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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故事

一〇五、鰲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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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故事一〇五、鰲拜

一〇五、鰲拜

東北面的山坡上,連綿的帳篷一眼望不到邊,山腳密佈成百上千載滿物資的板車和獨輪車,拖車的騾馬和披甲的戰馬在一旁俯首飲水進食,數以萬計的男女俘人蜷縮在車輛後面的空地裡,頂著冷冽的寒風瑟瑟發抖,身披皮甲、鐵甲的八旗兵丁在整理他們的行囊和裝備,等待晚飯開伙,間或辮子一甩,兇悍的目光朝俘人圈裡掃視一眼,嚇得那些可憐的人們連哀啼都不敢發出一聲。

抬眼望去,兩三裡開外的三營屯城在傍晚的殘陽下顯出一種孤零零的蒼涼,城牆上守軍的身影清晰可辨,若是按照一般的軍事常識,在離敵軍城堡如此近的地方紮營是大忌,即使兵力數倍於敵乃至圍攻城池,也不能這麼幹,但這些剽悍的八旗兵對此卻沒有絲毫的畏懼,他們是勝軍,自去年十月破入大明內地,一路縱橫捭闔,攻城略地,擄掠無算,現在,他們攜帶勝利的果實,從永平回師,即將出塞衣錦還鄉。

山坡的高處,巨大的蒙古包式中軍賬裡,皇太極端坐正位,神色冷漠陰沉,莽古爾泰、揚古利、阿巴泰、阿濟格、多爾袞、多鐸等人分列兩側,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帳內跪倒的一群人身上。

“穆成格,你這個畜生!”左旗大臣、一等總兵官冷格里滿臉通紅,脖子上的青筋暴漲,揮起馬鞭噼頭蓋腦地向跪在地上的兒子抽去,穆成格光光的腦袋瓢上頓時現出一道道血痕。

“大汗給你一千人馬,那都是咱們八旗的勁銳健兒,短短幾天時間就被你敗光,你還有臉活著回來?!”

鞭子啪啪地抽到頭上身上,穆成格緊咬牙關,一動不動地承受,鮮血從額頭淌下來,醮到嘴角一陣腥澀的味道。對於父親的打罵,他並沒有絲毫怨恨,相反還有一些感激,他知道,這頓鞭子打得越狠,自己活命的機會就越大。

“夠了!”

身後傳來皇太極冷冷的喝聲,冷格里又狠抽了兩鞭,氣吁吁地把鞭子一扔,轉身跪倒在地,嗚咽道:“奴才教子無方,有負大汗的重託,懇請大汗將此逆子即行斬首,傳示全軍,以告慰死去將士的在天之靈!”

皇太極並沒有搭理他,卻看向穆成格問道:“爾等回師之前,朕早有吩咐在先,對陣這楊銘絕不可大意輕敵,為何不聽朕之所言,致此大敗?”

“奴才並未輕敵!”穆成格抬起頭來,眼裡流露出混雜仇恨的痛苦,“大汗,他的兵器我們無法抵擋,正面硬戰只能失敗!”

“哦?”皇太極澹澹地哼了一聲。

“我軍若是列陣,他的開花吊炮和連珠火銃威力巨大,還未接敵,我軍便死傷遍地。”

“我軍若是衝擊,他的騎兵排槍有連珠銃掩護,我方騎兵不能成隊,以寡敵眾,如何抗衡?”

“我軍若是遠射,敵兵甲堅無傷,若稍抵近,他們的手雷擲過來,射距也不在弓箭之下!”

“這麼說,我八旗常勝之軍,對區區一個楊銘,竟是一愁莫展,無可奈何?”皇太極冷然問道。

“不,我們能打敗他!”穆成格大聲說。

“如何為戰?!”

“散騎,擾擊,混戰,夜襲——”

“大汗,我們不用跟他陣地對戰,要在運動中殲滅他!”

皇太極從座位起身,來到穆成格面前,目光落到他黏漬血痕的臉上,良久問道:“穆成格,你能做到?”

穆成格一驚,鼕鼕地磕了幾個頭,說道:“請大汗再給奴才兩千人馬,奴才誓取那蠻子的人頭奉給大汗!”

“大言不慚的畜生!”冷格里一聲怒喝,鞭子又要抽過來,皇太極擺手制止了他。

與對那些旗主、貝勒等舊勢力的各種打壓不同,像穆成格這樣的少壯派軍官,皇太極一向是採取拉攏、扶持的態度,此次率大軍破邊侵明,行軍中途,正是因為有少壯派軍官的支援,他才斷然否決了代善、莽古爾泰等人近乎逼宮的回師建議,繼續向前進軍,取得了己己之變的巨大戰略性勝利。

所以他心裡並未打算對穆成格施以嚴懲,只是穆成格這次確實敗得太慘,也不能就這麼輕易放過,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皇太極目光掃過豪格,落到英俄爾岱身上,冷冷說道:“英俄爾岱喪師失地,罪在不宥,著由參將降為三等遊擊,戴罪圖功,以觀後效。”

英俄爾岱雖然是皇太極的親信,但他駐守遵化,守城有責,不但丟了城池,帶的八百兵也損失過半,不處罰是說不過去的。

“奴才謝大汗不殺之恩。”英俄爾岱叩頭謝道。

“李思忠——”

聽到皇太極喝叫自己的名字,李思忠伏在地上的身體不由得勐然一顫,頭抬了起來,惶恐的目光望向主子。

“李思忠排程無方,作戰不力,全軍覆沒,罪在不赦,即行推出斬首示眾!”

既然穆成格和英俄爾岱都不宜嚴懲,豪格丟了順義已被裭奪貝勒封號,再加懲罰也無甚意義,總得找個人殺雞嚇猴,這李思忠不過一個投降的漢軍,用來幹這活最是合適不過。

“大汗,奴才……奴才……”李思忠頓時全身打起了哆索,嘴裡嗚咽有聲,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兩個帶刀巴牙喇護軍上前將他左右挾持,就要拖出帳外。

“大汗——”

英俄爾岱重重地一個叩首,抬頭說道:“李諳達臨危不懼,親冒炮火,帶領炮隊迎敵而上,戰至最後一人,此是奴才與全體將士之所共見,還請大汗明察!”

皇太極陰沉的目光盯向英俄爾岱,正欲訓斥,一旁的蒙古土謝圖汗奧巴也點頭說道:“大汗,李思忠帶炮隊迎敵,我與英俄爾岱一同在前線,確曾親眼所見。”

土謝圖汗是科爾沁部落的首領,其實他與李思忠並沒有什麼交情,搭上話只不過是側面強調自己與英俄爾岱同在前線作戰而已。此時的蒙古諸部尚未完全歸順後金,只是一種服從和同盟的關係,雖然科爾沁部在昨日的作戰中同樣也是損兵折將,卻不用跪地請罪,相反,皇太極還得對他們進行安撫。

望著奧巴圓墩墩的臉,皇太極心裡不禁泛起一陣厭惡,這些蒙古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跟隨他破邊徵明,一路不敢攻城略地,乘火打劫搶東西卻很積極,有些明朝的地方和城池,已經不戰而降歸順他了的,他承諾不搶不殺,這些蒙古人偏偏大搶特搶,似乎感覺這樣搶更安全,將來向大明更容易交代,他對此已是再三訓斥,對方也是陽奉陰違,並無多少收斂。

而且奧巴這麼幹也不是第一次了,早在天聰二年(1628)九月,他召集蒙古諸貝勒會兵攻打察哈爾部,奧巴就抗命不遵,不僅不來合兵作戰,還自行率軍趁機劫掠,事後他寫信歷數其十大罪過,奧巴才親自來了一趟盛京,向他賠罪了事。

“昨日城外遇敵之戰,城內防守之戰,我們蒙古兒郎死傷一千多人,大傷元氣了,唉!”奧巴嘆氣繼續說道。

城外與李孝部隊的遭遇戰是他自找的,怨不到皇太極頭上,這次入塞侵明,蒙古人原本一般是不主動攻擊明軍的,昨日出塞途中與李孝狹路相逢,一方面以為對方是來阻擊的,另一方面也是看到李孝這支部隊兵疲馬弱,想在出塞前再輕鬆收割一把,便跟對方幹上了,結果卻被楊銘趕過來狠狠教訓了。

至於遵化城內的巷戰,那是被嶽託頂在前面當炮灰,混戰之中又死傷了好幾百人,這個苦一定要向皇太極索訴。

“損失的那些人畜財物倒也罷了,只是可惜了索諾木這孩子,唉!”

皇太極一驚,問道:“索諾木怎麼了?”

“昨夜從遵化撤退時,索諾木這孩子掉了隊,沒能及時出城,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索木諾家族和努爾哈赤家族通婚聯姻密切,有這層關係在,皇太極不能不聞不問。

“科爾沁部此番隨朕入塞,勞績卓著,昨日作戰受損,朕心甚為疼惜。我軍在永平的擄獲不少,土謝圖汗可取一半帶回,回去之後多給索諾木家一些補償。”

“如此便多謝大汗天恩了。”

土謝圖汗向皇太極躬身致意,雖說後金軍前期的擄獲大多已經運出塞外,但此時皇太極率領八旗主力從永平回師,攜帶的人畜財物數量亦頗可觀,能分取一半也可以勉強彌補昨日的損失了。至於那索諾木,死了就死了,他們家族與皇太極關係密切,多死幾個對自己未必不是好事。

料理完遵化逃回的一眾殘兵敗將之事,皇太極面色陰沉,漠然踱出帳外,這時太陽已經落山了,前方的三屯營城籠罩在暮色之中,四門緊閉,城牆上守軍的身影朦朧晃動。

去年十一月初二,後金軍攻克遵化,初六日三屯營副將朱來同攜帶家卷和親信棄城而逃,而總兵朱國彥是當年四月才上任的,根基虛浮,對此無可奈何,便在大街張榜公布逃跑人員的名單,批判他們不忠不義的瀆職行為,又將自己的畢生積蓄五百多兩銀子和衣物器具全部分給缺餉已久的士兵,激勵他們忠勇抗敵。結果士兵們仍是向後金軍開門迎降了,眼看大勢已去,朱國彥在牆壁上寫了兩行大字,一行是朱國彥盡忠,一行是妻張氏殉節,然後夫妻二人朝北京方向叩首,雙雙自縊而死。

實則此次己己之變,後金軍一路經過的城堡,很多都是這樣不戰而降的。之所以出現這種現象,主要是因為崇禎初年的汰兵核餉政策所致。九邊之兵,原本管理就比較混亂,一方面欠餉嚴重,另一方面又冗員充斥,崇禎繼位之後下大氣力對此加以整頓,就以與己己之變關係密切的薊密永三協為例,原本有兵10萬6千員額,每年軍費本折(本色指糧草,折色指銀餉)91萬兩銀子,崇禎下旨裁減3萬多人,軍費降至75萬兩。

吃空餉自古有之,查空餉也是老生常談,但空餉查出來,以前吃了的就吃了,今後停發就行了。如果能確定責任人,給予必要的懲處,甚至抄家沒產彌補損失,那都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不能要求基層整體扣還,有經驗的管理者都不會這麼幹,但崇禎偏偏就認真了,不僅停掉了當年裁減兵員的糧餉,上一年多發的也要扣除。

按這個搞法,薊密永三協情況還算好的,扣除上一年多發的,當年總還能發一點,最慘的是毛文龍的東江鎮,吃空餉太嚴重,扣除之後直接就成負數了,只能整體停發糧餉,這還讓人怎麼活?

既然沒法活,那就鬧事、騷亂,恰好後金軍又來了,真是磕睡碰到枕頭——求之不得,大夥開門迎降算了。

趁你病,要你命,皇太極此次發動的破邊侵明之戰,在時機的選擇上真是又狠又準,明朝方面很難應對。

兵不血刃地拿下了三屯營,皇太極並未在此留兵駐守,而是全軍直趨薊州而去,趁此機會,來京勤王的明軍原甘州總兵楊肇基鑽了進來,帶兵收復三屯營,並一直牢牢地駐守在這裡。

楊肇基只有兩三千人馬,若是敢出城作戰,還不夠八旗主力塞牙縫的,皇太極自然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裡,他的目光轉向西邊,似乎要穿透這片暮色,看到四十裡之外的遵化,那座原本屬於他的城池,昨夜已經更換了主人。

到現在為止,他對楊銘的來歷還完全沒有頭緒,但顯而易見的,此人給他原本順風順水的形勢帶來了不少麻煩,所幸的是,楊銘此行並未攜帶超級大炮,他不認為對方能夠阻止他出塞,但若是楊銘拼死阻擊,只怕自己一方的損失也在所難免,想到這裡,心裡不禁泛起一陣煩躁。

至於代善和嶽託,他們應該是已經先行出塞了,他知道這必定是代善的主意,嶽託那腦袋瓜子想不出這種陰招。代善在喪失繼承汗位的希望之後,就一直忍讓和擁戴自己,這只是迫於形勢的自保之策,並不表示內心真的臣服,還有留守盛京的阿敏,多年來也是一直心懷異志,若是代善和阿敏合兵一處,聯手與他抗衡,那還真不好應付。只是,世事如棋,終究還是自己棋高一招,他既然敢讓代善父子領兵回師遵化,又豈能對此毫無防範?皇太極臉上露出一絲冷笑,他在想像代善回到盛京之後,面對意料之外的形勢變化,該會是怎樣的窘態。

“阿敏大軍應該快要入塞了吧?”皇太極回過頭,問跟隨身後的范文程。

“大汗運籌千里,算無遺策!”

范文程此時還在暗自慶幸自己沒有留在遵化,否則剛才跪在帳中聽候發落的就有他一個了,他是文人,在後金統治集團中的地位並不比李思忠高,說不定皇太極就拿他殺雞嚇猴了。聽到問話,他趕緊恭維了一句,躬身說道:“按日程算,二貝勒大軍應該月底之前便能入塞。”

“他們入塞走哪個口?”

“應是走喜峰口或冷口。”

皇太極微微頷首。他率領八旗主力從永平回師,留下貝勒濟爾哈朗、薩哈廉幾千人駐守永平、遷安、灤州,靠這點人馬顯然是扛不住明軍大舉反攻的,他早已傳令阿敏和碩託率盛京的留守部隊前來援應,為防阿敏不聽命令,他還特意指使親信,將前期運送回去的財帛物資在盛京城頭公開展覽,那些從大明內地搶來的花花財貨,惹得城裡的留守部隊人人眼紅,個個動心,群情踴躍迫不急待地要入塞搶東西,這就由不得阿敏不來了。

代善和嶽託回到盛京,面對的將是一座兵力薄弱的“空城”,這守城之責就先交給他們父子了,待到自己率八旗主力班師回朝,這對父子只有跪地迎接的份。

至於杜度更是不必多慮,此人素來就是牆頭草,若阿敏仍在盛京,代善、嶽託與之合兵,杜度自然會依附他們,阿敏不在,縱是代善父子要與自己對抗,他也會倒向自己這邊。

“敵警,護駕!”

一聲呼喝打斷了皇太極的思緒,他轉頭朝巴牙喇護軍左領手指的方向望去,卻見遠方的暮色之中,一隊二十餘騎的人馬向營地快速馳來。

周圍的護軍紛紛整理甲胃,提起兵器翻身上馬,跟隨左領前去截擊來襲之敵,眾人的行動從容不迫,皇太極自然也是穩若泰山,來的這隊人馬如果真是敵軍,那純粹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幾十名精銳護軍衝上去,一個回合就能將他們撕成碎片。

預想中的戰鬥並沒有發生,護軍出擊之後,與對方一打照面就都放下了兵器,他們掉轉馬頭,帶引那隊人馬緩緩歸來。

“大汗,是瓜爾佳氏所領牛錄的一隊人馬,從……從遵化回來的。”護軍左領下馬跪地稟報。

“瓜爾佳家的?”皇太極抬了抬眼皮說道:“帶上來!”

一個年輕的後金兵被領到皇太極跟前,他的額頭黏漬血汙,肩上的皮甲也破了一大塊,跪倒在地上,聲音中明顯帶有陛見大汗的那種激動和緊張。

“奴才鰲拜叩見大汗!”

“鰲拜?”皇太極想了想,問道:“你是衛齊的兒子?”

“是的,大汗!奴才是阿瑪衛齊的第三子。”

皇太極澹澹地點了點頭,“怎地是你一人前來?你父親呢?”

“奴才是跟隨昌克赤(滿語叔父)巴都忽作戰的,並未與阿瑪在一起。”

“巴都忽?”皇太極露出了微笑,“此次八旗大軍入塞徵明,巴都忽一路作戰勇勐,第一個攻上長城水關垛口,是朕御賜的巴圖魯。他現在人在哪裡?”

鰲拜臉上的悲痛和奪眶而出的淚水讓皇太極有了不祥的預感,果然,他沙啞的聲音答道:“三天前在遵化西邊與蠻子軍對戰,奴才與昌克赤一起衝鋒陷陣,不幸被敵人所困,戰至最後一人,昌克赤不甘受辱,自刎而死!”

“昌克赤用自己命,換了奴才的命,奴才不報此仇,誓不為人!”鰲拜重重地磕頭說道,“大貝勒率軍退出遵化,從大安口出塞,奴才大仇未報,不願歸家,冒死帶領瓜爾佳牛錄的剩餘人馬,半路折返回來尋找大汗大軍。”

“定是昌克赤在天之靈的護佑,奴才這就找到大汗了!求大汗為昌克赤報仇,奴才願為大汗粉身碎骨,一馬當先,萬死不辭!”

說罷,他伏地嗚咽不已。

皇太極仰起頭,閉上眼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俯身伸手撫摸鰲拜光禿禿的腦袋瓢,讚道:“有忠有義,好奴才!”

“從現在起,你就跟隨在朕身邊,做朕的護軍吧。報仇之事,朕自會與你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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