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機械師第六十四章
“這就好了。”
江臨川小心翼翼的從荒風胸口卸下微型爐芯。
“怎麼樣，是不是很輕鬆。”
“嗚~”
荒風用小爪子扒著他的手，眼巴巴的看著微型爐芯，似乎不想讓江臨川把它的寶貝拿走。
江臨川笑著摸了摸它的小腦袋：“荒風乖，等你徹底恢復了我再給你。”
他把微型爐芯收好，然後從揹包裡拿出一個銀色的盒子，開啟後六支裝有淡藍液體的針劑整齊的擺放在黑色的天鵝絨布上。
看著這些針劑，江臨川皺起了眉頭。
昨天在診斷完後，醫生總共給荒風開了七支穩定基因的藥劑。
據他說每支能維持七天左右，但是這個藥會產生抗藥性，每次使用後持續的時間都會相應的減少。
據他推測，荒風大概能維持三十天左右的時間。
在這三十天裡，他要想辦法搞到基因修補藥劑，不然被壓制了三十天的基因崩解一旦爆發，後果不堪設想。
江臨川思索了片刻，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他決定出去尋求幫助。
起身穿上寬大的外套，江臨川隨手提起了身邊的揹包。
“芙蘿倫絲，之前讓你掃描的那些東西傳輸好了嗎？”
“嗶~”
“主人，都儲存到你的通訊手錶中了。”
江臨川抬起手喚出虛擬螢幕，看著上面的筆記本掃描圖點了點頭：“好的，你們倆留在房間哪都不許去，我去去就回。”
“嗶~”
“汪！”
“芙蘿倫絲，看好荒風，它現在不能進行激烈的運動。”
“主人放心，我一定會看好蠢狗的。”
“嗚！”
荒風呲著牙惡狠狠的盯著它。
江臨川笑著揮了揮手：“那我走了。”
隨著房門被關閉，光線變得暗淡了下去。
回到永夜城後，江臨川並沒有回自己家，而是在貧民區隨便找了一間短租房住下。
這種短租房人員成分複雜，暴力犯罪無時無刻不在上演。
但是對於現在的江臨川來說，這裡卻是整個城市裡最安全的地方。
江臨川抬頭看去，陰暗潮溼的樓道裡充滿了渾濁氣體，各種奇形怪狀的人靠在門口，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最像正常人的江臨川。。
之所以說是奇形怪狀，那是因為這裡生活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為了活命過度改裝自身，最後因為機械排異或者其他原因，找個地方默默等死的那一類人。
對他們來說，活著出現在這裡即是他們的幸運，又是他們的不幸。
幸運的是，他們在一次次的街頭火拼中活到了現在，比任何一個死在火拼中的人都幸運。
而不幸的是，他們一直活到了現在，比任何一個死在街頭火拼中的人都不幸。
想要透過改裝身體獲得力量是需要付出代價的，而這代價需要在生命盡頭用痛苦來償還。
就比如江臨川左前方的那一位，他改裝的位置是機械眼，以及金屬頭骨。
此時他生滿鐵鏽的機械眼黯淡無光，金屬接觸的皮膚呈現出黑紫色，腐爛的皮膚不住的往下流淌著膿水，散發出陣陣的惡臭氣味。
或許是已經崩潰絕望過，那人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小子，新來的？”
這時，走廊上昏暗的燈光被巨大的陰影遮擋。
江臨川停下腳步，看到一個身高兩米左右的男人擋在了他的身前。
男人光著的上身皮膚鬆弛，但能看出一些肌肉輪廓，幾根連線著後頸的管路裡，流淌著參雜氣泡的渾濁液體。
相較於其他人，這位的排異現象還不是那麼強烈。
男人歪著腦袋，半張臉都紋著帶有放射線條的黑色圖案，看上去像是某個幫派的標誌。
見江臨川沒有說話，他不耐煩的轉動著自己已經生鏽的機械臂，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小子，你...”
砰！
沉悶的槍聲在走廊中迴盪，所有人的身體都跟著緊繃起來。
男人膝蓋上爆起一團血花，腳下一軟便跪在了地上。
他看著那寬大外套下黑洞洞的槍口，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幻，有詫異，有不解，整個人似乎都懵了。
江臨川用槍抵著他的額頭，目光在走廊內掃視一圈。
他發現這些人面對手槍時，臉上雖然略微有些懼意，但是並沒有那種驚慌失措，彷彿麻木了一般。
“讓開。”
江臨川沙啞著聲音說道：“不然就死！”
跪在地上的男人臉皮抽了抽，他用手拉著自己受傷的那條腿，吃力的挪到了走廊牆邊，潮溼的地面上留下一灘刺眼的血跡。
其他人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音。
唰。
手槍在江臨川指尖轉了兩圈，被他精準的插入槍袋。
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
永夜城中心區的大樓上霓虹燈流光溢彩，虛擬歌姬在大樓百米高的廣告牌上跳著熱舞。
沖天的光柱直射天際，無數飛車在高樓大廈見穿梭，一派繁華的景象躍然眼底。
轟！
引擎咆哮聲低沉。
鬼火少年染著各色的頭髮，騎著摩托車從江臨川身後飛掠而過，紅色的尾燈伴隨著他們的嚎叫，很快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江臨川從中心區收回目光，看向眼前不深的小巷。
小巷兩邊，紅色的燈籠在風中搖晃。
當江臨川再次看到‘九牧’這個招牌時，那兩個字似乎有種特殊的魔力，讓他這些天的煩悶情緒平復了不少。
推開精緻的雕花木門，清幽的檀香撲面而來。
明亮的大廳內貨架整齊排列，燭火倒映在明亮的木質地板上。
“咦，竟然是你。”
聽到門響，穿著素雅的少女抬頭看來，她的手上還拿著一塊抹布。
“咦，竟然是你。”
江臨川衝她微微點頭：“是我，小姐在嗎？”
“你是在找我嗎？”
如天籟般溫婉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江臨川轉過身，只見朦朧的白紗後有一道窈窕的身影。
她挽著高高的髮髻，露出白皙修長的天鵝頸，身上的紅色的旗袍雍容華貴，纖美的手指架著細長的白玉煙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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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著頭在看什麼東西，幾絲秀髮垂落，讓她多了幾分柔美的氣質。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她，但是江臨川依舊產生了初見時的驚豔。
“小姐，好久不見。”
“嗯。”
那女人豐潤的紅唇包裹著菸嘴，縷縷白煙嫋嫋升起：“聽說你找我有事，侍男先生。”
江臨川聞言有些尷尬，素雅少女眼睛彎成了月牙。
女人輕輕揮手，白色輕紗帳緩緩拉開。
“有什麼事進來說吧。”
江臨川依言走上前，發現女人桌案上鋪著一張白紙，白紙上用黑色的墨水寫著什麼字。
雖然他看不懂，但依然感覺很牛批的樣子。
女人的目光終於從白紙上收回，她坐在檀木椅子上，旗袍下修長的雙腿優雅的交疊在一起。
眸子微微轉動間似有萬種的風情勾魂攝魄。
“說吧。”
江臨川心裡默唸芙蘿倫絲，從女人的身上收回目光。
他伸手在通訊手錶上按了幾下，淡藍色的虛擬投屏展開，一張帶有文字的稿紙在虛擬投屏上緩緩浮現。
“小姐請看。”
當女人看到虛擬投屏上的照片時，一直以來平淡如水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的動容。
她放下手中的白玉煙桿，絲絲白煙從紅唇間吐出，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女人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虛擬投屏：“你竟然…真的找到了，可以給我講講經過嗎？”
“當然。”
江臨川收起虛擬投屏，意有所指的說道：“畢竟告訴你拾荒時的經歷才是我們的交易內容，而不是剛才那個圖紙。”
女人輕輕頷首：“嗯，作為附加條件，我會給你相應的報酬，開始吧。”
江臨川隨後把這兩次拾荒的大致經過講了一邊，當女人聽到他發現地下基地時，表現出相當感興趣的模樣。
“所以你剛才給我看的就是在地下基地發現的？”
“對。”
江臨川忽略了很多的細節沒有講，有所保留才能合作更久，因為不是每次拾荒都會得到她感興趣的資訊。
“我知道了。”
女人用煙桿敲了敲桌面，素雅少女上前把菸灰清理完畢，然後掏出一個繡著荷花的包包，捏出一些新的菸絲裝進煙鍋。
點燃後，女人輕輕抽了一口：“說吧，這次你想要什麼？”
江臨川不假思索的說道：“我想要修補基因鏈的藥劑，請問你們這裡有嗎？”
“基因藥劑？”女人聲音中有些詫異，她纖細的手指摩挲著白玉煙桿，片刻後搖頭道：“我這裡沒有容易被時間遺棄的物品，換一個吧？”
江臨川不解：“被時間遺棄？”
“咳...”
素雅少女低聲解釋道：“就是保質期短的東西。”
聽了這個解釋，江臨川有些哭笑不得。
按理說他應該是挺失望的，可是她這一本正經的模樣又實在讓人想笑。
其實早在來之前，他就想過對方可能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畢竟這裡一直以來給他的印象都像是個古董店，因此他還有第二個目的。
“既然如此，我想換一個進入中心區的機會。”
“進入中心區。”
女人微微皺起眉頭，她沒有問為什麼，而是在沉默了片刻後說道：“這個我可以答應你，但是進去後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沒有關係。”
江臨川心中一喜。
“成交！”
……
在江臨川離開後，女人靜靜坐在桌案前看著虛擬投屏上的照片，那副神態猶如最完美的仕女畫。
小蘇圍著她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忍不住開口道：“小姐小姐，這上面寫的都是什麼啊。”
女人隨口說道：“可能是日記吧？”
小蘇很會聊天的抓住了關聯：“可能？小姐也不認識嗎？”
女人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僵硬，她深吸了一口氣。
“呵，怎麼可能不認識，是這個人的字太醜了。”
小蘇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哦，小姐說得對。”
“對了小姐，你真要帶那個人去中心區嘛，會不會給你惹麻煩啊？”
“還有，小姐那麼好看，那個人要是圖謀不軌怎麼辦。”
“小姐，你怎麼又不說話了。”
“我乏了...”
“哼，小姐明明才剛睡醒，就不能換個藉口嗎！！”
從‘九牧’出來後，江臨川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不管怎麼說，進入中心區已經邁出了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只要能進入中心區，他相信自己一定有機會得到基因修補藥劑。
那個女人說兩天後來這裡見她，還有兩天的時間，正好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
永夜城某個角落，昏暗的房間內只有碩大的螢幕散發著熒光。
正對著螢幕的沙發上，微微隆起的薄毯下伸出兩隻白皙的腳丫。
咕咕。
肚子發出陣陣抗議，少女把薄毯緊緊的纏在身上，像一條鹹魚般撲騰了兩下，然後雙目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好餓啊...想吃合成米糕，炸蜥蜴幹...”
咕咕。
少女捂著肚子，緊緊的閉上眼睛：“不想了，不想了...還要留著錢交網費…嗚～”
叮~
“您收到一筆新的轉賬，請注意查收。”
少女眨了眨眼，什麼玩意兒。
自己有新的轉賬？
她連忙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長長的頭髮垂落，少女看著螢幕上的轉賬訊息，不由的睜大了眼睛。
......
“您的豐肉蜥蜴面~”
嘈雜的街邊小店，江臨川看著眼前的清湯寡水，臉色不是很好看。
啊！是心痛的感覺。
叮！
他剛準備幹到發洩時，通訊手錶上連續收到了幾條訊息。
“臥槽，小子你幹啥？”
“突然給我轉錢幹嘛？”
“你不會是對黑叔叔有什麼非分之想吧？”
江臨川咧了咧嘴，放下餐具回覆道：“老黑，我知道對你來說這點不算錢，可是兄弟這次有求於你，只能拿出這麼些了。”
訊息發貨不沒多久，江臨川就收到了老黑的語音邀請，耳機那頭響起了老黑粗獷的嗓音。
“嘿，就說嘛，還以為你小子打發要飯的呢，哧溜呲溜~”
“不過既然已經是你的全部了，那我也不好說什麼了，斯哈斯哈~”
江臨川聽著他誇張的聲音：“你在吃東西？”
“當然，純天然的牛肉羹吃過沒，羊肉串吃過沒，嘿嘿。”
“每天吃我都快吃膩了。”
“什麼時候來找黑叔叔，給你長長見識。”
江臨川黑著臉：“要不你把錢還給我吧？”
呲溜…
老黑呲溜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一本正經的問道：“啊，對了，剛才你說讓我幫你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