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梟第582章 張全義
近午,掌櫃來到後宅通報。
韋扶風獨自去往前面,見到王煥和雪晴,還有個十一二歲的俏麗小婢。
王煥恭敬見禮,也不囉嗦,拿出文契請韋扶風簽押。
韋扶風簽押之後,又書寫一份價值千兩銀子的貨單,交給王煥去給趙/巖送禮。
王煥恭敬道謝,拿走一份文契回去縣衙存檔,自此雪晴和小婢,合法落戶‘朱友堂’戶頭。
王煥離開,雪晴遞給韋扶風賣身契。
韋扶風溫和道:“你自己拿著,有個事情與你說一下,.....。”
雪晴聽了,溫柔輕語:“奴容許他們寄居,也是有心結下善緣,奴覺得拆散不妥。”
韋扶風溫和道:“我的做為,日後再給你解釋。”
雪晴點頭,韋扶風一笑,右手伸出捉握美人玉手,轉身裡去,小婢揹著包袱跟隨。
雪晴溫柔輕語:“奴不在茶樓居住,租屋生活,茶樓不能讓趙/巖知曉。”
韋扶風點頭,溫和道:“我沒有親自去往白玉樓贖你,感到失落嗎?”
雪晴點頭輕語:“奴有點失落。”
韋扶風溫和道:“我曾經承諾過,只喜歡家裡的妻妾美姬,不去青樓尋歡作樂。”
雪晴意外,輕語:“大人的承諾不易把持,很多男人信誓旦旦,口是心非的做不到。”
韋扶風微笑不語,一起走到三進深後宅,走過小橋假山。
杜竹仙佇立,恭敬女禮:“奴婢拜見主母。”
“姐姐弄錯了,大人說過,我們姐妹各自一房。”雪晴走近挽扶解釋。
杜竹仙意外,遲疑一下,輕語:“雪晴妹妹。”
“竹仙姐姐。”雪晴笑語回應。
韋扶風微笑旁觀,他隨緣收納兩個望族美人,佈局未來的統治根基。
帝王統治手段複雜,簡單化就是制衡二字。
韋扶風的起家根本是川南軍,未來不可避免的形成勳貴集團,出現國公,郡王,甚至封王的頭面大佬。
制衡軍功勳貴勢力的最佳對手,宦官集團與科舉形成的文官集團。
但是,宦官集團和文官集團,同樣存在失控禍患。
大唐宦官集團的危害有目共睹。
文官集團一旦猖獗起來,把控六部實權,打壓武官抬不起頭,造成軍隊戰鬥力低下的惡果。
韋扶風打算拉攏扶植沒落世族,最捷徑的拉攏手段就是外戚。
韋扶風需要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韋扶風不願借鑑劉邦殺功臣,藩鎮軍雄流毒,或許需要兩代人的化解。
正午,杜竹仙下廚,一家四口在一起吃飯,小婢名鶯兒,很是機靈懂事。
飯後,喝了一杯茶,韋扶風離開,說了午後拜訪一位官員,明日啟程去往滑州。
三個女人送到前堂門外,目送韋扶風與屬下走的不見。
三女回到前堂。
掌櫃拿著文契,跟隨至二進深天井,遞給雪晴說道:“這是茶樓過戶的文契,請夫人收好。”
雪晴接過文契觀看一下,抬頭笑語:“以後茶樓經營,還要麻煩掌櫃辛勞。”
掌櫃點頭,說道:“關於茶樓文契,老朽以前沒能提點陷阱,還請夫人寬恕。”
雪晴詫異,掌櫃敘說解釋一番,末了說道:“老朽身為局外人,情知說了沒什麼用。”
雪晴美靨陰沉點頭,內心慶幸抉擇了權貴良人。
正因為不看好趙/巖,雪晴迫不得已,冒險託身初識的朱友堂。
很快,雪晴美靨展顏笑意,轉身介紹:“掌櫃,杜竹仙也是茶樓東主夫人,日後常居茶樓後宅,你不要怠慢。”
杜竹仙急忙澄清:“妹妹莫要抬舉,奴只是通房,大人允許了奴等候贖買。”
雪晴欲言又止,向著掌櫃輕語:“竹仙姐姐自己的抉擇,我不宜多嘴,還請掌櫃不要怠慢。”
掌櫃恭敬回應:“老朽不敢怠慢。”
雪晴告辭離開茶樓,掌櫃送出去,迴轉取了十兩銀子,送到杜竹仙手中。
雪晴途徑一家藥鋪,入內買了五包藥材。
鶯兒吃驚,離開藥鋪小聲問道:“小姐很少留宿恩客,接待的恩客非富即貴。”
雪晴輕語:“我沒染花柳,我從良了,不想再與趙/巖瓜葛,你熬藥嚇走。”
鶯兒恍然,小聲道:“婢子懂了。”
......
韋扶風一行尋到驛館,報上宣義軍節度使朱友堂,求見張全義。
驛吏通報,韋扶風揹負左手等候,對於張全義有過瞭解。
張全義出身農戶,年輕時做過縣衙小吏,遭到新任縣官不待見,出走投奔黃巢。
黃巢攻佔長安,建立大齊政權,任職張全義吏部尚書。
黃巢戰敗,張全義帶著數百屬下東逃,投降了河陽節度使諸葛爽。
光啟二年(886),諸葛爽病亡。
張全義與另一大將劉經不和,聯合另一大將李罕之戰敗劉經。
之後,張全義任職河南尹佔據洛陽,李罕之任職河陽節度使。
張全義勤儉安治洛陽,使得戰亂荼毒的洛陽得以休養生息。
李罕之則是治理無方,暴虐匪性,不僅禍害河陽,還不斷向張全義索求。
張全義儘量滿足,只是李罕之索求無度,張全義日漸不滿。
文德元年(888),李罕之出兵劫掠河中府地盤。
張全義抓住機會,暗中勾結河中軍,出兵奪取河陽地盤。
李罕之失了根基,投奔李克用。
李克用講義氣的出兵,戰敗張全義坐困待斃。
張全義求救於宣武軍朱溫。
朱溫發兵數萬與河東軍大戰,戰敗河東軍拯救了張全義。
現在,張全義遷任天平節度使,客居汴梁的不去上任。
新任河南府尹韋震,不能真正執掌洛陽軍政。
張全義的兒子張繼祚,官職衙內指揮使,洛陽文武官員都是張全義舊部。
驛吏回來,客氣的道明,只能韋扶風單獨做客。
韋扶風跟隨驛吏走去,一直走到一座獨院,院門站著四個威武帶刀甲士。
“請貴客出示印信?”一個甲士客氣說道。
韋扶風取出節印遞給,甲士雙手接去仔細觀看,又轉身交給其他人。
甲士們看過,一致認可為真,送回節印,恭敬道:“大人請進。”
韋扶風收起節印,邁步走入院門。
門裡一條堂道通向歇山頂正屋,堂道兩旁綠植花卉,一棵梧桐樹枝繁葉茂。
兩側廂房,站立二十多甲士,正屋門口站立兩個甲士,屋門開啟,走出一位圓領袍衣的男人。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韋扶風從容不迫的走過去,距離三米止步起禮:“朱友堂冒昧拜望,請東平郡王海涵。”
張全義溫和道:“本官耳目閉塞,怠慢了貴客,進來一敘。”
韋扶風點頭,張全義轉身裡去,他邁步拾級而上走入屋門。
屋裡內外室,佈局簡潔樸實,桌椅擺放大體待客的廳堂,還有四個執刀甲士。
張全義客氣的肅手請坐,低身坐在主位,韋扶風走去客位落座。
韋扶風看向張全義,第一印象滄桑感。
張全義滿臉風霜皺紋,若非頭上的白玉簪子顯貴,地道的老農形象。
張全義五十二歲,頭髮和山羊鬍子略顯花白,身子骨精瘦,稱得上精神矍鑠。
“大人來有何事?”張全義直問來意,事實上不喜歡韋扶風的拜訪。
韋扶風歉意道:“我的拜望唐突,老大人莫怪,我來是想獲得大人的通融,我要南貨北運,希望在洛陽得到大人的照應。”
張全義意外,說道:“本官已然遷任天平軍節度使,幫不了啦。”
韋扶風微笑道:“大人經營洛陽十幾年,我來真心想與大人友好,事實上我北運的商貨,一半是貢賦大王。”
張全義動容,問道:“你是什麼來歷?”
韋扶風微笑道:“什麼來歷不能說,我投奔大王,大王收我為義子,賜名朱友堂,任職宣義軍節度使。”
張全義點頭。
韋扶風又道:“大王出征南陽盆地,必定是手到擒來,我的南貨北運途徑南陽盆地,北上洛陽。”
張全義沉吟不語。
韋扶風又道:“我冒昧拜望,只求得到大人手書一封,獲得洛陽官員的通融,我不能打著宣義軍節度使的名頭行事。”
張全義不語,神情若有所思,權衡該不該答應。
事實上,張全義一直處於患得患失,忐忑不安,度日如年的煎熬。
張全義屬於歸附朱溫,但是隨著朱溫成就第一強藩,張全義不得不變成了歸屬。
朱溫挾持皇帝遷移洛陽,張全義為了表達忠於朱溫,主動上書辭任河南府尹。
朱溫接受了辭任,張全義不得不離開洛陽來到汴梁。
張全義見到朱溫的時候,朱溫說還會讓他復任河南府尹,留居汴梁即可。
朱溫的承諾,張全義只能是半信半疑,熬日子的等候禪讓改朝換代。
張全義在汴梁深居簡出,幾乎不與官員來往,就怕落個勾結的引起朱溫殺機。
張全義為難,這個突如其來的大王義子,他是真心不願沾惹。
但是,朱友堂的請求不過分,得罪了不值得。
韋扶風懂得張全義的怕事心理,適時的微笑道:“大人,汴梁認識我的很少,我也不願落個勾結罪名,大人只需要封口驛吏。”
張全義釋然,微笑道:“非常時期,不得不明哲保身。”
韋扶風順利拿到張全義手書,告辭離開了驛館,迴歸李振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