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傳記第89章 往事已矣來可期

光，一秒能繞人類所生活的星球七圈半。

對於人類來說，光速極快，目前還沒有任何一位人類的速度能與光速相媲美，哪怕是櫻也不行。

但是，對於量子之海而言，光速卻很慢, 一束光，在量子之海內“行走”千萬億年，卻也只能“走完”量子之海的“冰山一角”。

量子之海實在是太大了，據人類學者的猜測，“海”大概無邊無際，並且, 無時無刻不在“膨脹”。

所謂的“海”的最深處, 其實也只是人類目前所能探索到的極限位置, 或許，量子之海就沒有最深處。

梅比烏斯曾經說過，人類所理解的“無限”與“無盡”，與“宇宙”相比，不值一提。

一個人，在量子之海內“飄蕩”，最可怕的事情不是碰到了那些恐怖的怪物或崩壞，而是迷失了方向，失去了座標。

在這裡，什麼都有可能看到，但若是沒有目的與目標、得不到幫助、瞎逛的話，可能什麼都看不到、也什麼都碰不到，等待人們的，將會是無盡的死寂與孤獨，直至死去。

［LZZH3672＋767］世界泡。

星月皎潔，明河在天。

深夜。

一處荒涼的戈壁灘, 華坐在一堆篝火前, 烤著香腸與土豆，為大家夥兒準備著食物。

不遠處，帕朵菲莉絲正使用著簡易的煉金器，把金礦石提煉成了金子，菲莉絲使用的真的只是名副其實的煉金器，只能提煉金子，別的幹不了。

功能如此單一的鍊金裝置，一看就不是維爾薇的作品。

如果它是維爾薇製造的，那麼，除了提煉金子外，它至少還能當雨傘、或者是花盆、鞋拔子之類東西。

小識的手裡拿著一柄軒轅劍，正在和一群隊友們進一步的、詳細的分解著近期她們小隊所狩獵到的獵物，取出“怪物”們身體中對人類有價值的部分。

無限狩獵賽為期半年，自從比賽開始、到目前為止，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期間，華所領導的小隊始終都沒有休息，今天，才在此處匯聚休整、落腳歇息。

在本屆狩獵賽中，華的小隊可謂是最特殊的一支小隊了，因為與其他的小隊相比，她們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 包括了小識、林朝雨、蕭雲、程凌霜、梅瑰等等，多到由一支小隊被迫分成了十八支小隊各自行動。

華是一個老好人了，只要是賽前來找她，想要與她組隊的，華都點頭同意了，結果，不知不覺就這樣了。

她並不在乎積分排名，也不喜歡爭強好勝，並且，華看得很“開”，在她的眼中，這個什麼無限狩獵賽，就是清理穢土周圍的危險生物與掠奪資源的賽事。

華和小識的性格不一樣，小識自從決鬥賽得了亞軍以後，叄天叄夜沒睡著覺，一閉眼睛就能“看”到自己被千劫擊敗的那一瞬間。

此時，此地的地表氣溫大約在9攝氏度左右，帕朵菲莉絲找到的這個世界泡、自然生態環境相當不錯了，空氣中沒有崩壞能，很適合人類生存與休息。

在這個世界泡中，甚至有各種各樣的動植物，只不過沒有人類。

華很喜歡這裡，因為透過這兩天考察，她發現，在這顆星球上，有些地區的土地應該能種菜，極個別地區的土地竟然還是十分珍貴的黑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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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可都是資源。

星河下，

華看了一眼還在忙碌著的帕朵菲莉絲，又看了看身旁的蕭雲和林朝雨，心頭的滋味略感莫名。

相隔了五萬多年、不同時期的人竟然聚到了一起，一同生活、一同對敵。

這個世間真的很神奇。

眨眼間，華已不再是那個懵懂的少女了，世事都在變化、都在成長，不變與不成長的，只有她的身材。

“我……已經活了這麼久了麼？我居然堅持了下來……”

華簡略的回憶了一下自己的生平，連她都有些不敢置信。

假如現在的她像是小說那般、穿越回了過去，告訴前文明時期的自己，她的未來將要面臨的是什麼，或許，曾經的華很難接受吧？

不過，終歸還是會接受的，因為她就是這樣的人。

不！華可不想穿越回過去，她好不容易才熬了過來，怎麼會回去呢？

自從甦醒後，華認為姬麟那個時期應該是最難熬的，不僅沒有電子遊戲等娛樂設施，連填飽肚子都是奢求，飯菜更是單一、難以下嚥，出行也不像如今這般方便、還有傳送門，那時候只能御劍飛行。

而且，那個時候天庭才剛剛成立，人手稀缺，華手下的戰鬥成員們更是都沒有成長起來，她一人清理神州的崩壞獸很忙，大多數的時候都在風餐露宿。

再者，華之所以不願回到過去，還有一點是因為，她不敢確定，如若人生再來一次，自己或梧桐所做的一切能不能更好。

梧桐不知道，但她也許不能，重新再來，可能是失敗。

還是算了吧，別重蹈覆轍了，華對現在的生活還是很滿意的。

華總愛妄自菲薄，如果重新再來，她會做的更好。

有的時候，華也想過把自己的工作與肩膀上的責任一“扔”，休息與放鬆一段漫長的時光，什麼都不管，有不少人也都希望她這麼做，包括平日裡對她比較照顧的梧桐。

但是，華始終都沒有這麼做，她不敢放下肩膀上的責任，她怕自己一旦放鬆下來，就不敢再一次揹負那份責任了。

所以，她就這麼一直堅持了下來，堅持了四千多年，現在想一想，確實挺不可思議的。

這時，蕭雲沏了一壺清茶，放在了師傅的身邊。

蕭逆徒總能猜到師傅想要什麼，此刻的華恰好想要喝一口水。

華默默把手中已烤得外焦裡嫩的香腸遞給了這個逆徒。

事到如今，華對蕭雲追求自己的行為、不會表現得像最初那般抗拒了，主要是她習慣了，並且，華拿蕭雲也沒什麼辦法，總不至於真把這逆徒趕出師門吧？！

這二人亦師亦友，感情很好，華也能從蕭雲的身上學到很多東西，她還真捨不得清理門戶。

“就這樣吧，指不定哪天蕭雲就放棄了。”華總是這般安慰著自己，這話其實她自己都不信。

說實話，華都有些被感動到了，蕭雲真是太專一了，喜歡華的女孩子不計其數，但是，由於長時間得不到回應，那些女孩子們早就放棄、移情別戀了，甚而有不少因愛生恨的個例。

再深的愛，得不到反饋，也會被時間消磨殆盡。

蕭雲是唯一一個追求她這麼久的人，久到讓華很不理解，她懷疑，這逆徒對她的感情可能已經不僅是愛了，還有執念。

不吃到嘴裡不死心的執念。

華忽然產生了想請蘇為蕭雲進行心理治療的念頭。

否則，再過個一兩千年，人類徹底戰勝崩壞後，華都不敢確定，她還能不能抵擋得住逆徒對自己的“攻勢”了。

華很喜歡鈴曾經對她說過的一番話：“愛一個人並一定要擁有，因為喜歡不是自以為是的情感。佔有，也只不過是打著喜歡的名義、滿足自身的私慾。

“愛情是兩情相悅的，而不是一廂情願的。

“得到的不一定是最好的，放棄的也不一定是最壞的。

“每個人都是最獨特的個體，不是物品，喜歡一個人要尊重對方的想法、理念與個性，懂得為對方著想，不能強求。

“相處時，應該讓彼此感到開心與快樂，而不是一味的付出、追求、控制與佔有，這會讓雙方都不自在。”

華喜歡這番話，因為鈴的這些話可以跟蕭雲說，勸逆徒開悟，華也的確與蕭雲說過，但效果不太理想，那逆徒對這些話不屑一顧，她就是想要得到師傅，目標十分純粹、目的特別單純，怎麼勸她都沒用。

蕭雲年輕時自悟的大道理、與對這個世界和人生的理解，就可以“吊打”鈴了，她什麼不懂？

蕭雲的“追求”，可能與大多數人都不同，帶有一絲玩樂的成分，她享受追求師傅這個過程，也喜歡看師傅偶爾苦惱與面羞成怒時揍她的樣子，很可愛。

蕭雲不是一般的“舔狗”，因為她的內心不會感到痛苦與煎熬，她比“舔狗”要恐怖得多，她是是一位快樂的“舔狗”，是一個喜歡讓被追求的人感到煩惱、卻又不討厭她、甚至不捨得趕她走的“舔狗”。

她“舔”得比誰都有樂趣。

華不懂什麼是愛情，她喜歡的人雖然有很多，但那些都是她的朋友或後輩，她知道，自己對她們的情感不是愛情。

華也曾問過梧桐什麼是愛情，但梧桐的回答有些模稜兩可、模煳不清，她不是很理解。

在華的眼中，櫻和梧桐雖然總吵鬧，有時還會動手，但是，他們之間的感情無疑是真正的愛情。

哦，對了，如今還得再算上一條……一個梅比烏斯博士……

在天庭中，由於男性太過稀少的緣故，所以結婚的人很少，但是離婚、復婚、再離、再復、再再……的比例卻非常高。

是人都有缺點，伴侶間也經常因為一些不合的理念、或是一點小事，而看不上對方，特別是時間久了、可能會膩，吵架總是難免的。

因此，在天庭中，離婚這種事情雖然不多見，但是很正常。

再加上“八卦”的人比較多，所以總能傳到華的耳朵裡。

並且，華還親眼見過不少人離婚再復婚的，甚至，姬麟和嫘這對模範夫妻都分開過一段時日，後來姬麟主動去道歉了，聽墨染說，姬麟被嫘揍的很慘。

可華從沒見梧桐和櫻分開過，哪怕是梅比烏斯橫插進來了，櫻也沒提出過分手，不可思議的是，這叄個人之間的感情反而還越來越好了。

華不懂，嗯……難道是因為……叄角形真的更具有穩定性？

透過“第叄人稱視角”的觀察，華越來越不懂什麼是愛情了。

她想親身體驗一下什麼是愛情，但她又不知道找誰體驗。

華瞄了一眼蕭雲……

嗯……再說吧，崩壞未滅，何以家為？

華認為自己沒有時間談戀愛。

成功之前，只能做應該做的事情，成功之後，才能做想做的事情。

窮荒絕漠鳥不飛，萬磧千山夢猶懶。

月色下，

茫茫的戈壁灘上佈滿了粗砂、礫石，除了一些麻黃草、沙拐棗等耐旱植物點綴其間，很少有其他的植物生長，滿目瘡痍、毫無生氣。

這裡偶爾會狂風肆虐、飛沙走石，黃沙連著地表與天空，似乎能淹沒一切。

值得人們警惕的是，有些地區的環境惡劣，並不是自然形成、或崩壞造成的，而是人類一手創造的。

“對了，朝雨師傅。”

一旁穿著妖豔的紅色晚禮服、補著妝的蘇湄，隨口說道：“白天狩獵的時候，我好像聽閻羅大人說過一嘴，這次無限狩獵賽結束後，似乎就要準備面向全體人類、執行那個什麼「人類基因補全計劃」了……您聽說了嗎？有沒有什麼小道消息？”

華也不嫌燙手，從竹籤子上取下來了一個烤土豆，然後用自己的小白手剝開烤得有些焦了的土豆皮，低著頭，默默地啃著。

華不懂，她不懂蘇湄為什麼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更不懂小蘇湄為何大半夜的補妝，再過不久就要休息了，還得洗掉。

華認為蘇湄太浪費時間了，有這時間多練練武不好嗎？

蘇湄明明很漂亮，不需要化妝，而且，她又沒有伴侶，打扮那麼漂亮給誰看呢？

華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時代的更迭，她不懂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哎……怪不得小赤鳶總叫我老古董，我是跟不上‘年輕人’們的‘潮流’，不懂她們的想法。”華暗自嘆息道，“哎……我不懂的東西太多了。”

除了小識外，人見人愛的林朝雨，一邊製作著肉串，一邊說道：“小道消息沒有，不過我倒是得到了一個確切的訊息，閻羅大人說的沒錯，這次比賽後，確實要免費幫助全體人類改造身體了，畢竟，人類手中的相關資源已經充沛了。

“第一批面向的人群是5～25週歲的小孩子，小孩子的身體有成長的空間，相對來說，聖痕也比較好覺醒。

“據觀星大人所說，第一期「人類基因補全計劃」預計會在20年內完成，也就是到……4696年（公元1995年）之前，實現全人類覺醒。”

“第一期結束後，我們的壓力就會變小不少吧？！”蘇湄收起了化妝盒，洗了洗手，幫師傅一起做飯。

“基因補全計劃的壓力會變小不少，畢竟可以遺傳，但也會有一些新的計劃同時展開，未來要面臨的壓力……誰知道有多大呢……”

“完善與升級聖痕的那些計劃什麼時候展開？”

這個計劃甚至能幫助融合戰士提升不少戰鬥能力。

“不知道，不過，我估計十年後就要開始了吧……”林朝雨道，“不能再晚了。”

“呵呵，未來，一定很有意思，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直面‘崩壞’了呢！”蘇湄笑盈盈的說道，“崩壞讓我們活得這麼累，想死都不能，我一定要讓祂付出代價。”

（第四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