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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記年

半面殘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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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記年半面殘妝

趙燁昏睡了很久才醒了過來。

醒來的他發現自己身在一間屋子裡,窗戶被深色的布糊著,他被捆了手腳,蜷在屋子裡的一個角落裡。

這間屋子裡的擺設十分的簡單,或者說可能是因為被棄用很久了,所以屋子裡的擺設幾乎都被搬空了,屋子裡肉眼可見的只有一個殘破的桌子,和一個破舊的椅子。

趙燁茫然了一秒,他正在想自己到底是來了那裡,然後回憶起了自己昏過去之前看見的東西,大腦就忽然像是重啟了一樣,回憶起了一幕幕。

當晚易玲瓏對著面前的數百人依舊輕描淡寫,似乎這些人在他的眼中並不值得一提。那種強大和陌生讓趙燁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趙燁當時只是傻愣愣的提著燈楞在那裡看著,直到他們終於打起來後,才意識到面前的這個場面有多麼的可怕。

那是超出他想象力的一種強大,還有一種對生命,美好,善良等這一類東西的全然漠視。

易玲瓏對這個場面可以說的上是遊刃有餘,儘管在趙燁的心裡他可能並不是這樣的一個人。同樣的一張臉,卻在短短的兩天內就變成了讓趙燁認不出來的模樣。

即使在人海之中,易玲瓏依舊非常的亮眼,幾乎是凌駕於其他所有人之上。趙燁從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到熟悉的影子,他只能想方設法的從這樣的地方保住自己的性命。

混戰之中,有一派人卻都不攻擊他,他們在看見了趙燁手中的燈籠後,全都繞過了他,那種場景真的是特別壯觀。趙燁也是在那個時候理解到了江連煥讓他帶上這盞燈籠是為了什麼。但那些人不攻擊他,不代表其他人不會過來搶他的燈籠。

依稀記得在察覺到趙燁身上的奇怪之處後,被圍在最中心的那幾個人都把注意力投到了趙燁的身上,當時人實在是太亂了,所以趙燁其實並不是很能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但他還是知道帶著燈籠往出跑的,跑了沒幾步,卻忽然感到後腦一陣疼痛。

是誰?在當時擊中了他?

趙燁心裡想了很多,但心裡其實有個他十分不想去思考的答案。

當時那些人之中……只有易玲瓏離他最近。

而在場除了他之外最清楚那盞燈籠用處的,恐怕也就只有易玲瓏。

趙燁想了很長很長時間,似乎越想越自閉。然後他就蜷在牆角,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睡過去了。

屋子裡黑漆漆的一片,即使外面是天亮還是天黑都不清楚,他現在身在何處也不清楚。

——他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漆黑的屋子裡,趙燁感覺自己的意識好像越來越遠,似乎他自己也變得越來越渺小了起來。

……

同一個地方的另外一間屋子裡,又有一個人從昏睡中醒了過來,他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是朝著旁邊看了兩眼,這間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他的另一個朋友已經不見了。

他臉上的面。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去掉了,現在他的臉上應該什麼偽裝都沒有。這讓他微微的嘆了口氣,他很怕自己會被人認出來,但想了想,似乎自己這張臉……也沒在外面出現過多長時間,這讓他隱隱的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然而下一秒,他面前忽然出現了一道刺眼的光,這讓他猛的閉緊了雙眼。

漆黑的屋子裡,這突如其來的光芒幾乎快要把他給閃瞎了。

這道刺眼的光芒後,他眨了眨眼睛裡的生理性淚水,模模糊糊的看清楚了年前坐著的一個人。因為周圍都是一片的漆黑,唯獨那裡有著光亮,所以那個人看起來莫名的有點莊嚴感。

——即使那個人身上穿著一件繡了一朵又一朵金色花蕊的紅色衣服。

這樣的衣服讓他都愣神了一秒,老實說他真的從來都沒看見過有人這麼穿……因為這身大紅色的衣服看起來實在是太豔麗了,女人都很少會穿,更別說是男人了。

就像他,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可能只會在一個場合穿上這麼一身紅衣服。

對面那個男人的頭上還戴了一個流蘇髮簪。

那細密的流蘇遮擋在他的面前,他的鼻子之上額頭之下戴著半張面具,嘴的部分是露著的,那張似笑非笑的唇上帶著一絲血紅的色彩。

那半張面具有著血紅的眼尾,似乎像是某種鳥類的羽毛,隨時隨地都要展翅高飛,然而那細長細長的眼睛下面有著兩條很長的,一直延伸到了面具最下端的血紅的長痕。

那紅痕使這面具的樣子變得頗為奇特。

明明是一張美人面具,那長痕在蒼白的面具上,卻讓這美人的臉變得像是在泣血。

但那人的嘴角確實又是在笑著的。

——而且笑的還很好看。

……

吳妄言整個人都傻了,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做夢,或者是看見了什麼幻覺,反正就是不那麼清醒。

他面前的這個人就宛如是夢境裡出來的一樣,讓他覺得不真實,因為現實生活中好像根本就不可能有這樣的人。

對面的人見他醒了,就忽然抬起頭來,臉上的面具將他嚇了一跳。因為剛剛那人是有些略微低著頭的,所以他並沒有看清楚面具的樣子,可是忽然看見這麼一張面具,他確實是有點被嚇到了的。

周圍黑漆漆的,面前又忽然坐著這麼一個人。他心裡有些想往後退一退,但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即使是退了也沒什麼出路,所以他堅持著死死的盯著對方。

面前這人的臉越看越有種不協調的感覺,上半張“臉”是在哭的,下半張臉是在笑的,似哭似笑,似喜非喜。

那麼哪一張臉才是他現在真實的情緒呢?

如果他的上半張臉是真的,那這由木頭製成,硃砂勾勒的情緒又怎麼抵得過下半張臉的活色生香?

如果他的下半張臉是真的,為何卻不能讓那鮮紅的血痕不再流下?

……吳妄言覺得自己腦袋空空的。

但面前這人卻似乎並沒有太在意他的表情。這是個很獨特,又似乎是充滿了神秘的男人。

吳妄言從來都沒有看過擁有這樣獨特氣質的人,但心中卻又隱隱的猜測到什麼人才能擁有這樣的氣質。

怕就怕是……他們目前一直在尋找的那一類人。

這個答案就在他的嘴邊,但是此時此刻他並不敢說出來,因為說出來的下場可能就是死。

什麼是蠱王?想要養一隻蟲蠱,只需要把蟲子們困在一個狹小的地方,看著他們互相廝殺,留下來的那只蟲子就是“蠱”。

但苗疆自古以來都只說用蟲子做蠱,因為苗疆那裡蛇蟲鼠蟻甚多。可有誰曾經用過其他的東西做過蠱嗎?

毒蟲皆是困在毒缸裡的東西,他們依靠著本能來篩選出蠱王。

世間比毒蛇毒蟲還要殘酷的,應當屬人。

當他們沉迷於殺虐時,他們身體裡的毒就會越來越深,直到最後就是天下最毒的蠱,最毒的人。

吳妄言之前從來沒有看見過真的“蠱王”,他也只是從師父的口中聽到過。這個世界上見到蠱王的人應該很少,這些人平時都像是陰影一樣的藏了起來,讓人找不到他們的蹤跡,見到他們也未嘗不算是一種幸運,因為每個蠱王都是獨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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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吳妄言此時此刻並不想要這種幸運,尤其是在這附近只有他一個人的情況下。

他甚至覺得,這可能就是自己人生中最後的幸運了。

吳妄言現在並不敢多說一句話,他自己其實都有點懵。他們本來是跟著秋水庵的那幾個人過來的,為什麼要跟著他們過來呢?因為他們是僅有的幾個知道秋水庵的“蠱王”下落的人。吳妄言他們拼了命的追著對方,一直追到了這裡,結果居然在這裡看見了一個新的蠱王。

他覺得秋水庵的那些人應該都不知道這個蠱王的存在,因為他覺得面前這個人跟他們就不是一路人。然而這個蠱王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很平靜,甚至可以說一丁點憤怒的情緒都沒有。

就好像是在欣賞著什麼東西一樣。

吳妄言被這樣的目光一打量,整個人的腦子就又都混了,他覺得自己正在被思考以什麼樣的方式折磨死最為順手。

但面前的這個“蠱王”看了他很長時間,卻一直都沒動手,此時此刻,吳妄言卻忽然聽見這個屋子的外面傳來了一些聲音。

他現在是被關在一個小小的屋子裡,那個戴面具的人在這個屋子的門口處,門是被關上的,有人就站在門的後面,應該是在說話。

“那個拿著燈籠的小子你真的不去見了嗎?”

“呵。”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冷笑了一聲。那個聲音聽起來很好聽,但在吳妄言的耳朵裡並不算是舒服。

他在腦海中搜尋了一陣,想起了外面那個人的名字,易玲瓏。

一個他之前很感興趣的人。

外面的人似乎是在討論有關昨天那個提著燈籠進來的小子的事情,那小子昨晚一看就像是跑錯了片場,一個人提著燈籠呆呆的站在那裡,眼睛卻還一直的盯著易玲瓏。

是以前認識的人嗎?

面前的這個蠱王很奇怪,最起碼在吳妄言的眼中就是最奇怪的一個。

他不說話,也不殺他,只是跟著他一起,靜靜地聽著外面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啊,碼字好特麼難啊……

摸摸頭,愛你們哦= ̄w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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