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迪威德商會07.密函
走過來檢查的是一男一女，一個是管家另一個是女僕。宇文碎和伊萊娜兩個人躲在巨大的機器後面，背靠著這兩個大家夥，伊萊娜站在更靠近邊緣的地方，宇文碎並肩站在她的旁邊。
宇文碎想跟一來那說明一下自己的計劃，但是又擔心聲音太小她聽不見，直接在她耳邊說又擔心嚇到她，搞出什麼響動暴露了自己就不好了。思量再三，宇文碎決定先讓伊萊娜注意到自己。
他伸出右手，握住了伊萊娜的左手。
伊萊娜的手被握住的一瞬間她下意識的就想把手甩開，但是一擺頭就看到宇文碎的那張臉上欲言又止的表情，才沒有執行最初的想法，而是想看看宇文碎的下一步動作。
宇文碎在伊萊娜轉頭看向自己之後，就把臉靠近了伊萊娜的耳邊。
但是在伊萊娜眼裡，宇文碎這個動作可不是“在耳邊說些什麼的意思”。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這傢伙想著佔我便宜？伊萊娜的心裡其實是這樣想的。在她看來，宇文碎的目的不是一吻芳澤就是奪去自己的雙唇。
瓏國的男人都是隨便發情的動物嗎？一邊在心裡這樣咒罵著，伊萊娜揮出了一記耳光。但她又突然想起來現在的處境不允許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於是在半途硬生生收力，輕輕拂過宇文碎的臉頰之後，食指按在他的嘴上，讓他的臉停在距離自己的鼻尖不到一寸的位置。
當然，宇文碎沒有再把臉往前伸了，他的目的可不想伊萊娜想的那樣大膽。
“伊萊娜，抓住那兩個人，換衣服。”
多虧了伊萊娜執行各種軍事任務的經驗，才明白了這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真正的意圖。
她點頭表示同意，轉過頭去繼續觀察那兩個傭人的動向。
直到這時，宇文碎才放開伊萊娜的左手，不過兩個人都沒多想，也沒感到尷尬。
伊萊娜探出上半身偷偷看了一眼，發現那兩個人越走越近，腳步聲已經逐漸清晰可辨，連忙縮了回去。
她在心裡默唸：
五、四、三、二、一。
然後突然彎下腰衝出去，兩手都呈鷹爪狀，自下而上地牢牢抓住管家和女僕的脖子，翻身之間摔在地上，順便躲進陰影裡。
伊萊娜這一下把兩個人摔得不輕，但是還有意識，說不定會大聲呼救。宇文碎在作出這樣的判斷之後，迅速在兩個人的胸口各打了一記重拳，管家和女僕頓時昏了過去。
“啪！”
但沒想到的是，宇文碎的臉上卻莫名其妙地挨了一耳光。動作乾淨有利，聲音清脆響亮，只可惜力度偏大，臉頰紅了一大片，而打耳光的人不是伊萊娜的話還能是誰呢？
這個力度其實已經算控制得很好的了，要不然直接打斷宇文碎的脖子都有可能。
伊萊娜用冰冷的蔑視口氣說：“沒想到你首先做的竟然是趁機吃豆腐，下流。”
啊？什麼吃豆腐？宇文碎一頭霧水。他看了看伊萊娜，又看了看昏死過去的兩個人，絲毫不覺得自己有被打的理由啊。
“……你在說什麼？我哪裡吃你豆腐了？”
“不是我，是她。”伊萊娜用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女僕，“趁人家被襲擊直接過去非禮的混蛋不就是你嗎？”
“我什麼時候非禮她了！再說，非禮她哪兒了？”
由於伊萊娜在把管家和女僕按在地上之後直接站了起來，宇文碎的擊打動作她看的不是很清楚，看起來就像飛快地在女僕的胸前抓了一把。當然，這只是讓伊萊娜誤會的一個原因，一個比較小的原因。至於比較大的原因，可能和女僕凹凸有致的身材有顯著的關係，平躺的話能看見深深的“山谷”，和她自己的“一馬平川”有著本質區別。
所以在宇文碎那樣問她的時候，伊萊娜臉上的一抹紅霞是出於嫉妒，而不是羞澀。
“……那對肉塊。”
宇文碎看了看伊萊娜，又看了看女僕，終於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誰白了你就是嫉妒人家身材比你好吧。”
過幾天宇文碎會把自己今天晚上說出的這句話當成這輩子最深刻的教訓。
說實話這句話一出口宇文碎就有了“大事不妙”的預感，不過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來。況且，現在的宇文碎還想象不到這句話將會帶來多麼恐怖的後果。
不過現在，伊萊娜倒是表現的異常平靜。
“這些先不談，快辦正事。”
兩人分別脫掉了管家和女僕的衣服，然後背對著對方換好了。
這身燕尾服質地非常好，穿起來很舒服，活動也很方便，沒有傳統禮服的拘束感，管家的身材也和宇文碎相差無幾。不過這位男管家年紀比宇文碎大上許多，身材要瘦弱一點，他感覺稍稍有些緊。
伊萊娜的身材應該和那位女僕有些差距，穿上去會怎樣呢？宇文碎在穿衣服的時候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畢竟也是正值青春的男性，在這方面的妄想總是突如其來而且難以控制。
“我換好了，準備走。”
宇文碎聽到背後傳來伊萊娜的聲音，於是放心的轉身，但他驚奇的發現，那身女僕裝穿在伊萊娜身上也非常合身，黑白相間，端莊得體。那金色的長卷發被她盤了起來在腦後束成一個馬尾，格外好看。
不過宇文碎的重點還在那裡：沒想到她是穿著衣服看不出來身材有料的型別。這是他的第一感想。
伊萊娜拿起剛剛放到一邊的大劍，背在背後，在發呆的宇文碎眼前打了個響指，說：“別發呆了，去那邊的馬廄把東西藏好。”
“哦，哦。”
“話說你走路能不能有點風度，你現在穿的可是燕尾服哦。”
“沒風度我也沒辦法啊，我又不是出生在貴族家庭。”
“那你聽我的，挺胸抬頭，右手平舉在上腹部前方，距離自己身體一拳遠，手臂上搭上一塊白布，腳尖擺正，重心放低。”
“……這麼專業。”
伊萊娜微微一笑，說：“微不足道的小聰明而已。”她分別指了指兩人胸前的胸章，宇文碎胸前的那塊寫的是“巴斯汀先生”，而伊萊娜胸前那塊寫的是“賽爾提小姐”。接著，伊萊娜雙手交疊放在裙襬前，微微一躬身，說：“巴斯汀先生，我們再去看看馬廄的情況吧。”
還真挺像個女僕的。
“那好吧，賽爾提小姐。”宇文碎附和著伊萊娜的腔調說，“請一定跟在我身後，今天晚上可能並不太平。”
兩人相視一笑，從大號機器的背後走向了金色大樓旁邊的馬廄。
為了不多生事端兩人走得很快，很幸運地沒有碰到其他人，沒有衛兵也沒有傭人。兩個人把自己的東西——主要是刀劍藏——進了馬廄裡的乾草堆中，再一臉淡定的走進了這棟金碧輝煌的建築。
從門口進去的時候，宇文碎特地注意了一下門牌，上面寫著“山路三號”“群山交通股份公司經營部”的字樣。
裡面的裝修遠勝外面。
即使是崇尚黃色，視黃色為帝王之色的瓏國，也沒有把皇宮裝飾成如此地步。經營部大樓的內部也是以金色為主色調進行裝飾的，牆壁採用的石料很不一般，上面都是精美的雕刻。一進門的大廳就具有攝人心魄的美感，乳白色的螺旋樓梯一直通到頂層。巨大的水晶吊燈從頂層垂下，照亮了大廳的每一個角落。走廊向兩側延伸，靠近山的一側是房間，另一側是明亮的窗子，窗戶之間的間隔都擺放了來自瓏國的陶瓷工藝品，甚是精緻。
從宇文碎左手側的走廊走來了一隊女僕，大概幾十人，在檢查衛生狀況。宇文碎之後走向了右邊的走廊。
不過宇文碎現在最頭疼的是，不知道去哪裡找總經理的辦公室，這麼多房間總不可能一個個排查吧。雖然門上都有著門牌，寫著這些地方都是幹什麼的，一間一間地找下去也是一件很不現實的事情，時間拖得越久，越容易敗露自己的行蹤。到時候臉上無光都是小事，很可能滿盤皆輸。
正一邊走一邊想著，面前的房門突然開啟了，一位女僕倒退著走了出來。她不停的鞠著躬，緊緊地抿著嘴唇，臉上全是驚恐，看來是因為做錯了什麼事而被責罰了吧。
那女僕關上門之後，看到了宇文碎和跟在他身後的伊萊娜。
在宇文碎開口之前，對方先彎下了腰，臉上的驚恐又加重了一倍不止，她說：“晚上好，巴斯汀先生。”
宇文碎和伊萊娜心中一陣竊喜。這可能是個新來的，還不認識人。
“你，是今天新來的？”宇文碎裝模作樣地說。
“……是。”
宇文碎稍微向上瞥了一眼，發現門牌上寫著‘總經理秘書辦公室’，於是他見機行事，說：“你犯了什麼錯？”
“弄錯了更換秘書的咖啡的時機。”
咖啡是一種生長在東方大陸的神奇作物，味道苦澀，但是喝下之後卻能讓人精力充沛，最近幾年在聯邦非常流行，宇文碎也有所耳聞。
“你的前輩是誰？”宇文碎在自己的語氣中加入一點嚴厲和失望，希望藉此來嚇住這個新手女僕，讓她說出自己的前輩，也就是直接指導她進行女僕工作的正式女僕。
在女僕這個行業中，前輩幫後輩已經成為了一種不成文的規定。不過宇文碎並不知情，這只是他隨口一說而已，仿照騎士侍從這種制度猜測的，他已經做好了收到模稜兩可答案的打算，卻沒想到一下猜了個正著。但是這新手女僕說出口的答案卻讓宇文碎犯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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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賽爾提小姐。”
沒想到這麼巧。
宇文碎沒了主意。
但是伊萊娜卻很從容。
在這個女僕說出“賽爾提小姐”的時候，伊萊娜沒有看漏這個女孩子眼神中的哀求，她的雙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圍裙，幾乎馬上就要落下淚來。
很顯然，她是真的以為眼前的伊萊娜就是“賽爾提小姐”，並且抱著“這個女人說不定會可憐我”這樣的想法撒了一個謊。
這下好玩兒了。
伊萊娜微微一笑，好像真的成了一名女僕一樣，對身邊的宇文碎異常恭敬地說：“巴斯汀先生，她確實是我的後輩，教育失敗的責任我會承擔起來的。”
宇文碎腦子轉的很快，猜到了伊萊娜的意圖，順勢說了下去：“哼，這點小事都教不好，你們兩個作為女僕都很失職啊。”
“非常抱歉，巴斯汀先生。我向您保證不會有下次了。”伊萊娜這樣說的時候，深深地鞠了一躬。她用手勢暗示後面那位女僕和她一起道歉，那個女僕才慌慌張張地彎下腰去。
“那我先問問你。”宇文碎用手指了一下那個驚慌失措的女僕，說，“知道總經理的房間在哪兒嗎？”
“知，知道。”
“那麼，我現在從總經理的房間出來，向左邊走，到了第三個房間之後掉頭走到第五個房間，現在在我右手邊的那一間房間是幹什麼的？”
“這，呃。這……”
“快回答，公司的房間分佈都不知道嗎？”
“……非，非常抱歉！”
宇文碎擺出一張臭臉，對伊萊娜說：“賽爾提小姐，看來你還需要再給她上很多課啊。”
“是。”
雖說是演戲，不過宇文碎的內心依舊爽快無比，這種伊萊娜罵不還口的機會幾乎不存在，真可惜不能趁這個機會盡情罵一頓，日後估計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啊。
言歸正傳。宇文碎又提出新的要求：“既然你不知道那房間是幹什麼的，門牌號總數得清楚吧。”
“清楚，數得清楚……是517號房。”
“……明天做完工作之後把房間分佈再熟悉一遍，明天晚上來找我。”
“是，是。”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賽爾提小姐還有事情要去總經理辦公室。”
“祝二位晚……工作順利。”她也許本是想說“晚安”，突然意識到面前的一男一女之後還要工作，臨時改口成了“工作順利”。她轉身離開的時候步伐還有些慌亂，大概就是擔心這口誤出的醜吧。
宇文碎和伊萊娜的視線對上了，兩人同時眨了下自己的左眼。
“賽爾提小姐，我們走吧。”宇文碎說。
“是508號房嗎？”伊萊娜問。
“賽爾提小姐，這個玩笑可不好笑，你應該比你的學生更清楚總經理辦公室的位置才對。”
宇文碎這句話把伊萊娜逗樂了，但是她沒有樂出聲來，還用手輕輕掩住了嘴，顯得格外好看。
兩個人來到508號房間門口，看到門牌上寫著“總經理辦公室”“伊庫·馬魯魯”的字樣，終於完全的放心下來。之前的計劃很順利，暗暗希望之後的計劃也能如此。
宇文碎想敲敲門，看看裡面是否有人在，卻發現這門根本就沒關，裡面的燈還亮著，但是在門外聽不到裡面有任何聲音……
宇文碎從門縫向裡面看了看，發現房間裡面空無一人，收拾得很整潔。他雙手握住門把，輕輕地把門縫擴大到一人可側身進入的地步，然後鑽了進去，並在伊萊娜也進來之後把門關上，順手反鎖。
“我來找和康星鋼鐵有關的檔案，你去找群山交通的運營日誌之類的東西。”伊萊娜直接奔向了辦公桌，翻找了起來，還分配了任務，好在說的不錯，不算胡亂指揮。
“那東西叫投資計劃書，女士。”宇文碎嘀咕了這麼一句，不知道以來那是沒聽見還是不想理他，總之沒什麼反應。宇文碎也不好再說什麼，也找了起來。
伊萊娜在桌子上翻了一遍，沒發現康星公司的名字，倒是找到一摞夾在一起的紙，上面寫著“群山交通工程計劃”，她直接扔給了在翻抽屜的宇文碎。宇文碎那邊也發現一個筆記本，上面寫著“與康星的交易記錄備份”，再接過那摞紙的時候把那個本子遞給了伊萊娜。
“沒看出來那裡有什麼不對啊，都在很正常的交易。”伊萊娜翻著筆記本，做出了這樣的結論。
“要耐心，看得仔細點。”
宇文碎在翻完了手裡的東西之後，把那摞紙在手裡捲成了一個卷，輕輕地打著自己的手心，思考著什麼東西。
“碎，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
“說。”
伊萊娜把筆記本攤開在宇文碎面前，指著這一頁的內容說：“你看，從去年開始，群山交通在康星定的貨就不再付訂金了，而康星那邊默許了這樣的做法。”
“會不會是信用太好，所以不用訂金呢？”
“再好的信用也不能支撐價值兩萬枚聯邦金幣的交易。”
“兩萬？你確定？”
“就在你面前，白紙黑字。”
兩萬枚聯邦金幣。先不說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是多麼巨大的數額，如果群山交通願意去買城堡或者土地的話，估計聯邦境內就會有好多城市改名叫“群山”了。這麼大的數額用於訂購鋼鐵，不知道能用來做什麼。
想到這裡，宇文碎再次低頭看了下筆記本上的內容，突然和自己在工程計劃中看到的東西聯絡了起來。他把工程計劃中那張紙翻出來放在桌上，說：
“伊萊娜，你看這裡。”他一隻手指著工程計劃，另一只手指著筆記本，“群山交通是在縱貫聯邦的大路修建完畢之後才下的這筆鉅額訂單，但在這之後的所有工程計劃——直到三年後——預計要使用到的鋼鐵總量還不到兩萬。”
“而且有個地方很奇怪，你沒注意到嗎？”伊萊娜先是點了點頭表示了同意，然後又指出另一個可疑的點，“在三個月以後的計劃中，沒有再提到康興鋼鐵的名字，而且在日期上都有了非常小的標註，既小又奇怪的標註：密函生效後。”
“看來還要找其他東西啊，比如這個叫‘密函’的東西。”
“難道群山交通叛國了嗎？”
“你懷疑密函是敵國的信件？”
“這種可能是有的，而且可能性很大。”
宇文碎用手指了下工程計劃上的一個符號，說：“那你怎麼解釋這個呢？”
那個符號看起來就像是把通用語裡面的兩個字元“S”“L”強行扭曲、組合在一起構成的，頻繁出現在最後幾頁。
“難道不是精靈語‘密函（secret letter）’的意思嗎？”
“那何必在標註裡寫成通用語呢？”
伊萊娜此時也覺得疑惑重重，說不出什麼話來。
“伊萊娜，把這兩樣東西藏在身上帶走。”
“這身衣服的口袋很淺，裝不下的。”
“我身上也沒地方啊，怎麼辦？”
“幹嘛這麼急？”
“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可能人要回來了。”
“啊？”
“別磨蹭了，快！”
情急之下，伊萊娜也顧不得其他的事情了，她把雙手直接從領口伸向胸前，拽出兩團貼身衣物一樣的布料，隨手丟在了地上。胸前原本偉岸的山峰瞬間扁平化，然後她把兩樣東西儘可能地折小，放進了原本塞著布料的地方。
這一幕讓宇文碎看得目瞪口呆。
虧我還以為她是個脫了衣服會很有料的型別！
這種想法充斥著宇文碎的腦海，好像原本波瀾壯闊的大海中突然出現一隻乘風破浪的豬一樣，破壞了整幅畫面的美感。
“你要是敢說剛才你看了個一清二楚我就擰下你的腦袋。”
面對伊萊娜的恐嚇，宇文碎沒有用語言去回覆，只是默默地低下了頭。
“說話啊！”伊萊娜生氣地說。
“……有什麼看的價值和必要嗎，孩子？”
伊萊娜本來就要大發雷霆直接動手了，突然聽見有人接近的腳步聲。奪門而出已經來不及了，連翻得一團亂的桌子也沒時間收拾了，唯一的辦法只能找地方躲起來，走一步算一步了。
宇文碎也聽到了腳步聲，反應比伊萊娜快一點，他左手攬過伊萊娜的腰，右手撐在桌子上直接翻了過去，如同把包裹塞進船艙那樣把伊萊娜塞進了桌下面的空間，然後把桌子上零零散散的檔案一股腦地攬進懷裡，帶著這些東西，也擠到了桌子下面去。
然後，傳來了門把手轉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