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在異世界第六十五章 考驗終結
那是一隻老鼠，準確來說，是一隻體型巨大，堪比一頭牛的碩鼠。
照理來說，這座島上應該不存在這樣的魔獸，不要說魔獸，上次登島的時候，王艾爾可是連一隻動物都沒有看見。
那圓骨碌的眼睛裡透出一股好奇的光，黑灰色的短毛，尤其是頸部的短毛正在輕輕顫動，一副吞嚥口水的樣子。
“它在盯著我……它在盯著我……”
莉雅驚懼的表情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好奇的模樣。
“還挺可愛的啊。”
不，這絕不是可愛吧？王艾爾緩緩走進那只碩鼠，短鬚圓耳，兩顆凸出唇外的牙齒……什麼啊？難道是神奇寶貝中的小拉達嗎？不，這個體型，應該是“大拉達”吧？
“它倒是沒有一點攻擊性。”
王艾爾的判斷稍稍有些遲來，因為莉雅已經伸出了手，輕輕撫摸著這只碩鼠。
“軟乎乎的，我還以為會扎手呢。”
這只碩鼠居然在顫抖？這也就是說，本來應該能把人嚇個半死的它，如今卻反而被人類給嚇了一跳嗎？
不過，比起這只膽小的碩鼠，敢於這樣與它進行接觸的莉雅才是真正恐怖的存在吧？
“我說，殿下，我們的目的地不是這裡吧？”
這裡與之前沒什麼不同，芳草青青，蔓藤依舊，與一片荒漠的沃斯相較起來，說是人間天堂也不為過了。
說起來，這座島嶼或許可以成為沃斯市民的安居之所——不過要安置上萬人，也絕非一朝一夕能夠完成吧？
更不用說，如今這座島上還有這樣的異獸，它們很顯然是沒有被魔力汙染的，非要說是什麼影響了它們……或許應該是神力吧？
不過，照理來說，如果那些黑泥能夠毀滅一切，為什麼沒有將這座島嶼毀滅呢？這些產生異變的動物，是原本就生活在這座島嶼上的生物嗎？還是從黑泥中誕生的生物呢？
畢竟關於神聖法術……王艾爾還是知之甚少。
“到了。”
王艾爾轉過身，無奈地嘆了口氣。
在告別碩鼠後，王艾爾與莉雅一齊來到了這廣袤的草原面前，途中，他們還遇到了人臉一樣大的不知名野果，還有像蚯蚓一樣小的蛇，當然也少不了和小貓一樣可愛的老虎——如果不是它頭上的“王”，王艾爾絕不會認為那個可愛的小玩意居然會是老虎。
這座島，顯然是發生過什麼變化的。
“這裡就是……神樹本體所在？”
當然，她會產生疑惑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這顆神樹根本不具備“樹”的半點特徵。
之所以稱呼它為神樹，只不過是一種約定俗成的稱呼而已。
“話說，這裡的環境很美啊。”
然而未等王艾爾解釋，莉雅就立刻接受了這個設定……不得不說，這位少女的接受能力果然是逆天的強悍啊。
“如果在這裡建設集中的住宅區，即便是一萬個人也能容納得下吧？當然，估計得建個三層樓以上才行喲。”
“殿下……你對建築學原來也有研究嗎？”
至少王艾爾就根本看不出這樣一片大草原如果造上建築，能夠容納多少人居住。
“當然，擁有一套房子可是我的夢想……不，我是說自己親手蓋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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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果然皇家貴族就是和平民老百姓不一樣啊。王艾爾苦笑著搖搖頭。
眼下，還是儘快找找這裡有什麼線索比較好吧。
“不見了。”
很快，第一條線索就被王艾爾發現了。
不過，與其說這是線索，不如說這是一個壞消息。
“什麼東西？”
莉雅也走近王艾爾，順著他的目光檢索著草坪——什麼都沒有。
正是，什麼都沒有。
“那柄短槍……不見了。還有溫莎女士的屍體……”
“溫莎女士？也就是耶魯特的祖母？”
莉雅雖然知道這些天來王艾爾經歷的大概情況，但是關於一些細節卻還是僅僅略知一二。
譬如，這座島上發生的一切，包括見過實驗體八號的事情，王艾爾都沒有與莉雅提起。
這座島上，神樹力量曾經失控過一次，某個意識佔據了溫莎女士的身體，然後溫莎利用自我毀滅的方式將那個意識殺死了——或許也沒有殺死，只是重新封印，但這也並不是重點。
溫莎死了，這是王艾爾確認過的。
……
“如此說來，實驗體一號已經失去了作為實驗體的機能。”
在那個獨立的異次元空間——沒有時間與空間概念的世界裡，實驗體八號是這樣告訴王艾爾的。
“她現在不是被那個什麼‘神之意識’控制而已嗎？如果只是被控制的話，只要將那個什麼鬼意識從她體內驅逐出去的話……”
“驅逐？”
王艾爾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說了什麼很蠢的話。
“沒有可能驅逐的。”
八號冷冰冰的口吻，簡直就像是法官敲動小錘，做出最終宣判一樣。
“為……為什麼？”
“我告訴過你吧？我們這些實驗體的組成部分——物質、能量、精神這三樣，這是與人類一模一樣的組成元素。如果少了其中一樣元素，那麼我們就等同於死了。”
“溫莎女士她，少了精神？”
王艾爾立即意識到八號話裡的意思。
“沒錯，正是精神，她的精神已經和那位神靈融合在一起了——不過也正因如此，她才能找到機會，將那位神靈的精神給殺掉啊。”
“殺……殺掉？”
“她告訴過你吧？關於考驗的事。”
王艾爾點點頭——他正是為了接受這一場考驗，要證明他是傳說中拯救沃斯的那個人，才跟隨溫莎一同登上島嶼的。
但是，如果這就是考驗的話。
“你能見到我，就證明透過了她的考驗……準確來說，應該是透過了你師父的考驗。”
“可這個考驗，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王艾爾可一點都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他突然感覺到一股深深的無力，簡直就像提線木偶一樣的人生……自從那一夜第二次見到創世神後，這種感覺就一直縈繞在王艾爾心頭。
雖然想要改變，但就像一個在暗夜中手持火把的孩子，哪怕火光再亮，也僅僅只能照亮腳下的路，光芒根本無法觸所謂的遠方。一切都是混沌的，沒有希望，甚至連絕望都沒有，總有一股力量推著王艾爾前行，在庸庸碌碌、茫然無措中，王艾爾似乎成長為了一位強大的魔法師——但那對於魔鬼而言，連開胃小菜都算不上。
“你會明白的。”
王艾爾終於分辨出了八號與凱因的不同。
是這雙眼睛，這雙無比痛苦，將情感真真切切流露在自己面前的眼睛。
“好了，回去吧，回去接受你的命運吧。”
輕聲，像是呢喃一樣的話語。
王艾爾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輕飄飄的。
“我們會再見的，到時候，我會給你一件禮物。”
……
回憶，戛然而止。
溫莎死了，至少，溫莎的精神與神靈的精神同歸於盡了。
如果這就是溫莎的目的……
“我好像，明白了。”
黑暗中，那個掙扎著前行的孩子，終於看見了遠方的燈塔，燈塔上閃爍著的指路明燈。
“明白了？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嗎？”
“溫莎女士，並沒有完全死去……她還活著，神靈也沒有完全死去，它也還活著。”
“什麼？”
莉雅聽得是一頭霧水，當然，她根本就不可能想通，這件事背後隱藏著的陰謀。
這是，無比可怕的陰謀……
“威利把我們涮得好苦啊。”
“什麼意思？這背後的幕後黑手……是威利？”
“從洛拉斯逃出來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就中了威利的計……不，或許更早一些，他就已經設下了陷阱。”
王艾爾緩緩坐在地上，開始向莉雅闡述起自己的猜測——或者說，推論。
“威利的真正目的，乃是以魔法師之身，讓自己融合光明這一元素，從而使其成為五維元素的存在，如此一來就能打破“世界意識”的束縛，從而達到其拯救人類的目的——”
“也就是說，你看到的那個翠綠色晶體，就是光明元素的具象化？然後威利他擁有什麼手段，能夠讓他與那個晶體融合……然後躍升為你口中的什麼……‘五維存在’？”
莉雅當然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這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在王艾爾想通這一切的時候，也覺得這一切實在是太異想天開了——如果不是親眼得見的話。
“沒錯，只要修煉過魔法或者神術，人類就能夠成為與神魔同等維度的生物，但是因為‘世界意識’的束縛，在這個世界上人類只能是三維存在，而本來是四維存在神靈、魔鬼也只能是三維存在。但是，只要人類同時掌握魔法與神術，同時擁有魔力和神力——即光明與黑暗兩種元素，那麼就意味著……人類將成為超越魔神的第五維存在——這就是威利的目的！”
王艾爾興奮地說道，是的，一切籠罩在他面前，關於這個世界本相的迷霧，已經漸漸驅散了。
現實雖然恐怖，但終究是真實的。
“這麼說……威利他成功了？”
“不，威利他失敗了……如果那顆晶體果真只是純粹的光明能量結晶，那麼威利或許真的能夠成功。”
“我越聽越糊塗啊！”
看著莉雅急切得都漲紅了臉，王艾爾也不再賣關子，他站起身，大喊道：“溫莎女士——我完成你的考驗了——”
昏暗的叢林中，一位留著酒紅色馬尾的少女，背負著兩柄長槍，緩緩走出。
“恭喜，”她輕啟朱唇，如此說道，“你透過了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