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花與白月光[快穿GL]197、女皇(一)
是夜。
大興的皇宮裡, 燈火通明,高達數十米的香料山盡情地燃燒著, 熊熊的火焰幾乎將黑夜照如白晝。
坐在大殿中最高的位置上的女皇, 冷眼俯視著殿下的一切。
有官員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口齒不清地對她舉杯道:“微臣祝聖上福如東海,壽……壽與天齊……”
神情淡漠的女皇舉杯,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瓊漿。
官員得到了皇帝的回應, 顯得很得意,醉醺醺地坐了下來, 很快和周圍的人笑成了一片。
這是一場盛大的宴會, 即使打更人已經敲響了更鼓, 歌舞和音樂仍舊在繼續。
沒人知道高臺上的女皇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
走出宴客的宮殿, 將歡樂的聲音拋在身後,懸掛著宮燈的皇宮, 在熱鬧的襯托下,顯得越發的悽清。
沈雲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冬日凌冽的冷風捲入她的鼻腔, 瞬間喚醒了她的神智。
“聖上,您……”
“不用跟著我, 我隨意走走, 很快就會回去。”
“是。”隨行的太監在得到沈雲舒的話後, 站住了腳跟,同他一起站定的,還有他身後烏泱泱的一幫人。
在他們的注視中, 上一刻鍾,還坐在大廳裡,享受著八方朝貢的女皇,一點點地沒入了黑暗中。
今日是沈雲舒的三十歲壽宴。
也是她以女子之身登上大興的皇位後,所過的第一個大壽。
在禮部官員的建議下,她放權給他們,大肆操辦了這場壽宴。
於是有了連綿不絕的流水席,有了徹夜通明的香料山,有了一道接著一道的歌和舞……
她是個很喜歡熱鬧的人。
但也覺得今晚的熱鬧有些過了。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間,她發現自己,竟走到了出宮的地方。
守門的士兵見到她,慌忙跪伏行禮,宮門已經關了,她歪著頭看了一會兒,道:“開門。”
“是。”
一句話也不多問,一句話也不多說。
守門的士兵就像是被她趕走的隨行侍者一樣,乖巧地應聲而動。
巨大的宮門在她面前緩緩被開啟。
開了第一道,就有第二道,第三道。
在最後一道宮門前,她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衣襟。
華麗精美的禮服,就從她身上直接落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簡單的便裝。
黑衣人腳步靈巧地落到她的身後,手腳麻利地摘下她頭上的髮飾,將其挽成一個男子的髮髻,甚至插了一根簪子在上面。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在最後一道大門開啟之前,她已經由高坐在龍椅上的女皇,搖身變成了一個富家公子。
“不用跟著我。”
“是。”
沒有人問她去哪兒,也沒有人阻攔她的腳步,她的語氣是那麼的理所當然,所有人接受起來也是無比自然。
她是這個國家的主宰,也是這個宮殿的主宰,她想去什麼地方,想要做什麼事情,所有人都只能服從,不能干涉。
甚至連提建議都不行。
因為她不聽,也不需要聽。
沈雲舒從不覺得,在自己坐上了皇位之後,還有誰的建議是需要自己納入耳朵的。
她有絕世的武功,出眾的智慧,這個王朝已經被她牢牢地抓在了自己的掌心,她實現了自己年少時的夢想——做人上人的人上人,直至頭頂再無他人。
大興沒有宵禁,正值年關,又逢女皇壽辰,即使夜已過半,大街上仍舊能夠看得到三三兩兩結伴走在一起的人。
他們交頭接耳,輕聲笑語,臉上滿是喜悅的表情。
沈雲舒空落落的心,在看到街道上的人群之後,終於從孤寂的天空中,往下落了些。
宮裡比宮外要熱鬧得多,即使她離開皇宮已經有一段距離,敏銳的聽力仍舊能夠讓她捕捉到宮內的絲竹之聲,反倒是宮外,雖然還有人群,但夜到底深了,大部分人都回了家,還開著門的攤位上,夥計打著哈欠,靠在門邊,半夢半醒。
她的腳步慢了下來。
宮裡的確是很熱鬧,可是那種熱鬧像是天上的煙火,水中的明月,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嘿,”她的肩膀被人輕輕地拍了一下,一道清脆的女聲在她身後響了起來,“這位公子,買……哎,你這人怎麼一言不和就動手呢。”
沈雲舒沒有說話,儘管對方的反應很快,但她的動作更快,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她就和突然出現的人過了數招。
“你是誰?”她冷冷地盯著眼前的人。
那不過是個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個子嬌小,穿著一件桃紅色的長裙,模樣漂亮,一雙瞪大的眼睛圓的像是她曾經養過的一隻波斯貓。
“放手放手放手!”
技不如人,小姑娘看上去有些惱怒,被她抓住的手一個勁兒的掙扎著。
沈雲舒鬆開她,退後一步。
臉上防備的神色不減。
在將面前的人打量一番之後,她的餘光掃過黑暗的角落,裡面湧動的氣息隨著她目光的移動,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她雖然說了不讓人跟著,但僅限於不讓他們在明面上跟著而已,暗處的護衛一個都不會少——沈雲舒還沒傻到仗著自己武功高強,就孤身一人到處亂走找死。
被她鬆開手之後,小姑娘扭了扭自己的手腕,漂亮的眼睛裡燃著怒火,“喂,你這人很奇怪誒,我只是想問你買不買河燈而已,你幹嘛說都不說一聲就動手。”
沈雲舒的視線換換移向一旁,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河邊,河邊的攤位上,零星擺著幾個河燈,孤零零地,像是賣剩下的。
她的視線在一盞最普通的蓮花河燈上頓了頓,問道:“怎麼賣?”
“算你識趣,”見她看上了自己的商品,上一刻還在生氣的少女,下一刻就衝她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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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風一樣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的攤位上,手一抬,豪爽地道:“這麼晚了你才出門碰到我,說明你我有緣,這些河燈便宜賣給你,三十文一盞好了。”
隱藏在暗處的暗衛險些沒跳出來。
他們有的人是負責京城治安的,早就來了這個地方,眼睜睜看著少女在人越來越少之後,河燈賣得越來越貴,從一開始十文錢一盞,一路漲價到二十五文。
聖上詢價,她竟然敢敲竹槓,還說什麼有緣?
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者無畏。
有緣?
沈雲舒不知道小姑娘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她看了一眼,將荷花河燈挑了出來,拿在手裡,從腰包裡摸了一塊碎銀子扔給她,“不用找了。”
少女刷的一下就將空中的銀子抓在了手裡,兩隻圓溜溜的眼睛看清楚手裡的東西是什麼時候,瞬間笑得眯了起來。
“公子真是大方,”她笑眯眯地將沈雲舒扔出的銀子塞進了自己的荷包裡,還抱著荷包狠狠地親了一口,一副財迷到不行的模樣,“公子可要寫字放河燈,我這裡還免費提供筆和紙。”
沈雲舒恍惚了一下,這才想起,原來放河燈,是要寫字的。
她愣神的功夫,少女已經展開了一張巴掌長的紅紙,並且將一隻蘸好墨的毛筆遞到了她的面前。
“您寫,我絕不偷看。”
沈雲舒接過筆,筆尖在紙上停留了很久。
“……我不知道該寫什麼。”
她已經記不得上一次放河燈是什麼時候了。
“放河燈有什麼該寫不該寫的,”少女手一揮,大大咧咧地道:“您愛寫什麼寫什麼,反正放進水裡就沒人知道了。”
她將手放到嘴邊,一副神神秘秘地模樣對她道:“您就是畫只王八都沒人知道,正月初一放河燈,隨個大流嘛……”
沈雲舒愣了愣,隨即莞爾。
她將筆遞回去,“不如你給我畫個王八吧。”
少女瞪大了眼睛,“你連王八都不會畫?”
說著她開始挽起了袖子,“來來來,我教你我教你。”
說著,她繞過自己的攤位,直接走到沈雲舒的背後,將她圈住,從後面握住她的手,在紙上畫了起來。
“先畫一個大圈圈,再畫四個小圈圈,□□在前,尾巴尖在後,再點兩個眼睛……成了!”
“……”沈雲舒看了半天紙上簡筆畫的王八,冒出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男女授受不親。”
姑娘攬住她的腰,衝她拋了個媚眼,“可是女女授受得親啊。”
“你怎麼知道?”
“你猜?”
沈雲舒自詡自己的男裝裝扮很成功,絕無可能被認出來,
她手下的人易容的手段她信得過,而她曾專門學過男子的步態,又學了男子的聲音,不論是外在還是內在,都絕無露餡的可能。
少女靠近了她的脖頸之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你很香。”
她的話說的沒頭沒腦,沈雲舒卻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身上的香料暴露了她的性別,但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不對,今晚上燃燒的香料很多,每個人身上都會沾染,不論男女,這個小姑娘是怎麼憑藉味道聞出自己的性別的。
她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小姑娘笑得神神秘秘,“你要是將我所有的河燈都買了,我就告訴你。”
“……剛才的錢不夠?”
“你說了那是買一個河燈的錢。”
“……”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番外放飛自我。
兩人都沒記憶。
寫完就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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