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道種079 噩夢
過去這一年，蘇塵借用太陽洪爐，煉製了大量的養氣丹，配合太陽觀想法，修為提升很大。
如今體內純陽法力已越發壯大。
實力比起當初的楚雄，已經相差無幾了，按照修仙者的說法來劃分，自己現在應該已經突破到了煉氣二層。
算算時間，楚雄死了也差不多兩年。
悟道蒲團也在鎮陰符的鎮壓封鎖下，又被蘇塵反覆祭煉。
即便楚雄當初真的留下了什麼後手，如今也早就被徹底磨滅，甚至歷代楚家高手的痕跡，都被徹底磨滅。
如今楚國大勝，國運昌隆。
蘇塵覺得已經到了修煉豢龍經的時機。
於是也不再遲疑，取出悟道蒲團，開始利用純陽法力將其煉化。
這一次，他足足用了三個多月，才將這件寶物完全煉化掌控。
煉化後，蘇塵坐於蒲團之上，頓時感覺一股玄妙的氣息延展而出，將自身包裹了起來。
這悟道蒲團十分玄妙。
人坐在上面，它便會自動散發出一層護體光幕。
當日楚雄就使用過這種手段，也是以此隔絕了自身的氣息，造成假死的狀態。
處於這層光幕籠罩下，可以遮蔽外界感知，同時擁有一定的防御能力，先天之下，幾乎不可能破開。
也就是說，坐在這塊蒲團上修煉，等於自帶了一個強度極高的防護結界，很是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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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籠罩在這光幕之下，還會讓人悟性增長，神念敏銳，如同開智了一樣，參悟修行都能事半功倍。
的確是一件絕佳的修行寶物。
除此之外。
蒲團還有一個更為神奇的地方，當自身處於光幕籠罩之下的時候，可將自身神念融入蒲團，藉此進入他人的夢境之中。
當初楚雄，估計就是透過這個方法，這才和自己入夢交流的。
不過具體如何使用，蘇塵還沒有去研究。
對他來說，【入夢】只是附帶的一種手段。
悟道蒲團真正的價值，是鎮壓國運，可以此修行豢龍經。
“讓我來看看，這所謂的王國氣運，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思索間，蘇塵已然在蒲團上閉上了眼睛，心中默默運轉豢龍經功法。
一股奇異的力量，將他和身下的蒲團聯絡在了一起。
隱約間，蘇塵感覺自身神念進入到了一個空靈的環境中，周圍一片漆黑。
但很快又明亮了起來。
一點光芒落入腦海中，緊接著不斷擴張，山水潑墨，如同一卷山河畫卷，整個大楚的版圖，居然都倒映了出來，不過絕大部分地方還是模湖不清，可能是因為距離太遠的原因，只有皇城部分，相對要清晰許多。
緊接著，蘇塵看到一縷縷紫色的光芒，從山河圖上的各個地方匯聚過來，最終凝聚在皇城上空。
隱約化作一條小小的長龍，盤踞翻騰。
“這紫色的力量，難道就是所謂的王國氣運？”
蘇塵嘖嘖稱奇，試著用豢龍經的法門引導，那沉睡中的紫色長龍果然有了反應，絲絲縷縷的紫氣從它身上脫離，注入到體內。
這種力量，有別於靈氣。
靈氣精純而輕盈，這氣運之力卻是駁雜又沉重，蘇塵引導著它緩緩注入氣海中。
不多時，那天空中的紫色力量已經被吸收一空。
氣運長龍陷入了沉睡中。
“這就沒了？”
蘇塵看了一眼自己氣海中的紫色光芒，煉化後，比頭發絲也粗不了多少，說是龍，更像是一條小蚯引。
他試著催動了一下，紫氣凝聚指尖，一條小小的氣血龍影盤踞掌中，活靈活現。
但也僅僅維持了瞬間，就因為力量不足，重新回到了氣海中。
“就這？難怪這豢龍經難以修煉了，王朝氣運有限，每天能夠吸收的量很少，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練成。像是楚雄那種程度，都是積累了幾十年的氣運，才勉強爆發出氣血長龍的虛影。以楚國的國運強度，要養成一條真龍，起碼也要幾百年甚至上千年吧？”
蘇塵暗暗咂舌。
這豢龍經，潛力雖然巨大，可修煉起來是真的難，前期沒有養成，戰力提升幾乎為零，想要有所成就，就需要漫長的歲月積累，但正常人誰能活得了這麼久？
難怪楚國歷史上沒有一個人真正練至大成。
唯一的好處是，修煉這玩意兒不需要其他的資源。
不用靈氣不用丹藥，只要王朝穩固，國運不至於斷絕，那麼就能一直緩慢積累吸收。
“還好，時間這東西我從來不缺。我現在有太陽觀想法，暫時作為主修，短時間內應該也足夠自保了。豢龍經就順帶著練著吧，總有一天能夠有所收穫的。”
蘇塵思索著。
隨即將目光望向周圍的虛無黑暗中。
此時他並沒有急著退出蒲團的精神空間，既然都進來了，不如順便試一試入夢的效果如何。
這時候。
蘇塵發現黑暗中出現了一些大大小小的門戶。
有的距離自己很遠，有些很近。
每一個門戶，都代表著一個生命體，只需要用意念推開門戶，便能進入到別人的夢境之中。
聽上去似乎很厲害。
但其實瞭解之後，蘇塵才知道，借用悟道蒲團入夢，其實限制很多。
首先，距離不能太遠。
其次，入夢物件的修為境界，不能超過自身。
再者，必須和自身有一定聯絡，至少是現實中有過一定接觸，氣息感應之後，才能入夢。
比如楚雄當年入夢，是因為自己探查了他留給錦皇子的護身玉佩。
而在進入對方夢境之後，除非雙方精神力差距極大，否則也不能對人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最多只是進行一些暗示和交流。
至於物品傳遞，其實是做不到的。
當初楚雄只是用了個小手段，故意造成了這樣的錯覺，真正的手札，很可能是他透過其他方式投放進來的，畢竟以他當時的修為，要繞開葵苑裡的機關並不難。
之所以這麼做，可能是想給自己造成一種誤導，讓自己心生忌憚，不敢與他翻臉，拒絕交易。
當然，這些事情現在都不重要了。
“這神魂入夢的手段，看起來似乎有點雞肋，只能用來裝神弄鬼嚇唬人。其實不然，人在夢境中是警惕性最為薄弱的時候，如果運用得好，可以窺見人內心最深處的秘密和慾望。當初楚雄可能也是想用這種手段來窺視自己，但幸好我精神力強大，又有鎮陰符定神，這才保持了清醒……”
蘇塵思索間，目光在那些門戶上掃過。
神念很快會有所反饋，讓他知道門戶後通向的是誰的夢境。
“女帝……算了，剛用這玩意兒還不熟練，沒必要去招惹皇帝……”
“錦皇子，不行。我現在還不知道對普通人入夢會不會對他們的精神造成傷害，而且一個小孩子承受力有限，換個人吧……”
“嗯？這個名字有些耳熟。江燕？我記起來了，是當初水牢中的那個宮女……”
在一年多前，蘇塵曾在水牢中救出第一批暗子。
當時有個宮女，看上去柔弱無比，但為了活下去，用雙手抓住滿是鐵刺的柵欄，由此撐過了第二天，等到了自己賜下第二批氣血丹。
蘇塵對她印象深刻。
此女最終也活著離開了水牢，如今過去了一年多，也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正好視察一下這些暗子的情況，就是你了。”
思索間，蘇塵神念湧動，推開了那一扇門戶。
很快，他便聞到了一陣黴味，破舊陰森的小屋裡，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縮在牆角，不遠處的男人，渾身酒氣，正拿著鞭子不停地往她身上招呼，打得小女孩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她疼得小臉都皺成了一團，卻是死死咬牙，一聲不吭。
她越是如此，那男人就越是生氣，手裡的鞭子揮舞得更用力了。
“你這個拖油瓶，賠錢貨……”
“讓你去怡紅院替我還債，你居然偷偷跑回來，你是想害死我嗎？老子就打死你……”
男人怒吼著，辱罵著，揮舞著手裡的鞭子。
小女孩只是抱著頭，默默地承受，直到男人忽然一個踉蹌沒有站穩，她忽然站了起來，手裡抓著一根削尖了的木頭，狠狠朝著男人的胯下扎去！
一下，一下，又一下！
猩紅的鮮血飛濺而出，男人慘叫的聲音不斷響起，但她面色如常，眼神已經麻木到了極致，只是機械般地不停刺出……
直到男人的屍體已經一片模湖。
“看來，她曾經有過一個不幸的童年。”
蘇塵神色默然。
比起那些已經死去的人，至少這個女人還活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幸，沒有什麼好憐憫的。
“難怪她會有那麼強烈的求生慾望。這個江燕，好好培養一下，或許可以成為一顆有用的棋子。”
蘇塵微微點頭。
剛才他看到的，是江燕內心深處的噩夢，對此他無法進行任何的干預，只能作為旁觀者。
而在夢境結束的時候，蘇塵催動了身下的蒲團，神念波紋從黑暗中顯化出來，投影成了一片灰濛濛的霧氣，隱約化作黑袍老祖的形象。
“江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