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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涼王前傳

第28章 戊堡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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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涼王前傳第28章 戊堡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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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百年來,漓陽一直飽受突厥的入侵和搔擾。

突厥以騎軍為主力,基本上,他們每一次襲擾劫掠漓陽,都是從關口入侵。

因此,從漓陽武靈帝時代起,便開始在漓陽邊境‘崇山峻嶺’的關口之間,大規模的擴建邊關諸城,以此為國防線,對抗突厥的襲擾。

邊關諸城之間,互為犄角之勢‘守望相助’,扼守在漓陽國境之上。

雖然,和關內的中原各國相比,突厥的人口相對稀少。萬人以上規模的進攻少之又少,大部分時候,他們發起的,都是幾千人或者幾百人的小規模襲擾。

但是漓陽邊境的戰線太長了,僅靠十幾座邊關重鎮就想全面駐守漓陽國境,無異於天方夜譚。

面對這種情況,漓陽大軍不可能長時間駐守在邊關之外,養不起,也耗不起。

所以,戍堡便應運而生。

這些戍堡大部份都修建在關外,依託邊境駐兵的重鎮大城,逐步向外擴充套件,

最開始的時候,這些戊堡只是些由‘碎石和泥土’所築的土築小寨。

石堆土夯,十分簡陋。

錦州邊軍大帥袁華巡視邊防時,看到那些早期的戊堡,曾感嘆這些舊時的戊堡是“水過則衝,虜過則平。”駐守戊堡的戊卒,都是在以命守國門。

後來,突厥在百年前,滅掉了伊藍古國後‘日益強大’,漓陽也隨之加強了邊境上戊堡的數量和質量,所修建的戊堡,都是更加堅固耐守的青磚樓城。

雖然,這些青磚樓城的城牆,在高度和厚度上,不能跟錦州府城和錦州邊軍大營那種巨大體積的城牆相比,但阻擋以騎軍為主的突厥,已是綽綽有餘。

各戊堡中設烽火臺五座,遇突厥五萬人以上的‘大股’入侵,便點燃五股狼煙,示警邊軍。

遇突厥萬人以上的入侵,便點燃四股狼煙。

遇千人以上,萬人以下的入侵,點燃三股狼煙。

遇千人以下、五百人以上的小規模敵軍進攻,便點燃兩股狼煙,召集附近的多個戍堡和邊軍大營,派出小部份援兵,大家一起‘合作’吃掉小股敵軍。

遇五百人以下的小股突厥遊騎,則點燃一股狼煙。

戊堡的出現,讓突厥小規模的騎兵,不能再像從前那樣‘肆無忌憚’的偷襲劫掠漓陽國境各城。

並且在突厥大規模騎兵壓境之時,也能夠第一時間預警漓陽各府城重鎮和邊軍大營。

在錦州邊軍出動全軍精銳,剿滅了‘獨眼盜’之後。徐在營中休息了三日,便接到大帥袁華的命令,命他率領大雪營一支五十人的小隊,巡視錦州邊境七十二座戊堡中的十二座‘主堡’。

平時這種‘巡視任務’由一個標長或是副標長帶隊即可,但大帥袁華特意派徐前去,是為了讓他能夠更多、更快、更深入的熟悉和瞭解邊軍事務。

畢竟在大帥袁華的心裡,是把徐當做‘錦州邊軍未來接班人’來培養的。

大雪營的軍士們,現在對徐這位‘十六歲的副統領’幾乎到了‘崇拜’的地步。

不久前,錦州邊軍出動全軍精銳剿滅‘突厥暗樁獨眼盜’,徐在那一戰中,大放異彩、屢立戰功。

他斬殺獨眼盜敵首過百,還幾次施展妙計,‘以少勝多’智殺敵軍。並且,憑藉其獨到的經驗和直覺,搜尋到隱藏在深山中的獨眼盜主力,以及數次放棄剿滅敵軍的大功,救助誤中獨眼盜奸計的各營友軍。

殺敵,論功,徐和大雪營都毫無爭議的成為了此次錦州邊軍大比的‘軍中魁首’。

讓之前對徐的武功、騎射、統軍能力,有所置疑的其他各營的統領和將士們徹底的心服口服。

一論巡視下來,徐也確實對錦州邊軍的防務,有了更深的瞭解。被邊軍智虎陳贊為‘於兵事之學,能舉一反三的徐,在心裡對現有的邊軍戊堡,也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完成了巡視戊堡的任務之後,徐想起薺武夫的弟弟‘薺當國’在附近一座‘舊堡’裡做守城卒,他就帶著身邊的大雪營小隊,去那座舊堡替薺武夫看望一下弟弟。

徐是想見一見這個被薺武夫‘給予厚望’送到邊軍最苦之地磨練的親弟弟到底有如何優秀。

也順便看看這些在漓陽最初抵禦突厥時,曾立下過汗馬功勞的舊堡,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也許會對自己心裡那個關於戊堡的新想法,有所幫助也說不定。

一路無事,不水不拖。

邊關之外,除了荒山密林就是平原空地。

風寒黃土硬,沒有什麼良辰美景可寫,老漢就不在這裡寫什麼‘徐眼望關外,心有所感’來水劇情,湊字數了。

至於,徐心裡到底有沒有什麼感悟與感慨,各位書友可以自行腦補想象。

在舊堡的寨門外,徐小隊遇到了東鄉營的統領王翦。

在剿滅獨眼盜之後,押糧而歸的王翦與徐曾有過一次交集。

王翦手下的一個親信標長,在領取糧草時,看到大雪營所領的糧草物資,要好於其它諸營,和王翦一起剛剛押糧而歸的他,還不清楚,這是因為大雪營在此次邊軍大比中奪得軍中魁首,大帥對大雪營的獎勵,也不知道徐有幾十個‘名副其實’的綽號,更不知道徐那幾十個綽號中有一個綽號叫‘徐老虎’!

那個三十二歲的標長,看到去領糧草物資的大雪營副統領徐,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羨慕嫉妒之下,就口不擇言的‘嘲笑’大雪營的伙食好,是因為餐餐都是斷頭飯。

龍有逆鱗,虎有豎須。

這兩樣都是摸不得、碰不得,觸之暴怒的存在。

而‘斷頭飯’這三個字,對包括徐在內的所有大雪營將士而言,都是‘逆鱗虎鬚’一樣的存在。

逆鱗虎鬚,摸不得,也碰不得。

這位東鄉營標長所做之事,簡直就是往徐老虎的虎鬚上啐痰淋尿,徐能慣著他嗎?

必須不能!

徐當場就把那個標長暴打了一頓。

那位標長被打得那個慘啊~~慘到老漢都不忍心詳細描述了。

他兩眼的眼眶被徐‘沙鍋大的拳頭’給打裂了,

鼻樑骨被徐一個膝頂,給撞塌了,

嘴裡的門牙被徐‘鐵鉗’一樣的手指給‘硬拽’下來兩顆,

臉被徐一頓‘北涼無影腳’給踢腫到連‘深吸軸玉’都說不出來,

嘴角也被徐用‘蒲扇大的巴掌’給抽裂了。

唉~老漢的心太軟,真的是不忍心詳細描述那位東鄉營標長的傷情啊,實在是太慘了。

(^w^)

俗話說,打了孩子,家裡的大人不樂意。

王翦雖然知道自己麾下的這個標長屬實該打,但你徐一個大雪營的副統領,憑什麼越俎代庖,動我東鄉營的標長,當我‘王東鄉’是紙糊的嗎?

不黑不吹,如果徐沒有動手的話,王翦不只會狠揍那個標長一頓,甚至還會要了他的命。

出言侮辱一千三百二十五名為國犧牲的英烈,在治軍極嚴的王翦這裡,那個標長別說王翦的親信,就算他是王翦的親戚,也一樣要被王統領‘杖責至死’的。

所以說,那個出言不遜的倒黴蛋兒,雖然挨了徐的一頓暴打,但也算是因禍得福,保住了自己的一條性命。

雖然知道那名標長該揍,但王翦對徐‘打臉’東鄉營的行為,也還是非常的不滿。

這一次兩人‘碰巧’遇到了一起,自然要了結一下之前的恩怨了。

軍中尚武,空口白牙的講道理、辨對錯,在這裡沒什麼大用。道理講得再多,對錯辨得再明白,到最後還是要用拳頭來說話。

所以,徐和王翦之間也沒多說什麼廢話,大家直接約定,先進舊堡把吃喝拉撒都弄立正了。然後出來,在舊堡之外,打上一場。不管是誰‘輸了、傷了’,都不許回去找大帥告狀。

兩個人都很默契的沒有提什麼輸了的人要向贏了的人認錯這樣話。在王翦和徐的心裡,那個東鄉營的標長出言侮辱軍中英烈,就是活該被打!

倆人打這一架,爭得無非就是一口氣而已。

說起來,徐和王翦各帶了五十人的小隊。此時,在他們這一百零二個人裡面,最歡樂的,就要屬東鄉營的副統領‘張彪’了。

在之前圍剿獨眼盜的過程中,被徐徹底折服了的張彪,知道自家統領要帶人出來‘巧遇’徐之後,便死皮賴臉的纏著王翦把他一起帶了出來。

他可沒想過勸王翦和徐‘化干戈為玉帛’。打就打唄,不打不相熟,相熟有酒喝。

自己的存酒都‘輸’給徐了,這個‘徐守財’也不說跟自己客氣客氣,推辭推辭。

你要客氣推辭一下,老張我是不是就能借坡下驢,留幾罈子下來了。

這回等你倆打完,老張可得好好‘蹭’你們一頓酒喝。

(^w^)

兩隊人馬進入舊堡之後,受到了堡長郭森和戊長郭林的熱情接待。

平時巡視戊堡的只是標長一級的軍官,這次一下子來了一位統領、兩位副統領,在規格上,的確是高了不少。

但這兩位負責戊堡中作戰和軍需的小吏,表實得也實在是太熱情了。

熱情到堡長郭森和戊長郭森兩人,親自為徐和王翦‘牽馬’

戊長郭林還親自帶領輔兵去為‘徐和王翦’小隊的戰馬搬運草料,

堡長郭森則熱情的勸說三位統領大人,不要站在戊堡的寨牆下曬太陽,邀請他們到戊堡中的兵棧‘小坐片刻’

一路上,郭森更是對三人‘大捧特捧’,尤其是提起徐‘十箭落十箭、十箭落纓盔、一人勝三千、剿滅獨眼盜、大比得魁首’的這些輝煌事蹟,更是讚不絕口,什麼‘年少有為、少年英雄、軍中箭神、錦州虎’,簡直都要把徐誇到天上去了。

徐一邊嘻嘻哈哈的說著“老郭你過獎、過獎了”之類的客套話,一邊暗中用‘手勢暗語’提醒王翦‘事出反常,謹慎提防。’

因為他覺得,這舊堡中的戊長和堡長,實在是熱情到了殷勤的地步,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王翦卻對徐的提醒‘嗤之以鼻’,並用暗語手勢嘲諷徐是膽小如鼠。

徐看到王翦用暗語手勢嘲諷自己,並沒有當場發怒,而是依然和堡長郭森‘勾肩搭背的談笑風生’。

兩個人一頓客套下來,郭森沒從徐那裡套出什麼有用的實話。反倒是讓徐從郭森嘴裡,問出了不少關於這個舊堡的事情。

這座舊堡,是漓陽神武靈宗時期築建的五百戊堡之中的一座,也是目前錦州邊境上,唯一的一座舊時戊堡,所以大家都管這裡叫舊堡。

戊堡中有守城戊卒三十人、輜重輔兵五十六人、快馬十匹、烽火臺五座、負責城防作戰的戊長郭林,是負責戊堡中各項雜務、軍需的堡長郭森的親弟弟。

郭森三十二歲,郭林二十九歲,兄弟倆都是十三歲就投軍的老兵油子,武藝平平,一直沒立過什麼大功,能在這戊堡中擔任一官半職,純粹是靠著熬時間、混資歷,熬上來的。(老漢說話算話吧,上面這些內容如果水字數的話,最少能寫一千字:p)

戊長郭林領著手下的輔兵喂完了馬匹之後,也進了兵棧的大廳。

“郭戊長,實在是辛苦您了。對了,這舊堡的守城戊卒中,可有一個叫薺當國的少年?”徐一邊親切真誠的感謝戊長郭林,一邊不經意的問道。

“呃......”戊長郭林聽到‘薺當國’這個名字時,愣了一下,沒有馬上作答。

“徐統領說得是鐵錐,徐統領別見怪,咱們這舊堡雖小,可也有百十來號人,大家閒著沒事兒,就互相給彼此起綽號,時間長了,大家彼此之間也不叫名字,都直接叫綽號了,你剛才這一說‘薺當國’的名字,我兄弟一時沒反應過來。”堡長郭森趕忙替弟弟郭林把話接了過來。

“哈哈,是這樣啊,看來我們大雪營薺武夫、薺統領的弟弟,在這裡和大家相處得很好嘛。那不知他現在何處?我們薺統領軍務繁忙,好久不曾見到他的弟弟了,我這次也是回營順路,就來你們這裡,替他看看這位薺小弟的近況。”

郭森說得話,徐一句都沒信,他覺得這裡面肯定大有古怪。因為,薺武夫好歹也算是一營的都尉統領,在錦州邊軍裡面,更是號稱‘邊軍五虎’的存在。

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有薺武夫這尊大佛在後面立著,小小的一個戊長會記不住薺當國的名字?

這兄弟兩個,真當他徐是三歲的孩兒,這種上墳燒草紙,糊弄鬼的謊話,也敢拿來忽悠他‘徐狐狸’?

“徐統領,鐵錐......不對......是小薺他受了點兒傷,在離這不遠的軍營中養傷。您看我是找人把他抬來,還是您移步過去?”戊長郭林裝作一時改不過口的樣子說道。

“是在操練中受的傷嗎?嚴不嚴重?”徐聽到薺當國受傷了,關心的問道,這個關心可就不是裝的了,而是發自內心的關心。

“不嚴重、不嚴重,只是一些皮外傷。您見過小薺就知道了。”堡長郭森又插嘴答道。

“那就請郭戊長帶我去看看吧。”徐並沒有和王翦還有張彪打招呼,自己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從進到舊堡開始,他就故意裝出與王翦‘不對付’的樣子。當然了,就算他不裝,王翦那邊跟他的‘不對付’也是貨真價實的。

徐跟著戊長郭林出了兵棧,走了不到一里地,就進了戊堡中的軍營。

他也不怕這個戊長會安排伏兵暗算於他。

開玩笑了,他徐腰上挎著的戰刀,可不是擺設。而且,徐身上還帶著穿雲焰火,,真有什麼意外,他手指一動就能放出焰火,就戊堡裡這麼屁大點兒的地方,大雪營那五十騎兵,一炷香的功夫,能在這裡面騎馬跑上八圈兒。

進入軍營,見到薺當國以後,徐發現之前戊長郭林口中所說‘薺當國身上的皮外傷’,竟然是被鞭打之後的外傷。

徐當時就表演了一把‘真正的技術’,讓戊長郭林見識到了什麼叫作‘說翻就翻的狗臉’。

剛剛還和郭林稱兄道弟的徐,把鋒利的戰刀架在了郭林的脖子上,面目猙獰的問他‘薺當國身上的鞭打之傷’是怎麼回事兒的時候,郭林都快嚇尿了。

“徐統領、徐統領,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小薺,你的命還是我救下的呢,你快和徐統領說啊。”

戊長郭林也算是老兵油子了,照理說不至於這麼狗熊,可架不住徐那猙獰的眼神,實在是太人了。

要知道經過了前後兩次圍剿獨眼盜之後,光是徐的戰刀上,就有不下百餘條獨眼盜的亡魂。他身上的殺氣、煞氣,那可是實打實的,沒有一點兒摻假。

薺當國看徐那副馬上就要手起刀落,讓郭林人頭落地的樣子,趕忙按著郭林所說,把事情的經過,講了個清楚。

一次夜巡,他偶然間撞見伍長孫四‘竊盜’戊堡中的火油,私賣給外面的遊商,他念在大家袍澤一場,沒有立時舉報孫四,而是好心規勸孫四別再做這樣的事了。

結果,孫四當時對薺當國千恩萬謝,立下保證,絕不再犯。可心裡卻一直懷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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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過後不久,孫四便在薺當國的飯菜中,下了蒙漢藥,把薺當國麻翻之後,先是一頓鞭打凌虐,又把他扔進火油庫,想要偽造成火油庫走水失火的假象,把薺當國燒死在裡面。

幸虧戊長郭林帶人夜巡時,發現了孫四扛著一個人,偷偷摸摸的要摸進火油庫,出聲喝問孫四扛的是誰,想進火油庫做什麼?

孫四發現事敗,持刀反擊,被眾人亂刀砍死。

薺當國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木然,卻眼神閃爍。這些都被徐看在眼裡,記在了心裡,他也沒有再追問薺當國此事的細節,而是先‘真摯誠懇’的向戊長郭林賠禮道歉,然後又關心的詢問薺當國的傷勢恢復的怎麼樣?

還鼓勵薺當國,像這樣的小傷,別當一回事兒,在軍營裡養個一兩天,就繼續訓練。

戊長郭林見徐沒有提,帶薺當國回邊軍大營養傷,還‘非常好心的提醒’徐可以把薺當國接到邊軍大營去和薺武夫好好團聚團聚。

徐說小薺這傷的也不重,而且這陣子大雪營重建之後,薺武夫身為一營統領,實在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等過兩三個月,薺統領把軍務都捋順了,再來接小薺去大雪營好好聚聚。

從軍營出來,回到兵棧之後,徐又和郭森、郭林兄弟兩個客套了幾句,就向他二人提出了辭行。

王翦見徐要走,他自然也不會留下,兩個人都約定好了,出了舊堡之後,就要好好‘較量、較量’。

“三位統領大人,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今天早上我派人去取,下在附近林子裡的套子,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竟然套住了兩頭黃羊和三隻樹龍。您三位今天可是有口福了。要我說,您三位要是沒什麼緊要軍情的話,就乾脆留下來,咱們晚上吃頓好的,你們明日起早,再回大營也誤不了什麼事。”

“說實在的,咱們這舊堡,別說是您三位這樣的統領大人了,就是平時巡視戊堡的標長們,也只是在寨門口晃一圈兒就走了。”

“三位要是不嫌棄我們這座寨小牆舊的舊堡,願意賞臉和我們兄弟交個朋友,就千萬不要推辭。”

堡長郭森這番話說得聲情並茂,情真意切,別說是聽到樹龍、黃羊已經饞到口水都快流出來的張彪,就是為人冷傲的王翦也不好意思直接出聲拒絕了。

人家都說了‘要是不嫌棄他們寨小職低,願意交個朋友’就不要推辭,這要是拒絕人家郭氏兄弟的一片好意,不就是說自己這些人,仗著官職比人家高,看不起人家嘛。

“哈哈哈哈,郭老哥,你都這麼說了,我們要是再堅持要走,那不就是‘土狗耳朵裡插大蔥裝犢子’了嘛。”

“好,咱們晚上就留在你這舊堡吃頓好的。徐我就借郭老哥這裡的酒和王統領拼拼酒量,王統領,你意下如何啊?”

徐一邊走上前去和堡長郭森這兩個‘自己人’勾肩搭背的以示親熱,一邊挑釁的向王翦‘發起酒桌上的挑戰。’

“東鄉營的漢子,無論打架還是喝酒,都沒認過慫。倒是徐統領可別喝了又吐,白白糟踐郭堡長的黃羊和樹龍。”

王翦見徐敢挑戰自己的酒量,自然不會認慫。

東鄉營的副統領張彪的心裡,可是樂開了花,今晚不但能喝上一頓大酒,還能看上一場好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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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間無事,不水不拖。

一輪紅日落西山,半彎銀月升東海。

天黑之後,堡長郭森命人在兵棧大廳中點起了‘明油大蠟’,大廳之內,亮如白晝。

大廳外,支起了烤架,從中午就開始小火慢燻的兩隻黃羊,被烤得滋滋冒油,一滴滴凝露般的油珠,滴落在烤炭上發出一聲聲‘刺啦、刺啦’的聲音。

大廳內外的空氣中,飄蕩著黃羊肉被烤熟後,所特有的焦香。

一罈壇土法釀製的‘地瓜燒’被搬到了桌面上‘開壇之後’醇烈辛辣的酒香,勾得愛酒之人饞涎欲滴。

一大盤用香油炸過的黃豆和辣子上面,撒了一小把細鹽,紅黃白三色相映,勾得人食指大動。

一辮子紫皮白蒜,配上一碗老醋泡的青蘿卜幹,那滋味兒,又解油膩,又能酸爽開胃。

一大盆斬切成粗片大塊,越嚼越香的臘肉、臘雞,酒後來上一塊兒,口齒留香。

徐帶著已經臉傷消腫,不再‘深吸軸玉’的大雪營三營標長‘鐵拳悍山’武玉,一起在兵棧大廳中和‘堡長郭森、戊長郭林’兩兄弟推杯換盞,喝得不亦樂乎。

王翦也時不時的敬一碗酒給郭氏兄弟,感謝他們的用心款待。

張彪就更不用提了,敬完了這個、敬那個,肉吃得不少,酒喝得更多,不知道的,還以為今晚他要在酒桌上一挑所有人呢。

酒至中旬,有戊卒端上來兩盆清湯慢燉而成的樹龍,這樹龍其實就是遼東錦州,一種特產的花尾山雞,因其羽細圓而似龍鱗,善於在林中和樹上行走繞飛,鳴似龍吟而得名樹龍。

又因它只以松籽、野果為食。所以,其肉醇而不膩,鮮而不孤,略帶野果和松籽的清香,是天下食材中少有的禽中絕味。

徐和王翦在開席前就約定好了,為了不浪費如此美味,兩個人的斗酒就放在吃過樹龍肉,喝過樹龍湯以後再進行。

戊卒把一大盆樹龍湯,放到王翦這一桌後,他剛要動筷品嚐這離家之後,許久未曾吃過的美味,一塊羊腿骨‘吧嗒’一聲落到了王翦面前,盛著樹龍的湯盆中,那羊腿骨的上面還掛著一口濃痰,落到湯盆裡之後,一大塊暗黃色的濃痰飄浮在了清亮如水的湯中,格外刺眼。

“徐,你要作死嗎?”

王翦看到徐的手裡還拿著另一根掛了濃痰的羊腿骨,作勢要繼續往自己這邊扔,直氣得三煞神暴跳,五雷火燒心,也不再繼續說什麼廢話,起身拔刀就向徐‘殺’了過去。

“忍你一天了,徐老爺就是要把你死。”

徐嘴快,手更快,提刀在手,後發先至,與王翦在兵棧大廳裡‘乒乒乓乓’就戰在了一起。

兩個人彷彿都動了真怒,各自把手中戰刀舞得如銀龍狂卷一樣,風颳不透,水潑不進,漫天刀影如幕,寒光閃閃驚心。

旁人別說是上去勸架,就是離得近了,都怕被他倆給誤傷了。

郭氏兄弟早就發現徐和王翦兩人不和,從他倆進了舊堡開始,這倆人之間就憋著一口氣,本以為兩人得拼起酒時,才會因酒意上頭而動手。

沒想到如今他倆還沒喝多少呢,就突然動起手來,雖有些在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只是他倆這一動手,有些打亂了自己兄弟二人原本的安排。

郭氏兄弟正‘吧嗒吧嗒’敲打著他們心裡的小算盤,本來挺身對沖,準備硬拼一刀的徐和王翦,在二人手中戰刀相撞的一瞬,同時側身橫移,讓過了彼此,並且去勢不減的衝向了坐在正中‘主位’上的堡長郭森和坐在右首‘陪位’上的戊長郭林。

郭氏兄弟二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徐和王翦的戰刀就已經架在了他們兄弟二人的脖頸之上。

“徐統領,您這是何意啊?”

“王統領,我們兄弟要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您打罵都行,可別動刀啊。”

“拿長尾跳冒充樹龍‘討好上官’,沒什麼錯。但拿迷仙菇熬湯,把徐老爺當成沒吃過見過的水魚,可就是你們的不對了”

“徐統領、王統領,我們兄弟只是想調離這‘耗子不偷,賊鳥不落’的破地方。”

“可翻遍了周圍的林子,連樹龍的毛都沒見一根。這長尾跳也是我哥在林子裡趴了一天一夜才逮到的,貨假情義真啊。”

“兩位統領,我們就是往湯裡添了點提鮮的魚羊菇啊。”

“對啊,咱們兄弟要是有迷仙菇那種堪比天品五石散一樣的東西,在州牧大人那裡,換兩個校尉都夠了,留著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捨得用啊。”

面對徐的質疑和嘲諷,郭氏兄弟倆你一句、我一句的辯解道。

“想自證清白?可以啊,把盆中的雞肉都吃了,我就信您二位的。不過,二位可想好了,迷仙菇吃多了,可不止會神智不清,身軟力乏,小心一睡不醒哦。”徐戲謔調侃道。

“要麼喝,要麼死。你們自己選。”王翦冷著個臉,殺氣騰騰的說道。

郭氏兄弟‘冷汗連連’他們還想再多說一些廢話,拖一拖時間,可一看王翦的臉上掛滿了不耐煩的表情,一副‘你再叨叨一句,我就下刀了’的人樣子。他倆話到嘴邊,愣是憋了回去。

正在郭氏兄弟倆猶豫不決的時候,十幾個東鄉營的親兵,手裡拎著血淋淋的戰刀,跨步邁進了兵棧的大廳。

“報統領,堡中戊卒,在弟兄們的飯食中下毒之後,又欲放火焚屋,燒死我等,末將已將其全部就地正法,請統領大人驗看逆首。”

看到那些東鄉營親兵手裡血淋淋的戰刀,又聽說自己安排的人全都被就地正法了,郭氏兄弟雙腿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正在這時,又有二十幾個大雪營的親兵護著一個‘舊堡戊卒’從外面走進了大廳。

那個被大雪營軍士,護在中間的舊堡戊卒,正是薺武夫的同胞兄弟薺當國,他身高五尺有二(172釐米)面色略有蒼白,生得和薺武夫有七分相似,只是眉宇之間比薺武夫少了三分悍勇,多了兩分剛毅。他手裡握著一根漆黑如墨的六尺大鐵錐。

“漓陽舊堡戊卒薺當國‘告首’漓陽舊堡堡長‘郭森’戊長‘郭林’密降突厥、殘害同僚孫四、趙大、張九三人。”

薺當國虎目貫血,聲如唳梟。

徐察覺到郭氏兄弟的不對勁兒,是因為他出身於市井,深知對於大多數的小人物而言,討好大人物,只是一種趨利避害的生存方式,但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骨氣和矜持。

他們雖然沒學過敬而遠之、過尤不及、適可而止,這些私塾裡教過的成語,但他們懂得‘上趕著,不是買賣’,更懂得不能‘現上轎,現扎耳朵眼兒’

郭氏兄弟太急了,他們熱情的過了頭兒,熱情到了讓徐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再加他們因為徐等人的突然而至,在許多事情上都是倉促應對,以致於錯漏連連。

而王翦能察覺到郭森、郭林兩兄弟的詭異,是因為他自小出身於遼東豪族‘王家’。

‘沒吃過豬肉,卻見過豬跑。’

那些有求於人,奴顏媚主的勢力小人是個什麼嘴臉,王翦知道的一清二楚。

郭氏兄弟雖然表面上對他們恭順謙卑,但他們不經意間的一些表現,又表現出了與恭順謙卑,這四個字完全相反的態度。

比如說,在徐說話的時候,他們兩兄弟不止一次的打斷或是插嘴。

再比如說,在徐提到大雪營統領薺武夫的弟弟薺當國的時候,他們竟然敢當著徐這位大雪營副統領的面,叫大雪營薺統領的弟弟為小薺。

那他的哥哥薺武夫豈不是成了大薺?

徐這個十六歲的副統領不也成了小徐?

而且,他們還把受了傷的薺當國放在軍營的營房裡養傷。兵棧裡的客房,比軍營裡的大通鋪,要好上不知多少倍,這兩個懂得討好上官的人精,怎麼在薺當國的事情上就犯傻了呢?

他們怎麼就沒想過把薺統領的弟弟,接到兵棧裡來養傷呢?

明恭暗倨,必有隱情。

所以,在徐從軍營探望薺當國回來之後,王翦就先用手勢暗語問徐‘可有蹊蹺?’

而徐也把自己的‘發現’用手勢暗語告訴給了王翦。

再之後,兩人又都用手勢暗語,通知了身邊的武玉和張彪,讓他們暗中通知各自手下的親兵,今晚留宿舊堡時,要小心提防,明松暗緊。

另外,徐還暗自派人去‘接’薺當國來兵棧‘吃肉看戲’。

郭氏兄弟與徐、王翦,從白天到晚間,彼此‘面上談笑風生,心中卻各有謀算’。

直到晚上‘酒至中旬’,那盆加了料的樹龍湯,被端上來之後,見多識廣,並且早有提防的徐和王翦,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依著王翦的意思‘既然人贓俱在,那就提刀開幹’

可徐卻非要臨時加戲,扔那麼一塊噁心人的羊骨頭,王翦喊出的那句‘徐,你要作死嗎?’,的確是他發自真心的憤怒。

加戲就加戲,你非弄那麼一口濃痰在骨頭上面,是什麼意思?噁心誰呢?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圖窮匕見,水落石出之後,眼見‘人證’薺當國,物證‘樹龍湯’俱在,再加自己這一邊的‘兄弟’都已經被就地正法了。

郭氏兄弟為了保命,也終於坦白‘求’從寬了。

原來薺當國有一日輪休,和幾個同營兄弟‘摸黑’到舊堡外去收白日裡‘下’在附近密林中的套子。

結果,他們幾人無意中撞見了堡長郭森、戊長郭林在林中密會突厥信使,才知道郭氏兄弟,帶著舊堡中二十幾個親信,已經暗中投降了突厥。

那個突厥信使是個二品高手,發現了潛伏偷聽的薺當國等人,出手將他們擒下。憑薺當國的身手,本來是可以脫身的,奈何孫四他們三人的功夫太弱,薺當國為了掩護他們,錯過了脫身逃走的機會。

郭氏兄弟和那突厥信使,並沒有殺薺當國,而是把他囚禁在了舊堡的地牢中,他們想透過薺當國,逼降薺武夫。

就算不能逼降薺武夫,最不濟也要用薺當國的命,從薺武夫的手上換些好處。

徐等人的突然到訪,打亂了他們的計劃。在徐剛一進城的時候,他們就想到了,做為大雪營的副統領,徐一定會見一見薺當國。

於是,郭林就假借監督輔兵搬運草料為名,暫時離開了徐他們的視線,去地牢中放出了薺當國。

並且,在他面前殺了伍長孫四,威脅薺當國如果不照他的話去做,安撫住徐,就把趙大和張九,這兩個對薺當國有救命之恩的兄弟也殺了。

薺當國雖然照他教的話‘哄騙’了徐,但老實人薺當國並不傻,連他都能發現郭林教給他的那套說辭裡的錯漏百出,那個在哥哥的來信中被形容為‘狡詐如狐’的徐統領,又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其中的蹊蹺?

果然,徐沒有讓薺當國失望。晚上的時候,就有大雪營的人把他從軍營裡‘接’了出來。

只是可惜了趙大和張九兩人,為了不讓郭氏兄弟,繼續用自己的性命來威脅好兄弟薺當國,他們兩人在地牢裡咬舌自盡了。

“將這兩個畜生押下去,帶回軍中,交軍法司處置。”

王翦真想當場就結果了郭氏兄弟的狗命。可是,國有國法,軍有軍規,這兄弟二人和他們手下那二十幾個戊卒輔兵,其罪該殺,但那得由軍法司‘一審二判三行刑’,他王翦依照軍規,非戰之時,無權私殺人命。

之前王翦麾下那些親兵刀上的血,只是兩個負隅頑抗之徒的血,其餘的人,都� �東鄉營的人‘繩捆鎖綁’留了活口,說什麼全部就地正法,只是為了讓郭氏兄弟坦白罪行的詐術而已。

還沒等東鄉營的親兵上前將郭氏兄弟押下去,徐便搶先一步‘滑’到了郭氏兄弟的身前,揚手一刀,劃斷了兩個人脖子上的氣管。

兩道血柱從郭氏兄弟的脖頸上噴湧而出,他們的嗓子裡發出‘嗬......嗬......’的聲音,蜷縮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渾身抽搐著,等待死亡。

“本應該活剮了你們兩個叛國投敵的畜生,現在讓你們遭上一炷香的罪就死,算你們祖墳冒青煙了。”

徐冷冰冰的扔下這句話之後,沒有再看這兩個‘賣國叛軍’的畜生一眼,就反手拖刀,向兵棧外走去。

“姓徐的,你幹啥去?”東鄉營的副統領張彪‘彪呼呼’的問道。

“殺賊!”

徐拖刀前行,步未停、頭未回,殺氣滔天。

徐沒有按軍法,把郭氏兄弟和跟隨他們的二十幾個舊堡戊卒帶回軍中受審,而是在舊堡中,就把他們全都處決了。

在行刑之前,徐對他們說了這樣一番話。

“我知道你們心裡不服。你們覺得自己降於突厥,是為國所棄!”

“你們覺得自己和其它戊堡中的邊軍一樣,都是守在迎擊突厥最前線,是保境衛國的邊軍功臣,可是朝庭卻遺忘了你們。”

“兩百年前,這裡是石砌土夯的小寨。兩百年後,這裡依然是座舊堡。”

“朝庭沒有翻修加固過這裡的一磚一瓦,甚至連平時巡視戊堡的標長到了這裡,都只是在寨門口晃上一圈兒就離開了。”

“你們覺得既然自己是姥姥不痛、舅舅不愛的孤軍寡卒,那就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所以你們就心安理得的做了叛國投敵的畜生,對不對?”

那些被繩捆索綁的戊卒們‘低頭不語’。徐說得對,他們心裡就是這樣想的。戲詞兒裡唱得好“父不正,子不孝,子奔他鄉。君不正,臣不忠,臣投外國。”

他們也不想做‘有奶便是娘’的不忠之人,可家裡的娘別說是奶了,連口飽飯都不給他們吃,難道要他們在這‘虜過則平’的舊堡裡等死嗎?

憑什麼?

就憑那每月一錢銀子的軍餉?

“你們這些人也別覺得自己有多乾淨。”

徐用戰刀指著那些沒有跟郭氏兄弟‘同流合汙’的輔兵們吼道。

“這舊堡中,有輔兵八十餘人。堡長、戊長,還有二十多個戊卒暗降突厥,你們就沒發現一點異常嗎?”

“就算他們之前掩飾的好,一點兒狐狸尾巴都沒有漏出來過,可從薺當國他們四人被關進地牢開始,你們就沒人心裡奇怪‘郭森、郭林’這兩個千刀萬剮的畜生,怎麼就敢把邊軍‘瘋虎’薺武夫的弟弟給私關進地牢之中嗎?”

“今天他們要下毒暗害我們,要放火燒死我們,你們之前就一點兒風吹草動都沒察覺出來嗎?”

“你們覺得只要事不關己,就可以裝聾作啞,那你們有沒有想過,今晚他們把我們燒死、毒死之後,要是逼你們和他們一起投降突厥,你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郭氏兄弟和這二十多人,都是父母早亡,無妻無兒的光棍漢。而你們卻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拖家帶口之人。”

“今晚如果他們把我們殺了,不管你們願不願意,都算是上了‘叛投突厥’的這艘賊船了。”

“上船容易,下船難。你們覺得‘叛軍眷屬’這頂帽子,你們的父母妻兒,會戴得舒服嗎?”

那些站著的輔兵們,被徐說中了心事,為了掩飾目光中的慌亂,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我不知道朝庭為什麼不翻修加固這座舊堡。我只知道邊軍七十二座戊堡,十二座主堡和五十九座副堡是以你們這座舊堡為‘圓心’環繞而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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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多年來,這座舊堡沒遭受過一次突厥的進攻,不是突厥人眼瞎‘瞧不見’你們這座姥姥不痛、舅舅不愛的小小舊堡。而是,十二座主堡、五十九座副堡,還有錦州邊軍大營的將士們‘捨死忘生’擋在你們前面換來的。”

“你們不是什麼姥姥不痛、舅舅不愛的棄兒。你們個個都是被護在心口窩兒裡的寶貝疙瘩!”

“別說什麼‘沒人告訴你們這些軍中機密’的屁話,也沒人告訴我這些。腦子是個好東西,不用就廢了。每座戊堡的兵棧大廳裡,都掛著軍圖、軍報,你們只知道怨天尤人,就從來沒人去看過,想過這些嗎?”

“再退一步講,你們覺得朝庭對你們不公,邊軍戊卒役滿五年,皆可申退還鄉。其它地方我不知道,在咱們錦州邊軍,有哪一個戊卒想申退還鄉,大帥有過推拒?”

“憑你們這些年在邊軍學的那一身本事,在漓陽境內任何一家鏢局之內,最次也可以混一個月銀三兩的趟子手乾乾,怎麼就放著漓陽的人不做,非要去當叛軍投敵的鬼呢?”

“說穿了,爾等叛軍投敵,不是因為朝庭對你們不公,而是因為你等皆是利義燻心,狼心狗肺的唯利不忠之徒。”

“我不能讓你們這幾顆老鼠屎,壞了錦州邊軍這鍋好湯,更不能讓七十二座戊堡中的忠勇為國之士,因你們而蒙羞受累。”

“所以,你們和姓郭的那哥倆一樣,都不會因‘叛軍投敵’被送回邊軍大營受審。而是會因‘搶救戊堡存糧’而被燒死在一座已經被搬空的糧倉裡。當然,在把你們扔進火海之前,我會給你們一個痛快,不會殘忍到,讓你們被活活的燒死。”

“我還會為你們向大帥請功,請大帥上奏朝庭,在這舊堡之中為你們立碑裱功。並會‘快馬傳功’將你們‘忠勇為國’的功績,傳遍七十二座戊堡。”

“我這麼做,是因為你們這些人裡,最少都在這座舊堡中為國戊邊七載以上。我相信各位的心,絕不是一開始就黑了。爾等今罪難恕,但前功亦不可抹。”

“你們在這裡被火燒死,既能贖今日之罪,又可以激勵其它戊堡中戊卒的士氣,還能讓大帥有理由奏請朝庭,提升七十二座戊堡中,那些一心對抗突厥侵襲之人的軍階糧餉。”

“現在,告訴徐某,你們是願意在這座舊堡裡被燒死,還是想再苟活幾日,回到邊軍大營中受審等死?”

徐聲若雷霆,開聾啟聵。

“我等願‘以火洗罪’,請將徐軍賜我等速死!”

二十幾個被繩捆索綁的戊卒以頭拱地,泣淚橫流。

這一夜,天干物燥,月黑風高。錦州邊軍七十二座戊堡中的舊堡,有三座糧倉,走水失火。

堡長郭森、戊長郭林,連同二十六名戊卒‘奮勇救火’,在搶出了六千餘斤存糧之後,二十八人被大火困在了最後一座糧倉裡。終因煙濃焰烈,盡皆葬身於無情火海之中。

大帥袁華上奏兵部,為舊堡二十八烈士請功,並在舊堡被焚糧倉之處為他們建碑裱功。錦州邊軍七十二戊堡,盡以‘舊堡二十八烈士’為軍中楷模。

徐和王翦把除武玉和張彪之外的‘大雪、東鄉’兩營,共九十八名精銳士卒,都留在了舊堡,交由薺當國暫領,讓他帶領這些邊軍精銳和舊堡中剩餘的輔兵,繼續留守舊堡,直到大帥派新任堡長、戊長還有戊卒到來為止。

徐、王翦等四人,出了舊堡小寨,‘快馬加鞭’回返錦州邊軍大營。

一路上,徐和王翦都沒有再提起之前那個‘出堡再戰’的約定。

回到錦州邊軍大營,覲見大帥袁華,將舊堡中所發生的一切始末根本,都毫無隱瞞的向大帥袁華稟明。

二人在離開帥帳,各自回返本營的時候,王翦面色凝重而又真誠的向著徐深行三禮,以示敬服。

“嬌情,明日我輪休,去你東鄉營蹭頓酒喝,行不?”

“明日我東鄉營中門大開,恭候你徐北涼大駕......可不許再往骨頭上吐痰啊。”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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