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刑警第9章 死亡陰影（4）
直到高以翔在病床上緩緩清醒過來，用手遮了遮微微有些刺目的陽光，才睜開雙眼看清了周圍的景象，卻發現這房間的陳設竟然和紀美希所住的病房一模一樣，高以翔有些無奈的輕輕笑出聲來。
聽到高以翔的笑聲，伏在高以翔床邊淺眠的林菲幾乎瞬間就清醒了過來，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驚喜的看向了高以翔。
“高隊，你終於醒了，當時發現你的時候可把我嚇壞了……”
看著林菲驚喜的眼神裡說著說著就帶上了擔憂的情緒，甚至泫然欲泣起來。
高以翔明顯受不了林菲這樣的淚眼，趕忙安慰道。
“呃，林菲林菲，你先別哭，你看我這不是沒事麼！”說著，高以翔還抬起手在自己的胸口重重一拍，嚇得林菲頓時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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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菲狠狠瞪過來的眼神中，高以翔也只能舉手投降，只能有些無奈的說著。
“我昏迷到現在多久了，怎麼感覺還有點餓呢……”
“已經快六個小時了，醫生說高隊長你的復原能力比普通人要強得多，所以傷勢沒什麼大礙，只要多休息就好了。”林菲輕笑一聲，但高以翔還是從她蒼白的面色上看出了她的辛苦。
“你看我這腦子，都忘了晚飯的事情了，可現在這個點恐怕也就只能吃點夜宵了，高隊長你躺會，我馬上去給你買！”
說著，林菲猛地轉身就走了出去。
那輕輕一甩就飄蕩起來的馬尾是那樣的可愛。
可高以翔卻沒有心思去想那些，他故意支開林菲，就是想要將方才他和鬼嬰交手的所有細節都絲毫不差的在腦海中復原並分析一次，這對案子和他自己都異常重要。
雖然那鬼嬰的速度和力量都堪稱絕佳，但只有親自和他交手過的高以翔才知道，那鬼嬰的肢體動作非常不協調，機械而且僵硬，如果他能有自主的思想，恐怕在第二次交手的時候，高以翔就已經傷在了他的手中。
而且第三次的交手，無論是鬼嬰出手的時機和角度都堪稱完美，如果不是他把握住了高以翔招式用老、氣力不接的短暫時機突然暴起，高以翔那含怒的一拳足以將鬼嬰打到瀕死。
從這兩點來看，在鬼嬰的背後一定有著人在操縱，就好像提線木偶一般。可是這種能隔著遙遠的距離控制鬼嬰的手段，高以翔也是聞所未聞。
如果說有人可以做到的話，也一定是上古時期的那些有著通天徹地之能的大才。
可這樣的人，如今真的還存在麼？
隨著這個念頭跳入到他的腦海之中，一個古老種族的名字卻是陡然跳入到了高以翔的腦海之中，讓他的眉心瞬間緊皺了起來。
如果真的還是他們，目的又會是什麼呢？
高以翔默默的想著，卻沒有絲毫的頭緒。他索性將這個問題暫時擱置了下來，其實最讓高以翔感到可怕的是之前鬼嬰那雙瞳中不時閃動的血光。
因為只要血光一閃，那鬼嬰就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那種強橫的速度和力量的根源似乎就來源於那道詭異的血光。但在高以翔重傷了鬼嬰之後，他眸中的血光卻是明顯黯淡了不少。
而且在最後鬼嬰放手一搏之後，倒在地上的高以翔也觀察了鬼嬰的眼眸，在那次之後，他的眼睛連那抹恐怖的慘白色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深邃的黑，如同兩個深深的洞鑲嵌在他的臉上。
對於這一連串詭異的現象，高以翔也根據在之前漫長的歲月之中遇到的一些奇門怪術為依據，進行了大膽的推測。
他懷疑那是一種能夠在瞬間激發人類生命潛能的藥物，讓人在短短瞬間變成超人般的存在。
高以翔記得在東晉見過一個方士用過這樣的藥，可是讓他萬分不解的卻是，在鬼嬰的身上本來就沒有絲毫的生命，他又哪裡有絲毫的生命潛能來讓他激發呢？
想到這裡，高以翔的思慮陷入到了僵局之中，他重重的嘆了口氣，下意識的想紀美希一般將頭轉向了窗外。
在那一瞬間，高以翔突然想到了林菲，心中微微一暖之後，一抹愧疚浮現了出來。
“這個傻丫頭，外面下著這麼大的雨，幹嘛非要出去買夜宵，又有誰會在這種天氣還出來賣夜宵呢？真是傻丫頭。”
高以翔幽幽一嘆，語氣中隱約著一抹疼惜，但更多的卻是歉疚。
林菲的心思，高以翔當然再清楚不過，可是在他的心中一直有著她的影子，根本容不下別的人，這其中當然也包括林菲。
可高以翔念頭一閃，卻又另外一個女人的身影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原來你就是高隊長啊，我來這就是為了等你啊！”
溫嘉歡呼雀躍起來的笑容真的很美，和若琳真的好像。縱使高以翔在心中明白她不是若琳，但他的波瀾不驚的心中還是因為溫嘉而起了漣漪。
那張和若琳一模一樣的容顏，真的讓高以翔不自覺的貪戀。
但這樣的感情，無論對若琳、溫嘉還是林菲都不公平。
想著想著，望著窗外鋪天蓋地的雨幕出神的高以翔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那由內而外生發出的冰冷感覺，讓高以翔彷彿回到了不久前的天台之上。
那一道道密集的雨絲，如一蓬蓬的利箭一般狠狠的穿透高以翔的身體，將他死死的釘在天台冰冷的地上，從腹部緩緩流出的血液，慢慢抽離著高以翔的生命，死亡如同天空的陰影般將高以翔完全包裹。
那時的高以翔，再次清晰的感受到了死亡距離自己並不是那麼的遠。
可高以翔的內心在激動的興奮之後，竟還隱隱恐懼。原來長生的他依舊畏懼死亡，他還有心結未了，他不能死。
如果死去，那這兩千年的堅持到底是為了什麼！
有一個聲音，在高以翔的內心不住的咆哮著，高以翔的眸光驟然一冷，回過神來之後，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飛快的將身上所有的針管都狠狠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