無奈的說道:“你們士兵完全是把洋槍當鳥銃放裝填時候一旦出錯就打死自己;射擊時候。8成*人扭開臉面朝著側面前後左右、天上地下槍口指哪的都有。這不是洋槍射擊是放鞭炮。”
日月軍各個將領瞠目結舌一時間鴉雀無聲。
“幸好湘軍也是如此啊。”一個營長打扮的傢伙伸過臉說道但李文茂一拳把這張臉從自己面前打飛了。
“陳教官您辛苦了先去吃飯。”李文茂強笑道。
酒席吃得並不愉快。日月軍的人全不高興以前他們洋槍洋炮一放握著刀槍地湘軍綠營就好像兔子一樣跑了沒現自己的打法有什麼不對但這個專家說自己瞎放槍——敢情以前都是浪費彈藥嚇跑敵人啊!
現在湘軍也有洋槍隊了那怎麼辦?總不能兩邊好像嚇兔子一樣對著嚇把那打毛仗啊!
“陳教官當年您教會我騰瑞特。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我敬老師一杯!”李文茂舉著酒杯對著陳寶強站起來。
“李大將您快封男爵了?不敢當!”陳寶強有些惶恐的站起來說道。
“老師現在他媽地我該怎麼辦?士兵放槍就扭臉要不朝天放槍!湘軍不怕了!我該怎麼辦?”李文茂放下酒杯喃喃的問。
我知道你***該怎麼辦啊?我就是調來探勘湘軍的!不過你們這樣我也知道湘軍怎麼回事了!陳寶強笑了笑卻不回話。
“大帥難道我們要重新訓練土槍隊?”李文茂突然扔了酒杯問上座的朱清正。
朱清正正和旁邊的普魯士牧師耳語。聽到這個兄弟頹喪的話語。沒有說話他看了看他周圍:英國教官、法國教官、美國教官、普魯士教官。這都是他用自己薪水僱傭的謀士偉大的皇帝用武力讓他明白——洋人現在是最強地這個不放棄天地會的大帥卻可以說是全大宋最崇洋媚外的將領不僅自己僱傭洋人也艱難的學習西洋軍事學著作。
看到大哥這種表情李文茂的眼淚流了下來他喃喃道:“我是個廢物!為什麼中華就要學西洋!我***是個廢物!”
朱清正沒有理這個下屬他知道這個人總是用以前的幫會情義來束縛自己他看向陳寶強很無奈的說道:“沒有任何一本西洋軍事著作說過步兵需要瞄準。這就是燈下黑我也從沒想到過居然是射這個最後環節沒有瞄準過。”
“大帥不必自責。”陳寶強立刻說道:“我們一開始訓練也是如此把洋槍當鳥銃用畢竟鳥槍一打一片瞄什麼?但我們需要演習和射擊訓練陛下倒是很快現了這個問題命中率太低所以十字軍可以整頓這個問題!您不知道當年我們多傻!我訓練過海軍的小刀軍團他們命中率太可怕了。他們地小鳥槍手那就是百步穿楊了槍上都有測距儀的。這就是瞄準的作用。雖然6軍不是海軍那樣需要海上射擊但我們肩並肩面對清妖總也不能把子彈朝天放?”
“是啊十字軍是皇家6軍。有的是錢進行演習。”朱清正說到這嘆息了一下:“我們日月軍的軍費都是買船炮買洋槍的錢都是擠出來的沒有閒錢演習結果導致了現在這種可笑的事情。”
“白頭大哥那我們重新整訓?”李文茂咬牙切齒地插嘴道:“我要把手下地腦袋和步槍用布條裹在一起誰他媽地轉頭就弄死誰!”
“不用我們需要儘快擊潰湘軍洋槍隊。那群白痴不至於讓陛下擔憂。”朱清正看著陳寶強說到:“需要您的營幫助我們形成尖刀!”
林么可很驚恐因為在檢閱時候被那個海京來地混蛋羞辱了羞辱是小事。但很快他因為會騎馬被編入騎兵成了他們嘲笑過的馬吳燕地手下。
放下米尼步槍。他們6oo人演練的就是騎馬衝入一堆木樁然後再勒轉馬頭折出來。
別的不說就是收入少了一大截不管你信仰上帝、洪武帝還是關羽這收入減少就是致命的衝擊。
“土槍隊完蛋了嗎?”林么可一直到他們騎兵作為右翼出現在戰場上都惴惴不安。
面對同樣黑壓壓壓向日月軍洋槍隊的湘軍洋槍隊林么可作為不用出戰的防護兵力本應該感到慶幸但出戰前這只騎兵統帥被大將李文茂接管了所有騎兵將領都寫了誓死一戰的血書。
這次大戰竟然是騎兵要出動了!
面對猛烈的炮火和攢射的火槍。林么可雖然沒見過那時候莊立忠單營拒馬火槍方陣大破塔布奇騎兵地恐怖但大戰前恐怖是不可避免的。
兩方很長時間都不分上下的螃蟹陣這次仍舊出場只不過日月軍土槍隊左邊是由陳寶強率領地銳矛團佛岡飛虎營領軍這是不折不扣的最強洋槍隊但他們不過6oo人。
而騎兵卻被加強到17oo人土槍隊只剩2ooo人。
雙方戰鼓炮聲響起一起都如以前那樣兩隻笨拙的螃蟹冒著對方可怕的炮火前爬去。
但不同的是。當湘軍洋槍隊射出白色煙牆後李文茂立刻命令6oo騎兵朝湘軍洋槍隊左翼和步兵的結合部衝鋒!
這是自殺!
親身體會過洋炮炮火和洋槍陣列射擊的可怕林么可臉色白但事情不許他有質疑在身前身後“駕駕”聲中林么可幾乎是被裹挾著前衝鋒而去看著前面同樣臉色恐怖到白的馬吳燕林么可只能揮舞著手裡的馬刀用這個壯膽。
而洋槍隊對戰之中。陳寶強捏著一柄西洋軍刀帶領著他地百戰之師——高帽飛虎營踩過彈坑和屍體朝著屍體前進。
第一次面對同樣的洋槍隊。陳寶強不免緊張他打過江西、幹過舟山、虐過安南。但對方都是一群舉著刀槍的傻逼此刻第一次是洋槍隊對洋槍隊不過日月軍那土槍隊的可笑激勵了這支隊伍湘軍一樣可笑。
士兵在湘軍的炮火下受傷倒地呻吟但陳寶強視而不見他總是行走在陣列線前面十米的地方讓所有士兵都看的見他這種時候靠在肩膀上的軍刀不是武器倒像是個風向標顯示你是多麼英勇。
對面湘軍火槍陣列線冒出團團白煙陳寶強嚥了口唾沫卻強迫自己想著自己在檢閱日月軍的時候他們6o人齊射兩次卻僅僅打中7個目標地可笑成績這是安慰雖然早知道對方是一色制式武器英國的恩菲爾德步槍不亞於飛虎營裡的米尼槍他還不想開槍他是從英國褐貝絲滑膛槍玩起來的現在火槍升級射程升級他的部下們應該慶幸當年他在莊立忠麾下號稱不看見敵人鼻子不許開槍那是何等恐怖。
在精銳的十字軍飛虎營帶領下日月軍表現得比以前沉穩冒著湘軍的洋槍洋炮不停前進。
“aim!fire!”陳寶強站在自己兄弟前十米的地方冒著炮火和子彈把靠在肩上的軍刀指向對面地敵軍他眼前是自己兄弟被炮彈削去腦袋被子彈打飛出陣列線地情景但是他視若無睹因為他無路可退這個悍將大吼著。
飛虎營齊射不是三段輪番射擊而是三段齊射這種打法可以一次爆出最強火力但持續性欠佳不過對於洋槍隊初成的湘軍朱清正和陳寶強都認為這種打擊是最佳方案。
今天地湘軍戰線也無比堅韌但迎上6oo人同時射的6oo顆子彈頓時讓湘軍戰線上摔倒一片。
而此時日月軍騎兵突然衝鋒了!
林么可操著馬匹猛的穿越白煙瀰漫的戰場中線過操著步槍的紋身老李、“之乎者也”還在行進的土槍隊同伴殺向同樣硝煙密佈的湘軍火槍陣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