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五二03 因為時髦
“我記得你之前就說過，你不是有意殺她的。這句話你怎麼解釋？”
我覺得這真不好解釋，你要信我，那這就是口誤，你要不信我，我說再多，白扯。
“你殺人的動機是什麼，能說說嗎？”
你的意思是我認罪了？
得得得，你高興就好，我很累了，隨便你吧。
“為什麼殺人？”
人不是我殺的，我哪知道為什麼殺人。
“你剛才不是說隨便我嗎，你就當你認罪了行不行？”
行吧。
嗯，那我就大膽猜一下。
應該是情殺吧。
“為什麼？據你所說，她這樣的姑娘應該單身居多吧？”
哈，叔叔你這就落後了吧，什麼年代了，當年的男人婆如今的女漢子都有大票粉絲，胖一點那可是唐朝美，一般人有不起的嘞。
她有男朋友啊，而且……不止一個。
怎麼，你們沒查，不知道？
我去你們很專業啊，死者的關係不去查來查我一個普通的無辜的報案人啊。
“查過，她有過三任男朋友，但最晚的那個也在兩年前也就是她十九歲的時候分手了，後來都沒有聯絡過。關鍵在於，三任男友，都是和平分手。”
“死者自從兩年前恢復單身後，一直沒什麼玩得來的朋友，你是死者最後接觸過的人，而且你報案的時候語焉不詳，資訊太過模糊，所以，你的嫌疑最大。”
我那是表達能力太差好不好，大家都知道的。
“就像現在你和我貧嘴？”
我遇到突發情況會很緊張，緊張以後腦子就凍住了，說不出話，語言能力喪失。
“好吧。”
“那為什麼你會說到情殺？”
因為這樣比較時髦啊，聽說最近都流行這個。
“就這個理由？”
就這個理由。
“換人！”
哈，又走了。
啊，他們在幹什麼，在打架？
“他是個神經病。”
姑娘，這句話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說，很尷尬啊。
報告警官，我覺得我受到了人參公雞。
debuff！
啊，這好像是我第二個英文？
sorry……
啊不，第三個了。
我錯了。
對不起，我生是中國人死是中國魂要我學英語那絕對不可能！
我恨英語，它讓我像個loser。
我再說一遍，我一點都不喜歡英語，非常非常討厭。
你問我為什麼？
我告訴你，因為！
大家都這麼說！
因為大家英語都爛，所以大家都不喜歡，所以，我……也不喜歡英語。
這很時髦，很流行，非常時尚。
fashion！
噢，漏，這不是英文！
不是！
絕對不是！
真的。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英文呢？”
因為這樣我就可以顯得很合群。
你不知道，我是插班生，還是外地人，不隨大流，是很難融入集體的。
“據我所知，你在這裡已經生活超過了十五年。”
準確來說，還差兩個月。
所以，這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
“你沒有安全感？”
不，我有。
小時候才是，我一直鑽被窩和蜷縮起來睡覺，而現在，我是伸直了睡的。
“伸直了是平躺嗎？貌似側臥比較好。”
以前睡不好的時候才側臥，而且我喜歡壓著左邊心臟部位睡覺，這樣壓迫，我會很安全。
“你小時候一直被欺負？”
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而且他們後來其實挺照顧我的，我小學六年級回過一次老家，當時異地還不能中考，所以只能回去。我現在還記得，那天我走的時候，以前打過我的人還挽留我呢。
“難道是欺負上癮？”
不是，我小時候脾氣很壞的，所以經常惹得別人打我。
到後來，基本保持了井水不犯河水這樣的。
“就像你說的你和諸葛靚？”
對，就像那樣。
“還記得怎麼認識她的嗎？”
我們家剛搬來的時候她就是我鄰居了，她那時候大概有七八歲吧，張著嘴在那裡笑，然後我就去踢她。
“那時候你多大，三歲？”
差不多吧，反正感覺大家都好高，我發育很晚，現在也不高。
“後來呢，一直沒有交集？”
沒有。我爸媽做生意的，她爸媽是進工廠的，我們兩家大人沒什麼交集。
她和我不在一個學校，而且她比我大，我總感覺打不過她。
所以我們一直沒有聊過。
反而偶爾有幾次，我們吵過架。
“都是因為什麼事呢，還記得嗎？”
那時候過年嘛，放鞭炮，我往她家裡扔過炮仗。
還有幾次，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
“聽起來，你小時候挺調皮？”
不，我小時候很呆，都是跟著別的孩子一起玩的，他們玩什麼，我就玩什麼，只是總玩不到一塊兒去。
哦，我想起來了，還有一次，是一幫小孩兒欺負我，她出來罵人，大概是罵得很難聽，於是大家都一起罵她，我也加入了，然後又和那幫小孩兒玩到一起了。
“那你們後來應該玩到一起了啊？”
你說諸葛靚？不不不，她嘴巴特別毒，沒有誰能和她一起玩兒，我真懷疑她可能就是那個三寸不爛之舌的諸葛妖人，和誰罵架都沒輸過，特別強。
“你佩服她？”
開玩笑，我是文明人，我佩服她做什麼，成為罵街高手可不是我的夢想。
她比我大，還比我強，各方面都厲害，但是也就這樣了，我沒想過和她做朋友，她太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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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一直對她挺無感的。
不感冒。
敬謝不敏。
敬而遠之。
老死不相往來。
“那後來是怎麼成為筆友的？”
巧合啦，都是巧合。
那時候手機還不是人手一個，書上都說筆友怎樣怎樣的，老師也鼓勵多寫信，說能鍛鍊寫作能力。
“你語文似乎很好？”
你說作文？我得過滿分。
但也就是這樣了，我口頭表達很差，我爸說我就只能筆桿子講話。
“那你寫一段？”
寫？家裡有電腦以後就戒了，字很醜，我後來寫作文都是扣分在字上面，都說我字太醜，辨認很困難，像甲骨文。
“噗……”
“想不到你還挺幽默。”
事實如此，而且，我沒說過我不會講笑話啊。
“你們初中練過字的吧？”
練過啊，後來練到一半就沒練了，所以我寫作文通常前面一半是正楷，後面都是甲骨文。
“為什麼？”
寫字沒練到家，或者說，沒入門，寫字就很費力，然後寫到後面就沒力氣繼續寫了。
很尷尬。
另外，寫字真的好low，我打字快多了。
說話都沒打字快。
最後，我們現在談的這話題太古老了，一點都不時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