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娶了皇后小姐姐〔穿越〕74、第七十四章(萬字一更)
被這麼一說,宮玉自然也就安分下來, 畢竟代如顏可是說到做到的人。
當初那大半日不能下榻, 可是讓宮玉著實吃驚, 看著弱不禁風的代如顏, 實則戰鬥力強悍的很。
真是不能大意!
代如顏掌心輕撫宮玉臉頰,低頭親了下宮玉側臉道:“這會知道乖了?”
宮玉嘴硬地應著:“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阿顏難道要變成大壞蛋不可?”
“你呀,真是腦袋裡沒個正經。”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互撩, 直至午間日頭大了起來, 兩人方才入亭內用膳, 代如顏一如既往的盛湯。
宮玉側頭望外頭的越發刺眼的日光,伸手捧著手中熱乎乎的湯, 不禁有些頭疼, 這熱天沒冷飲就算了,每頓還喝熱湯真真是讓人中暑的節奏。
那一旁散開的桃花來的燦爛, 微風吹拂時,連帶著空氣中也瀰漫花香。
“今日朝堂上頻頻有大臣提議處死宮良, 阿顏覺得該如何此事?”宮玉小口的喝著湯裝作若無其事一般詢問。
代如顏手握木勺似是停了停,眉眼間輕眨應道:“聽聞宮良餘黨還在四處作亂, 宮良倘若不處死, 恐後患無窮。”
“阿顏的意思是處死?”
“嗯, 不過小九倘若還有別的思慮,也可暫緩。”
宮玉捧著湯碗望向代如顏應著:“只是宮良手裡那先皇的遺詔還未曾找到,倘若貿然處死, 恐為百姓所猜忌。”
“叛亂一事,已是事實,這罪名便足以定罪。”
顯然代如顏確實是要打定主意要宮良處以死刑。
雖然宮良說的話多半也不可信,況且宮玉其實只對代如顏幼年時的事關心,旁的事情,過去這麼多年,真真假假早已無從查證。
加之越瞭解代如顏,宮玉便越心疼她的過去,礙於時勢所逼,為了自保做出一些必要的手段,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好,待明日我便上朝頒佈關於處死宮良詔令。”宮玉見代如顏神情平常,好似並不受感染,這才松了口氣般。
左右如今一切才剛剛起步,宮玉可不想再讓代如顏情緒失控。
代如顏小口喝著湯,卻陷入深思當中,對於宮良的處理還真是大意了。
當年科舉洩題一案牽連甚廣,甚至折損不少大殿下宮泉同宮良在朝堂中的人手,這其中不知宮良究竟知道多少。
況且與大殿下宮泉走的近宮靈心思極深,究竟與宮良到底交換多少情報。
雖說代如顏有把握不會被抓做什麼把柄,可仍舊是不想讓她聽到關於自己一點不好的訊息。
甚至為了隱瞞,代如顏可以選擇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是暗殺了宮良也在所不惜。
只是一想到如果宮良真被暗殺,那她一定會察覺到什麼的。
從以前代如顏就發現,她有時候雖軟乎好說話,可有時卻固執的很,但凡真想知道的事情,那是拼了命也會想要去查。
存有這般猶豫,因此代如顏對於處理宮良一事這才久久不曾下決定。
大抵這才是讓代如顏左右為難的事。
一旁的宮玉連吃兩碗飯,伸手捧住一旁涼了些湯小口的喝,卻不曾代如顏的神情卻越發嚴肅了起來。
“阿顏?”
“嗯。”代如顏眨了眨眼回神應道。
宮玉起身坐在代如顏見那一旁的小碟子裡的魚肉都未曾動過幾口,不免擔憂起代如顏的身體。
“飯菜不合阿顏胃口嗎?”
“不是,只是我向來吃的慢些而已。”
“那也不能吃的這般慢才是啊。”宮玉說著,伸手接過代如顏捧著的飯碗,手握木勺盛著飯遞到代如顏嘴旁,一臉嚴肅地說:“來,張嘴吃飯。”
代如顏遲疑地望向宮玉,有些彆扭的張嘴小口的吃著。
好在亭內無宮人,否則代如顏這緋紅的臉頰,還指不定讓旁人誤以為發生什麼事。
宮玉握著木勺盛了些湯,湊近吹了吹,方才遞到代如顏嘴邊。
“小九,我可以自己吃的。”代如顏顯然是有些不適應的很。
“誰讓阿顏用膳的時候都在走神,我很擔心阿顏的身體啊。”
“可我向來吃的慢些,身體也未曾出現不舒服。”
宮玉眨了眨眼應著:“可是阿顏這麼瘦弱,多怕哪天風一吹阿顏被吹倒了。”
代如顏忽地笑了,低聲道:“哪有你說的這般誇張。”
雖然心中還是有些不安,可看著眼前的人一臉擔憂的神情,代如顏又稍稍安下心來。
畢竟她與從前沒有什麼不同,仍舊總是偶爾會笨拙的照顧別人,明明自個還是容易生病的主。
這般用飯至結束時,宮玉方才收起嚴肅的神情,兩人在府邸內閒暇轉悠著。
待到午後犯困時,宮玉拉著代如顏踏入從前的水榭,裡頭物件仍舊是按往常來擺設。
微風襲來時,宮玉正舒服的枕著代如顏手臂睡的正熟。
雖還未曾步入盛夏,可貪睡這毛病倒是宮玉長年的壞習慣。
代如顏輕眨眼眸醒來時,窗外仍舊是明亮的很,側頭見身旁的人整個頭埋在身上,因著怕光所以埋在薄被中,實在就像個大孩子一般。
從前年幼時,代如顏都不覺得累,可眼下這可是有些沉重的負擔,伸手稍稍撩開一角,便見裡頭人鼻頭微微冒著汗漬,顯然還不願醒過來。
因著今日的出行,她從昨夜便高興的很,大抵太久還是未曾出宮,坐在轎中她按捺不住的掀開簾子望外張望,順道還買了風箏和不少的糖。
可午後風忽地停了起來,風箏自然放不起來,卻讓她白忙活了一場。
代如顏指腹輕點了下她那嘟起的嘴角,她像是不舒服的抿緊唇瓣,可卻沒有別的動靜。
那停在外頭的信鴿,悄然落在一旁時,代如顏才緩緩起身。
待展開那信筒裡的紙,代如顏不禁微皺眉頭。
宮良死了。
這事是誰做的?
訊息次日在滿都城散開來,早朝時宮玉一臉茫然的聽著這訊息。
宮良死於毒殺,刺客被抓,坦白罪行時卻將罪責推到皇后身上。
朝堂還來不及壓下訊息,都城內已經是謠言漫天飛舞。
“這六王爺雖說叛亂,可人家也是有先皇遺詔在身,當初救災可是大家夥有目共睹,如今既然被毒死,大家想想這宮國誰有這般能耐?”
“就是,聽說是全身潰爛而死,死相真是慘不忍睹啊!”
“噓!如今世道變了,這話可不能說出來,否則那是要受牢獄之災的。”
“是啊,這宮國如今都被一個女人拿捏在手裡,我看遲早都是要完的!”
“你不要命了!這等話也敢說!”
這話一出,茶棚裡四周人紛紛散開,尤恐會以莫須有的罪名被抓入大牢。
而此時皇宮內,宮玉當機立斷下令斬殺那刺客,可朝堂上卻還是掀起一場風浪。
顧卿私自帶兵將都城裡茶棚酒肆談論的百姓大批抓了起來,便是一頓嚴刑拷打,待人放出去的時候大半條命都沒了。
這等嚴刑很有效的制止流言蜚語,可不少大臣卻開始彈劾顧卿私自領兵一事。
大殿上跪了大批官員,唯獨顧卿一黨立於大殿之中,宮玉凝神望著這一批擺明就是扳倒顧卿的官員出聲道:“罪臣宮良是朕要賜其死刑,而都城向來明令禁止亂傳謠言。尤以對皇后不當言論,實屬大不敬。”
朝堂內頓時安靜的很,宮玉合上奏摺道:“此事已結,眾愛卿若無其他事務,今日便退朝吧。”
“陛下!如此包庇皇后娘娘,讓宮國百姓寒心吶!”那為首的趙廷大喊道。
宮玉手重拍著案臺怒斥道:“來人將趙廷拉下去重大三十大板,再有人提以此為下場!”
這般強行方才結束早朝,宮玉整個人都被氣的想要揍人!
宮良什麼時候死不可以,偏偏被人給毒殺,還給人已謠言生事的機會。
代如顏聽著宮玉的碎碎念,指尖沾著藥膏輕抹上那略微紅腫的掌心應著:“那你也不該用這般力氣拍桌子才是。”
“阿顏不生氣嗎?”
“又不是我做的,小九何必傷了自己,讓旁人白白高興一場?”
縱然宮玉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喜行不露於色,可代如顏顯然要更熟練精通,愣是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宮良的死,阿顏覺得會是誰人所為?”
“這要看此事對誰最有利。”代如顏仔細的纏繞著紗布應道。
宮玉想了想說:“這事一下讓阿顏陷入漩渦,那一定是對阿顏懷恨在心的人才是。”
代如顏握著剪子,將紗布剪下,伸手系上小節,方才松了口氣般應著:“小九看事應當看的再深些才是。”
“難不成是跟宮良有仇,所以才要下殺手?”
“傻。”
額……
宮玉愣愣的望著面前的代如顏,不禁有些摸不著頭腦應著:“那阿顏說是什麼?”
“小九難不成未曾察覺自己正被人盯上了嗎?”
“我被人盯上了?”
代如顏就著一旁的水盆洗了洗手,拿起帕巾擦拭了下,方才端起茶水小口的飲著。
“阿顏你怎麼不說了?”宮玉等著心口都癢癢了,只得開口問。
“小九難道還未曾想明白?”
宮玉搖頭說:“沒有想明白,我等著阿顏跟我說說呢。”
“那你自個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今日早朝該不該自個頂下群臣的進諫。”
哎?
這明明都是為保護代如顏宮玉才生氣的將那群大臣給趕了出去的。
可代如顏顯然不願開口解密,宮玉只得悶悶吃著粥,自個捉摸著這裡頭到底還藏著什麼。
直到粥碗見底,宮玉又盛了一碗埋頭吃著,一旁的代如顏目光望著對面大口吃著粥,儼然沒有反思到自己的錯誤,不禁又無奈。
最初時代如顏也未曾想到宮良的死到底會造成什麼樣的混亂。
直到得知今日早朝上群臣的反應,代如顏方才明白,這計謀明面上是針對皇后,實則確實將矛頭都對上她。
皇后倘若讓一國百姓不滿,大可廢后便是了,可決定權在於皇帝,他人多數是無權廢后。
唯獨昏君卻是政鬥最好的藉口,自古以來多少場宮鬥政變都是由此開始。
這是有人想要暗中謀奪宮國皇位,細心佈下的一場局罷了。
代如顏沉下心來出聲道:“你可想明白了?”
雖然她一心顧忌自己,代如顏很是歡喜,可如果反倒成了攻擊她的弱點,代如顏是決計不允許的。
宮玉吃的有些多,莫名撐的有些難受,放下湯碗應著:“今日在朝堂的表現太過激了,反倒讓那躲在暗處的人抓著我的痛處。”
“我說的對嗎?”
“與群臣博弈理當剛柔並濟,這才讓人猜不著皇帝的心思。”
“那為什麼阿顏就是這麼剛,我就不行?”宮玉說著,自個又氣了起來,當個皇帝好傷腦細胞啊!
代如顏遲疑了一下,或許因著宮玉這話不禁笑道:“那自然是因為我是皇后。”
哎?
宮玉有些困惑起來說:“皇后咋了?”
“皇后歸皇帝管,屬後宮之事,所以大臣再怎麼囔囔,那也不過門外亂吠,可皇帝就不一樣。”代如顏停頓的說:“皇帝一旦出錯,那便是輕則宮變,重則可是掉腦袋的事。”
原本宮玉還滿是正經的聽講,可聽著代如顏說前一段話時,莫名心花怒放的笑了起來。
整個人繞過木桌,親暱的攬住代如顏,臉頰蹭了蹭代如顏側臉念著:“皇后莫怕,朕罩著你呢。”
代如顏怔怔的停住,伸手輕推開湊近的人,無奈的抿緊唇瓣嘆道:“我同你說正經事呢。”
“我懂阿顏的話了。”
宮玉認真的望著代如顏應著:“我這就下令去。”
“下令什麼?”
“犒勞那新太傅趙廷啊。”
代如顏眼眸似是不解的看著宮玉說:“你當真懂我的意思了?”
“阿顏放心,我可要好好保住我這顆腦袋才是。”
宮玉起身研墨,執筆寫下詔令,讓人快馬加鞭,越熱鬧越不顯事大的送去太傅府。
這時正當都城內正盛傳皇帝大怒責罰忠臣,不想那抬著大紅箱子的宮裡隊伍已然大張旗鼓的停在太傅府邸外頭,引的路人圍觀張望。
趙廷由人攙扶著出府接旨,那公公扯著嗓子朗讀:“太傅趙廷今日直言進諫,實乃揚趙氏之忠臣門風,朕心甚慰!”
那抬著大紅箱子的直往府邸裡走,摸不著頭腦的趙廷詢問:“公公這是……?”
那一旁的小太監念著:“賞黃金百兩……”
“珠寶十箱……”
公公將手中的詔令雙手遞於趙廷笑道:“這後頭可都是陛下獎賞給趙太傅您的啊。”
都城的言論頓時又轉成旁的流言,連帶街道巷口圍觀太傅府邸的乞丐們都紛紛探頭觀望。
夜深之時,代如顏收到外頭的信鴿訊息,側頭看向那正逗弄小兔子的人,不禁嘴角上揚。
這人怎麼都不知道委婉一點,前腳打了人,後腳又大賞,真是想一出就是一出。
不過這般也不是不可,至少也得讓那些大臣摸不清朝中局勢才是。
“阿顏……”宮玉抱著兔子從紗維中冒出頭來笑嘻嘻的說:“你離我這麼遠做什麼?”
這般討喜的樣子,顯然就是別有目的。
可偏偏代如顏還是應著話一步步走近了過去,那人將小兔子放下去,只見小兔子躍至一旁安分的很。
代如顏還未開口,手腕已然被她拉扯住,滿是笑意的她伸展手臂輕擁住代如顏,附在耳旁輕聲說:“真香啊。”
“可能是方才沐浴桃花花瓣上沾染的香氣吧。”
明知她眼裡藏不住什麼事,可代如顏卻仍舊是配合著她。
直至她沒了最初的掩飾,手扯著代如顏躺下,動作輕柔的很。
“夜深了,該好好休息才是。”代如顏顧及她那還綁著紗布的手,便只得順從的躺下而已。
她眨了眨眼滿是笑意的望著代如顏道:“夜還長著呢。”
長相乖巧的她,腦袋裡卻滿是不安分,正認真扯著衣帶。
代如顏輕握住她的手嘆道:“你安分些,等你手傷好了再說。”
“沒事,我還有一隻手呢。”
“小九……”
“嗯?”
這話也就只有她會說的這般理所應當,代如顏伸手拾起一旁的薄被輕蓋住自己,側背對著她說:“我今日累了。”
“阿顏……”背後聲音軟軟的喚著。
代如顏也裝作未聽見,好一會身旁好像真沒有動靜。
燭火微搖晃,代如顏側過頭來,便見她已背對自己躺下,儼然就是生悶氣的模樣。
“小九?”
未曾得到回應,讓代如顏放鬆警惕,便移近了些。
不想那人忽地轉過身,明亮的眼眸滿是笑意的望著代如顏說:“我還以為你真不理我啦。”
代如顏將薄被好好替她蓋上應著:“你乖點,我怎會不理你?”
那人不滿的搖頭應著:“我想了想,確實有些不方便,不如……”
“別想些亂七八糟的事。”代如顏拿著薄被輕蓋住她臉頰。
“我還沒說出來,阿顏你怎麼就知道了?”
“你難道還能說出點別的什麼來嗎?”
她從薄被裡伸展手臂,一下的被抓住代如顏,像是得逞了般,冒出頭親了親代如顏臉頰說:“阿顏明明腦袋裡也想的很,還總是嘴硬的很,這個習慣可不好。”
代如顏無奈的望著精神十足的她,伸手捏著她臉頰道:“明日還得上早朝,你到時又沒精神……”
話語戛然而止,只剩下低聲淺吟,紗維輕晃動,那縮在角落的小兔子也知趣的跑開。
天微明時,那殿內悄無聲息,只餘那正磨著牙齒的胖兔子正啃著桌腳,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響。
那垂落的紗維被輕掀開時,露出那纖細手臂,代如顏微眨眼緩和著思緒。
待眼眸恢復往日清明時,代如顏方才側頭看向一旁的人,果然還在熟睡中啊。
待整理裙裳,洗漱後,代如顏方才喚著那賴床不起的人。
“小九醒醒。”
“讓我再睡一會……”那人整個頭埋在被褥中,儼然將昨夜的話拋在腦後。
代如顏抿緊唇瓣,指腹輕捏著那鼻頭嚴肅道:“再睡下去,下回可不會準了。”
話音未落,那人倒是機靈的抓住代如顏的手,似是迷糊又像是醒了過來應著:“別啊,我就是想躺會而已。”
只見那埋在被褥裡的人從被褥裡冒出頭來,彎著嘴角笑道:“你看,我不就醒來了嗎?”
隨時這般醒著,可眼睛卻閉的緊,代如顏看著不禁想笑,伸手輕刮了下鼻頭道:“快些起來,否則就要來不及了。”
這般磨蹭,她才從被褥中鑽出來,代如顏忙移開視線,不禁有些臉頰發燙起來。
雖說同床同眠,可代如顏仍舊不像她那般已然坦然自若,明明都是女子按理說也沒什麼看不得才是。
“阿顏,我這有些疼。”她衣裳半解的躍至眼前,微側著身說:“你給我看看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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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頭的印跡確實有些明顯,加之她本就白皙動人,紅紫的傷痕便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代如顏不禁有些懊惱,昨夜大抵是無意間抓疼了她。
“我給你拿藥膏來。”
“別了,我得先去上早朝,回來再上藥吧。”
一恍神時她已係好衣袍,坐在一旁換靴子,代如顏起身拿起一旁高掛的龍袍替她換上。
她面容雖是有些疲倦,卻還是笑容滿面,偶爾不安分會低頭偷親一下,而後又故作無事發生一般。
多數時候倘若代如顏不出聲,她便越發過分,待她一手扶著冕冠,急急忙忙出了內殿,一下就空閒了下來。
仿若隨著她離去,代如顏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麼,呆呆的停在窗旁,好一會方才緩過神來。
只是內殿裡太過安靜,代如顏有些不太喜歡,手裡捧著書靜靜地看著,一邊想著今日要讓宮人設什麼飯菜,備什麼湯。
雖然大多數時候,她都不挑食,好似天生,胃口好的驚人。
不過倘若她知道代如顏心裡的想法,必定會笑得得意。
外頭候著的宮人,卻忽地出聲道:“皇后娘娘,顧大將軍在殿外求見。”
代如顏微微皺眉應著:“不見。”
這顧卿在朝堂的小動作,代如顏暫且可以忽視不理,可哪有大臣頻繁單獨求見皇后的。
都城中的流言雖暫且沒有查到是誰,可代如顏心中自然也已有懷疑的人選。
此時按兵不動也只不過是在等露出馬腳罷了。
宮人悄然退下,代如顏翻著書,靜等時辰一點點的消耗殆盡。
窗外的日光冒出頭來時,殿內已然大亮,宮人在一旁設著飯菜,代如顏翻著書頁問:“現在幾時了?”
“回皇后娘娘,已是辰時了。”
那應是早朝快要結束的時候了。
簾子輕晃動,還未曾抬頭見人,腳步聲倒是已經聽的很是清晰的了。
宮玉從外頭進來時,代如顏還坐在窗旁看著書,宮人們擺設好飯菜悄然退下。
“阿顏,聽聞顧卿今早來找你了?”
“嗯。”
話語簡短到不行,宮玉坐在一旁望著代如顏,奈何就是等不到下一句,只得開口道:“那顧卿沒見著阿顏,索性連早朝都不上了。”
代如顏微側頭看向宮玉道:“所以呢?”
“我想重立大將軍,省的顧卿整日給我難堪。”
“這事我並無意見。”
宮玉有些意外的望著代如顏道:“阿顏要這麼冷淡的嗎?”
“那你要我如何反應?”代如顏放下手中的書,輕牽著宮玉往屏風後走去。
“顧卿在軍中威望極高,阿顏難道就不應該勸我再謹慎考慮一番嗎?”
代如顏讓宮玉好生坐下,伸手拿著藥膏坐在一旁說:“顧卿自然是不能直接被廢,小九又不傻,應當也知要選個好的理由才是。”
宮玉正經的坐著,見代如顏將藥膏抹於掌心輕揉,便問:“這是做什麼?”
“給你上藥。”
“哦。”宮玉聽著,便自顧自的解著衣帶。
真是沒有一點女兒家該有的嬌羞,代如顏略微側頭避著視線輕聲道:“你且轉過身去。”
“這傷我看不到,很嚴重嗎?”
代如顏掌心輕揉著那傷痕,目光輕略過這抹白皙低聲應著:“不算嚴重,只是看著有些嚇人而已。”
“那應該不會留疤吧?”
“不會。”
或是藥膏輕揉之後,便會有些發燙起來,代如顏掌心也覺得發燙起來。
直至重新換上衣袍,代如顏都未曾再主動看她一眼,洗了洗手,拿起一旁帕巾輕擦拭著。
宮玉理了理衣袍起身,握住代如顏的手念著:“我們去用膳吧?”
“嗯。”
兩人入座,宮玉掀開瓦蓋,盛著湯說:“今日朝堂上大臣倒是比昨日要安分許多了。”
代如顏接過宮玉遞來的湯,小口的喝著問:“那趙廷今日可曾來上朝?”
“來了。”
忙於吃飯,宮玉便安靜了許多,代如顏目光方才探向對面,掌心仍舊是有些發燙的厲害。
大抵還是年輕的好,代如顏悶聲喝著湯,那停留掌心的觸感卻遲遲未曾消退。
奏摺一日不批,便日漸堆積,待用膳後,宮玉馬不停蹄處理奏摺。
當上皇帝之後,春日裡往宗廟祈求風調雨順,也是皇帝的職責。
那傳播的流言許是被打壓的太厲害,好似久而久之便也沒有最初時的兇猛。
朝堂大臣捉摸不透宮玉的心思,太傅趙廷挨了一頓打又得了賞一時半會反倒讓朝堂安分許多。
清明時節後天氣陡然轉涼許多,宮玉設立一處露天亭,也省的代如顏整日的悶在殿內,不利於心情恢復。
卻不想代如顏才待了不過兩日,便引來一隻小蝴蝶。
起初宮玉撞見那小宮女時,還只是覺得有些眼熟,可次數見的多了,便也多疑起來。
某日早朝結束時,兩人正用膳,宮玉捧著湯碗,便見那一旁換茶水的宮女,不禁警惕了起來詢問:“阿顏這小宮女是哪裡人?”
代如顏手握木勺還有些未曾反應過來,側頭看向那小宮女應著:“我不曾知她是哪裡人氏。”
“小九認識嗎?”
宮玉搖頭說:“只是這小宮女好像每回都跟著阿顏一旁。”
端茶倒水,換燻爐香料,甚至連清掃庭院,但凡代如顏離開內殿,好似這小宮女便都會找盡一切辦法出現。
一旁的代如顏喝著湯應道:“這殿內宮女們都是穿著這同樣的宮女服,小九怎記得清?”
“我也不知道,就是總覺得這小宮女最近出現在眼前的次數有點多。”
不過也許就是意外也不一定,宮玉就並未挑明。
只是這話卻讓代如顏忽地警惕了起來,宮中不乏有宮女伺機想要與皇帝相遇以博的榮華富貴。
代如顏雖不出殿門,卻從不曾拉下對於後宮事務的管理,甚至後宮裡規矩立的更是嚴苛。
不過即使這般大抵還是會有些不知輕重的小宮女試圖冒險也不一定。
日頭漸熱時宮玉便讓人在亭中設立涼榻側躺在一旁,代如顏在亭內研製胭脂,那小宮女果不其然又出現在一旁,且目光總是緩緩窺視這方。
代如顏停了停手喚道:“你過來。”
那小宮女微微一愣,放下手中掃帚,微提起裙襬踏入殿內,行禮叩拜低聲:“皇后娘娘有何事吩咐奴婢。”
“抬手。”
“是。”小宮女抬著雙手立與桌旁,顯然還有些發抖的厲害。
代如顏執筆輕染上些胭脂,輕塗抹在小宮女的指甲上問:“這胭脂可好看?”
小宮女惶恐不安的點頭道:“皇后娘娘制的胭脂自然是好看的。”
“誰派你入宮來誘皇帝的嗎?”
頓時陷入沉默當中,小宮女不曾應話,臉頰流淌著汗漬,眼眸裡滿是恐懼。
“這胭脂裡摻了些藥粉,你的手動不了對吧?”
“皇后娘娘,饒命!”
代如顏微皺眉頭低聲斥道:“若是擾了皇帝,你恐怕離不開這皇宮了。”
小宮女滿壓低聲音,眼眸裡通紅的一片,顯然是害怕極了。
直至那方窩在涼榻的人仍是熟睡,代如顏方才開口問:“這毒性半個時辰便可蔓延至全身,到時便想動也動不了。”
“是公主。”小宮女流著眼淚道:“公主派我們進來的。”
代如顏緊皺眉頭說:“她還交待你們什麼嗎?”
“將平日裡殿內所聽到的對話,一字一句的告知於公主。”
這宮國有哪個公主敢如此大膽?
恐怕也只有那宮靈了。
待讓人處理小宮女,代如顏離開亭內將與小宮女的宮女通通抓了起來,一經查實格殺勿論。
直至近黃昏時,代如顏清了一批宮人出去,重新調整宮內的宮人,甚至連同茶水,燻香料甚至連那小宮女碰觸的茶盞都重新換下。
亭內日漸昏暗時,那窩在涼榻上的人方才醒了過來。
代如顏正研磨著胭脂,不禁想起祖母離世前,曾最喜歡愛用柳晶花,這是一種帶有輕微毒性的花,容易使人上癮,可花汁飽滿鮮豔,其汁液可久不褪色。
記得年幼時代如顏曾問祖母為何要用這有毒之花,祖母滿是笑道,男子喜美,卻不知其毒,要牢牢抓住一人,哪怕是毒也要用到精美絕倫。
所以在祖母日漸年邁時仍舊是離開這柳晶花,代如顏便調製一香料,讓人摻雜進祖母日常用的燻香爐中。
單獨用時無色無味,且並無害,可一旦與柳晶花的微量毒性中和時,便會讓人產生五臟六腑潰爛,大抵這就是殺人於無形之中。
宮玉懶散的坐在一旁,伸手倒茶水喝著問:“阿顏今日一整日都在研墨胭脂嗎?”
代如顏輕聲應道:“嗯。”
“這胭脂聞著好香啊。”宮玉伸手開啟就近的一盒聞著。
“喜歡嗎?”
“嗯,阿顏也給我塗下吧?”
“可這胭脂可不那麼容易清洗的。”代如顏遲疑的應道。
宮玉笑著說:“不礙事,左右上朝是大臣也看不見我指甲上塗了什麼。”
代如顏正猶豫是,宮玉伸手便要去開啟另一旁的胭脂,手忽地被代如顏握住。
“怎麼了?”
“這胭脂都被你弄亂了。”代如顏鬆開握住宮玉的手,忙將那黑盒子給收了起來。
宮玉看著這神神秘秘的樣子便問:“那黑盒子裡的是什麼寶貝?”
“可不是什麼寶貝。”代如顏執筆握住宮玉的手,輕染上胭脂,替宮玉正塗抹著胭脂。
“那是什麼都不讓我碰?”
代如顏認真的塗著,微停了停手道:“那是毒藥,碰了手可是會爛掉的。”
啊?
宮玉一臉狐疑的望著代如顏,第一反應真以為代如顏在同自己開玩笑,可一想代如顏平日裡就不常開玩笑,應當沒這個可能才是。
“毒藥為什麼還放在一旁,不是很危險嗎?”
“是啊,所以才著急攔住你。”
待十指都塗上胭脂,宮玉張著手指等著胭脂幹,側頭看著代如顏收拾著那研製的胭脂問:“這胭脂都是用什麼花研製的?”
“一般有特定的幾種花,不過御花園內的花多數都是精心挑選,所以但凡顏色鮮豔的話皆可研製。”
“你看看這顏色可喜歡?”
宮玉看著自己的手應道:“挺好看的,我也想每天都化美美的妝容。”
“女子妝容多是為吸引心悅之人裝扮,小九的不施妝容也是好看,何必再添脂粉?”
“我好看嗎?”
“嗯,好看的。”代如顏眸中溫柔的望向宮玉低聲道:“我喜歡這樣乾淨的小九。”
雖然被誇好看是件挺開心的事情,不過宮玉心裡還是有些在意那毒藥的事情,便問:“那毒藥胭脂阿顏是用作什麼的?”
代如顏停了停收拾的手應道:“有些花摻雜一處,容易產生毒性,我只是放在一旁罷了。”
“那阿顏可要小心才是,否則要是不小心沾到可就危險了。”
“放心,我待會便讓宮人收起來。”
對於代如顏這般的解釋,宮玉不太相信,只是想著或許當真有別的用處也不一定,所以宮玉也就沒再追問。
待指間胭脂幹了,宮玉滿意的看著,笑著伸手遞到代如顏面前說:“真的好好看啊。”
代如顏輕握住宮玉伸來的手應道:“嗯,小九膚色白,稍微摸上些胭脂便足夠了。”
“阿顏有空給我畫眉吧?”宮玉興致極好地問。
“畫眉?”
“小九的眉不是正好嗎?”
“我不想要濃眉大眼,想換個別的樣式。”
宮玉滿腦子裡都是些新奇的想法,代如顏猶豫的望著,不禁無奈的很。
明明早朝時都懶得提前起來,倘若還要畫眉摸脂粉不知這是為難代如顏,還是在為難她自己。
待宮玉話語停了下來,見代如顏安靜的很便問:“阿顏怎麼不說話了?”
“小九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代如顏搖頭,自顧自的收拾著胭脂。
“阿顏平日裡那般早起就抹胭脂水粉,為何我就抹不得了?”宮玉貼近著問。
代如顏停了停手與宮玉對視道:“我抹胭脂水粉那是因為……”
“因為什麼?”
“我不想同你講。”
宮玉呆呆的望著代如顏,無奈道:“阿顏總得同我說個理由不是。”
“理由?”代如顏神情嚴肅地望向宮玉應著:“你抹胭脂水粉去上早朝,豈不是被那些大臣們白白看了?”
啊?
原來是這個原因嗎?
宮玉不禁想笑,可礙於代如顏這方嚴謹的樣子,只是親了下那薄唇說:“那我上完早朝後,再抹胭脂水粉,只給阿顏一個人看,好不好?”
代如顏自然是聰明的很,也察覺得出宮玉這話語裡的含義,臉頰微紅的彆扭起來,憑宮玉如何說好聽的話也不再應話。
“阿顏?”宮玉好生喚著,手輕扯著代如顏的衣袖,都已經喚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直至四周暗了下來,代如顏才忽地低聲說著:“我這般斤斤計較,是不是讓小九看笑話了?”
宮玉一愣,伸展雙手捧住代如顏側過去的臉頰,那臉頰還發燙的厲害說:“這是什麼話,我怎麼會笑話阿顏?”
“我心裡高興還來不及呢。”
“真的?”
“當然,阿顏因為在意我才會吃醋,換言之,阿顏每日打扮卻出宮見別的人,那我何止是斤斤計較,非得大哭一場才是。”
話語停下,代如顏的情緒好轉許多,目光凝視著宮玉,微微湊近輕啄了下宮玉唇瓣,指腹輕按住宮玉嘴角� ��聲道:“可別哭,否則別人就該笑話你了。”
得了這回應,宮玉方才笑了起來應著:“我才不管他們笑話,反正我只要阿顏一個人就好了。”
“小九就會說些好聽的話哄我。”
“只說給阿顏一個人聽哦。”
夜色遮住亭臺中兩人的身影,卻擋不住這兩人間細膩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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