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病美人道侶116、第 116 章
第28章 只是……他剛剛才能修煉, 秦頤不會發現吧?
沈清棠悄悄皺了一下眉,有些遲疑。
可他這個念頭剛落下,就聽到秦頤淡淡道:“你不信我?”
沈清棠心頭一跳,頓時無奈了, 知道自己又不小心碰到了秦頤的玻璃心, 只能立刻乖乖將手從被子裡拿了出來, 挽起袖子,露出冰雪一般的手腕。
秦頤見到沈清棠那毫無血色,近乎透明的雪白手臂和上面淡青色的血脈,眸色微微暗了暗。
可他最終什麼都沒說,只是先伸出三指,輕輕搭上了沈清棠的脈門。
不帶一絲狎暱之意, 連一分多餘的接觸都沒有。
寸、關, 尺。
三脈依次把過,秦頤狹長的赤色眸中漸漸閃出一抹疑惑來。
他這時抬頭看了沈清棠一眼,沈清棠也看向他, 神色沉靜溫柔,絲毫沒有破綻。
秦頤露出一點若有所思的表情, 忽然指下微微用了一點力, 一道細線一般的真氣便順著沈清棠的寸脈鑽了進去。
這真氣綿柔又纖細,鑽入沈清棠的經脈中頓時便勾連上了沈清棠體內那遊蕩無序的真氣。
輕輕一撩——
酥麻的感覺頓時在沈清棠整個身體內蔓延開來,若不是他及時抿緊了唇, 恐怕就要叫出來。
半晌,只見沈清棠面色微微發白,有些難以啟齒地看了秦頤一眼,顫聲道:“癢……”
秦頤面不改色,慢慢收回手:“有人在你體內留了幾縷真氣, 過幾日等你身體好些,我想辦法幫你將那些真氣碎了吧。”
沈清棠:???
沈清棠的心緒頓時變得有些凝重了,他有些弄不清秦頤這話是玩笑,還是說真的。
倒是秦頤,不動聲色地別過眼,淡淡道:“你體內藥力沉積不算太多,我就不替你運化了,你自己慢慢吸收吧。”
沈清棠看著秦頤的表情,薄唇微微動了動,欲言又止,但最終他什麼別的都沒多說,只點了點頭,還是說他最常說的那幾個字:“好,多謝你。”
秦頤的神色微微一僵。
秦頤離開了。
沈清棠注視著秦頤離開的背影,眸光微轉,慢慢顯出一絲懷疑。
結果不多時,秦頤又回來了。
還扛來了一張矮榻。
沈清棠微微睜大了眼,神色訝異:“你……這是?”
秦頤語氣冷淡:“藥力沒煉化之前,你一個人睡容易出差錯。”
看著上方秦頤隱約透著一絲彆扭和倔強的清瘦下頜,沈清棠漂亮清澈的眸子輕輕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
最終他抿了一下唇,淡淡一笑,輕聲道:“其實不必那麼麻煩。”
秦頤眉頭微微一挑。
“要不,你也來床上睡吧?”
沈清棠的嗓音清和柔軟,宛如春日裡最和煦的風,聽不出一絲不悅。
秦頤扛著矮榻的動作停滯了一瞬。
最終,矮榻還是平穩地被放了下來。
秦頤拒絕了沈清棠的提議,自己躺上了那張矮榻。
嗤嗤兩聲輕響,燭火搖曳了兩下,也同時熄滅了。
無邊寂靜的黑暗中,沈清棠眼睫微微動了動,主動輕聲道:“今日辛苦你了,早些睡吧。”
過了許久——
“嗯。”仍是聽不出什麼情緒起伏的嗓音。
沈清棠悄然一笑,靜靜躺下了。
有秦頤在身邊,沈清棠沒辦法再嘗試修煉,只能拉起柔軟溫暖的被子,靜靜蓋住自己,閉上了眼。
雖然沈清棠心裡還想著許多事,比如那個紫檀木牌,比如他可以運轉自如的真氣,比如沈家……
不過的今日的開局似乎不錯,讓沈清棠想著這些事的時候不會像以前那麼壓抑而擔憂。
他莫名覺得,明天是好的。
以後也會是好的。
在這樣懷揣希望的情緒中,沈清棠頭一次陷入了極為安穩舒適的睡眠……
寅時二刻,天光未醒
一雙深赤色的眸子卻在黑暗中緩緩睜開了,其間隱約有金紅色的光芒悄然流轉。
秦頤靜靜感受了一會,確認床上的沈清棠沒有醒來,才悄然起身掀開被子,推門出去了。
密室內
秦頤冷白修長的手輕輕攤開,掌心赫然便躺著那塊由一百零八顆南紅珠串著的千年紫檀木牌。
秦頤先捏著那塊紫檀木牌閉眼感應了一會,似乎沒有覺察到異樣,便放下了木牌,再用手指捻起那些顆顆如血珠般瑩潤飽滿的南紅珠,一顆、一顆,緩緩地往下扣。
終於,在摸到第三十八顆南紅珠的時候,秦頤驟然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冷意。
果然,他的嗅覺從不會騙他。
不過秦頤也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往下檢查。
嗒、嗒、嗒,南紅珠碰撞在一起的聲音沉潤中透著一絲金銀玉石特有的涼意。
就這樣,一百零八顆南紅珠全都檢查完畢。
有問題的,只有那第三十八顆。
片刻之後,秦頤將那顆有問題的“南紅珠”從整串南紅珠串裡卸了下來,捏在了雙指間。
旋即,他蒼白柔軟的指尖便騰起一絲金紅色的火苗,火苗就這麼舔舐著那顆“南紅珠”,緩緩將其包裹在內。
在火苗的舔舐下“南紅珠”瘋狂縮小,化出一團團紅色的霧氣,開始四散升騰,而這些霧氣,明顯帶著一股兇獸身上特有的血腥味道。
秦頤眉頭漫不經心地挑了一下。
千年庚金虎的血精。
對於大部分築基以下的修士來說,這血精隨身佩戴,都會擾亂周身氣血,影響修煉,不過因為夠精純,所以擾亂的效果不那麼容易被察覺,只會讓人覺得隱隱有些興奮。
但對於修煉方法異於常人的秦頤來說,卻是個難得一見的好東西。
這時,血精已經幾乎燃燒殆盡。
秦頤沒有遲疑,張口輕輕一吸,那“南紅珠”燃燒後生出的紅色霧氣竟是被他盡數吸入了口中。
吸入這紅色霧氣後,秦頤眸中的赤色頓時深濃了幾分,周身驟然爆發出了一股冷厲攝人的氣場。
不過秦頤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迅速便閉上了眼。
幾個呼吸後,他再睜開眼,眸色已經如同尋常,只是眸中隱約多了一條細細的血絲。
睜眼之後,秦頤順手收起了紫檀木牌,便拿出了傳訊玉簡,將一條訊息傳了出去。
——慕飛,替我打聽一下沈家的近況
不多時,秦頤的玉簡微微一閃,有傳訊回覆了過來。
——好的秦大哥,不過你是要做什麼?
秦頤言簡意賅地回覆了兩個字。
——有用。
傳訊完畢後,他便收起了傳訊玉簡,不再看了。
日上梢頭,溫暖的光芒靜靜照遍了整個洞府。
沈清棠是被屋外嘰嘰喳喳的鳥鳴給叫醒的。
他這一覺睡得極好,比先前這一年來任何一覺睡得都好。
也再也沒有做那個噩夢了。
往常沈清棠是個覺不多的人,因為他睡覺其實並不比醒著輕鬆,入睡難,覺還淺,噩夢也多。
久而久之,沈清棠幾乎都有了睡眠恐懼症。
可這一次,他久違地感覺到了如此香甜安穩的睡眠,此刻甚至還有點想賴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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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看到不遠處的矮榻上已經沒人的時候,沈清棠也就真的這麼做了。
他沒有第一時間起床,而是斜躺在柔軟的被子裡,懶懶地窩著,享受著難得的舒適。
一縷青絲從沈清棠雪白的裡衣上蜿蜒垂下,灑在一旁,散發著幽幽清香。
無意間,沈清棠瞥了一眼床欄,就發現這床由櫸木製成,床欄床柱上雕刻著精緻細密的海棠花紋,光漆猶在,顯然是新做的。
沈清棠心頭微微一動,細白修長的手指輕輕在嶄新光滑的床欄上撫摸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對面那個破舊侷促的矮榻。
一時間,沈清棠心中泛起了一絲古怪的滋味。
秦頤,倒真是對他很好啊。
看來昨晚也是真的嘴硬心軟,小學生似的。
這個念頭生出來,沈清棠無奈一笑,搖搖頭,便愈發想跟秦頤好好談一次心。
他想讓秦頤別什麼話都憋在心裡不說,讓人誤會。吃力不討好。
想到這,沈清棠便不再賴床,而是慢慢扶著欄杆,下了床。
因為服下了七心海棠,又沒有再穿昨日那沉重繁複的嫁衣,沈清棠起身後只覺得自己身體比往日輕盈了數倍,甚至稍微快步行走都不會覺得氣喘。
這讓沈清棠有些驚喜。
沈清棠穿過臥房,走到外間,正想找到秦頤道謝。
可出來沒有看到秦頤的人。
只看到了秦頤留下來的幾樣東西。
一個精緻的海棠花纏絲紅木食盒,一張紙箋,紙箋上壓著昨日秦頤拿走的紫檀木牌,最旁邊是一套雨過天青色的絲綢外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