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異常現象管理八十五．同化？

身為生理構造與藍星生物（甚或者乾脆是一切物質生命）迥異，從位格上就不在一個檔次的“高等”地外生命，它原本是根本不需要情緒調節機制的。自我滿足、自我發洩、自我安慰之類心理活動，對於可以為所欲為的怪物而言，是不存在需求與現實意義的。

生物因“敵人”的未知與強大而恐懼，乃至絕望，但若本就是未知和強大本身，是帶給一切生命絕望的存在，又何須恐懼？

生物因“威嚴”或“權利”受到挑釁而憤怒，但所有敢在它面前囂張（或者只是單純路過一下）的東西，直接都會被它隨意拍成肉餅，塞進肚子。對隨時會化作腹中餐的行走食物們，它又何須憤怒？

生物因需求在努力後得到了滿足而愉悅——但……作為一隻根本不需要“努力”，產生需求的同時，就能用力量填飽胸中欲壑的怪物，它談何追求、談何滿足、談何愉悅？

就算在漫長的生命中，邪神也曾接觸過不止一種生命，也因著求知慾（那甚至連好奇心都算不上，就只是臨時起意的“想知道”罷了）“研究”過了它們的構造（透過撕碎、吞食、同化等方式）。對慾望和情感也有了獨特的理解，那充其量也不過是“看過豬跑”、“吃過豬肉”的程度，並不意味著它自己就養過豬、殺過豬。

至於那樣會不會過於無聊……

邪神大人表示，非但不會，而且還美滋滋。

——反正，如果需要的話，它隨時都可以將能產生情緒的生命吞噬，在這個過程中仔細咀嚼、品味、體會對方的情緒。

既然到處都有得“豬肉”賣，那作為一個慣常吃霸王餐過活的強大生命，它為什麼還要自己養豬呢？

說到底，七情六慾於它而言本不過是無盡生命中調乏濟悶的醬菜，有沒有都一樣過日子。吃少了，權當嚐個味；吃多了，也就澀澀嘴。即使一口氣吞下相當分量，最終也會在它混亂生命本質的反覆消磨下，被“消化”成根本不存在意義的一團混沌……

然而自打來到藍星，在一眾超強高手手下連續栽過跟頭後，這份不需要情緒的“遊刃有餘”，終於也蕩然無存。

——哪怕不考慮月前在南海受過的那場慘痛教訓，單看今日，它本來也不過是在天上好好的漂著，冬眠、養傷。就因為割離出來的那部分精神突然一個興之所至，打算在東京鬧點事情，找點“零食”回來填填肚子、解解悶，一會兒功夫，“無辜”的本體是連核爆都已經挨了三四回。各種國境級的特大術式也接連吃了四五個！

這尼瑪別說養傷了，壓根兒是傷上加傷，心理陰影都被打出來七尺厚啊。

甚至連邪神自己都不禁開始覺得，眼下的它已再不能算什麼高貴的星際生命，而只不過是只被“強大”嚇壞了的驚弓之鳥罷了。只要感受到敵人些微的注意，就會忍不住心驚肉跳。

混亂無序的混沌，在這樣強大的外力作用下，終究還是被生生開闢，劃分陰陽。本該只屬於“低等”物質生命的情緒，也漸漸開始在混沌中生根發芽、抽枝開花！

而山本左右衛門剛才所斬，“百萬人同心戮力”，簡直是要把它打降維的一刀，則更是將這種恐懼推上了巔峰，令它對“受人窺視”產生了極端的畏懼——哪怕此刻感受到的視線還不能確證是否他亦或者赤的手段，邪神也依舊是抑不住心頭的惶惑不安。

【“可惡！可惡！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立即轉移到這小子心底潛伏起來……”】

暴風雨般的情緒之渦，一口氣席捲了混沌之造物的內心世界。煩躁中，惴惴不安的魔物低聲嘶吼了幾句，最終還是決定先將精神轉移到曹少卿體內，“避避風頭”再講。

——所幸的是，雖然感受到了上百道視線的關注，胸中情緒大起波瀾，由密宗“內獅子印”構架出的勾連通道，卻並沒有出現什麼動盪不穩的跡象，還是讓它平平穩穩遁出了部分精神，可憐巴巴擠過了獨木橋，投向曹某人的心湖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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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進行的還算順利，總算是讓它稍稍松了口氣，心頭也開始繼續盤算起來。

【“好！金蟬脫殼，到這一步也就算是成功了！另外的那部分身體，舍了也就舍了吧，若能故布疑陣，讓他們覺得我已經死去，半條小命也算不了什麼、只要安安心心等到風頭過去，他們把這件事情都拋諸腦後了……”】

【就可以設法挑唆、控制這小子沒事找事，到處給別人添堵，再汲取由此而產生、逸散的負面情緒，填飽自己的肚子，治好過剩的傷勢，然後為所欲為了。】

嗡嗡嗡，空蕩的腦海中，嘈雜之音開始迴盪。

不僅僅再是邪神的自言自語，也包括了曹少卿的嘀嘀咕咕。

——就像當初侵佔了馬公子的身體後，選擇用自己的“價值觀”來侵蝕、改造對方的思維，最終鳩佔鵲巢一樣。將自己寄生於曹某人體內的同時，邪神也故技重施，開始悄悄釋放自己的影響力，同調曹少卿的思維，讓他的想法不知不覺中與己共鳴，順著自己的“思路”往下走……

【“嗯。不過這做法麼，就得好好考慮一下了。馬小子這次挑起武林中人爭鬥，結果惹火燒身的事情，大小也算是個教訓——把自己擺在聚光燈下，大張旗鼓地做事，弄得唯恐天下不亂似的，說到底還是會吸引強者的眼球，增加暴露的風險！至於什麼百鬼夜行、藍鯨遊戲之類的鬼把戲，雖然能有效傳播恐慌，到頭來造成的社會恐慌卻反而是更吸引有心人的注意，一個搞不好，還沒籌夠需要的情緒，就先把自己給賣了……”】

【反而是馬小子最開始玩的商業手段，隱蔽得多、好使得多。雖然不夠刺激，能產生的負面情緒也較為單一寡淡，但勝在足夠隱蔽。只要手法玩弄得足夠好，甚至可以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前提下，籌集到足以治癒傷勢的力量！】

【“好……那那麼就決定了！憋屈就憋屈一點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危急時刻吃癟為生也不算什麼。”】

兩股聲音，你一言、我一語，以一種極為詭異的方式腦內“交流”著。明明是兩個不同的聲音，說的話卻好像根本沒有彼此之分似的，思路重疊、主謂賓不加區分，完全已變成了邪神的獨角戲！

拉稀好難受，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休息也沒休息好，事情也沒做好。

23號有一場重要的考試，需要大量時間複習，所以下週可能不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