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州奇事錄第045章 狩獵名單（3）

狩獵名單（3）

“叫什麼叫！”蒲草野蠻的大吼道，但是也知道自己理虧，王李當然有必要大叫特叫一番，因為剛才自己抓住男人的命根子。

對於晨勃和命根子也樣的事情我自不必大寫特寫一番，兵州城的民風像是《詩經》中的愛情一樣開放，並不需要特別的告訴，蒲草僅能懂得剛才手中的玩意兒是什麼。

蒲草羞惱的起身，想要奪門而出，可是沒有走出幾步只聽咣噹一聲，自己的頭顱和大牢的門柱結結實實撞在一起，瘦小的身子被反感回來，差點躺在地上。差這一點兒還是王李用痛苦佝僂的後背給爭取到的。

黑暗，無盡的黑暗，這種純黑色的黑暗並不是眼睛能適應了就好的。蒲草現在就如同睜眼瞎，或是無頭蒼蠅，要是在這樣走下去準會四處碰壁。

“我帶你出去。”王李的語氣心甘情願，沒有一絲的惱怒，反而是一種溫順。溫暖的大手拉住了柔軟的小手。

對於王李牽手就意味著某種承諾，哪怕是一種單相思，對於蒲草來說牽個手到算不得什麼大事兒。這就是明朝人和母系社會中人的思想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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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李得天獨厚的夜眼，這種漆黑的環境中發揮了它的優勢。

蒲草被牽住的手很燙人，但是她的臉更加的發紅發燙，十七歲情竇初開的年紀，想著擺脫這張溫暖的大手，如真的掙脫掉心中還是有些害怕，不知是畏懼黑暗，還是畏懼孤單。

“人是長得醜了點兒。”

“你說什麼？”王李很溫柔細語的問道。

“別廢話！快走！”蒲草的性格就是這樣火爆**，心中的溫柔，嘴上卻異常的野蠻。

蒲草先前希望冰冷的晚風不驚擾自己睡眠，所以選擇了大牢最裡面的囚牢。如今才覺得這條黑暗的走道原來並不是很長，因為王李已經帶著她走上了樓梯。

這條樓梯更短，只有二十級，中間帶著一個轉折平臺。依舊黑暗，黑暗使得蒲草有理由依靠在王李寬大的後背上，此時她已經不在乎王李一身漆黑的草灰石灰，只是想時不時用自己的臉頰碰觸一下，王李身上的溫暖，和麻布特別的紋理。

樓道很短，短到蒲草經過思想鬥爭才下定的決心，突然被一道光亮破壞了。

“小心你的眼睛，別晃到你了。”王李回過頭叮囑蒲菜一句，因為地牢太黑，黑道哪怕外面只是炳燭之光也能晃閃得人兩眼老淚直流。

咔嚓~~重重的兩扇大木門被開啟了，門一被開啟熱情而來的就是寒冷和刺眼的光明，這種光明不再是夜晚的螢火之光，而是日光，白淨淨的日光。

就是因為這日光真是太明亮太乾淨了，才讓蒲草知道王李的背影居然這麼高大，只是看著背影，人還是蠻帥的。

開啟光明之門第一件事兒，就是先讓眼鏡適應外面的光亮，可是一直讓蒲草處在自己的高大背影裡，她怎麼能受得了，至少輕輕的一推，王李就倒了。

倒的過程很悲壯，晚上王李的洗澡水洗衣水弄得滿地都是，王李重新往前撲得時候，腳下的冰，很認真的將他滑倒。

老牛似乎也是冰水的受害者，看到罪魁禍首爬了一個狗吃屎，木木的表情似乎還笑了一下。

蒲草像是候鳥一樣東南城西北城的跑，冰的厲害似乎還沒有領教過，剛一邁開步子想要拉起地上的王李，不由衷的撲到在王李的身上。

剛要起來的王李，二度受傷。

兩人趴在一起的姿勢既不優美，也不浪漫，可是兩個人臉上的表情似乎很滿足的樣子。

“你小子，聽好了你要是把早上的事情，說出去我就把你嘿嘿嘿~~”蒲草陰邪地笑了幾聲，陰森的“嘿嘿嘿”的內容只能讓王李自行腦補。

那時的“嘿嘿嘿”內容上並沒有現在現代的那樣具體。

蒲草藉著說話的時機，又在王李的身上賴了一會兒，完成了剛才的幻想，並親切巧妙的將自己失誤這樣過去。

“噢~~”王李似乎正在享受著冰火兩重天似的，腹部下面是冰水，背上是火熱的蒲草的身子，並沒有著急起來的想法。鬼谷子說，“口乃心之門戶”。所以他的語氣上也是不著急的樣子。

蒲草在王李的身上待得越久，王李也是能夠感覺到蒲草身上少女獨有的特徵，“昨晚的那個人，你早上還要給他們做早飯呢。”紅著臉的蒲草似乎催促讓她趕快從自己身上起來。

過不其然，蒲草立即起了身，“壞了！”黑暗讓她忘記了時間，可是頭上的太陽有意的提醒蒲草，現在已經過了寅時。

立即起身朝著東牆上的門奔去，還是踉踉蹌蹌，院子裡的冰可不止王李身子下的一塊，王李輕鬆的起了身。

徐州四季分明的地方，王李似乎能夠適應各種環境。

王李起身，王李身下冰凍化開了一個人形突然。

王李走到了先前審問他用過的府衙，可是沒有一個人，但是王李和蒲草都不感發出任何的聲響，因為朝東南方向開著的府衙門口空地上，坐滿了黑壓壓的人。

黑壓壓的人似乎有二百多人，圍坐成一個大大的圓圈，裡三層外三層，將三臂統領和他那只彩虎圍在中間。

三臂統領似乎已經講了很久話，因為他的聲音明顯得有些沙啞，中氣略顯不足，說話最傷氣。若不為什麼做領導、演講的報酬怎麼這麼高呢。

這就是蒲草為什麼每次集會都是最晚的原因——沒有時間觀念；開會的其他人都是前一天晚上就到的。這也是為什麼五十多間房子再也擠不出空間讓蒲草王李住的原因。

王李點了點頭，並不是聽懂了三臂統領的話，而是這種氛圍很好。不像皇帝在天壇祈福的時候，下面的佇列很整齊，朝廷官員眾多，恨不得綿遠幾里地。可是皇帝說些什麼，下面的臣子其實並沒有聽到。

做皇上的比喻嗓子好，做臣子的必須耳朵好。

蒲草、王李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彩虎身為野獸應該聽覺嗅覺極好才是，現在它卻沒有反應。倒是坐在明亮處，府衙廣場上的二百多人起齊刷刷的望向他們倆，只有三臂統領沒有轉過身看他們。

蒲草王李窘在了原地。

“啪啪~~”很清脆的擊掌的聲音，猶如空谷鶯鳴。

蒲草一下瞪大了眼睛，和不語從小玩到大，不語擊掌的聲音，她怎麼能聽不出來。“不語姐~~你醒啦！”蒲草看著眾人火一樣的目光，立即捂住了嘴。

於是很怯生生的，坐到了不語姐身邊。

王李這才知道那些人的目光其實都是看著自己，因為蒲草走開之後，二百多人齊刷刷的火辣的目光還是朝著府衙的裡面看，此時府衙裡面只有他一個人。

王李上下打量自己，也在懷疑自己是否將昨晚洗好的衣服重新穿在了身上。

“小子~~你過來！”原來三臂統領早已經發覺到書生的到來。很威嚴的朝著王李招了一下手。他的手上似乎綁著一根無形的線，王李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被拉扯著。悠悠的不自覺的朝著那三條手臂走了過去。

圍坐在一起的圈兒因為他而開了一個口子。

王李不敢抬頭看眾人，則是默默地看著自己的腳尖，差一點從圓圈的一邊透過圓心走到另一邊兒。

“這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個人”三臂像將王李拉下來坐下，可是王李卻跪了下去。一直等著王李的眾人卻沒有笑話他，因為他們的坐姿也是各式各樣，越有跪坐的，腳跟貼著屁股，後背挺得筆直。

他們那裡沒有坐椅子，尤其是高椅子（太師椅）的習慣，因為他們受到巫神帶來的唐朝天寶以前的文化影響。

唐朝的人都是用榻睡覺，或者坐，日本保持著這樣的傳統。高腳椅子是宋朝才有的事情，代表尊敬的跪拜，從元朝開始才擁有了屈辱卑賤的意味。

此時只有不語、黑猴子、蒲草心中泛起一絲的波瀾，不語黑猴子是愧疚——差一點將他醫死，況且三臂統領剛才說，這個書生還是有可能改變兵州命運的大人物；蒲草心情卻很複雜，一直盯著書生的窘態看個沒完，像是得了花痴病。

眾人看書生也看夠了，也將目光受了回來。“統領他是不是——”一個鼻音很重的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暗示著王李是不是腦子有些不好。

三臂統領鄭重的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書生，他的腦袋有沒有病，還真的說不清楚，昨天還是好好的，怎麼今天就像是被鹽水泡過的青菜一樣，打蔫兒呢？

於是看了一眼右手邊外圈的厚天和他身邊的百草，兩個人自打一開會身子就不住的往圈外撤，臉色也很不好，像是得了急症，可是他們本來就是高明的郎中，怎麼可能得了病還強忍著。

“他的腦袋應該不會有問題！”三臂統領只能這樣回答。“咱們還是商量一下，八天後的狩獵名單！”

“西北城火雨地紅老頭一定要去！”人群中不知道誰叫了一嗓子。

癭老頭、長髮都鄭重的點了點頭。“沒有他，事情恐怕也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