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拜金小姐64.期望與失望
露華被同事狼狽地帶了出去。她還沒反應過來，另一個主管罵罵咧咧火速走了出來，“豬腦子！”
露華不明所以，那個主管已經跑出去了。
“張助理，列印和明華的合同！”
露華腦子忽然“哄”得一下，她懂唐百川的態度為什麼這麼惡劣了。明華和江鈴兩家建築公司的老闆以前是夫妻，後來離婚後鬧翻了各自開了建築公司，是行業裡面有名的死對頭。
她剛才把合同拿錯了，合同還能不能籤是個問題……
孫菲！
露華恍然大悟，正暗自後悔，忽然看到會議室的門開了，明華一群人浩浩蕩蕩走了出來，唐百川起身跟到會議室門口就再沒動了。
什麼意思？合同不籤了？
同樣一臉詫異的還有剛才奔出去重新拿合同的主管，他抱著一堆合同站在那兒傻眼了，“劉助理，這就走了？”
明華那邊根本沒人搭理他。
主管把手裡的合同往地上一丟，小腿撲啦啦地追了上去。
“劉助理……”
露華被嚇住了，忽然反應過來，跟著主管一起朝外跑，“劉助理！”
唐百川從會議室出來，面色難看，旁邊的同事連忙低首斂眉退到一旁。唐百川看了看露華的背影，頓了頓，自己回辦公室了。
露華追上去，不出所料，被主管臭罵了一頓，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這一刻主管才記不起來她是誰塞進來的人，也記不起來她有什麼後臺，這個人辦砸了公司的業務，該罵！
露華不停地道歉，不停地朝後退，最後低著頭靠在牆角什麼話都不說了。
“道歉有用嗎？有用你去給明華道歉，把這個單子拉回來！去！”
露華低著頭不說話，她對這一塊什麼都不懂，只會越幫越忙。
主管罵累了，自己氣沖沖地回去了。
露華什麼都沒說，低著頭快步回了辦公室。果不其然，孫菲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等著她回來。
“幹不了事就趁早滾出去吧。”旁邊一個實習生不小心把被子碰到了，孫菲陰陽怪氣地在那兒嚷道。誰都知道她是在那兒指桑罵槐。露華暗暗握了握右手，最後又放開了。
原以為她沉默就算過了，誰知道孫菲掉過頭來，踱到露華面前，“你們這些實習生算什麼啊，還說我們刁難你們，要想一想，面前這位林小姐連客戶都能刁難，你們那算什麼。”
露華讓開，自己回去整理自己的桌面。
“我跟你們說，以後誰要是刁難不了客戶就別在我面前耍……”話還沒說完，迎面而來的書稿一下子打斷了她的話，她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飛過來，尖叫一聲，人就歪了下去。
辦公室裡的人都驚呆了，露華站在那兒，憤怒地盯著孫菲。她剛才順手就抄起了一沓資料，甩到孫菲臉上，現在孫菲正蹲在那兒，捂著臉尖叫。
“林露華！”
孫菲真惱了，抬起臉才發現額角有血滲出來，當即又是一陣尖叫。露華準備朝孫菲那邊走，誰知道走了三步忽然被人擋住了，手腕被牢牢抓住，一雙眼冰涼地注視著她，整個辦公室一片死寂。
“你在幹什麼？”
唐百川過來了。
露華死死地盯著他，無聲地掙扎著。
唐百川握著她的手腕更加用力，冷眼掃視了周圍一圈，圍觀的人都不由打了個寒噤，收回了目光。唐百川拽著露華出去，誰知道露華不肯配合。
“咚。”她腿彎狠狠地撞在辦公桌側，整個人不自覺縮了一下。
他微一猶豫，腰身彎到半路又直了回去。等露華緩了了一會兒，扯著她出去了。
辦公室的門一關，唐百川迅速放開她。露華自己蜷縮起來，坐在門後的位置。
“你在做什麼嗎？”唐百川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沮喪，憤怒，他今天一過去看到的情況就是露華在攻擊孫菲，這還了得？辦公室裡竟然會有同事打架！
露華揉著腿不說話。
唐百川於是陪她沉默著，遠遠地盯著她。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道：“腿還好嗎？”
露華瞥了他一眼，嘴角彎了彎。
見露華不回答，唐百川有些尷尬地把頭歪了過去。
“你今天……做的不太好，回去給孫菲道歉。”
露華沒做聲。
唐百川繼續道：“明華的事……公司開會商議後會給處理意見。”
露華臉色一變，笑起來，“辭退我？他們不知道我是您推薦進來的嗎？”
“林露華！”
露華這下子坐在那兒似笑非笑地看著唐百川，“公司內部多得是關係戶，唐總您不是最清楚？還是初來乍到沒吃透？”
唐百川盯著她不說話，那目光似乎要把她吃了一樣。露華總能三兩句話挑起他的怒氣。
“就這樣吧，唐總，公事公辦，您知道的，什麼結果我都接受，當然，最好的結果就是，開！除！我！”她露了個挑釁的笑容，然後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去開門。
唐百川看著她的背影，先前的那股怒意又升了起來。
自從見到林露華，他的情緒就開始這樣大開大合地起落，波瀾不驚成了偽飾。一切都變得不正常起來。
“等一下，”唐百川叫住了她，露華站在門口，擋不住周圍人好奇的目光。唐百川走過來，他個頭高，壓了露華整整半個腦袋，自上而下的俯視讓人心理壓力驟增。
“不論用什麼手段，一個星期內把明華的單子要回來，否則，卷鋪蓋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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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百川鮮少在人前露出這麼強硬的一面，就是露華，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但隨即她就意識到了，唐百川讓這麼多人圍觀自己被罵，不是故意整他，而是一個秀，一個他借力打力的秀。他要開始大力整頓公司內部了。
露華的嗅覺不可謂不靈敏，就在她為明華的單子焦頭爛額的時候，向氏內部也開始了一場無聲的較量。短短三天，向氏內部崗位變動者達到十人至多，其中三人升職，五人降職，還有兩人被開除。
被升職的人原以為這輩子在向氏都不會得到晉升了，誰都明白上面的人壟斷了晉升資源，哪天要是在向氏活不下去了他們就會立刻就另投他家。誰知道唐百川強勢如斯，人事變動後就是落實晉升制度。有能力的人得到晉升，無能力的人淘汰。先前被降職的五人多是空降兵，開除的兩人是公司裡公認的蛀蟲。
來求情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唐百川讓助理全部結束通話，來公司找他的人也是一波接一波，他坐在辦公室裡閉門謝客。短短三天，遠在國外開會的總經理就緊急回國，去了向仁那裡告狀。
告吧告吧，向仁心裡高興地不得了，只是當著下面人的面，象徵性地給唐百川打了電話，提醒他要溫和一些，委婉一些。唐百川應了幾句，沒說好沒說不好，過後依舊我行我素。
七天後，露華把跟明華的合同擺到唐百川面前，他只瞟了一眼，讓助理拿下去走其他程式了。
露華不明白，唐百川怎麼忽然就變得這麼冷淡了。這不是她認識的任何時期的他。
像是知道她心裡的疑問似的，唐百川抬頭看了看她。
“理所應當，你覺得自己跟別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露華低頭不語。
唐百川嗤笑一聲，目光冷冷地睨著她。
“是你說走正常程式的。”
露華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喉頭哽住，最後生生塞在胸前讓人喘不上起來。
“沒什麼事我先下去了。”
“檢討記得寫，剛討論下來的。”露華脊背僵了幾分，最後恨恨地出去了。她沒想到唐百川真這麼狠，不光在公司內部給她通報批評，還要她寫檢討，付醫藥費，扣三個月的工資。
好，真是好。
她原本覺得唐百川是個意外了，誰知道姓向的血，凡是沾了點的都不是好東西。
她這一週忙裡忙外的，把向太都快忽略了。
誰知道再和向太見面，發現她人萎靡了不少。露華不解，想多陪陪向太，發現向太雖對她親熱，但有時候卻不願意跟她多呆在一起，即使呆在一起了過不了多久也會早早說走。
露華覺得這不是個好現象。
她和唐百川在公司裡成了陌路人，一切公事公辦，和向太這邊的聯絡就要加緊了。向仁出國考察，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異國養了美人了，遲遲未歸。
這一切，都讓露華心焦。
這一天她到向家大宅去，僕人見是她就給開了門，還說向太就在樓上，這幾天一直鬱鬱寡歡的樣子，很憔悴。
露華想了想，自己就上樓了。
她去敲了敲門，聽裡面沒有動靜，伸手去開門鎖竟然發現被從裡面反鎖了。她又叫了兩聲，裡面人還是沒有反應。僕人也過來了，兩人一對視，心裡有點慌了，隨即僕人就去拿了向太房間的鑰匙過來。
露華先衝了進去，一眼看到臥室裡沒人，再回頭朝衣帽間走，瞳孔一下縮緊了。
“等一下，你先出去，我看到太太了，她沒事。”露華轉身擋住了僕人的目光，笑了笑，把人推了出去。
僕人一臉訝異，最後不好說什麼轉身走了。
露華這才關了房門反鎖了走回去。
“太太？太太？”她踏進了衣帽間裡，衣服被人亂丟了一地，踩在腳上有一種別樣的痛快。
向太躺在一堆華服中，嘴角留著口水，兩眼放空地看著天花板，手裡還握著一個玻璃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