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國第三十一章阿瞞哥
朱廣表面雖不動聲色,心裡可著實震了一把。夏侯惇?夏侯元讓!那他口中的騎都尉曹公,不就是曹操?
只是沒有空多加攀談,遂問道:“將軍為何在此?”
“我隨曹公追擊黃巾賊入東郡。一時失察,中了埋伏,混戰中,部卒死傷殆盡,只剩這三人。”說起這個,不免喪氣。
此時,高順等擁著那書佐過來,也不說話,只在旁邊看著。
“夏侯將軍,不知曹公兵馬現在何處?”
“若所料不差,當在濮陽。”
“那請吧。”濮陽正是東郡治所,也是朱廣等人此行目的地。
夏侯惇倒也不扭捏,說聲“有勞”,前頭引著路,便南下投濮陽去。一路上,陸續發現戰鬥痕跡及黃巾兵屍首,想必就是夏侯惇一路追殺過來所致。
行進途中,夏侯惇一直與朱廣攀談,聽說他們自備馬匹軍械,千里南下時,讚不絕口。在刻板印象中,夏侯元讓應該是那個“拔矢啖睛”的悍將形象,便觀他外表,聽他淡吐,怎麼也跟那個大吼著“父精母血,不可棄也”的大鬍子聯絡不起來。
方行數十裡,迎面搶來一支兵馬,夏侯惇此時還雙目“健全”,看了旗號,在馬背上大呼:“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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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聽出他聲音來,也大聲回應著。兩隊人馬相接,夏侯惇與那“子孝”免不了問長問短,嗟嘆一陣。
末了,夏侯惇轉身介紹朱廣:“這位是雲中郡守門下賊曹,朱廣。若非他相救,愚兄怕是回不來了。”
復又向朱廣介紹道:“這是我弟曹仁,字子孝。”
夏侯氏和曹氏好得跟一家人似的,以前看一些文章,甚至有說曹操是出自夏侯氏的,反正也弄不清楚。
朱廣看曹仁時,卻與夏侯惇不同。夏侯惇雖英武,但淡吐間明顯能感覺到,那是讀過書的。曹仁就粗獷得多了,夏侯惇稱他為弟,可卻是滿面短鬚,又濃又密,與人照面時,並不避讓目光,直視對方,這做派,倒象是江湖上廝混的。
曹仁見對方年少,又只是個小吏,心中已生輕視,但終究是救了夏侯惇一回,便揖個手,沒一句話。
夏侯惇此時才發現,那書佐從頭到尾不發一語。朱廣等是奉命護送他,自己不該忽視了。
遂執禮通名,那書佐年紀大些,三十多歲,也還了禮,自稱李儒。
當下,便與曹仁兵馬合作一處南往。
又走三四十裡,濮陽赫然在望,此地黃巾方過,凌亂不堪。騎都尉曹操的兵馬並未入城,只在城外駐紮。看起來是軍隊方停,將士們正忙著起營扎帳。
朱廣等要送李儒進城,與夏侯惇作別時,後者再三叮囑,公事一畢,請務必到城外軍營相見。
朱廣應下,眾兄弟便擁著李儒投城中去。尋到太守官邸,李儒自入內接洽,又向府君通報了董中郎應你之請,已調出三百騎來。
那府君一聽董卓如此大方,心下歡喜,不停地稱讚著西涼人馬剽悍矯捷。李儒一盆冷水潑過去,只是雲中少年耳。
“怎麼還不出來?到底怎麼安排我們?”
“今天我們斬首二十餘級,算不算功?”
躁動不安的少年看向朱廣時,卻發現三公子卻好似呆了。
今天真有意思,先是夏侯惇,然後是曹仁,這也就罷了,沒想到咱們護送的居然是李儒。
想那李儒,三國裡也算鼎鼎大名,說是董卓的謀主也不為過。如此人物,怎麼才是個書佐?
再一想,也就釋然。夏侯惇,曹魏大將軍級的人物,現在也只是個裨將,曹仁估計裨將都不是,便連魏武曹操,現在也只是個騎都尉嘛。這亂世一起,機會便來,有本事的,遲早會出頭。
正想著,李儒從官署出來,隨行的還有一位東郡官員,負責安排朱廣他們。這邊與那東郡官員話畢,朱廣到李儒跟前,行個禮:“先生,若無旁事,我等便去安頓了。”
李儒看他儀表不俗,又有禮節,方才路上又見識了幷州的快馬利刀。又心知董中郎根本沒把這夥少年人看在眼裡,便有心點撥他幾句。
“廣宗用不上你們,是你們沒顯出手段來。”李儒一指城外,再沒半個字,自去了。
朱廣明白他意思,當下率了眾兄弟按東郡的指示安頓下來,叮囑眾少年一番後,自往城外去。
時大軍紮營未畢,將士絡繹不絕。朱廣請守轅門的士卒代為通傳,等好一陣,才從營裡奔出一個軍官來,說話倒還客氣:“請問是朱賊曹?”
“在下便是。”
“曹公有請。”
中軍帳已然支起,侍立在外的甲士雖然威武,終究還不是“虎豹騎”。那軍官替他掀起帳簾,朱廣邁步踏進。
帳內夏侯惇曹仁自不用說,還有幾人不認識,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頭坐著那位。
“朱兄弟,這位便是騎都尉,曹公。”
朱廣看去,不禁有些愕然。這是曹操?記得一個典故,說他方使者來見,曹操擔心自己貌不驚人,便讓一位儀表堂堂,魁偉有力的將軍假扮自己。結果使者晉見之後說,曹公固然魁偉雄姿,但旁邊挎刀而立者才是真英雄。
目測只有七尺,多一寸也無,身著戎裝,按劍而坐。年在而立上下,留著齊胸的鬍鬚,正看著自己。讓他盯著,感覺不那麼自在,因為對方眯著眼,好似要把人臟腑也看透一般。
“曹公。”
曹操沒答話,從那幾後起身上前,一直走到朱廣面前半步遠才停下。然後饒有興致地將這少年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你從雲中來?”
“是。”
“聽元讓說,你們自備馬匹軍械,不遠千里南下助剿,為什麼?”
朱廣一時無語,吉利哥你啥意思啊?
“為太平而來。”良久,朱廣如此答道,一如離開雲中時,他對小兄弟們說的那樣。
曹操眼一眯,朱廣這才發現他誤會了對方,他不是看人總眯著眼,是眼睛就這麼大。
“既圖太平,就該在家中侍奉雙親,娶妻生子,做個孝順兒子!須知沙場征戰,身冒矢石,決不是兒戲。”
得,曹操還是把自己當成不曉世事的少年。
略一思索,朱廣從容地回答道:“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話音落,曹操仰頭大笑,人言幽並人性勁悍,習於戎馬,重義輕生,尚氣任俠。今觀此子,方知傳言不虛,真壯士也。
當即回了坐上,又問了朱廣現居何職,及廣宗戰場情況。聽聞他被調往東郡聽用,曹操捋須輕笑。
他軍務繁忙,自然也不可能為著一個小小雲中郡吏耽誤太多時間,勉勵幾句,便讓朱廣自去。
夏侯惇親自送至轅門,對朱廣道:“朱兄弟,今日幸有你相助,只是軍旅之中不得空閒。你且進城,我自有計較。”
自有計較?
朱廣聽在耳裡,揖手笑道:“將軍不必客氣,告辭。”
“恕不遠送。”夏侯惇亦笑。直到朱廣打馬走遠,他才折身返回營中。
且說朱廣回到城中,少年們不免有怨言。咱們南下,是為建功,如今卻被人胡亂支應。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留在雲中,無事便騎馬遊獵,跟鮮卑人耍子,不比這快活?朱廣聽了這些話,也不責備,更不介意。只叫他們養足精神,整備器械。
卻說曹操率軍出洛陽,本是奉命營救被圍的左中郎將皇甫嵩,這一段時間,在穎川、汝南、陳國大破黃巾。敗波才於陽翟,擊彭脫於西華,軍威大震!餘眾想竄往宛成,結果讓一個人先佔了城池,擋黃巾於城外,這個人叫孫堅。
這一股黃巾賊,渠帥喚作卜已,雖然波才和彭脫已敗,但那卜已一軍頗為強悍,竟逃脫流竄。
左中郎將皇甫嵩,乃名將之後,見卜已部已難翻起大浪,便有心集兵先掃平南陽黃巾,如此一來,中原賊亂便全部肅清。
但有人擔心卜已部若北上鉅鹿,盧中郎已被押回京師問罪,軍中無帥,恐生事端。皇甫嵩遂派曹操追擊。曹孟德此時也是年輕氣盛,催軍猛追!夏侯惇更是神勇,只數十騎,追數百裡!結果遭了黃巾伏擊!
兵敗即為罪,曹操本該軍法從事,但軍前用將,只能暫時記下,許他將功折罪。
“曹公,卜已賊部已經竄至蒼亭,恐圖東阿。末將認為,當起兵直追,不容卜已喘息。”雖說差點被殺得只以身免,且在戴罪立功,但夏侯惇仍然如此向曹操建議。
曹仁也持此議。
曹操垂首不語,雖說波才和彭脫已死,這一部黃巾賊陷於絕境。但獸窮則搏,今日元讓被伏,就是輕敵冒進所致。
不過,中郎的主力距此還有數百裡之遠,若請他集兵,恐真要如元讓所言,讓卜已賊眾奪了東阿,橫生枝節。
“追,是肯定要追的。但你們都記住,且不可輕敵。我軍追在後頭,卜已已無退路,他必作困獸之鬥!”
“諾!”帳下軍官齊聲應道。
夏侯惇還想著朱廣之事,思之再三,進言道:“曹公,蒼亭一帶地勢平坦,利馬軍馳騁。末將冒進中伏,折數十騎。子孝也只百餘騎,便是算上曹公主騎,也不敷用。”
“你可是想舉薦那雲中郡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