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戰神嫁我為妾後81、第 81 章
霍無咎這幅模樣, 哪裡像是喝多了的樣子?
對上那雙帶著懶洋洋笑意的眼睛,江隨舟愣了愣,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笑了起。
“既喝多了, 早點兒歇吧。”他這般說著, 徑自要站起身。
卻沒想到被霍無咎拉住了。
他一抬手,握住了江隨舟的胳膊,藉著他的力起了身。
他分明是可以自己坐起的,卻硬要拽著江隨舟,反倒將江隨舟拽得險些摔倒在榻上。
“你……”
江隨舟連忙伸手撐住坐榻上的桌沿,這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他正要開口,聽霍無咎在旁側道:“好了, 總之你不用擔心。”
江隨舟轉頭去看向他。
“不,朝中的那些事,我手伸不了太長, 估計龐紹真要對婁鉞做什麼, 我也無第一時間得到訊息。”霍無咎說。
江隨舟點頭。
“這些你都放心。”他說。“我自一早察覺開始,一直讓人盯著。但凡有半點風吹草動, 我立刻會給你。”
霍無咎應:“有你在,我可以放心了。”
他眉眼帶著未褪盡的笑意, 語氣也輕飄飄的, 但江隨舟卻不怎的,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種信任和認真。
他也篤地點了點頭。
見霍無咎往旁側的靠枕上一歪,道:“我倒是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
“什麼?”
江隨舟問道。
霍無咎單手隨意地翻弄著手邊的書冊,眼睛卻看著江隨舟。
“我聽說你父皇挺寵愛你的。”他說。“怎麼讓江舜恆當皇帝了?”
這可是問到點子上了。江隨舟雖不是靖王本人, 可卻是專業的,估計有些事,靖王本人都沒他道得清楚。
“父皇去得突然, 沒留遺詔。”他說。“他雖不受寵,卻是父皇的嫡長子。父皇一死,我母妃被暗中害死了,我無依無靠,自然比不得他有龐紹撐腰。”
霍無咎嘖了一。
“可惜認識你得遲了。”他道。
江隨舟被他逗得笑了起。
“怎麼,早了的話,你要擁兵讓我做皇帝嗎?”他說。
見霍無咎眼睛一垂,似在想什麼一般。不下一刻,他抬起眼,單手撐著靠枕,靠近了江隨舟。
“這麼一想,倒是也不晚。”他說。
“什麼?”江隨舟不解。
見霍無咎盯著他,眸色雖深,卻目光灼灼。
“要真有那麼一,你想不想做皇帝?”
江隨舟自然不敢將霍無咎的話當成認真的。
在他的認裡,南景注要滅國,此後幾百年的掌權,都是姓霍的人。這是封建時代必然要經歷的朝代更迭,也是他們所有人的歷軌跡。
要真如霍無咎所說……
他作為一個穿越,改變了北梁滅景的歷程序,自己坐到龍椅上,從此之後從一個研究歷的人,變成書上的君主……算了算了,他一個窮書的,沒這麼大的膽子。
江隨舟想也沒想搖頭道:“不想。”
霍無咎卻不相信。
“真不想?”
他離江隨舟有些近,讓他半邊身體都有點緊張。他小心地往後靠了靠,堅地搖頭道:“沒想。”
見霍無咎看了他片刻,噗嗤笑了一。
“你還真是……”他嘆了一。
他看出了江隨舟的神色不似作偽,一時間想不通,他那個昏聵的父皇是怎麼寵了他那麼些年的。潑的權勢和富貴,只養出這麼個膽小守禮的包子?
江隨舟看他這般神色,卻不解道:“這有什麼的……難道你想?”
卻見霍無咎不假思索道:“想啊。”
江隨舟卻沒想到他會這般乾脆和坦誠。但想到他歷上與他這番態度截然不同的結果和選擇,他更加不解了:“那你為什麼……”
他的問話停在這兒,霍無咎道他想問什麼。
“潯陽那場仗,道吧?”他道。
江隨舟點頭。
“我父親死了,我皇兄與叔父都在戰場上失散了。”他神色淡然,平靜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我手下那點兵,即突圍,也難以活命,我尋到了叔父,與他匯合。”
江隨舟應了一,聽霍無咎頓了頓,接著道:“我叔父與皇兄都是在那時重傷落下的病根,叔父是因為硬要回頭去尋我父親,我皇兄,則是因為我找到他時,太晚了。他手下的兵幾乎全軍覆沒,我是在死人堆裡,把他挖出的。”
江隨舟聽得出,他平靜的線下,藏著幾分難以覺察的沉重和顫抖。
他一時發不出,只靜靜看著霍無咎。
聽霍無咎說道:“起事的是我父親,按理,也該是我去坐這個皇位。但他們一家隨我父親起事,落到這個結果也與我父親脫不開干係……”
說到這兒,他笑了笑,狀似輕鬆道:“這麼一想,我也不是多想坐那個位置。我們一家起事,本是為了自保已,今目的達到了,皇位給他們,全算作補償吧。”
這是江隨舟在書上從沒看到的。
他只道潯陽一戰有多慘烈,但在冊上,也不是濃墨重彩的一筆罷了。提到那場戰役,人都道霍無咎用兵如神、計出險招,是上難得的絕地反擊的漂亮戰役,卻沒人道,這樣一場讓他一戰封神的戰役,卻是給他全家致命一擊的戰役。
他們一家人,原不是想求生自保罷了。
霍無咎頓了頓,抬眼看江隨舟時,見他是這樣一番表情。
眉毛都沒精打采地沉了下去,一雙眼睛盯著他瞧,心疼的神色似乎都要溢位了。
這樣心軟的人,最招霍無咎這種心硬如鐵的傢伙的稀罕。
霍無咎湊上去看他,唇角也掛起了笑。
“怕什麼?都是去的事了。”他說。
江隨舟卻低道:“所以,你打算以後回去守陽關嗎?”
霍無咎眉頭一挑。
“我回那兒去幹什麼。”他說。“又荒又偏,韃靼人都不稀罕搶,整守著連場仗都沒得打,有什麼意思。”
江隨舟卻疑惑:“是嗎?”
他看向霍無咎,見霍無咎也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是啊。”他說。“想什麼呢?”
江隨舟頓了頓,心下卻浮起了些疑惑。
霍無咎不會騙他,但是……他在歷上,為什麼會回頭去在陽關一守是一輩子呢?
——
這是只有江隨舟才道的事。他將這點疑惑藏在了心底,只等能從霍無咎的身上尋出原因。
這之後,他如往常一般往於禮部衙門了。
禮部的事並不繁雜,只要沒有大的節慶和儀式,素裡要清閒些。這他在衙門裡走了一圈場,眼看著沒什麼事,作為一個合格的摸魚人,他同新任禮部尚書打了個招呼,回府去了。
卻沒想到,到了府門口,他看到了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個女子,卻穿著箭袖的勁裝,瞧上去頗為颯爽。她身後的小廝懷裡抱著些東西,像是禮品,她站在門口,似在與守門的小廝對峙。
……竟是婁婉君?
江隨舟有些疑惑,同時心下升起了幾分莫名的緊張。待馬車停在了門口,他起身下車,正好聽見了婁婉君的音。
“哦,不讓進啊?行,那我走了啊。”她說。
看門的那小廝連忙道:“不是的小姐!是咱們王府有規矩,需小人去通稟一番,您稍等片刻……”
這小廝想必是看出了她身份貴重,並不敢怠慢她,可婁婉君卻半點不接茬,道:“我也沒什麼大事。既然這麼麻煩,算了。我心意到了啊,是你們不讓進門的。”
說著要走,那小廝頓時沒了主意,反上前攔住她。
“小姐!不是的小姐……”
他哪兒見這種人啊!分明是上趕著王府送禮的,自己也沒刁難她,可她死活是不進門,像是被誰逼的一樣。
在這時,小廝聽到了一道音。
“婁小姐?”
是王爺!
小廝總算松了口氣。這樣的麻煩當前,即是令人膽寒的王爺也變得慈眉善目起,使得他面露感激,朝著江隨舟行了個禮,狗腿子似的跟到了他身後去。
“這位小姐是送禮的,卻不進門。”小廝道。
江隨舟看向婁婉君,不怎的,他總覺得這姑娘似是眼睛一亮,直盯著他看。
“是你啊!”婁婉君爽朗一笑,接著衝他抱了個拳。“民女婁婉君,見王爺!”
倒像是個江湖人。
拋開霍無咎那層關係不說,江隨舟道這姑娘是個極討人喜歡、爽朗坦蕩的人。這是該令人高興的,畢竟對霍無咎說,也不至於所託非人,對他說,也不必為霍無咎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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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高興不起罷了。
他淡淡點了點頭,道:“婁小姐今,是有什麼事?”
“哦,也沒什麼。”她指了指身後抱著東西的小廝,說道。“是看看霍無咎,我父親擔心他。”
她也道,自己爹說擔心都是假的。他那喝得歪歪倒倒,是跟霍無咎喝的酒。能把她爹都放倒,想霍無咎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她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
所以她也沒想好好辦事,只走個場,回去說進不去靖王府的門,她爹也不能因為這個把她揍死。
只不……
她看向站在面前的靖王殿下。
這人還穿著朝服,應該是從衙門裡回的。她身在軍營,從沒見長得這麼漂亮的男子,更何況,氣質清冷卻又總覺得帶著兩分溫柔,特引人注目。
斷袖斷袖唄,也不妨礙她欣賞。
見那位靖王殿下淡淡一笑,說道:“這樣啊。既如此,婁小姐只管入府好。”
婁婉君還是不想去。
她又問道:“聽我爹說,你和霍無咎住一塊兒的?會不會不方?”
那靖王明顯愣了愣。
好傢伙,美人害羞,婁婉君有點兒興奮了。
這長得漂亮的斷袖男人,是比軍營裡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有意思點兒,還會不好意思呢。
她目光灼灼地看著江隨舟。
卻不江隨舟心下已然有些緊張了。
這是讓婁婉君誤會了吧?畢竟自己斷袖的名在外,霍無咎又是那樣的身份,想常人不誤會是不可能的。旁人誤會也算了,若是婁婉君想岔了……
江隨舟道牽一發動全身的厲害,他即喜歡霍無咎,也不願在這樣的時候,讓誤會拆散他們人,反讓霍無咎失了良緣。
但是這解釋話,他又無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堂皇之地告訴她。
他頓了頓,忍住心下的難受,淡笑道:“沒什麼不方的,姑娘請。”
婁婉君眨眼看了看他。
美人反覆邀請,豈有不去的道理?
“那謝謝王爺了。”她衝著江隨舟一笑,抬手請他一同進門。
即是江隨舟,也不得不承認這笑容惹眼。
他勉強回了個笑,與婁婉君一同往裡走去。
卻不,那笑落在婁婉君的眼裡,又成了另一番模樣。
漂亮男人,平裡冷得眉眼冰涼,雖長得漂亮,卻只可遠觀。卻在驟然露出兩分笑模樣的時候,像雪山上驟然開起的花,原本的精緻和俊秀,都變得鮮活勾人起。
婁婉君在心裡嘆氣著搖了搖頭。
這誰頂得住?他霍無咎要是待在這人身邊這麼久都風雨不動的,那肯是霍無咎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