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上的彼岸花第十四章 那些躁動不安的情緒
夜晚，燈紅酒綠的城市人來人往，白天的炎熱暑氣，在晚上被微風吹散。但人群裡依然夾雜著各種味道，瀰漫在夜空裡。
向汐羽和溫炎走在街上，時不時會有人看向他們倆，但兩人已經習慣了。
“炎子，剛才那些冷飲過於冰涼，我有點不舒服。”向汐羽捂住自己的肚子，本來是和溫炎他們聚一聚的，但沒料到喝得過量，現在的她渾身冰涼。
溫炎只是沾了點酒，倒沒什麼不適。他以為向汐羽是同他開玩笑，但臉色開始泛白的她很不對勁。
“老大，你怎麼樣了，哪裡不舒服？”溫炎扶她，不經意間碰到了她的手，這麼冰？
“老子撐得住，別擺出一副你老大要死的表情，你家比較近，先去你家緩一緩。”靠，怎麼肚子一陣絞痛？
“好。”溫炎打了輛出租。
溫炎把向汐羽扶到自己臥室的床上，“我給你倒熱水去。”
向汐羽坐在柔軟寬大的床上，這冷飲被下毒了？感覺腎都痛得要吐出來了。她捂住冰冷的小腹，不會是要拉肚子吧。
突然間，眼前一切變得模糊，四肢無力，周圍忽然安靜，只是腦袋嗡嗡作響，噁心的感覺湧上喉嚨。
她向前一傾，整個人摔下了床，倒在地板上。
溫炎聽見臥室裡的聲響，加快了步伐衝進房間，看見倒在地上的向汐羽。
他將水杯放在右邊的桌上，把地板上的向汐羽抱起來，下意識地按她的人中，卻發現了床上的血跡。
這是……血？！
懷中的她臉色蒼白，嘴唇失去了往日粉潤的血色。
向汐羽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溫炎抱著，“你還不扶我起來？”
“咳……老大，你今天又和別人打架了？”
“沒有啊，最近過得挺太平的，又沒人惹我幹嘛打架。”
那這血，該不會是……向汐羽沒注意到，某人的臉正在發燙……
氣氛一時變得格外尷尬。
“咳咳……老大……”溫炎別過頭，欲言又止。
“你感冒了？”向汐羽不解地看著他，今日的炎子怎麼那麼奇怪，真是……不習慣。
“臉那麼紅，很熱嗎？”她繼續問道，眼神清澈。
溫炎轉過頭嗎，深呼吸：“老大，你生理期到了。”
啥？！
“生理期？什麼玩意兒？”向汐羽不知道溫炎的意思，不過她是真的不知道，初中時聽過但並不瞭解。因為她的追問，此時的溫炎白皙的臉更加滾燙。
“就是……月經。”
……
啥！！！
（靈魂出竅中……）
“炎子，老子都不在意，你害羞個屁哦！快點開門。”向汐羽站在門外，剛才的她只是驚訝了一番，哪曉得這炎子比她還在意，臉紅得和番茄一樣。
溫炎把向汐羽“鎖”在外面，這種事，他需要緩一緩。
她是他的老大，可她終究是女生。很多時候，有些事仍舊是要保持距離的。但零距離的接觸，他已經習慣了。
跟在她身邊，和她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沒有誰比他更瞭解老大。
是什麼時候開始……就想要默默守護她一輩子，哪怕一輩子做兄弟。他們在一起的感情和默契，更像是親人。
他坐在門邊：“老大，你這是第一次吧。”
“你知道就好，還不開門？不開門我走了。”他媽的痛死老子了！
溫炎還是開了門。他脫下自己的外套，系在她的腰間：“這樣就沒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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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再次回到了街上，進入還未關門的超市。
“老大，你明天的比賽怎麼辦？”溫炎一邊問一邊挑選種類繁多的衛生巾，暗自慶幸自己不是女生。
向汐羽若無其事地佇立在一旁：“怎麼辦？比賽啊，又不是什麼大問題。還有，這麼多墊子要選到什麼時候。”
話說老大這不是你自己該做的事嗎？
女生真是麻煩，她最討厭選東西了。但凡是要經過挑選一番的東西，她要麼不要，要麼就隨便選。
“隨便選一個就走了。”向汐羽正準備隨便拿一個就走人，但兩人的對話引來了一名超市裡面的女員工。
“給女朋友買衛生巾吧？”女員工走到溫炎旁邊，拿了一個給溫炎。
“你這不是廢話嗎？”向汐羽不理睬她。
“她……不是我女朋友。”本來挑選女生用品就很尷尬了，面前的女員工更是讓他陷入了尷尬境地。
年輕的女員工似乎不聽他的解釋，也不在意向汐羽黑著的臉，她發揮她的伶牙俐齒，滔滔不絕地自說自話，有幾個經過這個賣點的購物者朝這邊看過來。
這女人口才倒是不錯，這不是明擺著推銷嗎？她最討厭別人向她推銷任何東西了，就算她要買。
向汐羽擋在溫炎前面：“這種騷氣的粉色墊子和你挺搭配的，你覺得很好那你就買一個唄。”她的眼中滿是不好惹，“你再囉嗦，信不信我投訴你。”
幾個湊熱鬧的購物者裡，一位中年大媽走了出來，她拉著向汐羽的胳膊：“小姑娘，你看你男朋友多麼俊俏，這款好用得很，我女兒就用的這個。”
女員工連忙點頭：“小妹妹，姐姐騙你幹嘛？”她塞了兩個到向汐羽的手上，“就拿著一款吧，反正有你男朋友付錢。”
她是真的覺得面前的男孩很好看，不知道是該用帥氣還是漂亮來形容他。擁有邪魅的桃花眼和性感的貓唇男生，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而女孩兒長得也不差，就是矮了些。
向汐羽發現女員工打量的眼神（特別是看溫炎）就煩，她接過衛生巾，放到了購物架上。
“我用什麼關你毛事？你也敢為難我的人？你看不出來他不想給我買這個？”她隨便拿了一個，“還有你，大媽，這麼多人吃瓜只有你吃撐了不消化？這麼多種你也敢說這個好？”
兩人來到收銀臺。
“你剛才怎麼那麼慫？往常你不是比我還拽嗎？”她戳了戳溫炎的胸口，“那個女的明顯就是故意推銷的。”
“那種情況下……怎麼拒絕？”而且她說你是我女朋友。
“炎子，不懂得拒絕，會更難拒絕。不想接受就說出來，討厭一個人就遠離，做事，還是果斷為好。”
“嗯，明白了。”老大，你是在說他嗎？那個讓你躲了那麼久的人，還是那個你仍然放不下的他呢？
“炎子……”向汐羽忽然拉住他的衣角，眸子閃爍。
“怎麼了？”
“我沒帶現金，也沒帶手機。”
“……”
向汐羽推開厚重的大門，開啟燈，一瞬間，整個大廳變得格外明亮。
雖是寬敞，卻遮蓋不住它的冷清，掩飾不了它的寂靜。
我靠，又不在家。
向汐羽關上門，儘管家裡豪華盡奢，可她不喜歡。
如果能像海棠街一樣溫暖……
連最基本的陪伴也做不到，聚高成山金錢，也是廢紙。
她穿過長廊，轉身慢步走上二樓，突然襲來的委屈和憤怒，讓她對這裡的一切極度不滿，所有的東西，不順她眼。
呵，你們不是很有錢嗎？
她一腳將一旁的名貴花瓶踢下樓。花瓶快速滾下去，清脆的粉碎聲迴盪在大廳裡。
似乎得到滿足，冷漠地俯視那破碎的花瓶。
“我還需要你們的陪伴？老子不需要任何人的關心。”
她走進浴室，發出熱水。水流溫暖，暫時帶走了她的煩躁和不安。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失去了乖乖女的性格，她變得冷酷，變成了她最害怕的那個樣子。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失去了看書畫畫的熱情，她快要忘記自己最初的夢想。
可無論如何，有些東西，是一個人永遠改不掉的。
我要變得強大，守護我在乎的人，守護屬於我的東西！
洗完澡，她躺在床上，煩躁地翻了個身，也許是第一次來生理期，讓她很不舒服，毫無睡意。而且明天就要比賽了……
月光經過窗落在地板上。她測身，盯著遠處的書桌。上面只放了幾本書，更多的書在三樓的書房裡，但她一次也沒去過。
那幾本書，她也未碰過。不知哪來的興致，她走到書桌前，上面還擺放著初次入住的畫本。
記得年幼時，自己發誓要成為漫畫家。可那年幼時的影響也要模糊了。
這些年，活得真是狼狽啊。
“向汐羽啊向汐羽，你真是越來越健忘了。”她坐在書桌前，既然睡不著，就畫到天亮吧，明天的事再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