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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唐

第三卷 :一代天驕——第二十八章 :高平!高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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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唐第三卷 :一代天驕——第二十八章 :高平!高平!(4)

第三卷:一代天驕——第二十八章:高平!高平!(4)

柴榮法駕抵達行營的時候,趙匡胤率領的兩百大寧宮親軍侍衛已經佔據了高平山的峰。 .COM

柴榮剛在臨時搭起的御帳內坐穩當,水都還沒有來得及喝上一口,御前行營前軍都指揮使李重進就怒氣衝衝地大步走了進來,要求柴榮處置殿前軍副都虞侯趙匡胤。柴榮愣了愣,抬眼看時卻見御前行營中軍都指揮使張永德一臉無奈苦笑,而右軍都指揮使兼侍衛馬軍都指揮使樊愛能卻面無表情目不斜視。柴榮心中頓起疑竇。

原本今日他的心情還算不錯,李重進為前軍都指揮使,率領前鋒五千人進迫高平,與北漢驍將張元徽所部激戰竟日,最終將張部擊退,佔據了省冤谷谷口的有利地勢,這是自漢兵南犯以來朝廷打的第一場勝仗,柴榮頗為欣慰,李重進雖然和自己有嫌隙,終究還是識大體的。

不料他剛剛抵達行營,還沒等張口表彰,李重進就徑直進來告御狀。

李重進了半晌,柴榮才算聽明白。原來趙匡胤率領兩百親衛抵達之時,前軍與張元徽部激戰正酣,李重進已經將自己的親兵都派了上去,手中再也沒有能夠投入的預備兵力,因此見到趙匡胤這支生力軍前來自然是欣喜若狂,當即便下令要趙匡胤率兵參戰,不料趙匡胤在觀察了戰場形勢之後斷然拒絕了李重進的命令,李重進大怒之下欲行軍法誅殺趙匡胤,卻不料在汴梁忠厚謙恭的趙匡胤此刻卻變了臉,竟然拔刀與李重進相向,聲稱自己隸屬殿前司,除了皇帝和殿前都指揮使曹英、殿前副都指揮使張永德三人之外不接受任何其他人的命令。

李重進雖然盛怒,卻無奈手上無兵,無能奈趙匡胤何,只得暫時隱忍,等待柴榮和張永德的到來。

弄清了前因後果,柴榮卻沒有發怒,他轉過頭淡淡問張永德:“趙匡胤何在?”

張永德躬身道:“元朗在山上!”

柴榮了頭,回轉頭看了看李重進,又好氣又好笑地道:“趙元朗送了你如許大一個功勞,你卻不領情,反倒要殺他,為將者不可如此刻薄寡恩!”

見李重進兀自瞪著眼睛不明就裡,柴榮緩緩道:“張元徽本是驍將,臨陣相逢,其勇略並不遜於我軍,激戰竟日不能取勝,皆因其鬥志未消。前軍與敵兵力相仿,誰的援軍先到,誰便佔了先機。劉家老兒欺我君臣年少,僅遣張元徽孤軍來取省冤谷,斷我軍進兵之路,卻並未派遣援軍。張元徽與你竟日激戰,便是為了能夠在我軍援軍抵達之前佔領谷口先機。趙元朗雖然沒有上陣助你,卻將兵佔據高平山,居高臨下對張部形成威懾。張元徽一來擔心趙元朗部藉著山勢以弓箭傷人,二來又以為我軍大軍已至,故此元朗才率兵上山遮蔽谷口,先機已逝,故而消弭了鬥志,這才揮軍退去,趙某此舉,未損一軍一卒,卻助你打贏了這出兵的第一仗,少頃出帳,你要好好謝謝他才是!”

柴榮的話令李重進面紅耳赤,正窘迫間,行營都監向訓大步走進了御帳,向柴榮行禮。

柴榮看著向訓臉上的神色,皺起眉問道:“蒲帥如何回話?”

“蒲帥”指的是如今主持樞密院日常工作負責調兵遣將督運糧草的王仁鎬,他的節度封地治所在蒲坂,因此被尊稱為蒲帥,王仁鎬是郭威時代的老將,柴榮亦不得不敬重。

向訓抬起身,道:“曹國華押運著糧草已經抵達,另外捎來了蒲帥給末將的信函!”

柴榮目光炯炯盯著他,向訓躊躇了一下,道:“蒲帥要末將轉奏陛下,徵發援軍,只怕還要些時日,望陛下切勿急躁冒進,只要有一個月緩應時間,當可徵調五萬援軍上來!”

柴榮默默注視著向訓,半晌方道:“宣曹彬入帳回話——”

向訓領命出賬,他一出去,柴榮的臉上便凝重起來,他轉過臉看著李重進道:“……此刻在大梁,不知有多少人在等著看我們兄弟的笑話,這個時候,正要愛養士卒、凝結人心,你卻與趙元朗生分。大戰在即,朝中不穩,前有強敵,後有掣肘,若是我們兄弟自家都不能一心,還能指望誰來為我們捨命?”

李重進臉色變了變,想要爭辯,卻又不知該如何爭辯,柴榮嘆息了一聲:“你性子毛躁,要和抱一學著,為將者有何等的心胸格局,方可做下何等的事業!”

樊愛能在一旁聽著,心中隱隱冒出一絲寒氣。

這時曹彬進賬向柴榮行禮,柴榮擺了擺手:“不必拘禮,折令公有何交代,你但管轉述!”

曹彬遲疑了一下,看了看一旁的樊愛能,道:“秦王命卑職轉奏陛下:不必憂心京裡,也不必憂心契丹,只要能擊敗劉崇,天下便是主上之天下,殺豬各有殺法,沒了曹屠戶,咱還有李屠戶;誰想看主上的笑話,他自己便是最大的笑話!”

這番奏對出來,張永德神色複雜地望了臉色變得鐵青的樊愛能一眼,不由得輕輕嘆息了一聲!

柴榮若有所思地了頭。

他揮手命曹彬站在一邊,開口道:“潞帥那邊已經獨自支撐了兩月有餘,上黨城內此刻只怕盼救兵如盼雲霓,要等到援軍大至再交兵,只怕潞帥那邊支應不得了,一旦上黨陷於敵手,要收復晉南便再不容易,而劉家卻可以聯合契丹從井陘關兵出河北,與幽州的耶律撻烈合擊河北州郡,如此則鄴下以北,不復為朝廷所有——朕決意不等援兵,明日休整一日,後日出兵與劉崇老賊見勝負!”

樊愛能面如土色,他自然明白柴榮和曹彬之間對答的真意,然則卻沒有想到面對契丹和北漢六萬聯軍,這位新登大位的年輕天子居然敢做出以兩萬多禁軍正面迎敵的決定。

張永德心中卻明白,柴榮一直在猶豫,這個郭威一手調教出來的繼承人根本不怕北漢,即便是己方兵力弱勢,他也絲毫不懼;唯一令他心存顧慮的便是耶律敵祿所率領的契丹騎兵,這支騎兵人數眾多戰力強大,而且代表著大遼的政治態度,無論從哪方面來均不容輕忽。柴榮一直不能下定決心,便是在等遠在汴梁的曹英和郭崇充等老軍頭的態度,這兩個軍中大佬的態度直接影響著軍方勢力對這場戰爭的態度,只要軍方同仇敵愾舉國動員,以大周的軍力和戰爭潛力柴榮並不怕與耶律敵祿正面交鋒。但樞府方面王仁鎬的奏陳無疑表明曹郭兩位老帥的態度並不是那麼樂觀,這才是令周軍目前戰和兩難進退失據之大敵。

而曹彬帶來的折從阮的奏對卻解除了柴榮的顧慮,折從阮證實了曹英等人的態度曖昧,卻同時表明了作為西北第一藩的李文革的政治態度,並暗示契丹方面自有這位李屠戶牽制,柴榮盡可專心致志對付劉崇。

因此柴榮轉瞬之間便拿定主意孤軍與北漢決戰便毫不奇怪了!

“重進所部前軍編為左軍,殿前軍主力,侍衛親軍主力,合編為中軍,侍衛馬軍和侍衛步軍,編為右軍,國華所部編為後軍兼糧道督運。”柴榮簡單明快地下達了臨戰部署編制命令。

還沒等樊愛能反應過來,柴榮又道:“張永德為中軍都指揮使,李重進為左軍都指揮使,樊愛能為右軍都指揮使,曹彬為後軍都指揮使,向訓為臨陣督戰,執掌陣前軍法!”

樊愛能抬起頭,終於鼓起勇氣開言道:“陛下……敵眾我寡,速戰於敵有利,不如堅守寨壘,以沮敵士氣,待敵軍疲憊,自可破之!”

柴榮站起身,緩緩走到大帳門口,掀開了氈幔,道:“朕也不欲速戰,此不得已而為之耳!”

他轉回身,目光炯炯盯視著樊愛能:“天下有不少人,不服氣朕做這個天子,面前的劉崇是一個,已經故去的秀峰相國是一個,戰功赫赫威名卓著的曹帥或許也是一個,不過朕要昭告天下的是,不論大家服不服氣,朕都已經是天子了。以前的事,大家各盡臣子的本分,大位統緒是國家大事,大家各持其論,無所謂對與不對;然則北漢乃是國家大敵,此戰乃是國戰,守衛國土,保護黎庶,乃是朕這個天子份內之事。天下人如何看待朕,朕不在乎,也不介意,滿朝文武是否真正服氣,朕也不打算深究,陣前克敵,有功朕必賞,有過朕必罰,諸卿好自為之!”

……

兩千八百宮衛軍分成了兩部,一部千餘騎拉開了隊形,長刀出鞘;另一部一千八百餘人下馬列陣,將背上背的步兵硬弓取在了手中。

宮衛軍身上均裝備了兩副弓,一副是輕便的騎弓,另一副則是弓柄長大的步弓。

在一串急促的口令聲中,一個營約四百人的方陣越眾而出,邁著穩健的步伐朝著八路軍的側翼即設陣地緩緩壓了過來。

此時太陽已經升至頭,氣溫漸漸升高,周全滿頭滿臉全是汗水,卻全然顧不上擦,只是眼睛緊緊注視著緩緩逼近防線的宮衛軍,一面數著敵軍的步子,一面拿眼睛對著早已在佈防圖上標好了編號的陣地。

與此同時,在膚施步兵團的陣地上,李護終於下達了弩兵就位的命令。

兩個都兩百名弩兵迅速扛著弩機順著早已挖掘好的低於地面的坑道向著陣地後方運動了過去,數百名負責進行戰場後勤支援的廂兵跟在後面列隊準備。

從耶律隈恩的位置,看不到沿著坑道運動的弩兵,然而面對四百皮室步步緊逼泰然不動的敵軍大陣再次令這位大遼西南招討使心生疑竇。從以往對漢人作戰的經驗中,還從未看到過臨陣如此從容不迫的漢人軍隊,面對己方優勢騎兵的迂迴和側擊,對方竟然營伍不亂陣型穩固。儘管還沒有接觸,耶律隈恩已經斷定面前這是一支並不那麼好惹的軍隊!

不過他也並沒有下令停止衝擊——若是這麼簡單就被敵軍的表現嚇回去,那自己可就要成為大遼立國數十年來最大的笑話了,敵軍的表現儘管不俗,總歸還是要面對面碰一下才知道虛實的。

若有選擇,耶律隈恩並不願意選擇和這支敵軍正面交鋒,契丹騎兵的優勢在於機動性強,可以選擇列陣不戰,消耗敵軍的體力和士氣,等到敵軍糧草不濟不得不撤軍時隨後掩殺,攫取最大戰果。

然而現在耶律隈恩卻沒得選擇,朔州已經舉州糜爛,南方的那些部族被掌握了優勢兵力的沈宸一家一家擊破洗劫,大遼部署在朔州方向的軍事力量幾乎被掃蕩一空,由於軍力不足,漫山遍野都是推著獨輪車趕著輕便兩輪馬車往回運送物資的八路軍廂兵和徵發的民夫,運送的貨物從糧食、皮革、木器、鐵器等戰略物資到牛羊馬騾等牲畜無所不有,陳哲在灰水河南岸設定的西京南路轉運使司忙碌異常,每天都有數以千計的人員和車輛在這裡被編組發遣。朔州的山區內,在大軍的後方,四處遍佈著蕭涯離安民使司管轄的警察,這些提著棍子的準軍事人員部署守衛在大路路的岔路口,為向後方大運輸的隊伍指示方向,維持秩序。朔州方向的契丹部族失去了統一的指揮和統籌,在沈宸的主力部隊打擊下不得不將地盤和道路控制權拱手讓出,偶爾會出現在後方的一些散兵在康石頭的騎兵搜尋打擊下也紛紛覆滅,陳哲這一次是打定主意要將朔州整個搬空。

在大河柳林渡口,八路軍水軍都指揮使司集結了將近三百艘運輸船隻,將西京南路轉運使司卸下的貨物轉運大河西岸,在河對岸,八路軍水路轉運使尹士英和延州轉運主事張文衡組織的民夫隊伍將物資重新裝車一路運載南下,沿著秦直道將物資運回延慶。為了這場戰爭,延慶七州動員了將近八萬人的民夫,李文革治下將近十分之一人力被投入到這場資源大戰當中來。

耶律隈恩實在是躲不起了。

耶律敵祿出兵是奉了上京的旨意,板子打不到他的身上,到時候上京御帳和那位瞌睡蟲天子要追究責任,只有拿他這位承擔留守職責的宗室詳穩來安撫那些損失慘重的部族貴人。

步弓的射程是一百五十步,要充分發揮威力則需要迫近到一百步的距離上,令耶律隈恩稍微心安的是,直至此刻為止敵軍大陣的鹿角拒馬後面依然還是只能看到披著步兵甲的木槍兵,八路軍的弓箭手還不見蹤影,等到四百皮室組成的戰陣迫近到一百步,就算敵軍的弓箭手上來也不影響大局了。

四百張步弓齊射的威力,任何一支軍隊都不能覷。

只要清理開那些守在拒馬後面的敵軍步兵,己方這個前軍方陣就能夠從容不迫探明陣地前的那些設定虛實,清理出供騎兵和步兵進行突擊的通道。

只要開啟突破口,將這支敵軍攔腰斬斷的戰略便實現了一半,到時候拼的就是雙方戰士的勇氣和士氣了。

論兵力、論戰力,耶律隈恩對自己的軍隊還是有些信心的。

兩千八百皮室勇士,三千部族軍,這支力量面對任何一支漢軍都應該足夠瞧了。

就在雙方緊張的對峙中,契丹戰士方陣已經拉著弧形越過了一百五十步的最大射程距離。契丹戰士們紛紛從箭壺中取出羽箭,認在了弦上,箭間低垂著,沒有人拉開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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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距離上射出的羽箭很難給敵軍造成太大傷害,要給敵軍以打擊,就必須進入一百步的最大威力射程。

一般的漢軍這個時候早就開始胡亂射擊了,然而面前這支軍隊的士兵只是在拒馬後面心翼翼用盾牌護著身體觀察著己方的動向,絲毫沒有想要放箭的意思。

隨著距離逐漸拉短,皮室軍官喊起了口令,契丹戰士們隨著口令站住了腳步,仰面拉緊了弓,射出了第一波箭雨。

鹿角後的八路軍步兵們紛紛用盾牌護住了身軀,第一波箭雨由一百多支箭組成,分別落在八路軍大陣的兩個側面上,儘管有盾牌和盔甲的保護,還是有二十多名士兵中箭倒地,中箭的士兵迅速被後面的廂兵抬下去救治,他們空出來的戰位則由戰友們補了上來。

皮室軍官高喊著口令,契丹戰士們的腳步再動,又開始迫近。

又走出二十餘步,契丹士兵們再度站定,射出了第二波箭雨。

這次整個方陣四百餘名士兵將箭全部放了出來,射擊的方向集中在敵軍陣線中部,正面的鹿角後的步兵頓時倒下去一片,在這次覆蓋性射擊中被射中的士兵多達五十幾人,其中十六個人當場被射死。

再有一次,再有一次這樣的射擊,敵軍的士氣便可以崩潰了……

耶律隈恩握緊了拳頭。

八路軍依然沒有反擊!

大約他們永遠不會反擊了,位於前列的契丹戰士們緊張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這些南朝的蠻子看來被嚇破了膽,便這麼被動挨打卻沒有一個敢於還擊。

前軍的腳步再動,整個陣型漸漸開始突入到八路軍大陣所形成的凹形之內,兩翼的拒馬後敵軍臉上恐懼憤恨的表情都逐漸能夠看得清清楚楚了。

便在此時,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打溼的周全終於轉過頭,大聲下令道:“全體都有,射擊準備!”

一個個圍在投石機周圍的帳子被掀開,露出了崢嶸。

耶律隈恩皺起了眉頭,遠處那一臺臺高出陣列的恐怖武器令他迷惑不解,作為一個軍事傳家的契丹貴族,他當然明白投石機的作用。尤其如此,他才感到迷惑。

西南招討司內並無一座堅城,李文革把這玩意拖來何用?

投石機的作用在於攻城,其最大射程也超不過一百五十步,由於其本身近戰無力,必須列於陣後以便步兵保護,而且這種武器對快速移動的目標沒有任何作用,用這種武器野戰殺傷步兵,無異於用門板拍蚊子。

只簡單的目測了一下,耶律隈恩便判斷出投石機陣地距離己方步兵突擊群最少在兩百五十步以上,在這個距離上飛大石,落將在敵軍自己的陣地上。

就在此刻,周全大聲喊出了他的第二道命令:“全體都有,目標七五,投射力標尺十,一發,兩百斤!”

“預備——放——!”

“嗡——”一陣鐵片交疊震撞引發的共鳴聲在兩軍陣地上空響起,隨後,一群黑黝黝的影子如烏雲般飛速“飄”過八路軍的步兵陣地,朝著正立定腳步第三次拉開長弓引箭欲射的契丹皮室勇士們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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