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專治不服第189章 求不得(二)
“你放開我!”朝生掙扎著,奈何她的力氣太小了,所以根本起不到絲毫作用。
“若是不想讓我殺了祝餘,就不要掙扎,乖乖聽話。”原隰道。
朝生經過這一番折騰,的確沒有半點力氣。她知道,在場所有人加起來都未必是原隰的對手,就連她師傅現在也打不過原隰。所以她現在一切的掙扎都是徒勞的,而她也累了,只能聽天由命了。她怕她動作再大一些突然吐血或是暈倒,那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朝生放棄反抗在原隰眼中就是他要殺祝餘那句話起了作用。他想當然地認為朝生是為了祝餘才乖乖和他走。
原隰在朝生耳畔輕聲說:“朝生,你怎麼那麼狠的心,說不愛就不愛了,說不要我就不要了。你知不知道這十幾年,我有多想你。”
朝生的手死死握成拳,生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她現在和原隰一樣痛苦,可是她卻不能顯露。
“不愛就是不愛,強求不得。”朝生說。
原隰心中一痛,“是嗎,我偏要強求。”
祝餘自知打不過原隰,無奈之下也給他讓開了路。
原隰輕笑著對朝生說,“看啊,性命和你相比,他更看重前者。想來他也沒那麼愛你。我怎麼甘心把你交給他?”
朝生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看他。
原隰抱著朝生大步離開。
回到魔界,朝生才發現永晝宮也是一派喜慶的模樣,張燈結綵,喜事將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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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生,你答應過我,要和我成婚。”原隰把朝生放到了床上,自己則去取來他早就為她準備好的婚服。
魔族之人成親之時尚穿白色,整整齊齊疊好的婚服就是潔白無瑕的白色禮服。
“來,把婚服換上。”原隰柔聲道。
雖然他的聲音依舊很溫柔,但是朝生覺得他的眼神和從前有所不同,應該說比從前更加偏執,入魔更深。
“原隰,我……”
朝生不知要不要把實情告訴原隰。她該怎麼說,說她沒幾天可活,說她就快要死了,如今更是一點力氣都沒有,連穿衣服的力氣都沒有嗎?
原本對他說那些狠話,就是為了讓他恨她,這樣或許他就對她不那麼執著。答應嫁給祝餘,一來是為了那個交易,而來也是為了讓他死心。那樣的話,即便她悄無聲息地死去,他也不會知道,就算後來知道了也不會那麼悲傷。
原隰溫柔地撫上她的臉,“怎麼,不願意?”
朝生沒有說話。
原隰的動作很輕柔,認真而幾近痴迷地描摹著她的眉眼,良久他涼涼說了句“瘦了”。
早在剛才抱著她的時候,他便覺得她瘦了很多。
“緣何修為盡失?”原隰又問。
外面都在傳,榆火神君是為了救祝餘上仙才耗盡心力。原隰卻還是要問出來,想聽她把這一切親口告訴他。
“與你無關。”朝生道。
“與我無關?”原隰苦笑,“你以為,區區輕描淡寫的幾個字就能把我們的過往抹得一乾二淨嗎?”
“原隰,有些事,就讓它過去吧。”
“過不去!”原隰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紅著眼睛道,“你知道過不去的。”
朝生再次沉默。
“他們說……你耗盡心力,是為了救祝餘……”原隰說。
朝生怔了一下,旋即說:“是。”
她不能把一切都告訴他。不然他會內疚難過,甚至很可能隨她而去,這是她不想看到的。所以,祝餘是最好的擋箭牌。如今把一切都推給祝餘才是最好的選擇。
原隰暗自握緊拳頭。
“可為什麼會修為盡失?不是說修養幾月就沒事了嗎?”
朝生道,“那麼重的傷,哪裡是那麼輕易能救活的。任何事都要代價。”
原隰諷刺地笑笑,“這麼說,都是我害了你。是我把祝餘傷得那麼重,到頭來卻害你耗盡修為來救他。”
朝生想摸摸他的臉,卻忍住了。
“我真該徹底殺了他,最好是魂飛魄散、灰飛煙滅。那樣的話,你便不用付出這樣的代價來救他了。”原隰冷冷說道。
朝生:“……”
“罷了,不提那個討厭的人。”原隰又恢復之前溫柔的神色,“我們成婚這樣的大喜之日,不提那樣晦氣的人。”
朝生:“……”
“乖,把婚服換上,我們去行大婚之禮。”原隰說。
“原隰……”朝生知道,原隰現在還不知道她命不久矣的事,說出來只會讓他更難過。可是即便現在不說,他們整日相見,他遲早會知道的。
“朝生……”原隰喃喃喚著她,“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你答應會和我成親,你怎麼說反悔就反悔?”
原隰雙手握著朝生的手,蹲下身把頭埋到她腿上,“告訴我為什麼……”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彷彿許久沒有休息,十分疲憊。
“為什麼不要我了?”原隰問。
朝生心被狠狠刺痛了一下。
這回,她聽出了他聲音中的哽咽。
“為什麼要丟下我?為什麼……不要我了……”
朝生心痛不止,卻無法回答他。她強忍著淚水道:“世間之事,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原隰苦笑,他緩緩抬起頭與她對視,微紅的眼角昭示著他的難過。
“好,我也不問為什麼了。或許你說得對,過去的事便都讓它過去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從此刻開始,你便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君。”原隰道。
“我不……”
“噓——”原隰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不許說不,現在我是魔尊,我說了算。”
朝生也懶得再多說,她實在沒力氣了。
原隰看著朝生身上穿著的天界的婚服覺得很是刺眼。這是她為祝餘穿上的。
他說:“吾妻甚美,可是身上這衣服,實在是醜,換下來。”
見朝生沒有動作,原隰挑眉,湊到朝生耳邊語氣曖昧道:“怎麼,要為夫幫你換嗎?”
朝生不由得後退,“我……我自己來……”
原隰站起身來卻悠哉悠哉地站在那裡,沒有要走的意思。
朝生見他沒有要迴避的意思,索性也不再多言。她知道,她現在說再多的話也只會激怒他,讓他更加固執。於是就當他不存在,慢吞吞地解開了腰帶。
原隰此時卻臉紅了,他彆扭地轉過身去不再看朝生。
聽到身後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的聲音,原隰不經意間喉結滾動,心也狂跳不止。
似乎
過去很久。
“換……換好了嗎?”他啞著嗓子問。
“沒有。”
原隰有些不耐煩,只是換一件外衣而已,怎麼會那麼慢?
“你怎麼……”原隰轉過身去,才發現朝生將將褪去之前的天界的婚服,現在才慢條斯理地拿起他剛才給她的白色喜服。
“你在拖延時間?”原隰幽幽道。
沒等朝生回答,原隰走近她身邊道:“拖得了一時,拖得了一世嗎?”
朝生:“……”
原隰眸色幽深,“回到這永晝宮,我便不會再讓你離開,旁人也進不來,所以,別指望那個人會來帶你走,他沒那個本事,也不敢。”
“我……”朝生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有些無話可說。她倒是不覺得原隰不可理喻,反而覺得他這樣很可愛也很有趣,倒是和從前相差無幾。
“我幫你穿。”原隰拿過朝生手中的婚服,“站起身來。”
朝生現在實在沒有力氣站起身來,如果強撐著站起來也一定會被他看出什麼,所以她坐在床上沒有動彈,定定望著原隰。
原隰卻認為她這是不願意穿,目光沉沉居高臨下看著朝生。
朝生知道,他現在已經沒有耐心了。他生氣了。
朝生就這樣被原隰凝望著雙眼,彷彿此刻她所有想法都無處可藏。只是沒想到原隰突然傾身而下,“既然不願意拜堂,那就先洞房。”
如疾風驟雨一般的吻鋪天蓋地而來,帶著懲罰和掠奪的意味。朝生有些窒息。
“唔……”
“原……”
腥甜的血的味道在兩人口中蔓延開來,原隰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放開了朝生。
“噗——”
“朝生!”
朝生吐了一口血就昏了過去,原隰慌亂地喊人來。
*
鶴與也一直把自己關在他的煉丹房中,整天見不到人。等到他出來的時候,聽到的卻是祝餘上仙和朝生大婚,魔尊原隰搶婚的事。而這已經是三日後的舊聞了。
此事鬧得沸沸揚揚,一時間成為了六界之中最值得茶餘飯後閒談的趣事。即便是明日黃花依舊是熱度不減。
鶴與一出關,還沒來得及高興,也沒來得及湊熱鬧,就被原隰火急火燎地叫到了魔界。
朝生自那日之後已經昏睡了三日,無論用什麼辦法都叫不醒。讓千寒來診治,他也只是說氣急攻心,並無大礙。原隰半信半疑,終究還是放心不下,早早就派人去請鶴與。
鶴與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朝生,嘆了口氣道:“沒事,死不了。”
“那她為什麼還不醒?”原隰問。
“這個嘛……”鶴與眼神躲閃欲言又止,“誒呀,問那麼多幹什麼,她什麼時候醒是看她自己的心情和意願,這是老夫能控制得了的嗎?該醒的時候自然就醒了!”
原隰冷冷的目光看著他,“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啊?什麼事?沒有啊……”鶴與只好裝傻充愣,滿臉茫然的樣子。
“你們一個兩個都告訴我她沒事。既然沒事,為什麼能昏迷整整三天,為什麼身體那麼虛弱,為什麼還吐了血?”原隰目光陰沉,全然沒有先前對待朝生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