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娶了皇后小姐姐〔穿越〕76、第七十六章(萬字一更)
大抵還是心甘情願的著了她的道。
待日近黃昏時,兩人還未用午膳, 外頭候著的宮人們紛紛不敢入內, 只得候在外頭。
殿內有些昏暗, 代如顏緩緩醒來發覺那一旁的人也早已醒來, 只是那明眸中滿是怨氣地看向這方,顯然是不滿的。
“阿顏!”
“怎麼了這是?”
她手臂捂著身前的薄被,那原本高高束起來的頭髮也散落在身旁,墨髮襯的那如雪白皙的臉蛋是好看。
只是她這般可憐的模樣, 反倒讓代如顏有些摸不著頭腦, 伸手欲輕撫她臉頰, 她卻又向裡躲著。
代如顏不解地探近了些距離問:“你且同我說怎麼了?”
“你……”
話語戛然而止,她緊抿著唇瓣, 臉頰染上羞澀與在浴池裡臉頰燻紅的動人神情同樣讓人捨不得移眼。
“我不想理你。”她裹上薄被背對著代如顏真真不再言語。
可滿頭霧水的代如顏卻渾然不知道哪裡出了錯, 微微探手輕握住她那散著耳後的發猶豫道:“你頭髮幹了,我且你束起來吧?”
“不用。”
“那小九今夜不用晚膳了嗎?”
“嗯, 不吃了。”
很少她會如此這般較真,多數時候代如顏示軟她就聽話的很。
一時代如顏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來, 停了停手,微微起身換上裙裳。
待將她的衣袍放至在床榻旁, 代如顏喚宮人進來伺候。
隔著屏風代如顏也不知她是醒著還是睡著了, 只是沒了往日裡那總是偷望的視線, 代如顏莫名有些不太習慣。
宮人梳理好發,一旁的宮人便安靜地備設好飯菜悄然退下,一時殿內又安靜了下來。
代如顏起身握著火摺子將內殿的燭臺一一點上, 待殿內明亮時,窗外也已經越發暗了起來。
“小九?”代如顏繞過屏風,見那人還窩在被褥不肯出來,只得坐在一旁輕扯著被褥道:“飯菜都設好,再不吃便要涼了。”
卻不想她又睡了過去,連帶代如顏停在她臉頰的手也不曾察覺。
本不忍心喚醒她,可今天她除卻今早食用些許粥旁的到現在也未曾吃過。
代如顏只得耐心喚道:“小九醒醒。”
直至那沾了水的帕巾輕擦拭她臉頰時,她皺著眉頭緩緩睜開眼,像是沒有緩過神來一般的望著。
“幹嘛?”她又準備縮回被褥裡,代如顏連忙雙手捧住臉頰應著:“可不許睡了。”
“我讓宮人備了你愛吃的紅燒魚。”
她眨了眨眼,顯然是心動了應著:“好,我起來,不過你先轉過身去。”
往日裡不用她說,代如顏也會不好意思的移開視線,可今日她這般一提,反倒讓人更加生疑的很。
代如顏松了手,緩緩背對她,隱約聽見後方的細碎聲響有些不解的問:“往日裡你向來不介意這些,今日怎麼這般奇怪?”
“還不是因為阿顏。”
“我?”代如顏遲鈍的欲轉過頭,便驚呆住了一般。
而她忙手中捧住衣袍遮擋住身前的印跡,臉頰飛快紅了起來說:“阿顏你怎麼突然轉過頭來了!”
代如顏輕眨了眨眼,也不移開視線,只是微皺眉頭探近了些道:“這印跡深的顏色有些不太正常,小九你且讓我看看?”
她搖頭說:“不要,我待會自己抹上藥就好了。”
“疼嗎?”代如顏見她都提抹藥,那想來真是疼了。
“可疼著呢。”她氣鼓鼓地望向代如顏卻也不說別的話。
大抵是真的傷著她了,代如顏依稀記得她身前還有些紅腫了起來,都說女子嬌柔的很,可在浴池時她那般挑逗,代如顏便也沒了分寸。
待她換上單薄衣袍,代如顏替她束起頭髮,便見她那後頸處也是留下斑斑印跡,不禁臉頰發燙的厲害,心裡頓時更是愧疚。
兩人用膳,也不知她是餓的,還是她是生氣,只顧埋頭吃飯喝湯,也不與代如顏說上一句話。
代如顏幾番猶豫卻也不知要如何說出那句替她上藥,多半這話一說出口,她定然是不肯的。
直至夜深她自個抹了藥累的睡下,代如顏方才起身輕解開她那隨意繫上的衣帶。
她一向白嫩的很,這般傷痕在便顯的格外明顯,代如顏掌心抹上藥膏略微忐忑的上藥。
殿內寂靜無聲,可代如顏卻覺得自己心跳的太過厲害,或許是藥膏有些發熱的緣故,代如顏只覺得自己掌心發燙的厲害。
連帶熟睡中的她臉頰也冒上細密的汗漬,待重新系上衣帶,代如顏方才松了口氣,好似做了什麼見不得的事一般,小心謹慎的很。
次日上早朝時,她仍舊自個繫著衣袍,代如顏看著她又弄錯係扣,只得伸手替她重新系上低聲道:“小九莫聲氣了,下回我定然注意些。”
她愣愣地望著代如顏,像是賭氣一般的應著:“才不讓你再有下一回。”
不過代如顏自然是不介意這些,好在她總算願意應一句話了。
待整理好龍袍,她自個戴上冕冠,像是埋怨地說:“總覺得昨日阿顏要親近我的時候,就像是真的要吃掉我一般。”
代如顏指腹輕理了理那衣袍上的褶皺,臉頰微紅的應著:“是嗎?”
“對啊,明明平日裡都是溫溫柔柔的,卻沒想到會真的咬我啊。”
“那不是咬。”代如顏避開她探詢的目光應著:“只是一時沒注意力道而已,以後不會了。”
她伸手扶著冕冠滿是正經的說:“以後也不許阿顏親近了。”
“為何?”
代如顏不解地望著她,便見她眼眸裡滿是狡黠地說:“我以後要當獵人。”
說完,不等代如顏回應,她便湊近了過來親了下代如顏抿緊的薄唇,而後便轉身離開內殿,匆匆忙忙地趕去大殿。
獵人?
直至代如顏想了好一會方才緩過身來,原來她說的是那事。
不過獵人和小白兔有什麼差別呢?
罷了,倘若這樣她開心些,便由著她吧,省的她真因著浴池一事置氣反倒不好。
只是代如顏也不曾想到自己竟那麼失了分寸,也難怪她會生氣,況且她一向怕疼的很,那些印跡恐怕需要一段時日才能好。
待日子越往後移,外頭便越發炎熱起來,連帶點呢內也有些熱,代如顏顧著她才設了冰盆消暑,可她明知自己葵水將至卻還是貪吃冰鎮瓜果,甚至直接往茶水放冰塊飲用。
以至於她葵水來時,疼得她小臉蒼白的很,代如顏雖不忍責怪她,可還是將那冰盆趕緊扯下。
再不管她如何眼巴巴的張望,代如顏定然不予半分情面。
好不容易安分幾日,大約是不疼了,她便開始處理奏摺。
代如顏雖想替她分擔一些奏摺,她卻一口拒絕了。
每每至黃昏之時她方才得以片刻歇息的時候,悶熱的風輕晃動垂落的青帘,她懶散的倒在一旁念道:“阿顏……”
“嗯。”
“我還不能喝口冰水嗎?”
“不能。”
宮玉默默收回扯著代如顏裙襬的手,望向正看著書的代如顏,真真是冷漠無情啊!
不過宮玉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那群因為不準新修水利的大臣個個被休整之後在朝堂上話都不敢多說兩句,可想而知代如顏究竟暗中是施壓多少手段。
也多虧代如顏新修水利的事才終於提上程序,卻不想麻煩事總是不斷的來。
近些日子大臣的摺子頻頻對向顧候,這個顧候自然就是顧卿。
當初宮玉接受代如顏的建議,便適當的選擇一種明升暗降的方式,奪了顧卿手裡的兵權。
卻不想他手底下培養出好幾位忠心耿耿的副將,每每都在上摺子請顧卿重回軍營。
甚至顧卿在都城裡也是大出風頭的很,像是一擲千金買下都城一座豪宅,而後便在裡頭連夜設宴會,招攬都是一些江湖人士,當然其中也不乏他曾經的那幾位副將。
宮國律法命令禁止官員聚眾飲酒,尤以武將最容易鬧事。
畢竟文官們再怎麼鬧騰那也不過是朝堂爾虞我詐,可武將們那手裡可都是有兵權的人,這一下喝的起興,倘若有人提議謀反起義之事,指不定就一拍桌子就動刀子了。
所以朝堂才禁止武將帶刀入宮,為的就是怕有莽夫之徒。
正當宮玉想的出神時,臉頰忽地被輕扯住,代如顏低頭俯視躺著的宮玉輕聲問:“想什麼想的這般出神?”
宮玉目光落在那衣領處,只見那斑斑遮不住的紅印,心裡便美滋滋的很,坐了起來應著:“我在想今日晚膳吃什麼呢。”
代如顏眸中似是不解,微側頭探向宮玉說:“這會便餓了?”
可宮玉的心思卻全然不在話上,只是移近低頭偷襲般輕咬了下。
未曾設防的代如顏護著這作亂的人,薄唇抿緊的不出聲,那原本欲推開的手卻也停了下來。
直至宮玉拉開距離,見著那鮮豔的印跡,彎著眼眉笑道:“這樣才好看嘛。”
即使未曾拿銅鏡來看,代如顏也知這是她的惡作劇,偏偏還樂此不疲的樣子。
“你這般便開心?”代如顏理了理裙裳,微紅著臉問。
“開心啊,總比被吃的好啊。”宮玉懶散的靠著代如顏應道。
代如顏放下手中的書,輕摟懷中調皮的人低聲道:“你呀,還在我置氣?”
“是啊,誰讓阿顏總是不準我吃這吃哪?”
聽著這回答,代如顏方才知她心裡最今早的還是關於吃的,不禁一愣原來只有自己太糾結。
這般想著,代如顏指腹輕揉著宮玉耳垂夾雜些許無奈說:“你整日裡想的只有這些?”
“要不我們去避暑行宮吧?”
她話題一下便跳到另一個上面,絲毫沒有發現代如顏話語裡別有深意。
“避暑行宮自然是可以去,只是可不是你想今日去就能立刻去,這都得好好安排才是。”
“哦。”
顯然她只是一時心起,得知不能馬上去,便又安分了下來。
代如顏伸展手臂輕攬住她重入懷中,仿若只有這般才讓人安心。
夏日裡她怕熱,便不像往日裡主動粘人,代如顏還覺得可惜的緊。
只是熱痱還是如往年一般讓她抓狂的很,代如顏微低頭便能看見她那後頸上的好似又被她抓破了一些。
“你又伸手撓了?”代如顏皺著眉頭指腹戳了戳她臉頰說。
她卻理直氣壯的說:“沒能,我就用摸了摸而已。”
代如顏可不信她這話,側頭看向外頭的天好像忽地暗了下來,猜想或許會有一場暴風雨要下了。
連帶四周的風也涼快了許多,她那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隨即整個人便坐了起來,迎著風說:“哇,突然涼快了起來。”
“嗯,這雨來的很及時。”
好似懷中的溫度也一下連帶著被她帶走,代如顏理了理裙裳,猶豫的伸手輕牽住她垂落著的手。
因著炎熱的緣故,那寬大的袖袍便被她高高的挽起露出她那纖長的手臂,她的掌心總是涼涼的,可自個卻還總囔囔著熱。
代如顏每每握住她的手,便覺得這夏日裡並不難熬。
她側過頭來忽地親了下代如顏的側臉,明亮眸中滿是笑意道:“今晚我們去烤魚。”
烤魚?
想起她上回親手將一串青菜烤焦的模樣,代如顏實在不太想讓她嘗試。
可但凡她想的,代如顏便又不忍心拒絕,只得應道:“好。”
那便讓御廚在一旁隨時看著,那應當也不會弄出什麼吃壞肚子的東西來。
這場大雨隨著漫天的烏雲降下,緩解連整個都城的悶熱。
茶樓酒肆中不少人因著這場人而聚集了不少,顧候府邸裡卻難得冷清了許多。
那跪在一旁的僕人匆忙地彙報:“侯爺,大理寺看守實在太嚴了,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活著回來。”
話音未落,那僕人忽地脖頸冒出鮮血,痛苦不堪的伸手捂著,眼都未曾合上的轟然倒向一旁。
顧卿靜坐在一旁道:“將他屍體好好毀了,由他經手派去探查大理寺的人,只要有活著的人,格殺勿論!”
“是!”
“顧候爺息怒啊!”那跪在殿外的另一將士瑟瑟發抖的說。
“倘若被她盯上那才是麻煩。”顧卿手中把玩著飛鏢低聲道:“原以為她當上皇后便會藏匿自己的爪牙,不曾想一個宮靈便讓她按耐不住。”
“真是讓人心生恨意啊!”
“顧候爺您的意思是?”
“她為了那個宮玉能謀殺五王爺,陷害二公主宮靈,這般深情的人,卻如此絕情便能將我一腳踢開,真是諷刺!”
那將士應著:“據手底下的人彙報,宮裡已經派出去好幾批暗衛,都是暗地裡趕往桑欏國的。”
“桑欏國?”顧卿眸中滿是殺機,笑道:“看來她還在痴心妄想著長生藥啊。”
“顧候爺那我們要不要……”
“不要阻止她!”
顧卿端起一旁的茶水飲著,似是舒心地長舒了一口氣道:“我倒要看她能用永生之花弄出什麼來?”
“可那長生藥如果是真的話,皇后娘娘不是更如日中天?”
“倘若宮玉不在了,你覺得這長生藥還有用?”
將士眼眸滿是震驚喚著:“顧候爺您要篡位?”
“篡位?”顧卿低聲道:“她已經瘋了,我這是在替天行道!”
電閃雷鳴時,好像這昏暗的殿內忽地亮堂了起來,身著鎧甲的顧卿面容滿是慎人的笑意,那自手臂上延伸出著如同樹枝藤蔓在顧卿身後環繞,好似有了生命一般。
顧卿像是痛苦的將茶盞摔碎在一旁,嘶哄道:“難道就因為我不是皇帝!”
外頭的將士聽著裡頭的聲響,伸手擦了擦順著臉頰流淌的雨水,側頭看了看那倒在雨水中沒了氣息的僕人,不禁後怕這顧候爺也是心狠手辣的人啊。
一夜的暴風雨雖然涼快了不少,可電閃雷鳴的實在讓人睡眠質量不佳。
清晨宮玉摘下眼罩,外頭還是灰濛濛的一片,殿內的燭火微弱顯然也快燃到盡頭了。
手臂全然動彈不得被代如顏枕著,宮玉微微側頭看向正熟睡的代如顏,不禁嘴角上揚湊近的親了下。
指腹輕戳了戳臉頰,或是因著昨夜宮玉折騰太久,難得代如顏先睡了過去。
宮玉調皮的刮了下代如顏鼻頭心想往日裡總是代如顏早起,還是難得欣賞這恬靜的睡顏。
不過熟睡中的代如顏安靜的很,宮玉也不便捉弄,停手便起身。
先去裡間沐浴洗涑了一番,宮玉方才自個穿戴著衣袍,雖說一個人有些不方便,不過宮玉還是體貼的想讓代如顏好好休息一會才是。
待佩戴上冕冠,宮玉臉頰透著細密的汗漬,拿起一旁的帕巾擦了擦臉。
“小九?”
本欲離開內殿,可聽見屏風裡頭的聲響,宮玉又繞了回來。
代如顏微坐了起來,手捂著身前的薄被,像是還未曾緩過來怔怔地望著走近的宮玉。
宮玉伸手撩起礙事的珠簾詢問:“怎麼了?”
“你怎麼不喚醒我?”代如顏話裡還很是埋怨的語氣。
“我看你還睡著,就想讓你多休息會而已。”
代如顏眨了眨眼看著宮玉問:“那你現在就要去上早朝了?”
宮玉點了點頭應著:“是啊。”
話語突然停了下來,那薄被雖能遮擋稍許代如顏曼妙身姿,可這美人初醒一般人也是禁不住的啊。
“阿顏不如再睡會吧?”宮玉伸手撫上代如顏臉頰,側頭親了下說。
代如顏像是沒緩過神來一般,怔怔望著宮玉應道:“嗯,那你快去上朝吧。”
宮玉鬆手笑了笑,起身袖袍卻被代如顏輕握住。
“阿顏?”
代如顏面色微紅道:“你早些回來。”
“好。”
可那衣袍卻仍舊沒有鬆開,難得見代如顏這般流露出嬌羞,宮玉彎低著湊近道:“如果阿顏不想我上早朝的話,那今日不去也可以的。”
“不去?”代如顏抿緊唇瓣像是真想了想應著:“你還是去吧。”
宮玉見著這模樣,更是耐不住的親了親就近的側臉,伸手擁著代如顏說:“阿顏今個怎麼突然這般粘人了?”
代如顏輕靠著宮玉,額頭輕蹭了蹭宮玉臉頰道:“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噩夢?”宮玉同代如顏對視問:“關於什麼的?”
“沒什麼。”
“真的?”
“嗯。”代如顏避開宮玉探尋的目光應著。
待人如往常離開內殿,靜躺在床榻的代如顏微皺眉頭,不禁擔憂起來。
在那噩夢裡她被人所害,自己卻束手無策,真真是令人厭惡的夢。
梳洗過後代如顏一人窩坐在殿內,並未如往常捧著書坐在窗旁,而是開啟殿內一處的暗門。
這宮內的暗門,並不是代如顏命人開鑿的,而是代氏祖母。
代如顏踏入這暗門,一步步踏入這昏暗的暗道中,仿若絲毫不受這黑暗影響的徑直走著。
待入寬敞通道時,一旁的暗衛候在一旁,代如顏望向這室內生長旺盛的藤蔓,一旁身著道袍的年邁老人候在一旁。
“還要多久?”代如顏側頭問。
老人像是有些為難的說:“必須需要桑欏國最純正的皇室血脈才行。”
代如顏皺著眉頭應道:“桑欏國皇后和桑欏國皇帝皆是正統血脈,可桑欏國皇后已逝,便只留下桑欏國那公主。”
“是啊,眼下便只有桑欏國皇帝。”
桑欏國皇帝?
可不是那麼容易能暗中抓到的。
代如顏思索著回了宮殿,殿外已然明亮許多,可仍舊有些心神不寧的很。
或是因著那噩夢的緣故,代如顏無比的迫切的想要長生藥,彷彿只有那長生藥才能讓代如顏安心。
待殿內珠簾響起時,她滿是笑容的從外頭進來,代如顏輕眨眼眸緩和著思緒。
“阿顏,你醒了啊。”
“嗯。”
她自顧自解著衣袍,代如顏走至她身旁,伸手替她解著繫帶問:“今日朝堂上怎麼樣?”
“挺好的,水利一事已經在穩步動工,這場大雨灌溉久旱的農田,至少能保證短期內的水源充足。”
“是嗎?”
“嗯。”
顯然她是開心,可代如顏卻放鬆不下來,怕她看出些什麼,所以儘量避開她的目光。
卻不想整張臉被她輕捧住,代如顏還未曾反應過來是,細密的吻便悄然落下,讓代如顏完全緩不過神來。
“阿顏……”她眼眸裡滿是笑意地念著。
“我在。”
“你怎麼不粘人了?”
代如顏遲疑的不曾應話,只是靜靜的望著她應道:“你怎麼這般粘人?”
她嘴角上揚的說:“那自然是因為我想阿顏了啊。”
這般話她總是說的最為順口,甚至她從來都是直接的很。
可那夢裡的她卻滿身都是鮮血,讓代如顏害怕到不知所措。
真實的讓代如顏感到害怕,可自己偏偏看不清是誰傷了她,第一次代如顏開始後悔將她推上皇位。
倘若將來有一日自己先她離去,就無法好好照顧她,替她防著那躲在暗處數不清的敵人,到時該怎麼辦。
“阿顏你的手好冷啊。”她捂住代如顏垂落的手說著。
代如顏仿若呼吸困難一般的望著她,許久才緩和過來笑了笑道:“是你手太熱了。”
她睜大著眼睛有些困惑地說:“可平日裡阿顏總說我手涼快的很啊。”
“先用膳吧,否則飯菜該涼了。”
“沒事,這大熱天一點也不擔心。”
好一會她才安分用膳,代如顏小口的喝著湯也不曾言語。
如往常一般她在一旁批閱奏摺,代如顏捧著書守在一旁,那候在殿外的宮人們忽地彙報道:“陛下,顧候求見。”
宮玉停了停筆,不解的看向代如顏問:“阿顏有事召見他的嗎?”
代如顏搖頭道:“我何故召見他?”
“讓他在外殿候著,我便去見他。”
“為何不讓他進來?”
“他進來指不定就是來看阿顏的,我才不讓他看。”宮玉湊近親了下代如顏笑道。
待珠簾清脆的響起,代如顏心中的不安卻更甚,忙起身走向外殿。
只見她正同顧卿坐在那亭中,一旁候著護衛,甚至暗處還有代如顏安排的暗衛,可即便如此代如顏仍舊是不安心的很。
入亭內,她像是驚訝的看向這方,而後起身走了過來問:“阿顏怎麼過來了?”
代如顏神情嚴肅卻又不知道說什麼,那顧卿起身行禮眼眸中與往日頗為不同。
“皇后娘娘,多日不見氣色仍舊安好啊。”顧卿笑著說,而後便行禮告退。
連同談吐之間的言行舉止也頗為異常,代如顏側頭看向那身著鎧甲離去的顧卿身影,莫名陷入深思當中。
一旁的人卻忽地側身擋住代如顏的視線不滿的說:“人都走遠了。”
代如顏緩和著思緒手握住她垂落的手應道:“顧卿來找你做什麼?”
“就是談論交接軍營事務,其實也沒什麼要緊的。”
“那我們回殿內吧。”
她卻握住代如顏的手說:“外頭天氣不錯,我們在這待會吧。”
“好吧。”
事實上,代如顏一直也有派人調查顧卿,可是派去的人多數都失蹤了。
沒有找到屍首也沒有得到任何的訊息,恍若被滅口了一般。
夏日裡難得一場暴風雨,雨後自然是舒適的,代如顏讓人泡了茶。
她怕熱的很,向來是不願意飲茶,所以她自制一些果茶,大抵就是曬制的野果,顏色看著靚麗的很,代如顏嘗過幾回,只是覺得有些太甜。
代如顏見她放了好些糖,只覺得好似自己抿的茶水也變成甜的了。
“阿顏要嚐嚐嗎?”她捧著茶杯湊近道。
“不用。”
她自個喝下一大口,那一茶盞的水便就沒了,含糊不清地說:“超好喝的哦。”
即使她這般說,代如顏也不會想要嘗試,畢竟這糖放的實在有些多。
批閱奏摺是一件累人的事,往往她都會小睡一會,代如顏見她走過來,便知她這是困了。
“要睡了?”
“嗯。”
她倒在一旁的涼榻上說:“阿顏你不陪我一塊嗎?”
代如顏側頭看著那正扯著自己衣角的人,抬手輕按住她眉頭說:“嗯,今日不想睡,待會到時辰我叫你起來。”
“好吧。”
不過一會她便呼吸平穩的睡著,代如顏伸手拾起一旁的薄被替她蓋上。
日頭從雲層冒出頭來時,已經是黃昏之時,夕陽餘暉薄弱的很,那一旁地面的積水都已被曬乾。
代如顏批閱餘下的一部分奏摺,待停手時四周便已經暗了下來。
她迷糊的醒來輕聲喚著:“阿顏?”
“我在呢。”代如顏起身走近至涼榻旁。
“天都黑了?”她皺著眉頭念道:“糟糕,奏摺都沒批完。”
“沒事,我替你批閱完剩下的了。”
“真的?”
代如顏點頭應著:“嗯,我見你睡的熟,反正閒來無事我便替你批閱了。”
她坐直望向這方,一本正經地說:“阿顏這般幫我,小心我會成為昏君哦。”
“昏君?”代如顏笑了笑道:“沒事,還有我給你撐著呢。”
“不行,哪能總讓阿顏給我撐著?”她伸手輕攬住代如顏說:“我也想撐著阿顏啊。”
她雖比一般女子還是要高,可到底還是女子身,瞧著還是比成年男子要瘦弱幾分。
代如顏輕靠著喚道:“小九……”
“嗯。”她懶散的打著哈欠應道。
“倘若有一日我不在了,你該怎麼辦?”
她忽地很是正經的看向這方應著:“什麼叫做不在了?”
“阿顏怎麼會不在?”
代如顏稍稍拉開距離,掌心握住她微涼的手說:“人如果無法避免死亡,那終有一天我們會分開的。”
“況且我本就比小九年長,倘若……哪一日忽地就到那個時候,小九會怎麼辦?”
她眼眸像是呆滯了一般,一下沒了往日的明亮低聲應道:“我不知道。”
“不過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她緊握住代如顏的手,像是緩和過來一般應著:“阿顏你別擔心。”
這話裡顯然連她自己都是害怕的,卻還是說著安慰人的話。
代如顏伸展手臂輕抱著她輕聲說:“我不怕的。”
我不怕死,正如世上所有人吃完都會死一樣,可是我卻怕留你一個人在這兇險的世上。
那才是我最怕的。
或許是這話嚇到她,她比往日裡都要更注意身體,甚至會願意陪著喝熱茶。
這炎炎夏日好似在這一杯又一杯的茶水中迎來最熱的時候。
大暑時節天干物燥,自那場暴風雨過後,便又一次長久未曾下過一滴雨。
即使朝堂上的事務再繁忙,她每每還是會記得用膳。
只是夏日裡酷熱難耐,她的胃口也不如往常,代如顏見她鼻頭冒著細密的汗漬還要喝熱茶,便制止了她。
“別喝了,你都熱成這般,還不如喝些水。”
“阿顏能喝,我自然也能喝的。”
往往這般用膳下來,她都要去內殿沐浴一番,代如顏飲著茶水見外頭的烈日,不禁有些蹙眉,這般天氣實在是讓人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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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暑氣未曾消退,溫熱的風反倒讓人越發難受的緊。
她身著單薄衣袍懶散的窩在亭內,待夜色籠罩亭內時,代如顏點上一兩盞燭臺。
月光皎白灑落在這亭院內,她跟在一旁,手中握著摺扇扇風嘆道:“今夜月亮好美啊。”
代如顏熄滅火摺子,同坐在涼榻上,她靠了過來,一手攬著代如顏,另一手扇著風低聲道:“阿顏……”
“嗯。”
“你好美啊。”
她傻傻地湊近著,鼻頭輕嗅的動作可愛的緊,代如顏掌心輕撫她臉頰,目光與她對視道:“你最近食慾不振,瞧著都廋了。”
“是這天氣太熱了,說不定等過陣子就好了。”
“可往日裡你愛吃的冰鎮酸乳,近些日子都不曾見你嘗過。”
“阿顏不是說吃這些對身體不好嗎?”
“可是你整日裡這般沒精神,我瞧著更不心安。”代如顏甚至有些後悔那日裡問她那問題了。
她伸手握著代如顏的手親了下掌心說:“沒事,我最近還有勤習武健身呢。”
亭內一時安靜了下來,月光傾斜入亭內,她還未曾睡,只是緊了緊圈住代如顏的手臂道:“阿顏怎麼不睡?”
“現下睡不著。”
“睡不著?”她貼近了些笑著問:“是想我想的睡不著嗎?”
“是啊。”代如顏忍著笑應道。
隨即便聽到她清脆的笑聲說:“阿顏應得也太沒有誠意了。”
代如顏與她對視問:“你開心嗎?”
“開心啊。”
“那你明日便恢復從前一般好嗎?”
這樣代如顏才覺得安心。
她輕眨了下眼應道:“好。”
月光落在她面容上時,代如顏手捧著她臉頰親了下她那眉頭,臉頰,最後輕落在那嘴角。
她伸展手臂圈住代如顏忽地說:“我沒辦法想像阿顏不在的日子要怎麼過,所以我才想要現在每一天都好好聽阿顏的話。”
“我知道。”
代如顏看見她那清澈的眼眸滿是悲傷,彷彿這悲傷也成代如顏眼裡的悲傷。
雖說往日裡的親近多是她主動,可往往她都會特別不安分,唯獨今日她安靜的很。
就連落下的親吻或是輕撫,她都是專注而又溫柔的很,只是這般卻讓代如顏越發的捨不得。
天灰濛濛亮時代如顏醒來,亭外沒有窗戶,只有垂落的青帘所以遮不住什麼光亮。
代如顏緩了緩神,才發覺自己整個人還被她圈在懷裡無法動彈。
輕抬起的指腹輕點了下她鼻頭,她皺著眉頭微微睜開眼,親暱的蹭了蹭代如顏臉頰細聲念著:“怎麼起的這麼早?”
“不早了,待會你便要上朝了。”
她顯然是不願意的抿緊唇瓣,低聲念道:“我不想上早朝。”
“乖,那你再睡會。”
“不要。”她粘了過來說:“兩個人一塊才舒服。”
代如顏無奈地望著她,只見她親了下側臉,仍然不肯鬆手。
“小九……”代如顏只得出聲喚著。
她閉著眼應了聲:“嗯。”
“你且鬆開手。”
“不要。”她睜開眼望向代如顏,忽地探起頭問:“阿顏怎麼每日精神都這般好啊。”
代如顏不解的應著:“怎麼了?”
“昨夜阿顏不是還說累,所以要我停下來嗎?”她狐疑的打量著代如顏,顯然一點也不在意,那因著她拉開距離而露出來的白嫩。
“你好好躺下。”代如顏眸中微閃的避開目光。
她卻不依,貼近著說:“原來阿顏是裝的嗎?”
“沒有的事。”
“真的?”
代如顏實在不知道要用什麼言語來遮住這打探目光,臉頰發燙的應著:“那種事怎麼能裝?”
“阿顏平日裡就愛逗我,指不定能呢。”
“小九,你再這般說,我……”
“你……怎麼樣?”她緊了緊圈住的手臂理直氣壯地說:“不許不理我。”
這般示軟,代如顏一時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掌心輕撫她臉頰低聲道:“我哪會不理你?”
“只是我昨夜確實累了,這可不是騙你。”
她湊近了些應著:“那你怎麼不累啊?”
“我習慣早起,自然每到這時辰也就醒了。”
“好吧。”
代如顏見她應了,這才松了口氣,指腹輕戳她嘴角低聲道:“你還睡?”
“今日我不要上早朝了。”她忽地這般說著,嘴角上揚的摟著代如顏道:“要阿顏陪著我。”
“你……不用早膳了?”
“不用,我抱著阿顏就飽了。”
這人真是也就昨夜安靜一會,沒想今日天才亮,她便又調皮了起來。
可代偏偏如顏又拿她沒辦法,只得扯了扯她身上的薄被。
那遠處絢爛奪目的朝霞照亮著這亭內,好似連代如顏的眼眸也燃上光輝,只有那賴在代如顏身旁的人還安靜的睡著。
這般寧靜的日子,便越發讓代如顏想要永遠的擁有。
哪怕眾人都不支援,連同她也不理解,代如顏也仍舊繼續讓人研製長生藥,不管理解與否,代如顏只想讓她永遠的活著。
所以只要有一絲希望,代如顏都會想要緊緊的抓住不放。
或許這會被稱之自私,可世上誰人不自私,只是敢不敢承認的問題。
所以代如顏從不在意世人言論,只要能保證誰都不能傷害她,無論用什麼方法,那都是最好的。
代如顏這般� �著,好似一切便豁然開朗,眼眸裡滿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