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怎麼又升級了77、第77章
只見幽寂真君的臉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轉了個變。
初嵐湊近了, 小聲道:“真君先別把這事說去昂,我相信你做人底線很高,才告訴你的。”
幽寂瞪著她, 三息後,重重“哼”了一聲, 拂袖離去。
初嵐:“?”
不過幽寂真君倒是真的,沒有嚼舌根的習慣。
初嵐帶著齊君往清峰走。
越是靠近遠處那座山頭,她面色越凝重。
齊君和她的事……要不要告訴師父。
萬一說了,師父會怎麼想?
初嵐沉默下來, 老父親一朝看見女鵝帶來男票, 這個男票還曾在他眼皮子底下天天晃悠,問,老父親是何反應?
“這件事一定保密!”初嵐再三叮囑齊君,“你敢說出去, 你女朋友就真沒了。”
齊君笑了笑:“好。”
待到了清峰,康燁正等著他們。初嵐和齊君分別從不同飛器上下來。
打過招呼後,康燁隨口一問:“師妹怎麼不帶你徒弟飛了?”
從前二人出行,初嵐都讓齊君坐她松鼠。
初嵐心臟猛地懸起, 偷偷給齊君打了個手勢,讓他不要說話。
隨即咳了咳:“嗯這個主要是吧,你看,齊君也不小了,不同騎, 避嫌啊。”
康燁搖著摺扇, 目光逡巡在二人之間,微微一笑:“也對。”
初嵐這才放心下來,往裡面走。
但在她沒注意, 康燁故意落後一步,睜大眼睛,偷偷掏出傳訊令給李輕輕發:“小師妹她不對勁!!我就隨便問了一句她為什麼不帶齊君飛,她居然說不同騎是避嫌?誰家師父帶徒弟上飛器有嫌啊!”
就在此時,初嵐想起一件事,突然回頭。
康燁猛地背手在身後!
初嵐:“?”
“師兄,你在幹什麼?”
康燁急中生智,展開摺扇,幽幽嘆道:“都怪你師兄魅力太大,有不少女修每天問候,不回又顯得我失禮。”
初嵐:“。”
她回身繼續往前走。
康燁立刻掏出傳訊令,繼續發:“你還記不記得御劍大會上她和齊君……”
與此同時,初嵐也偷偷取出傳訊令,給齊君發:“我有種不妙的預感,好像大師兄察覺到我們的事了。”
齊君狀似無意,輕輕掃了一眼康燁。
康燁雙眸似燃燒著火焰,一張俊臉正扭出千層餅的紋路,走路的姿勢也很奇妙。
齊君手持傳訊令:“沒事,他可能有些不舒服。”
初嵐猛地扭頭!
康燁唰的背手,卻沒來得及收斂神態,被初嵐看了個完整。
康燁十分心虛:“呵呵,師妹,我這是……我是。”
初嵐:“你真拉肚子了?別憋著,趕快去吧。”
康燁:“。”
見康燁不動,初嵐恍然大悟,向齊君伸手:“徒弟,快。”
齊君頓了頓,取出一卷書,之前初嵐便寄存在他這裡。
她遞給康燁:“這本適合,而且廁紙不夠了也可以撕書。”
康燁麻了,恍恍惚惚接過書,打開一看。
《遊離在兩個道侶之間,我時刻感受著人性的掙扎與道德的譴責》
《震驚!道侶竟然揹著我與多個男修有染》
《她是外門雜役的女兒,三十年後竟成為修真第一宗宗主》
“……”這都是什麼?
但這奇怪的題頭,竟勾得康燁心裡癢癢,恨不得趕快看看裡面都說了什麼。
康燁收起書,指了指清峰主殿:“師妹趕快去吧,師父他們還給你準備了點禮物。”
聽見這話,初嵐背後冷汗直冒。
他們?
禮物?
不會是三個十全大補送修為丹藥,直線送她大乘吧?
事情沒她想象得那麼糟,初嵐一進主殿,就看見紫衣尊者、凌掌門和清塵尊者坐於其上。
三人兩個大乘,一個分神後期,紫衣一打眼,就笑了:“不錯,居然分神了。”
初嵐:“……”
好吧,她想多了,根本瞞不住。
紫衣說罷,取出一隻玉盒,揮手送來。
初嵐倒吸一口涼氣。
來了來了,傳說中的十全大補一顆飛昇丹。
她打開盒子,頓時放出滿堂霞光。
——流霞丹。
初嵐慣例道謝,紫衣卻嗤了聲:“你謝什麼,這本來就是你的。”
“哦。”初嵐抱著丹藥。
這種東西,只要她不吃,就不會升級。
緊接著,清塵尊者取出一個盒子。
初嵐再次緊張起來:“別別別,三位都別給了,我覺得現在就挺好的。”
“……”
清塵尊者打開木盒,只見裡面是一把紅色的,散發著辛辣刺鼻氣息的,幹辣椒。
初嵐:“?!?”
清塵微笑:“聽你總抱怨,為師便託人尋來這種特殊的靈植。”
初嵐非常感動,還是師父貼心,知道她想要什麼。
有了朝天椒,冬天她就再也不用吃清湯火鍋了。
這比什麼十全大補丹來得實在太多。
初嵐滿腦子都是火鍋,涮毛肚蝦滑小酥肉鮮切牛肉,忽略了清塵真君的一個詞。
——特殊的靈植。
她接過辣椒後,便說了她在秘境中的經歷,以及清玄老祖的心魔、混沌雙極碑中的小世界。
只是淡化了她和齊君的事。
三人聽完後,紫衣尊者沉吟片刻:“雙極碑的秘密,是你悟出來的?”
初嵐端茶的手一頓,看向齊君。
而齊君正在飲茶,彷彿沒有聽見紫衣的問話。
初嵐:“是。”
凌宗主卻迫不及待道:“清玄老祖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初嵐想了想:“有呀。”
此話一出,三人皆屏息凝神,目不轉睛看著初嵐。
竟然留了東西,還被清嵐拿到了!
那可是萬年前飛昇的大乘期老祖的傳承!
紫衣:“是玉簡?還是手札?”
初嵐:“都不是。”
眾人翹首企盼,可偏偏關鍵時刻,她卻皺著眉,手在乾坤袋裡摸了好久,怎麼也掏不出來。
凌宗主心下焦急:“到底是什麼東西?”
初嵐嘆了口氣,乾脆拎著乾坤袋一角往下倒。
只聽“轟”一聲巨響,整個清峰主殿被砸得東倒西歪。
煙塵散開,地上被砸出一個大坑。
清塵尊者:“。”
坑中一塊深灰色石碑。
初嵐嘆氣:“終於取出來了,掛在身上沉死了,我就讓我徒弟幫忙背。”
“……”
你怎麼把混沌雙極碑弄回來了!
還很嫌棄一副不想要的模樣?
紫衣尊者哈哈大笑:“不愧是清嵐!去了一趟秘境,把秘境扛回來了。”
當時,初嵐準備出南海秘境,一見齊君就心虛。
追根溯源,都是雙極碑搞的鬼。此仇不報非君子,她便藉口折返,將石碑薅了回來。
初嵐又摸出一個卦盤:“清玄老祖用的,好像是個仙器吧,被我用來擋天雷,中間裂了。”
她摸了摸裂縫,剌手。
“還怪醜的。”
眾人大驚失色。
仙器?!
還醜?
凌宗主猛地起身:“快給我瞧瞧。”
清塵尊者一拂塵橫過去:“那是我徒兒撿的,給你做什麼?”
“……”
凌宗主訕訕坐下:“清嵐別誤會,沒有搶你法寶的意思,清玄老祖擅卜卦,當年飛昇之前,留下一卷密信,由歷代宗主保管,說是見卦盤時方能開封。可萬年過去,誰也沒見過所謂的卦盤。”
初嵐大大方方遞上去。
凌宗主頷首道:“待我去完禁地,便歸還與你。”
初嵐擺手:“隨便用。”
卦盤上繳也沒關係,反正她也不會算卦,那玩意兒還剌手,給她的話只能當手電筒,亮度還不如浪蕊珠。
三人說了些話,給初嵐和齊君例行賞了點靈石。
“沒想到。”紫衣尊者感嘆,“幾代人尋尋覓覓萬年的混沌雙極碑,居然就再眼前。”
凌宗主也不禁感嘆:“真是多虧了清嵐啊。”
而初嵐望著地上大坑,心疼不已。
她又要花錢修地板了。
“趕快把石碑拿走。”
日頭正好,春光明媚,從主殿出來後,初嵐伸了個懶腰,帶著齊君回到洞府。
她進去後,先喚了聲:“瓶瓶?”
洞府寂靜,沒有迴音,初嵐便不再多問。吞天瓶好久沒出現,她也不擔心。這個瓶子雖然喜歡闖禍,但起碼能自保。
齊君:“師尊想念吞天瓶了?”
初嵐嗤了聲:“沒有,就是習慣叫一聲罷了。”
如同回家後喚一聲狗勾名字,狗勾就會飛奔而來,繞著你打轉。
齊君看著神識中睡覺的吞天瓶,沒有喚醒它。
既是回家了,初嵐當然喝了口茶,癱在椅子上。
窗外傳來鳥雀啼鳴,陽光曬在肚子上,暖烘烘的。
半晌,她看向齊君:“那個,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
齊君:“師尊有事?”
初嵐撓撓頭,猶猶豫豫:“沒,就是……嗯,你知道這種關係之後,我們該做什麼嗎?”
恕她沒有經驗,加上看見齊君的臉,想起這是徒弟兼職男朋友,腦子就有點懵。
她怎麼有難朋友了?
一時間,二人陷入沉默。
初嵐合理懷疑,他和她一樣,都是戀愛菜雞。
齊君眸中笑意流動:“師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
初嵐瞳孔地震:“那不行!”
齊君一時不知是何意:“什麼不行?”
初嵐咳了咳:“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唉沒有。”
齊君解下佩劍,放在桌前,手腕搭在銀色劍鞘上,修長手指整理暗紫劍穗。
他的手很美,初嵐第一次見就注意到了,冷白的皮膚薄薄一層,隨骨節線條起伏,即便離得遠,他手背上淡青血管也一清二楚。
初嵐抿了抿唇:“嗯,我能不能……”
齊君抬眼:“師尊想做什麼?”
做什麼?
初嵐立刻咽了下去:“沒什麼,你弄劍穗吧。”
齊君看她兩三回,初嵐都仰著腦袋,全神貫注喝茶看風景。
山上春來晚,洞府窗前生了幾枝雪杏。
風光這樣好,她心如止水。
對,沒有那個世俗的慾望。
初嵐摒棄雜念,放下茶盞。
就見眼下單單擱著一隻手,日光白粲,皮膚好似在發光。
“……”
美色誤人,古人誠不欺我
而始作俑者卻風輕雲淡道:“劍穗理好了。”
劍穗理好,等於手用完了。
手得空了,等於手能給她用一下了。
顏狗初嵐膽子瞬間膨脹,光明正大伸出魔爪——
輕輕地,捏了一下他食指指尖。
輕得像蝶翼不經意間撩過。
齊君眉梢一動,初嵐猛地縮回去。
“……”
二人眼對眼,空氣好像凝滯。
“我,我沒嚇到你吧?”初嵐小心翼翼。
齊君看了她好半天,才垂眼道:“沒有。”
初嵐暗地呼出一口氣,沒有太過火就好。
就聽齊君開口了:“師尊。”
初嵐:“?”
他翻手,掌心朝上,似要求又似邀請:“禮尚往來,現在換師尊了。”
初嵐:“???”
她默默伸出手,任由他長指收攏,牽住。
接著,齊君輕輕捏了她手心兩下。
初嵐雙眼不由自主長大。
這——
有點像她以前捏貓貓爪爪?
然而短短一瞬,齊君又放開了,側著身也開始看窗外的雪杏。
神色很像剛才的初嵐。
都是“風光這樣好,沒有那種世俗的慾望”。
美人觀雪杏,自然是賞心悅目。
初嵐懵了好久,才終於反應過來。
血虧,血虧!!
她應該也捏兩下的。
頓時,初嵐惡向膽邊生,悄悄伸出圓手,猛地張開,冷不丁又捏了齊君手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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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君:“……”
初三歲露出微笑:“公平了。”
她扭頭看窗外。
真不錯。
窗外雪杏開得真不錯。
與此同時,魔域第四十九城外。
深淵魔窟。
昏暗的崖壁,垂落萬丈,深不見底。
文莆半跪在崖岸,目眥欲裂。
差一招,就差一招。
對岸,血光搖曳。
“巫千星”渾身狼狽,七竅流血,卻笑得放肆:“你過得來嗎?”
文莆顫顫巍巍站起身,手抖得連劍都握不住。
“文師兄,別追了!”
身後,一個師弟驚恐地看著他,伸出手,“師兄,我們回去吧……”
文莆心中一動。
他渾身散發著絲絲縷縷的黑氣,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對岸,“巫千星”嘖嘖搖頭,取出一枚簡陋的卦盤,轉了轉。
六十四卦輪轉,排列出一行深奧的圖形。
他嗓音如蛇吐信子,戲謔又殘忍:“過了這道崖,你就能殺了我報仇,不是麼?”
文莆驟然捏緊劍。
那年,是他親自將文萱從火海中一步步背了出來,但誰也不知,文萱的皮下,是巫千星。
後來那段日子裡,文萱就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直到真相暴露的那一日,他看著文萱早就腐爛的屍身,真氣紊亂,直接走火入魔,好在凌宗主暫時壓住了他丹田。
凌宗主很好,對他很好,甚至想收他做關門弟子,但文莆拒絕了。
“師弟。”文莆乍然回頭,卻垂著眼,“你回去跟凌宗主說一聲。”
“就說,下次見到我,不要手下留情。”
那師弟瞳孔劇縮,似是明白,已無力回天。
在“巫千星”的笑聲中,文莆提起淬了火的刀,一步步向前走去。
雖然他一直不喜歡文家,雖然家主嫉恨他,雖然他只是個旁支。但文家給他了一切,榮耀、資源、血脈,沒有文家,他連太虛宗都進不去。
仔細想想,這一生中最值得懷念的,並非贏得多少榮耀,修為精進多少,而是和朋友們一起插科打諢罷了。
聽說初嵐他們平安回來了。
文莆一瞬間失神,當想到巫千星時,他眼神重新堅定起來。
深淵魔窟,萬傾紅蓮。他站在此地,回望過去,從前每個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日子,竟然都像金子一樣,閃閃發光。
“師兄,你跳下去就沒有回頭路了!”
“無妨。”文莆雙眸釘死巫千星,笑了笑。
“我曾有過。”
說罷,他縱身墜入魔窟。
地面震顫數息,斷崖中忽然濺出熱浪。
片刻後,魔氣纏繞的黑影一躍而出,通身裹挾著不亞於分神的威壓。
文莆刀上淬火,揮動間在昏暗中迸射星火。
“巫千星”笑聲越來越邪性,低語道:“不論是誰,皆逃不開命運二字。”
文莆面色冰冷,提刀就砍。
“巫千星”一躍而起,如彈簧般落開八丈遠。
“來,殺了我。”他招手,“你將成為新的魔尊。”
千里之外,不知為何,太虛宗宗主忽然宣佈封閉山門,緊急召回所有在外弟子。
太虛宗主峰禁地。
初嵐急匆匆下到藏書閣,一開門,就見正中一把高背椅,左右分別有十六把金剛玄木椅,在座皆是宗內各位尊者、長老、峰主。
“?!”
初嵐本以為凌宗主要與她一對一交流,沒想到大家都來了。
她一眼看過去,就瞧見自家師父。初嵐慢吞吞朝清塵尊者走,猶猶豫豫停下腳步,站在他身後,低著頭,儘量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清塵尊者輕捋白髮,一揮拂塵,指向旁邊的空位:“坐。”
一時間,十幾位長老的目光從初嵐身上掃過。
清嵐的確天資過人,但她何德何能,在宗內秘會中佔據一座?
閣中靜得落針可聞,初嵐屏住呼吸。
這一天,終於是要到來了。她萬般不情願地,坐了上去。
眾人皆猶豫:“這……”
大殿正中,凌宗主淡淡道:“第一件事,清嵐尊者已於南海進階分神。”
“竟是如此?清嵐尊者,恭喜啊!”
“清嵐尊者果然身負大機緣,不出三年就分神,可是狠狠打了那些說什麼天才隕落之人的臉。”
“既然已分神,今後每十日一次的宗內秘會,我們就能經常見了。”
初嵐兩眼無神。
十天就要開一次會!還有什麼在等著她。
凌宗主微笑道:“第二件事,清嵐從南海秘境帶回了清玄老祖的信物。”
此話一出,眾長老面面相覷。
“清玄老祖?是那個清玄老祖嗎?”
“是。”凌宗主揮袖,一枚玉簡飛出,懸浮於半空中,頓時滿堂生輝,金字一列列流出。
實在是清玄老祖咬文嚼字,不僅沒有標點符號,不換行,還要用生僻成語。
初嵐盯著好半天,才讀懂什麼意思。
大概就是說,他已經料算到,心魔會附身巫千星。但不要太擔心,心魔離開他的神魂,最多只能活五年。
“那只要牽制住巫千星,五年之後,待他身死道消,我們便能出戰魔域,一舉打敗魔修?”一位長老兩眼發光。
凌宗主微微搖頭,她再次揮袖,玉簡又流出一行金字。
……話還不一次說清楚。
初嵐接著看。
清玄老祖直言魔修不可滅。
天道有常,魔尊是一個身份,而不是具體某個人。
巫千星死亡時,便會有其他實力相當的人,替代他。
初嵐撐著頭,若有所思。
就在此時,一道焦急的聲音打破禁地的沉悶。
“宗主,大事不好!剛才幽倫真人傳來訊息。”
“文、文莆他,墮魔了。”
作者有話要說: (3.11加了分割符)
可惡,我的評論區竟成了猜謎大會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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