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考秀才,我棄筆從戎做將軍025章 禍事又起
“東家,挑出頭騾了!”看見陳景回來,馬伕李恆,迅速策馬而來。
在馬幫跑貨中,載貨的馬,分為頭騾,二騾,三騾……頭騾在跑馬的作用,屬於識途老馬,帶著整個馬幫的馬,有條不絮地趕去送貨地。
在先前,馬幫跑的路子,向來是兇險的古道。但現在,對於陳景而言,面前的這個小馬幫,是他能掩蓋財富來路,最好的辦法之一。
陳景抬起頭,看了眼李恆的胯下馬。發現這匹大馬,正如李恆所言,在沖洗之後毛皮鮮亮,胸窄背長,四蹄壯碩,只看表相,便屬於高階的那一類。
“東家,這一匹以後都喂豆料,好生養著。”
“聽你的。”陳景笑了笑。他不大懂馴馬之事,索性在很多時候,都放權給兩個馬伕。
“李恆,還要訓多久,才能開始跑貨?”
“最少要半月時間。”
不僅是胡東胡西,連著這九匹公馬,也同樣需要磨合,加強和騎者的信任。
“東家,我算了算時間,等跑了一輪馬幫回來,這些馬兒便發情了,你可不曉得,馬兒發情兇得很。”
還是那句話,術業有專攻,有李恆周勇這兩個馬伕在,馴馬養馬的事情,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
現在的陳景,想著回一趟平安鎮。
“東家要去鎮子?”
不多時,包括胡東胡西在內,幾個莊人都圍了過來。
“隔日便回。”陳景抬頭,遠眺著前方駝兒山的輪廓,“胡東,若是有人踩莊,事有不吉,便帶著大家夥,先去哨卡那裡避一避。都尉田安與我相熟,你偷偷給個幾兩銀子,他便會幫你了。”
“這會兒鎮子亂的很,東家還去作甚?”
“打聽一下,有些訊息聽不著,我終歸不放心。另外,也該選第一輪的跑馬貨了。”
幾個莊人紛紛點頭。
陳景轉過身,迎面便看見了宋鈺。
宋鈺並未多言,還是和以前一樣,將一枚新求的平安布符,遞到了陳景手裡。
“明日便回。”
“村裡有獵戶打了野鹿,我等會去割一扇,你回了便有鹿肉羹吃。”
“回不得呢?”
宋鈺抬起頭,撩起被風吹亂的額髮,“和以前一樣,我拿著柴棒入城尋你。”
陳景無言。他有想過另一條路,等生活不用奔波,賺到了銀子,下江南的時候,便買一棟大宅子,開幾個大鋪,和宋鈺好生過日子,生一圈的娃娃。
但生活,彷彿將他慢慢推入旋渦。
站在風中,他抬了手,將宋鈺的額發撥得整齊。
宋鈺仰著臉,雙頰生出紅雲,卻一動不動。
“東家,你可得趕緊的,我兒邢秋都哭了八輪了,咱又不是回不來了。”
“邢小九,再咧咧我抽你了。”
陳景轉了身,將平安布符收入懷裡,才踏了腳步,跳上了馬車。只等馬車遠去,再回頭去看,後面的人與物景,都變得模糊不清了。
……
循著村外的官路,沿途所見,到處是亂哄哄的場面。一些出城的富戶老爺,正罵罵咧咧的,約莫是“維新叛黨不得好死”一類的話。
許多步行的人,一邊麻木地看著天色,一邊急急跑了起來,往就近的村路裡鑽。
在其中,還有不少回城的馬車,或舊或新,皆是匆匆而過,生怕回家晚了,會死在黑夜與騷亂中。
“東家,你不知道。最近的官路外,出現很多的剪徑賊。”邢小九在座駕上,聲音喋喋不休。
剪徑賊,指的是那些趁亂打劫的人,算不得老匪,但做事毫無顧忌。
“前些日子,便有膽子肥的人,聚在一起劫道。七八人一群,就敢衝到官路上,見人就搶。你抓著不撒手,手都要被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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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都不算山匪,但殺人都不眨眼了。你敢多勸兩句,他們連你都殺。左右都沒有活路了。”
陳景猜測,因為平安鎮那邊,已經堵了入京的路,使得人心惶惶。局勢一亂,民生便會跟著亂。再加上營軍不斷調入城裡,有剪徑賊也不算奇怪了。
“東家,等一下。”邢小九忽然停了馬,語氣裡有些難過。
他跳下去,搬起一具擋了車駕的屍體,搬入官路邊的凹坑裡,再用石頭泥堆掩上。
陳景垂下頭。
“這段時間我每次出來,總會碰到一兩具。瞧著他們,可能都離家不遠了,卻突然死在半道,多可憐啊。”刑小九一邊說著,又上了車,重新打起了馬韁。
“官兒們要抓維新黨,都不管的。平安鎮裡,連知事老爺都沒有了,那位外調的許將軍,是個兵頭子,死幾個人,他眼睛都不眨。”
陳景聽得胸膛發悶。他現在更想弄明白,在十七張緝拿令後,平安鎮又發生了什麼禍事。
“東家,天色要夜了,我們得快些,怕會有剪徑賊。”
這一下,陳景才明白,邢小九為何要急著趕路。
座駕上,邢小九抓了馬鞭,抽得飛快。不多時,在昏昏的天色中,車軲轆留下兩道延伸的車轍子。
只可惜,才駛了一陣,邢小九突然鬆開馬鞭,將祖傳老刀拿起,“鏘”的一聲抽了出來。
陳景皺眉,掀開車簾一看。才發現在昏暗的景色中,隱約可見四五條人影,正慢慢地圍過來。
官路前方,有截斷樹堵得嚴嚴實實。
“東家,小心了!這些剪徑賊要扒車!”
只等邢小九說完,一隻髒兮的手,迅速扒在了車窗上。
陳景冷靜地拔了長劍,朝著那隻手刺下,頓時,在馬車之外,一聲痛苦的悽叫響了起來。
“識得爺爺麼?夏州萬里武行的教頭,老子叫邢小九!”
昏色中,邢小九跳下了車,舞著刀朝人影撲去。
陳景有些擔心,猶豫著剛要下車。卻發現沒多久,邢小九已經跑了回來,嘴裡還在喋喋不休。
“打跑了,東家放心,我都打跑了!換我當年的脾氣,誰擋車的話,我要動刀殺人的。”
“小九,有沒有事情?”
“被割了一下後背,卵大個事。”
陳景皺了皺眉,取出金瘡藥,還是幫著邢小九敷了上去。
“東家坐穩了?”
“穩了。”
陳景面色沉默。認真地說,他來到這個世界,實則是很短的時間。但處處所聞,足以令他震撼。
要知道,這還不算真正的戰亂之禍。真要到了那時候,只怕在官路邊見到的,該是另一種人間慘劇了。子女當牛羊一樣販掉,易子而食,以妻為菜等等。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東家說什麼。”
“沒什麼。”
陳景平復了思緒,靜靜坐在馬車裡。隨著刑小九打韁繩的速度,馬車也快了起來。
車窗外的世界,開始變得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