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梟第569章 極度意外
李振點頭道:“楚瑜感恩屬下,認為大王大勢已成,類同曹操威壓四海八方,具有登基稱帝的根基氣象,願意投奔大王。”
朱溫點頭,說道:“讓他進來。”
李振說道:“大王,屬下與李煜做了深談,他提出投奔的條件。”
“你說。”朱溫擺手。
李振說道:“李煜聽說洛陽的張全義,遷任了天平軍節度使,他想要任職宣義軍節度使,得到謝曈大人的權力即可,輔佐大王財賦徵戎。”
朱溫意外,說道:“本王認可他是武寧軍節度使。”
李振說道:“李煜說他無心執掌獨立藩鎮,他任職宣義軍節度使,不會改變大王的直轄,他想要南財北運,紮根鄭州做一個富貴大官。”
“南財北運?”朱溫輕語。
李振解釋:“李煜實權統治江寧,江寧人口一百三十萬,農業飽收,商業繁榮,他一年可得私囊銀子三萬,願意一萬銀子貢獻大王,其它銀子運來鄭州紮根。”
“一百三十萬人口?有那麼多嗎?”朱溫質疑。
李振說道:“差不多,以前的資訊,江寧人口百萬,多出的三十萬,應當是李煜統治之中重整了戶籍。”
朱溫皺眉說道:“一百多萬人口,他願投奔本王。”
李振解釋:“李煜只是實權治理江寧,對於統帥的武寧軍做不到說一不二。
江寧駐紮的軍力,主要是李神福統管,李神福不管治政,只要軍需不缺,李神福不干涉李煜權柄。”
朱溫想一下,說道:“你說,是不是楊行密的詭計?”
李振回答:“李煜只求得到謝曈大人的權力,他的富貴觀念,不要執掌重權重兵,想做一個不受地方官欺壓的勳貴大戶。”
朱溫若有所思。
李振又道:“大王,李煜不願執掌兵權出征,他在南邊從未領兵出征過,他是看好大王類同了曹操,具有一統天下的雄才大略,儘早的求得穩固富貴。”
朱溫笑了,說道:“你呀,立功心切。”
李振恭敬道:“屬下一向謹小慎微,李煜既然說了願向大王納貢,不給他興風作浪的兵權,他翻不了天。”
朱溫肅容說道:“宣義軍地盤屬於本王根基,豈能冒險引狼入室。”
李振遲疑一下,說道:“大王,雖然李煜沒說,屬下卻是清楚,李煜還能抉擇投奔川南軍或杭州軍。”
朱溫皺眉,嘆道:“你呀,本王近來心情煩亂,你非要給本王添亂。”
李振恭敬說道:“事關大王一統天下的大業,屬下不能玩忽職守。”
“好了好了,讓他進來。”朱溫擺手說道。
“大王,李煜的投奔不能洩露。”李振說道。
“本王戎馬生涯,何所懼?讓他進來。”朱溫回應,答應了不用護衛進來。
李振親自出去,朱溫若有所思,猜疑這個楚瑜的動機。
李振引領韋扶風走入宣德堂。
韋扶風距離朱溫十米止步,單膝跪下,恭敬說道:“屬下李煜,得恩公傳送大王令,覲見大王。”朱溫打量一下,笑語:“起來,近前來。”
“屬下還未得到大王接納,不適合過於接近大王。”韋扶風恭敬回應。
“嗯,你說說,為什麼投奔本王?”朱溫說道。
韋扶風回答:“大王的勢力最強,屬下與大王沒有什麼交集,屬下投奔川南軍,或許遭到扶風侯的忌憚。
屬下掌管的江寧,自古富庶繁華,只是軍事上守禦困難。
日後楊行密一死,淮南軍或許發生內亂,川南軍杭州軍或許大舉開戰,屬下必須儘早求得一條富貴退路。
屬下相中鄭州紮根,一是能夠遠離戰爭地域,二是屬下自小在長安長大,習慣長安不遠的地域生活。
屬下對於武寧軍掌控薄弱,日後能夠內應的可能性不大,故此屬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朱溫說道:“你最大的本錢,就是內應幫助本王奪取淮南道,做不到內應,本王不值得為你任職宣義軍節度使。”
韋扶風遲疑一下,說道:“請問大王,南方的茶葉運到汴梁,一定穩賺不賠嗎?
大王身經百戰,每一次戰爭,都能一定獲勝嗎?屬下的本錢屬於預期,大王若是不認可預期,屬下無話可說。”
朱溫愣怔,忽而大笑起身,笑語:“說的好。”
朱溫邁步走近韋扶風,彎腰扶起打量,點頭笑語:“相貌堂堂,不錯。”
韋扶風後退一步,恭敬見禮:“屬下謝大王接納,願為大王效力。”
朱溫說道:“本王看你順眼,你可願成為本王義子。”
韋扶風聽的極度意外,朱溫居然收他做義子,這可如何應對?
大唐天下藩鎮林立之後,藩鎮節度使形成收義子的風氣。
河東節度使李克用收了很多義子,韋扶風見過的朱友恭,就是朱溫義子。
韋扶風心思糾結急轉,推託道:“大王,非是屬下不識抬舉,屬下得了恩公賜名李煜,不好辜負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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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急忙說道:“這是你的大福氣,我豈能與大王相比,還不跪下叩見。”
韋扶風無奈,保命第一,單膝跪下,抱拳恭敬道:“孩兒叩見父王,請大王賜名。”
朱溫滿意點頭,笑語:“你我宣德堂相識,賜名朱友堂。”
“謝大王賜名。”韋扶風恭敬的抱拳叩拜。
韋扶風懂得裡外規矩,義子與親子不同,義子更傾向屬下,故此稱呼上要尊崇大王,除非朱溫指明怎麼稱呼。
“起來吧。”朱溫說道。
韋扶風起身,恭敬道:“大王,孩兒孝敬的一萬銀子,全用價值相等的茶葉布匹運抵汴梁。”
朱溫說道:“你有心了,宣義軍節度副使,本王任職了朱友文。
朱友文另任,你自擇一個心腹任職宣義軍節度副使,代你行權宣義軍。”
韋扶風恭敬道:“謝大王信任,孩兒不敢誤了賦稅徵戎,請求父王賜予宣義軍佐官任免提請權,允許孩兒有權上請父王調整佐官。”
朱溫皺眉,流露出牴觸之意。
韋扶風又道:“孩兒並非大肆更換佐官,需要震懾佐官得到尊重,不然一個個陽奉陰違,誤了事情反而是孩兒頂罪。”
朱溫想一下點頭,朱友堂的要求,沒有分走他的任免權。
韋扶風恭敬道:“啟稟大王,屬下提請鄭州司功參軍,遷任駐紮鄭州節度判官,提請李振大人的管家趙永輝,出任鄭州司功參軍,提請一名屬下任職鄭州縣尉,年老的縣尉致仕。”
朱溫看了韋扶風,說道:“你是有備而來呀。”
韋扶風恭敬回答:“屬下迂迴途徑鄭州,瞭解過鄭州刺史不待見司功參軍,基本處於邊緣化,屬下意圖透過三個佐官,獲得宣義軍官員的尊重。”
朱溫點頭,說道:“俗話說,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你不能兼任滑州刺史,駐紮在滑州的一萬軍力,只能滑州刺史統領。”
韋扶風說道:“大王,屬下認為不妥,請求大王滑州刺史不能統帥駐軍,大王任職行軍司馬統帥,滑州刺史的權柄類同鄭州刺史。”
朱溫若有所思,五息之後,點頭道:“本王答應你。”
韋扶風恭敬說道:“謝大王寬容。”
接下來,朱溫讓韋扶風和李振落座,詢問一番南方情況。
末了,韋扶風獨自離開了。
李振告罪:“大王,屬下沒有舉薦家奴任官,請大王否了朱友堂大人的擅做主張。”
朱溫微笑道:“友堂此人心思縝密,自保意識強烈,他拉上你抱團,情有可原,只是一個州參事,沒什麼大礙。”
李振恭敬道:“謝大王寬容。”
朱溫說道:“他的請求,沒有觸及本王底線,但願他的本分,能夠有始有終。”
李振點頭,楚瑜的請求,分寸把握的很好,只求介入滑州鄭州的地方統治,事實上就是成了牽制刺史的大官。
節度判官有權監察,督辦州衙六曹掌管的賦稅徵戎。
楚瑜透過駐紮鄭州的判官,成為各級佐官的另一上司。
朱溫望向門口想一下,說道:“滑州駐軍,防禦黃河之北的河東軍魏博軍,本王登基稱帝,不適合繼續任職節度使。”
李振說道:“大王登基稱帝,理應建制中樞六軍,河東軍苟延殘喘,魏博軍臣服大王,滑州駐軍可以歸於六軍之一。”
朱溫點頭,輕語:“洛陽建制了左右龍虎軍,另外五軍左右羽林,左右神武,左右天武,左右英武,左右天威,滑州駐軍易名左天武軍。”
......
韋扶風走出宣德堂,後怕的暗鬆口氣,只覺後背發寒,這一次稱得上鬥智鬥勇。
韋扶風走出軍府,喊上韓寶山步行離開梁王城,沒回去李振家宅,走逛浚儀大街放鬆身心,途中進入一家茶樓。
雅間落座,韓寶山眼巴巴望著韋扶風。
韋扶風望著窗外遠空,回憶朱溫的模樣。
朱溫身材魁梧,臉型瘦削,鷹鉤鼻,威武透著滄桑,臉龐上明顯的皺紋顯老。
韋扶風接觸的楊行密,錢鏐和朱溫。
三位大佬都是五十多歲,錢鏐最是年富力強,楊行密則是風燭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