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力是一種病第六十四章 深入虎穴
而另一方面，祁星和葉驍騎著摩托車從南城繞到北城，拿著那張肖像畫見人就問，就為了找到個叫趙康的男人。
當然，這其中也包括祁星不時下車，向路過的流浪貓狗詢問情報——她始終認為，跟這些貓狗交流比跟人交流方便多了。
終於，在地毯式搜尋第五個小時的時候，她問出了點有價值的線索，且這條線索來自於一隻長相酷似奶牛的高傲母貓。
此時已近黃昏，夕陽把那只母貓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它抖著毛，昂著腦袋與她對視，一面用爪子惡狠狠在地面磨著，一面痛罵某個叫作趙康的人。
“喵喵！喵！喵喵喵！”
“啊……就算他是混蛋王八蛋，麻煩你也先別急著進行人身攻擊，畢竟咱們還有正事要說。”祁星很耐心地給她順毛，“你仔細說說，他到底做過些什麼事？”
奶牛母貓突然猝不及防伸出剛磨好的爪子，揮出去用力撓破了那張趙康的畫像。
旁邊的葉驍：“……看這意思，果然是有深仇大恨的。”
然後接下來的時間，祁星聽奶牛母貓運用長篇大論痛訴了趙康的惡行。合著趙康還是個慣犯，經常在這一帶抓捕流浪貓，而且只抓流浪貓，對流浪狗則視而不見。已經連續有四五只流浪貓被他強行綁走了，再也沒有出現過，誰也不知道它們到底去哪了，有一次奶牛母貓也差點被綁走，幸好它跑得快，但是自己的玩伴卻沒能逃脫厄運。
祁星把手放在它的腦袋上，感覺這只小母貓說到最後，眼淚都快要下來了，她沉默片刻，只言簡意賅問了一句：“他家住哪，你打聽過麼？”
奶牛母貓用力一點頭：“喵嗚！”它表示自己特意跟蹤過趙康，就是想要找機會把同伴救出來，可是防盜門太結實，趙康煞氣又太重，它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甚至連自保都成問題了。
“沒關係，帶我們去就可以了。”祁星抱著它起身，淡定重新戴上頭盔，很自然朝葉驍一招手，“上車，出發。”
葉驍沉聲道：“這小貓能帶路麼？”
“應該是沒問題的。”
“看起來那趙康還不是善茬，待會兒你別急著往前衝，站我後面。”
祁星單手摟著奶牛母貓，另一只手在他腰間戳了一下：“說得我好像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一樣……待會兒前面路口往左拐，別忘了。”
“我知道你向來四肢發達頭腦複雜，但畢竟有我這個專業抗打的在，你只負責耍嘴皮子就好了。”
祁星有些好笑地反問：“你覺得和這種人還有耍嘴皮子的必要？”
“那倒也是啊，直接過去砸門就好了。”
“目前基本上可以確定了，趙康經常在這一帶活動，專門挑長得好看的流浪貓抓回家，至於具體做什麼……我不太想猜了。”
可以想見，那一定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
奶牛母貓突然“喵嗷”叫了一嗓子，隨即毫無徵兆從祁星懷中一躍下地，四肢如風朝不遠處的居民樓奔去。
“快快，跟著它，追上去！”她下意識摟住葉驍腰間用力一攬，“千萬別跟丟了！”
葉驍低頭，瞄了一眼她搭在自己腰上那細長白皙的手指，唇邊無聲無息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好您嘞，坐穩了哈！”隨即一踩油門，摩托車風馳電掣而去。
十五分鍾之後，奶牛母貓在一棟樓門口停下來，而後回頭定定地盯著祁星看。
“就是這裡？”
“喵！”
祁星又問：“住在幾層知道麼？”
奶牛母貓連續叫了四聲，然後小腦袋用力往左邊一偏。
“明白了，四樓401。”她目光微轉發現垃圾桶旁邊有個快遞盒子，立刻示意葉驍撿過來，“這個先帶著，一會兒上樓叫門時有用。”
葉驍登時會意：“你考慮得還挺周全。”
“我現在只感覺慶幸，幸好沒讓綺綺過來負責這個趙康。”祁星如是道，“就憑綺綺那脾氣，一聽這事兒，說不定會把趙康家裡給拆了。”
當然，她並不知道，周綺綺此刻已經在另一邊把友福狗肉館給拆了。
她讓奶牛母貓在樓下等著，自己則與葉驍上了四樓，葉驍抱著那個快遞箱子，表情嚴肅按了門鈴。
裡面許久沒有動靜，他又重複按了一聲，然後下一秒，趴在門邊的祁星忽然緊緊皺起了眉頭。
“有貓叫，我聽見了。”
“……也就是說有人在家？”
“沒錯，你繼續按，那混蛋估計正在打貓，這只貓的叫聲分明就在求饒。”
葉驍頓時又連續按了好幾聲，直到屋內傳來很不耐煩的粗獷男聲。
“來了！誰啊？催命似的！”
葉驍忍著火氣，微笑著很客氣回答道：“先生，您的快遞。”
“啊，是我的牛筋繩到了？”
合著這人還真定快遞了，牛筋繩？用腳趾頭想也能知道是捆貓的。
門鎖發出清脆的響聲，防盜門開了，面前的男人穿著背心大褲衩和人字拖鞋，看起來差不多三十歲出頭，雖然臉沒洗鬍子也沒刮，但依然不難辨認出，他就是那天在收容中心監控影片裡看到的物件——哦對了，他還說過大金毛長得醜。
“請問是趙康先生麼？”
“對啊。”趙康掃了一眼葉驍懷裡的快遞盒子，“……你抱個空盒子幹嘛，我的東西呢？”
“事實上，您的東西暫時還在配送路上，而我也不是快遞人員。”葉驍很耐心解答著他的疑惑，並順手把快遞盒子扔在他的腳下，“我和旁邊的這位小姐是受流浪貓狗收容中心負責人的委託，前來向您尋求一下關於收養流浪貓的反饋結果——畢竟您留下的聯繫方式不正確，我們透過電話和資訊並聯絡不到您，只好登門拜訪。”
趙康的神情瞬間就變了，原本就略顯奸邪的三角眼，此刻看來更多了幾分陰鷙的意味。
“沒什麼好反饋的，都還活著。”說完立刻就要關門，豈料被葉驍直接伸手，牢牢抵住了防盜門板，於是這門就說什麼也鎖不上了。
祁星朝屋裡喊了一聲：“有貓在嗎？這家主人對你們好不好，麻煩告訴我一聲，我是收容中心的！”
如同聽到了聖母瑪利亞的呼喚，裡面瞬間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貓叫聲，無一不淒厲悽慘，急迫表達著想要趕緊脫離苦海的心願。
她頓了頓，看向趙康的眼神已經帶了明顯的冷意：“雖然不太瞭解趙先生你是出於什麼心態對流浪貓們做出這種事情，但恕我直言，再這樣下去，你頭頂的桃花就要敗光了，畢竟沒有哪位姑娘會喜歡一個連小動物都下得了狠手的男人——你可以不愛，但也不要虐待才是。”
趙康正在氣勢洶洶和葉驍較著力，聞言扭頭瞪她一眼：“少在這裝神弄鬼的，我樂意怎麼做還輪得到你個小丫頭來教訓？”
“原本我們永遠不會知道你做了些什麼，但問題在於，你虐待的是收容中心的流浪貓，這就很尷尬了，你把大家都當成傻子麼？”祁星面無表情掏出手機，調到照相機模式，一板一眼開始錄影，“趙先生您好，我們是本市流浪貓狗收容中心請來的工作人員，經查證，您長期在這一帶居民區抓捕流浪貓，並留下虛假資訊以收養名義對流浪貓實施虐待行為，對此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鏡頭對著趙康那張一看就不怎麼善良的大臉，趙康意識到她在做什麼，頓時火冒三丈，伸拳頭過來就要砸鏡頭：“屬實你們大爺的！給我刪了，當心我把你手機砸碎了！”
祁星動作敏捷向後一閃，兩隻手仍舊穩穩地託著手機：“趙先生這樣的反應是不是就意味著，已經預設我的問題了？勞駕，你屋裡那些慘叫的流浪貓們，能讓我帶走及時救治麼——寶貝兒們叫一聲我聽聽！”
然後這次流浪貓們很配合地比之前叫得更加淒厲了。
葉驍趁趙康愣怔一瞬的空隙，猛地手上用力，徹底把防盜門撞開，隨即朝祁星一使眼色，祁星立刻側著身子溜進了屋，腳步飛快直奔裡屋，緊接著葉驍說聲“打擾了”，也急匆匆跟了過去。
一切都發生在剎那之間。
祁星站在臥室門外，神色看上去似乎還是毫無波瀾，但緊緊抿起的唇線已經出賣了她——她此刻必定極其憤怒。而下一刻，當葉驍看清屋裡那些被關在狹小籠子裡的、遍體鱗傷的流浪貓時，頓時理解了祁星的心情。
那些貓全都可憐兮兮地蜷在角落裡，新傷疊舊傷，有的眼睛充著血連睜也睜不開，有的身上的血痂還未完全脫落，有的皮毛上被煙頭燙了好幾個窟窿還在流著膿水。桌子上凌亂擺放著各種利器，其中甚至還有一把鉗子，毫無疑問，最右邊那只籠子裡的流浪貓的趾甲，就是被這把鉗子硬生生拔下去的。
鏡頭從虐待工具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流浪貓們的頭頂，那些流浪貓們每一隻都以祈求的眼神看著她，彷彿她就是拯救它們的天使。
“葉驍，開籠子吧，甭管之前是不是收容中心的，都先帶回去再說。”
葉驍應了一聲，剛要俯下身去，餘光瞥到站在身後的趙康，登時警醒起來，猛地將祁星扯到了旁邊。
祁星冷靜道：“趙先生，希望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儘管目前國家法律還沒有對虐待貓狗的行為作出明確規定，但從道德層面來講，這已經非常過分了。”
趙康的目光異常嚇人，他寒聲反問：“那你們私闖民宅呢，我是不是也可以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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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報警吧，無所謂的，大不了去警察局做個筆錄。”祁星很豁得出去，“但到時候請趙先生不要怪我把這段影片傳到網路上去，網上不乏動物愛好者，他們人肉搜尋的力量可是很強大的，既然我們勸說不動你，就只能依靠社會輿論幫忙了。”
“你知不知道多管閒事死得早？”
眼看著他的手已經移向身邊桌面，慢慢抄起了那柄瑞士軍刀，祁星謹慎地向牆邊靠近：“趙先生，看來我們是不能用更溫和一些的方式談判了？”
“虐貓和虐人有什麼區別？我倒想試試。”趙康陰鍘鍘笑了笑，笑得宛如一個心理變態——當然，從種種跡象上判斷，他也的確是個心理變態，“順便給你們倆小崽子上一課，以後不該管的事情別瞎管，更何況這是我的愛好，你想剝奪我的愛好？”
“你的愛好超越了人性的底線，就差不多該進精神病院了。”
“行啊，那我改天去精神病院開個證明，這樣教訓你們倆是不是就連責任都不用付了？”話音未落，趙康揮舞著瑞士軍刀徑直划向祁星的臉，“……你！趕緊把錄影給我刪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