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在異世界第八十五章 關於人類的歷史（十）
新帝國歷303年，高登·凱因以“天才魔法少年”的身份進入帝都。
新帝國歷305年，皇家魔法公會會長、宮廷魔法師、大魔法師埃羅迪克收凱因為徒。
新帝國歷308年，埃羅迪克宣佈“魔法大發現”時代來臨。
新帝國歷309年，元月元日，血月之變爆發。
這大概，就是被抹去的歷史。
新帝國歷，指的是潘多拉貢家族旁支血系繼承王位之後，重新修訂的曆法。新曆法不但將楓之大陸過去一年二百八十天到三百天修改成標準的三百六十天，更是確立了十二時辰制，將整個楓之大陸混亂的時序統一，自那以後，楓之大陸就只存在東部時區與西部時區。西方林立的各諸侯國雖然廢除了自己的曆法，卻並沒有接受艾爾迪亞帝國想要強制推行的曆法，而是採用了一種折中的曆法。
雖然這樣做在後人來看毫無意義，但是也不難理解——畢竟帝國西部對東部的反抗自古有之，在征服王阿爾託裡·潘多拉貢沒能對楓之大陸西部進行徹底征服，而其繼承人又對西部採取完全權力下放的總督制，這種政治與文化上面的分化，已經是可以預見的事實。
當然，政治並不是王艾爾想要知道的內容。
“也就是說……師父他進入帝都的第六年，那場災難就爆發了？”
如果，不是關乎楓之大陸上人類的未來，王艾爾都不願去瞭解這些複雜的歷史。
“埃羅迪克是一個瘋子——”
八號聲音毫無波瀾，沒有憤恨，也沒有惋惜，彷彿是在陳述某一個事實。
雖然，像這樣的價值判斷，本來就是不完全理性的判斷，完全不能看成是客觀答案。
“他的瘋狂，是出於他的無能。”
“出於無能的瘋狂？這是……”
“在新帝國歷300年，不，或許更早的時候，埃羅迪克就發現了楓之大陸上的怪異。那是異常的魔力波動，艾爾，你見過尤利斯和奇諾瑞，那種異常的魔力波動，正是魔眼復甦的跡象。”
“實在更早之前，尤利斯曾經找過我。”
凱因的聲音從虛空中飄來。
“如果你再插話，就由你來為你的徒弟解釋吧？”
八號的聲音中終於出現了一絲不滿。
雖然，在王艾爾聽起來，八號和凱因之間的交流簡直就像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畢竟，八號是凱因的完美複製體，是剝離“肉體”概念後，性格與凱因截然不同的另一個凱因。
是真正不老不死，永恆存在與時間與空間裂縫中的存在。
凱因並沒有反駁，甚至沒有做出“我再也不插話了”之類的表示，就這樣乖乖閉上了嘴。
“因為他要用大量魔力才能將聲音傳達到這個空間，這個笨蛋……明明是依靠著魔力維繫存在，卻還是這樣濫用魔力，真當他準備好的魔晶是無窮無盡的嗎？”
經過八號的解釋，王艾爾大概也明白了凱因這麼聽話的原因。
靈體狀態是必須依附在某件物品上的，不，與其說是某件物品，不如說是某個準備好的靈魂匣。靈魂匣或是一柄劍，或是一個小盒子，當然，如果願意，附身在一顆蘋果裡也完全可以。
但是，這個物品就等同於肉體一樣的存在，若是這個物品損壞，或者受到大的衝擊，都可能導致靈體消散——也就是死亡。
凱因雖然保留生命存續，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還活著——威利便是這樣的存在，當然，就算是附身在蘭斯身上的威利，究竟能不能稱之為“活著”都有待商榷。
畢竟，那個肉體可是暗影公會會長蘭斯的，而且還擁有魔眼。
“好了，不要去管那個不惜命的笨蛋了。”
“姑且問一下，師父他……附身在什麼東西上面了？”
“……魔法石，也就是魔晶。”
王艾爾微微張開了嘴，很顯然，這個答案是他怎麼都想不到的。
“魔晶？”
魔晶，是利用魔法將魔力壓縮，再銘刻魔法陣，利用魔法結界維持形態的魔力，也就是固態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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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固態能量，屬於物質和能量二元素交疊的部分——當然，這也是凱因的理論，五大元素之間存在概念交疊這件事，其實也不是很難理解。
總之，雖然很難理解，但是只要明白什麼叫做“臨界點”，大概也就能夠明白這樣概念的存在了。
“不要產生‘這不可能吧，那個笨蛋應該沒有這麼蠢？’這樣否定自己判斷的想法，你猜的很對，因為寄生在魔法石上，所以他才能自由活動——這不是魔法，也不是投影，你見到的凱因，的的確確就是他的本體。”
八號語氣中帶了一絲無奈。
“回到正題吧，在你師父眼中，埃羅迪克可不僅僅是個瘋子那麼簡單，同時，他還是你師父魔法領域真正的領路人，如果說起你師父和埃羅迪克之間的關係，哪怕說三天三夜也是說不完的。所以我這裡就簡單形容一下吧——就像四十歲左右，卻剛剛失業的父親與處在叛逆時期，十四五歲的兒子那樣。”
這種關係，的確一聽就能理解呢。
“當然，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無論父親還是兒子都是天才。父親在事業上的成就，以及工作能力都是無人能夠望其項背的，而兒子的學習能力與知識素養呢，又是同齡人中無出其右的。”
這樣的話……天才父子之間，產生的矛盾呢。
“總之，在這樣一種情況下，這兩個人產生了一個無法調和的矛盾。”
“代溝？”
王艾爾當即想起某個詞，雖然艾爾迪亞語中不存在這個詞，但是王艾爾還是將其拼了出來。
“大概就是你說的‘代溝’吧，總之，兩代天才的理念，產生了不小的碰撞，這就是他們的相遇。本來如果是這樣，應該會成為一段佳話，或者走向一個幸福美滿的結局的。然而，因為調查怪異的魔力波動時，這對理念尚未完全磨合的師徒又不幸寫手得知了某件事的真相，所以……父親和兒子就迫不得已地強行站在了不同的立場上。”
“魔眼……是因為魔眼復甦吧？”
“魔眼復甦這件事，只不過是他們順藤摸瓜中那根‘藤’而已。”
“那麼，‘瓜’……”
“瓜長在藤上……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八號露出了，蒼白的微笑。
王艾爾，也理解了這是什麼意思。
“兩百多年前……魔鬼就已經對人類世界，發動了侵入？”
然後，得出了一個，順藤摸瓜後得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