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alpha後的荒謬生活68、第65-68章和番外(一)
第六十五章
渺茫的星際之中, 一艘艘運輸艦在飛速地前行,艦隊外有約莫三四十臺超級機甲護衛。極速飛行產生的呼嘯聲和發動機的聲音被徹底地吞噬在星空裡, 再多波濤洶湧的暗潮都成了寂靜無聲的衝刺。
柏修斯在那艦隊圍著的最裡頭的軍艦上。
他看著軍艦的小窗外, 對著那星星點點的夜空出了神, 身後不遠處的急救床上是已經毫無呼吸的伊麗莎白。
卡爾守在床邊,看著床上那張跟莉莉神似的臉頰,有些恍惚。
“他們長得真像。”卡爾喃喃說。
柏修斯依舊看著窗外, 沒有理他。
“他們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刻下來的,我很久以前就知道, 他們是孿生姐弟, 是莉莉告訴我的。”
“其實她不告訴我我也會知道, 因為他們真的太像了, 伊麗莎白又那麼有名,我早就知道。”
卡爾出神地看著沒有了呼吸、跟個布娃娃一樣安靜躺著的伊麗莎白, 腦中卻想起了曾經。
“我的母妃出生不受重視的家族,為了振興家族,她設計爬上了父皇的床並懷上了我。”
“西宇宙的生育率一向極低, 又都信仰宇宙神教,從來沒有打掉孩子的說法, 於是我就這樣被生下來了, 成了父皇最厭惡的兒子, 直到我七歲,我見過我父皇的次數都不足三次。”
“第三次見到我父皇時,他已經老死了。”卡爾低頭自嘲般地笑了笑, “也許是老死的吧,那時候他已經七十八歲了,我的兄長們都這麼說,誰知道呢,那時候……”
柏修斯似乎並不想聽他講述自己的歷史,打斷他:“我並不好奇。”
卡爾說:“我知道。”
柏修斯:“我只想知道,你有沒有把握救活伊麗莎白。”
昨夜並不是他們約定好的將伊麗莎白帶走的日子,早了一天。
柏修斯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貿然帶走伊麗莎白會留下多少洗不清的證據和麻煩,他本來是做好的完全準備,想要藉助夏爾和西宇宙留在中心醫院的內線的幫助,悄無聲息地把人帶走,順便給自己做好不在場證明。
可誰都沒想到,伊麗莎白突然出事了。
他像往常一樣去病房找伊麗莎白時,一進門便看到早上分開時還活蹦亂跳的伊麗莎白靜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他把人抱起來小心地喊了又喊,沒把人喊醒,拍了拍,也沒把人拍醒。
顫著手把指頭伸到他鼻子下頭一摸,沒有氣兒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突然地讓他一瞬間大腦空白,失去了任何的思考能力。他直接通知了留在a區的卡爾,來不及聯絡夏爾,就這樣漏洞百出、大張旗鼓地帶著伊麗莎白闖出了中心醫院。
跟卡爾早已暗中準備好的人接頭,一路上由於有他出示的身份證明,沒有人懷疑他們的行蹤,就那樣奇跡般地離開了a區。
等到a區的人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上了機甲。
極速飛行三小時後,上了候在星際站口的西宇宙超音速戰艦。
窗外的星空緩慢地向後移動,原人類聯盟所在的那顆星球越來越小,但依然能夠用肉眼看得見。
好像飛得並不是很快。但腳下微微顫動的戰艦和耳邊嗡嗡的轟鳴聲告訴他,實際飛離的速度並不是那麼慢。
如果坐星際列車的話,兩顆星球之間的距離只有兩天不到的路程,用戰艦會更快些,只需要一半的時間,或許一半的時間都用不到。在踏上西宇宙戰艦的一瞬間,柏修斯就知道,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原人類聯盟了。
來不及做任何告別,就這樣離開了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他想到他的父親,想到唐清,想到他的兄弟和戰友,想到老房子……他想到很多很多。
柏修斯抬手在虛空中摸了摸窗外那顆愈來愈小的藍色星球,然後閉上了眼:“如果不能救活伊麗莎白,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毀了西宇宙。”
“你毀了西宇宙我會更高興。”
柏修斯回過頭。
卡爾淡淡地說:“那是個再冰冷不過的星球,沒有人情味,充滿著暴力、血腥、衝突,從底層到皇室,無一例外。”
“你知道西宇宙歷史上曾經是個什麼地方,那是原人類聯盟流放重大罪名罪人的牢籠,說個不好聽的,西宇宙的人都是些罪犯的後裔,從基因裡就帶上了罪惡的烙印。”
“博士跟我說過,他們沒有救了,那是一顆遲早會被自己滅亡星球。”
柏修斯問:“你說的博士就是那個智慧人之父,創造莉莉、伊麗莎白和唐清的人,對嗎?”
卡爾點頭。
“博士一開始創造智慧人,初衷並不是要發動戰爭奪取資源,而是在上一次宇宙戰爭中對西宇宙極度失望了,西宇宙對外作戰,而對內卻同時在內亂,軍隊在外作戰,而失去軍隊威脅管控的西宇宙內部的局面則變得完全無法控制,那時候到處都是燒殺劫掠、強|奸濫|交,沒有道德,沒有約束,令人作嘔。”
“博士的家人是被人無辜屠殺了的,他的妻子被惡人輪|奸致死。”
“他憎恨一切的西宇宙人,認為那些人不配為人。”
柏修斯說:“所以,他想到了製造一批新人類,用新人類來代替西宇宙人嗎?”
卡爾笑了笑:“是也不是。”
他抬手看了看時間,道:“還有兩小時我們就進入西宇宙外圍了。”
柏修斯走過去看著床上的伊麗莎白,又問了一遍:“你確定能夠讓他活過來嗎?”
“我不確定。”在柏修斯發怒前,卡爾繼續補充道,“最終執行手術的是博士,我沒有辦法確定他會不會讓伊麗莎白活過來。”
“什麼意思?”柏修斯走過去一把揪著卡爾的領子粗暴地將人提了起來,壓抑著怒氣,“你剛開始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你說,你會救活他。”
卡爾被揪著的領子勒得難受,把他的手硬掰開,舒了口氣道:“我是那麼說過,那時候博士只有伊麗莎白一個明確的目標,他自然會為伊麗莎白傾盡全力,可是現在……博士找到了複製體二號。”
“複製體二號?”
卡爾看了他一眼:“就是你的妹妹,唐清。”
柏修斯一拳砸在牆上,低吼:“一個伊麗莎白就夠了,你們竟然還打唐清的主意?”
“不是我們,是博士。”卡爾接住他飛過來的一拳,繼續道,“我想帶走的人從頭至尾只有伊麗莎白,就算醒來會忘記所有,我也不希望莉莉的晶片落到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手裡。”
柏修斯強忍著暴揍對方的衝動:“我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沒有人比我更想莉莉活過來,如果有的話,那個人應該是你。”卡爾還有心情開個冷玩笑,見柏修斯神情真的不太好,他才收了故作輕鬆的姿態。
“博士留在e區的間諜已經找到了唐清,但願你的妹妹能夠被好好地保護起來,如果她被成功帶出來,那麼……”
“一切就不好說了。”
成功讓霍頓把友情升級為愛情的唐清還沉溺在甜蜜蜜的氛圍裡不能自拔,她自從霍頓主動親了她以後便一直傻樂呵個不停,跟在霍頓身後一步都不離。
霍頓看書,她就在旁邊看書,也不是看書,是借看書之名行光明正大偷看之實。
霍頓寫字,她就在趴在霍頓肩膀上,吹霍頓寫得好,馬屁一個接一個地拍。
霍頓看個影片,她就抱著他胳膊蜷在沙發裡,一邊看影片一邊時不時地親他一下。
“我說……”
“嗯?”唐清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地看著霍頓,滿頭粉紅泡泡。
“……算了,我去洗澡。”霍頓放下手裡的東西,從沙發上起來,唐清也一個蹦子跳起來。
“我也去!”
霍頓扶額:“你去幹什麼?”
唐清笑著眼大言不慚地說道:“我去幫你洗澡啊。”
霍頓眉毛一橫:“你幫什麼?”
唐清抿著嘴,睜大眼睛看著他,一副單純又無辜,一心一意為他著想的樣子:“你現在是孕夫了嘛,得注意安全呀。”
“能有什麼不安全的?”
“就……比如滑到什麼的。”
“浴室有防滑措施,我也不可能滑到,再說了,就算滑倒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omega的生育能力是出了名的,霍頓的身體已經算是不怎麼好的了,但當初伊麗莎白演唱會出事,他上機甲作戰時挨了那麼重的一擊,依舊好好地把胎保下來了。
如今雖說身體不如之前,但摔上一跤問題是不大的。到底是個omega,不至於脆弱到那個地步,也不知道唐清整天在想些什麼。
唐清“嗯嗯啊啊”半天,小心道:“萬一呢?”
“你就那麼想我有個萬一?”
唐清訕訕地笑了下,嘟噥著:“就是、就是擔心嘛。”
霍頓分辨不出她這個擔心是真的擔心,還是想勾引他的擔心,但是他跟唐清這段時間這麼在一起也沒有過任何太過越矩的行為。
對方的剋制他看在眼裡,心裡也明明白白。
雖說他沒有腺體了,但是唐清跟別的alpha不同,她是能夠聞到他身上的資訊素的味道的。資訊素的氣味對於一個alpha的刺激和吸引力有多大,他是知道的。
當初他因藥物被迫發情,唐清找到他家時,他光是聽見唐清的聲音就已經難以忍耐了,後來把人放進來後更是,撲面而來的alpha氣味讓他幾乎要失去理智。失控的羞恥感一次又一次襲來,他不得不用頑強的毅力一次又一次忍耐,可就這樣,依然忍不住主動上前去觸碰唐清,彷彿光是碰到對方的肌膚,他渾身的躁動便能緩解一些。
那時候雙方還沒有任何感情的情況下便是這樣,而現在情到深處,兩人又互訴了衷腸,愛情的催化劑比催情劑更可怕。
他自己是因懷孕進入中期沒有了太多的衝動,可是看著唐清時還是會有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連他自己都這樣,更不要說年輕健康、又對他一往情深的唐清了。
“那、那你去洗吧,小心一點啊,我先去臥室,去臥室床上等你。”唐清偷偷掐了一把自己,讓自己儘可能地冷靜下來。
她覺得嗓子幹得不行,霍頓身上的甘霖氣息越來越濃,在鼻尖飄來飄去,撓得她那顆心又癢又顫。腦子裡不受控制地浮現出曾經親密的瞬間,親密的體溫還有對方或沉著或急促的呼吸。
耳朵燒得連她自己都覺得燙,估計霍頓也看到了。後背、頭頂、鼻尖都開始發熱冒汗,她覺得自己快要蒸發了。
“那我去了。”霍頓轉身要走。
“上校。”她忍不住一喊。喊出聲時連她自己都驚呆了,自己這什麼聲音,怎麼跟貓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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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欲|求不滿的嗎?
還是對著一個孕夫!
曾經在男女社會待了二十來年的唐清對孕婦的印象還是一直停留在需要好好保護起來,不能乾重活,不能有大動作的老觀念上。
即便霍頓告訴了她多次不必這麼小心,omega流產機率很小,她也依然糾正不過來擔心的心態。可是alpha的衝動又是實打實的,她怕自己萬一作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就不好了。
哪家丈夫能在自家媳婦兒懷孕的時候幹那些呢?
也太……
唐清不想還好,一想臉更紅了。一本道德經砸頭上也沒把自己勸得得清心寡慾,反而讓她多了幾分不該有的遐想。
孩子都五個月了,既然不那麼容易滑胎,那……不不不不,不能想不能想!
唐清使勁晃了晃腦袋,把紛繁雜亂的想法晃出腦袋去。深吸幾口氣,強行忍下衝動,告訴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做衣冠禽獸。
她的掙扎明顯得不得了,霍頓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上校,你去洗澡吧,我去臥室了。”說著,唐清掉頭就要走,再不走,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霍頓一把拉住她。
等著唐清猶猶豫豫地回過頭,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時,他才忍不住嘆了口氣。
“進來吧。”
“嗯?”
“不是想一起洗嗎?”
唐清的臉爆紅:“上、上、上、上……”
她磕磕巴巴半天沒說出來。
霍頓眉毛一挑,接道:“想上我?”
唐清眼睛裡都快溢位眼淚了,也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給急的,連連搖頭:“沒、沒、沒、沒……”
霍頓鬆開她的手,從兜裡掏出橡皮筋把長髮扎到腦後,然後悠閒地雙手插袋站在那兒,偏著頭看著唐清那傻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真是個……傻孩子。”他嘆道。
在唐清的堅持下,最後她沒幫霍頓洗澡。
等霍頓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他發現唐清正傻愣愣地蜷在被窩裡,霍頓叫了她兩聲她都沒反應,跟走火入魔似的半閉著眼睛小聲地喃喃著什麼。
霍頓邊擦頭髮邊走過去,把耳朵湊到她嘴邊聽。
只聽唐清在唸叨的是——
“愛是剋制。”
霍頓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有點好笑又有點說不出的複雜。他只知道那一刻,如果讓他為了唐清去死,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從來沒人這樣愛惜過他,只有唐清。
他那硬朗堅毅的眉眼從未這麼柔和過,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唐清的臉頰,在對方突然驚醒察覺到他準備睜眼時,他用手遮住了對方的眼睛。
“別看。”
他怕對方看到他現在眼底那近乎瘋狂的愛意。
第六十六章
“池律,你這麼晚叫我出來做什麼?”盧西有點疑惑,畢竟這時候都該睡覺了。
池律看他那呆頭呆腦的樣子,也不多說什麼,塞給他一張晶片。
“這是什麼?”盧西問。
“是我。”池律說。
盧西摸摸腦袋,沒聽懂他在說什麼:“你?我是說你給我的這個晶片是什麼?”
池律換了句:“是我整理出來的一些機甲資料,你幫我儲存一下。”
“讓我儲存?”
“嗯,我最近在整理房間,怕把它整理丟了,你先幫我拿著。”
盧西本來就不是腦子好使的那種人,從來不愛思考跟機甲無關的事情,自從跟池律組了搭檔後,衣食住行都是池律幫他安排操心,他自己就更是生活不能自理,一心一意鑽到機甲裡頭去了,兩耳不聞窗外事。
周圍人不少有說他倆有私情的事,他也知道,但是從來沒有刻意去想過。因為他知道池律對他並沒有什麼私情,他對他從來都是公事公辦,多一句的閒話都不會說。
他本身就不是什麼情場高手,木訥得要死,連自己對池律的感情都分辨不來,還不要說別的。
池律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他也絲毫不懷疑,甚至心裡還有點高興,因為覺得池律總算讓他幫忙做了一件不是那麼正式的“私事”。
“你好好保管它,知道嗎?”池律又叮囑一遍。
盧西使勁點頭:“知道了,我把它放到我的保險箱裡去。”
池律看著他那呆愣的傻樣,難得笑了下:“行,你放到保險箱裡去吧,好好儲存著。”頓了頓,他又問,“你知道晶片資料怎麼使用吧?”
“這個我還是知道的。”盧西不好意思地摳了摳耳朵,重複了一遍,“我知道的。”
池律笑了:“知道就好,想我的時候可以把它拿出來……使用。”
盧西沒聽懂什麼“使用”,他只聽懂了“想我”兩個字。
霎時間這個蠢小子就漲紅了臉,心裡胡思亂想,池律怎麼、怎麼知道他每天都想他,難道……
池律又開口:“你還有什麼話跟我說嗎?”
“嗯?”
“我問你還有什麼話跟我說嗎?”
盧西一時稀裡糊塗的:“說、說話?說什麼?”
“沒有嗎?”池律笑道,“沒有我可就走了。”
說著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作勢要行禮離開。
盧西一時間不知所措。他雖然遲鈍,但也知道今天晚上的池律哪裡不對。
平日裡的池律跟今晚的不一樣,平時他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不笑也不怒,不悲也不喜,彷彿沒有七情六慾。就算笑也是假笑偏多,不怎麼令人喜歡。
但今晚不同,他今晚笑了,還對著他笑了很多次。他還讓他保管東西,跟他有了私底下的接觸。他還說了“想我的時候”,他知道他經常想他。
“既然沒有說的了,那我就走了,你……”池律說到一半,被盧西打斷了。
“有!”
盧西連忙應聲:“有!”
池律“嗯”了一聲。
“有。”盧西又說了一遍,抿著嘴道,“有,我有說的。”
“嗯,你說吧。”
池律的聲音出乎意料的溫和,更讓盧西確認了今夜的不同尋常。
盧西有些害羞地看著腳尖:“你、你、你……”
池律也不打斷他磕巴,站在那兒靜靜地看著他,靜靜地聽。
盧西“你”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深吸一口氣:“你今晚笑了。”
池律微微張嘴,他沒想到盧西鼓了半天氣最後要跟他說的是這個。
“你笑得很好看,我覺得很好。”盧西紅著臉笨拙地解釋道,“我覺得你笑起來很好看,真的,比以前好看,不是,以前也好看,但是你笑起來,更好看。”
池律溫和地看著他,再次笑了下:“嗯。”
盧西有了勇氣:“你應該多笑笑。”
“嗯。”池律笑彎了眼。
兩人一對視,盧西便害羞地把頭垂了下去。
他覺得,不笑的池律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我說的是真的。”
“我知道。”池律並沒有嫌棄盧西的笨拙,反而目光更加柔和,“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盧西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有些懊惱。
不說的話,池律就要走了,可是要說的話,又要說什麼呢?
“要是……”
“我會想你的。”盧西突然抬起頭。
池律微微驚訝。
盧西咽了口口水,道:“我、我想你的時候,會看這個的。”他把池律交給他的晶片拿出來晃了晃,又快速地揣回兜裡。
“我會經常看的,每天都看。”
池律看著他,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想到從今往後,也許就不能再見面了,他心中有些莫名惆悵。
這個傻孩子,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即將離去的事情,以一個間諜的身份。
“盧西。”他喊了一聲,語氣正式。
“嗯?”盧西緊張地看著他。
他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認真地看著盧西。
半晌,笑了一下。
他說:“晚安,盧西。”
說罷,他轉身離開了,背對著盧西瀟灑地揮了揮手。
海迪正在跟洛加爾黏糊地影片,自從她來了這個訓練營後,便不時跟洛加爾有了些聯絡。從一開始的簡訊到後來的影片,以普通朋友的關係。
她還沒想好怎麼處理跟洛加爾的關係,但是經過這段時間分離她才知道,怎麼處理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想跟洛加爾斷絕關系,不想洛加爾不理她。
於是,她厚著臉皮去跟洛加爾做了朋友。
今天休息,她剛好有時間聯絡對方,便開了影片跟她聊天。
“你訓練準備得怎麼樣了?”洛加爾問。
“還行,有點累。”海迪照例賣慘,“你知道波爾那家夥訓練人是個什麼樣子,他最近更殘暴了,把我折磨壞了,每天都超級累,回到宿舍就困得不行。”
洛加爾看她賴皮的樣子,涼涼道:“那我這是打擾你了?你累了的話,那就……”
海迪一個翻滾從床上爬起來:“沒累沒累,今天剛好不累,我們繼續聊。”
“……哦。”
“嗯,我們繼續聊,反正今天唐清又不在,多說會兒又沒關係。”
“唐清不在?”
“她去波爾上下那裡了。”海迪一邊說一邊不滿地哼哼,“真是重色輕友,今天她訓練完就跑了,連飯都沒給我做就去伺候她的上校了。”
“她還給你做飯?”洛加爾皺眉。
海迪一聽這口氣不對,連忙解釋:“是這樣的,波爾上校不是懷孕了嗎,唐清嫌食堂飯菜沒有營養,就每天給上校做飯帶去吃,然後順便多做一點給我留一份,我是順便沾光,順便。”
懷孕?
洛加爾愣了愣。那個總是鐵面無情的暴躁上校懷孕了?
海迪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又多想了,繼續道:“我真的只是順便,要不是因為唐清做飯需要高階宿舍,我也不會跟著她享福搬過來,我倆什麼事兒都沒有,她一心一意對她那個粗壯上校,我呢,跟她一點多的關係都沒有,就是純純的友誼,你可別多想……”
洛加爾回過神,聽她說那一堆:“我多想什麼了?”
海迪訕訕:“就是吃醋啊……什麼的。”
“吃醋?”
“……”
洛加爾冷笑:“我吃你的醋?海迪,你腦子是不是壞了,可是你說的咱們最好做普通朋友,我怎麼可能吃你的醋,你忘了咱們都是alpha了?”
“沒忘。”
“那不就是了,alpha怎麼吃alpha的醋?”
海迪抬眼瞄影片裡的人,小聲道:“alpha怎麼就不能吃alpha的醋了?”
聲音雖然小,但是影片收聲功能很強,洛加爾清晰地聽見了她的嘟噥。
聽明白話裡的意思後,洛加爾一時愣住了:“你……”
海迪心裡罵了千百句自己,下嘴唇咬了又咬,皮都要被咬破的時候,硬著頭皮抬起了頭,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問:“你沒聽清嗎?”
洛加爾沒想到海迪能有這種反應:“什麼?”
海迪重複問道:“我剛剛說的話你聽清了嗎?”
剛剛說的話?什麼話?
alpha吃alpha 的醋?還是什麼?
洛加爾被不按理出牌的海迪搞得有點糊塗,同時心跳也加速起來,面色不大自然。她眼神閃爍地左看右看,偏偏不看海迪。
沒開口之前,海迪心裡還有個坎兒一直過不去,猛不丁開了這口,似乎就沒有什麼太多的顧忌了。
她心一橫,想,不就是搞同性戀嗎,有什麼好怕的。
“我剛剛說……”
洛加爾吞了口口水,看著影片裡的人:“你剛剛說……”
“我說,alpha怎麼就不能吃alpha的……”海迪一字一頓地說,她每說一個字,這頭洛加爾的心就提起來一分。
說不清是喜悅還是害怕,她只覺得呼吸有點不暢。隨著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她的心一步一步地攀登,很快,就到了離巔峰一步之遙的地方。
就差最後一個字就讓她到達頂峰時,影片突然結束通話了。
“???”
洛加爾幾乎是撲到光腦面前,拿起來左看右看,嘴裡不停唸叨:“怎麼回事?這怎麼回事,怎麼斷了?”
她給海迪又撥電話過去,不通。
再撥,還是不通。
最後一撥,電話音提示:您呼叫的id區域訊號已被遮蔽。
遮蔽???
哪個雜種幹的???
“哪個雜種把e區訊號遮蔽了?!”柏山在辦公室大發脾氣,吼聲震得屋頂都顫了兩顫。
伊麗莎白出事後,他快速安排好人處理後續工作,然後立馬就給唐清打電話,誰知道怎麼打都打不通,讓身邊的人打也打不通。
未接通提示語從剛開始的“訊號弱”到“正在搜尋訊號”,最後又變成了“您呼叫的id區域訊號已被遮蔽”。
柏山不爆炸才怪了。
伊麗莎白出事,那唐清豈不是也危險了。
他讓周圍的人把去了e區的人的號碼都撥了一遍,都不通。他又給e區的中將撥了電話,撥通了。
但接電話的不是e區中將。
希爾看著被封了嘴嚴嚴實實地用軍用鎖綁著扔在角落的哥哥,毫無畏懼地接起了柏山的電話。
“您好,柏將軍。”
柏山怒吼:“你是哪個雜種?讓希斐那個該死的蠢貨給我接電話!”
希斐就是中將。
中將接不了電話,他嘴被厚實的膠帶封住了,除了“嗚嗚”聲什麼都發不出來,手也被他親愛的弟弟給捆著,大把年紀的人了,折騰半天折騰不開,連嗚嗚的勁都沒了,喪得頹在牆邊上喘氣,用憤怒至極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兄弟。
希爾輕飄飄地回了他一個笑,對著電話說:“希斐現在不太方便,有什麼事,您不妨跟我說吧。”
“不方便?他幹什麼不方便!讓他來接電話!”柏山吼完,冷靜了一秒,發現事情有點不對,“他的光腦怎麼在你手裡,你是誰?!”
“我是誰?”希爾笑了,用中將的杯子悠然地給自己倒了被茶水,“不如您猜猜我是誰。”
柏山腦子裡過了兩三遍,一邊想一邊對旁邊的士兵做手勢,讓他們極速派兵準備戰事,手上也不停,不斷在虛擬螢幕上敲敲點點,發簡訊讓e區臨近大區迅速派兵前往e區。
如果說到現在他還不知道e區出事了的話,他可能就是個傻子了。
“你是誰?”柏山在腦子裡搜出來一個人。
透過現在的情形,他大致判斷中將希斐已經被控制住了,中將所居住的地方守衛都極為森嚴,一般人沒有口令進不去。也就是說,能夠進入中將居所的,只有中將所信賴的人。
而e區能夠隨意進入中將的辦公室、為中將所信賴的人裡,說話又這樣詭異莫測的,他想來想去只有那個傢伙。
“希爾,對嗎?”
希斐的弟弟,那個令人惋惜的,走了極端的優秀戰事指揮官。
“猜對咯。”希爾笑道,“沒想到柏將軍還記得我,真令人高興。”
柏山並不想同他拉家常,單刀直入地問:“你把希斐怎麼了?”
“我沒把他怎麼了,他是我的哥哥,我的兄弟,我能把他怎麼,我只是……讓他暫時閉嘴了而已。”希爾衝地上又開始“嗚嗚”起來的中將安撫地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電話道,“您也不必太急躁,畢竟……現在讓人趕過來已經晚了呢。”
“你說什麼?”
“您知道我在說什麼不是嗎?”
柏山憤怒地踢倒了椅子:“我警告你……”
“您警告我什麼呢?您a區的機甲,從召集機甲師到出艙,最快速抵達e區也需要三個小時。周圍的軍區,離得最近的是h區,這個您別指望了,他們就算來了也沒什麼用,更不要說他們最精英的人員都在e區內部,剩下的就是f區和g區,g區有我們的人,他們會拖著f區,一對一的比拼,至少攔個兩小時沒有問題。”
“你說g區有你們的人,你們的人,是西宇宙?”
希爾笑道:“明顯是啦。”
“希爾!”柏山怒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是原人類的聯盟的軍人,你這種行為是背叛聯盟,要處以極刑的你知道嗎!”
“你知道你哥哥希斐當初為了保你對我做下了多大的保證嗎?你知道如果不是他,你現在早就被該死的西宇宙人給拖去做實驗了嗎?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忘了你哥哥是如何對你的,忘了我們是如何救你的嗎?!”
柏山企圖用煽情的方式讓希爾悔改,他的語氣暴怒,但那頭的表情卻出乎尋常地冷酷。
他從剛剛希爾那番話裡得到的資訊告訴他,唐清可能真的危險了。
e區的訊號完全被遮蔽了,他無法跟唐清通話,讓周邊的人趕過去也需要花費時間,更不要說剛剛希爾說的,這些年來他們幾個軍區內部不知道潛藏了多少間諜和臥底。
連他的兒子柏修斯都……
想到這裡,柏山氣都不怎麼順了。
希爾並不是什麼智障人士,反而,他是條夾著尾巴多年的老狐狸。他笑了:“柏將軍,當初去西宇宙實驗室做實驗體是我自願的,如果不是你們多管閒事,我早就變成智慧人了你知道嗎?變成智慧人意味著什麼你們知道嗎?你們什麼都不知道。”
“你們自以為是地阻礙了我的計劃,讓我成為智慧人的計劃落空,這也就罷了,你們還讓霍頓那個該死的omega轟炸了實驗室,你們毀了博士的實驗體,毀了資料,還把我帶了回去,徹底毀了我的希望!”
希爾越說面部表情越猙獰,他似乎一提到霍頓,情緒就無法控制。
“那個卑賤淫|蕩隨地發|情的omega,不配坐上神聖的機甲,我當初若不是對他太好,他怎會那樣毀了我的希望,一個omega罷了,你們給當神一樣供著,而我呢!我呢?我呢?!”
“我才是真正應該值得被尊重的天才!憑什麼讓那個omega跟我平級,憑什麼讓希斐這個愚蠢的貨色去當中將,憑什麼?”
“你們毀了我的希望,我也要毀了你們的希望!”
柏山聽他那一串語無倫次瘋瘋癲癲的話語,再一次後悔當初沒直接把這該死的混球給扔出軍隊去,以至於現在成了大禍害。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以安撫希爾的情緒:“希爾,你聽我說……”
但希爾並不想聽他說,同時大吼起來:“你給我閉嘴!我不會再聽你們說什麼了,我馬上就要離開e區了,當然了,要帶著你的寶貝女兒一起,離開這裡。”
“哦,你問我要怎麼帶走她?哈哈,不怕告訴你……”
聽到希爾直言不諱說的那些話,柏山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原人類聯盟軍隊的洞子可多得不能再多了。
檢修師大賽的亞軍,竟然也是西宇宙的人。
難怪最後比賽的時候不盡全力,若盡了全力,到時候便要歸屬中央軍管理,需要再一次核實身份進行政治審查,到時候麻煩的就不止這一點了。
“西宇宙……”柏山掛了電話,雙拳狠狠地垂到桌上,將桌上的杯子都震得跳了起來。
戰爭,又要開始了嗎?
第六十七章
唐清本來要在霍頓這裡留宿,但被來自中將通訊id的一條簡訊給召了出去。
【e區軍規,望唐中尉知曉。】
隨資訊而發的,還有專門截來的一部分e區軍規條例。其中一條寫著,禁止異性同寢,禁止淫|亂軍中。
唐清:“……”有點懷念在h區的日子了。
霍頓把頭伸過來看,看到是來自中將的簡訊,皺了皺眉,又看到簡訊的內容,眉頭皺得死緊。
“我晚上可能不能留在這裡了。”唐清有些委屈,失落地說。
e區的中將怎麼這麼愛管閒事,他明明就知道她跟霍頓的關係,還特意發這樣的“軍規”過來,當初他不是還允許她來霍頓宿舍了嗎?怎麼說變卦就變卦?
霍頓說:“這都幾點了,中將給你發資訊,不覺得奇怪嗎?”
他一說,唐清也覺得:“是奇怪啊,這都幾點了,就算知道我在你這裡也不� ��在這個時候掃興啊……早幹什麼去了。”
可是號碼的確是中將的。
霍頓皺眉思考片刻:“我收拾收拾,送你下去。”
唐清一聽真要收拾走人,更鬱悶了,摟著霍頓脖子依依不捨:“我不想跟你分開。”
“那要不就留下?”霍頓也並沒有多堅持,他把唐清摟到懷裡抱住。猶豫了幾秒,難得地說了句情話,“我也不想跟你分開。”
這一句可把唐清給甜壞了,心裡化成了一灘水兒,黏糊勁更甚:“我能不能假裝沒看見中將的資訊,然後不回去啊?”
“可以,不回就不回吧。”霍頓親親她的臉蛋,摸著她的長髮,愛憐不已。
“你說我今晚要是不回去,明天中將會不會把我違反規則的事說給我爸?”
這個霍頓就不知道了。
本以為e區中將不是那種愛管閒事的人,但現在看看,也說不好。
他吻了一下唐清,沒說話。
唐清想了一會兒,從床上坐起來,嘆了口氣:“我還是回去吧。”
“真的要回去?”霍頓也坐起來。
唐清看了看他的肚子,自我安慰:“回去也行,免得我睡姿不好壓到寶寶了。”
霍頓笑道:“就你那點重量,能壓著什麼。”
唐清鬱悶極了,邊穿衣服邊轉移話題:“你腹肌好像都開始要沒了,是不是因為最近沒怎麼鍛鍊的緣故?”
“是最近你吃做的飯吃多了的緣故。”
“再過幾個月,你就沒有腹肌了。”
“那你會嫌棄我嗎?”霍頓也開始穿衣服。
唐清像模像樣地嘆口氣:“不好說。”
霍頓睨她一眼,穿好褲子後一把把她給攔腰摟過去,把她的手拉著放在他腹肌上,湊到她耳邊放低音炮:“那唐中尉現在可得好好摸摸,趁著現在我還有,好好把唐中尉的心給栓著,免得到時候沒了……”
他沒說完,後面被自己的怨婦腔調逗樂了,趴在唐清肩頭低低地笑了起來。
唐清被他笑得一臉紅,轉頭壓倒他又是一頓親。
兩人吻得難分難捨,直到又一條簡訊進來,是希爾的資訊。
【唐中尉,我軍營c出口等你,有急事,速來。】
“希爾?”
唐清跟霍頓對視一眼,這回眼裡都是疑惑了。
最終,唐清還是沒留下來過夜,她怕她萬一瀟灑這麼一回,回頭給人捅到她爸面前,到時候被強行召喚回去,連e區都不能待,那就得不償失了。
“你就不下去了,太麻煩,這幾天外面降溫,別凍著了。”
霍頓本來要下去送唐清,但被唐清再三拒絕了。兩人站在門口又膩了一頓,你再見我再見地說了好幾遍,最後才留戀萬分地分開了。
目送唐清下了樓,霍頓回到屋裡,把自己摔在床上,抱著帶有唐清氣息的被子使勁地聞了一口,心想,還是早點回到h區吧。
他也快無法忍耐這種能見不能睡的日子了。
不過……希爾找唐清有什麼事呢?
想到希爾是個什麼樣的貨色,霍頓睡不著了。雖說在e區軍區內部,希爾就算膽子再大也幹不出什麼事來,但出於對唐清的擔心,他還是爬了起來。
他決定去看一眼。
唐清來到希爾指定的c軍營門口,看到那裡已經停了兩臺超級機甲,而希爾正站在其中一臺機甲下面。
“希爾上校。”
唐清走過去,剛開口,突然她後背脖子上扎進來了個什麼東西,然後渾身一麻,失去了意識。
希爾接住差點倒在地上的唐清,將人甩給了對面的機甲師。然後跟一旁拿著麻藥槍的池律說:“把槍收起來,不然我還以為你要射我一針。”
池律看著另一名機甲師把唐清帶上了機甲,然後把槍揣起來,道:“我的確挺想給你一槍的。”
說著,他朝著唐清和那名機甲師的機甲走去。
“上我的機甲。”希爾道。
池律一把掙開他,厲聲道:“少命令我!”
說著不管不顧地上了唐清那臺機甲。希爾在後面看了兩秒,冷笑一聲,也上了自己的機甲。
啟動機甲後,他開啟通訊器,剛開啟裡面就傳來了聲音。
“接應艦隊已經到達了e區外沿宇宙停靠區,請各位儘快趕往這裡。”
“h區機甲隊已經出發十分鐘,約二十分鍾後到達逃跑路線中段,請加快速度。”
“e區訊號屏蔽器已經逐漸失效,剩餘的時間不多了。”
“……”
希爾嫌吵,把從艦隊和各區情報間諜傳來的即時消息給關閉了。
池律他們的機甲已經發動,遠遠跑在了前面,他給自己點了支香菸叼在嘴裡,然後將啟動杆一推到底。
機甲慢慢被背後的氣壓炮頂起,在蓄力達到最巔峰時,瞬間從原地彈射了出去,不過兩秒便消失了蹤影。
霍頓趕過來時便看到了這一副場景,他左右環顧,沒有看到唐清,喊了幾聲也沒人應,打電話發現通訊訊號有問題不通。
結合剛剛看到的沒有任何異常情況便出動的機甲,幾乎是本能地,他認為唐清出事了,而且很可能就在剛剛那臺機甲上。
一瞬間,他的汗毛就豎了起來。他狂奔到機甲陳列室裡,將自己的機甲開了出來。
無視執勤兵的阻攔,他啟動機甲,將速度調動到極致,然後追了出去。
接到柏山的通知後,夏爾立馬率人趕往了e區。雖然柏山並沒有告訴他希爾等人具體的位置和逃跑路線,但是他還是依靠自己曾經對希爾的瞭解和多年的作戰經驗,分兵兩路去攔截兩條最有可能的路線。
由於聯絡不上海迪亞諾等參與培訓的五人和霍頓,她只好自己親自上陣。
她年紀不算小了,又多年未操作過新型機甲,一開始連手下經過霍頓訓練過的新機甲學員都不如,但後來慢慢熟悉起來了,便顯示出了她的實力。
“西南側有機甲信號燈柱!”
“警備!”
前方那幾個從沒上過戰場的機甲學員非常激動,操縱著機甲便衝了過去與那兩臺機甲纏鬥在一起。
夏爾知道自己的體力跟不上,身體難以承受機甲極速運作時的壓力,便穩著去攔截去路,一邊在話筒中下作戰指揮。
只能怪當初該死的和平協議,h區作為當初最大的戰場,戰後荒蕪一片,被取消了戰艦擁有資格,連最小容量的戰艦都沒有,以至於她現在連作戰指揮都得在這個該死的機甲裡。
“兩臺超級機甲,尚未啟動武器裝置,先攔截去路!不要讓他們跑了!”
“不要正面作戰,相互掩護,團戰模式!”
“不要擊打機甲能源部位,唐清在上面,我們要先確認好她在哪臺機甲上!”
她不斷地下達命令,帶來的七個新手機甲學員稚嫩地開始攔截敵人,但是由於經驗匱乏,配合失誤頻頻發生。
眼看連一分鐘都不到,那兩臺機甲就要突出重圍了,夏爾無奈之下,啟動了自己機甲上的大型武器裝置,然後硬扛著機甲帶來的身體壓力衝了上去。
她不能讓這兩臺機甲把唐清帶走,她跟柏修斯一起將伊麗莎白送走了,已經是犯了大錯,若是現在連唐清也被劫走,那他們就該是罪人了。
“都給我停下!”夏爾大吼一聲,操縱著機炮對著向她衝來的那臺紅色機甲射去。
紅色機甲靈活地避開,並提出一把鐳射劍朝著她衝過來。
她本能地想要提炮射擊要處,但在按下發射按鈕的前一秒,突然想起唐清或許也在這機甲上面,於是調轉了炮頭方向,射到了那輛機甲逃亡的前方路段,將機甲逼停了一瞬。
對了!
夏爾眼睛一亮,她不能直接射擊機甲,但可以用機炮攔截對方逃跑的方向。
於是她衝了上去,同時下達命令。
“聯排射擊敵方逃亡方向,逼退他們!”
幾人聽令,紛紛開始射擊。都是亂槍,雖起不到太大的攔截作用,但是足以讓那兩臺機甲前行速度放緩。
似乎是被他們給激怒了,其中一臺藍色機甲一把掏出自己後背上藏著的激光槍,然後對準夏爾那臺機甲,連續三槍射擊過來。
它應該是從剛剛那些操作中識別出來,夏爾是這幾臺機甲的指揮頭子。
擒賊先擒王。
夏爾堪堪躲了這三槍,眼角掃到那紅色機甲從另一側跑走,正想釋出作戰命令,卻不料那藍色機甲不準備逃跑了,掉頭向她衝過來。
剛剛手上的一條激光槍變成了兩條,一條對著她,一條對著一邊衝來救援的機甲學員。
“老虎不發威你把我當病貓啊?”夏爾忍無可忍,也不管唐清是不是在裡頭,操縱機甲提起炮筒就對著那機甲的雙腿轟了過去。
“嘖,真他媽敢打。”希爾有恃無恐,本以為看對方先前瞻前顧後的舉動,想必他們是猜到唐清在其中一臺機甲上,未免誤傷所以不敢開炮,於是膽子大地想去解決了這臺核心指揮機甲。
卻不料對方突然雄起,給他來了兩炮,差點被轟到。
兩臺機甲纏鬥起來,時不時有另外的幾臺機甲在旁邊幫忙,一時讓本就機甲上沒人的希爾陷入了困境。
“又有一臺追過來了!”
夏爾的話筒裡響起了另外幾臺機甲學員傳來的資訊。
她一邊跟希爾打,眼睛一瞥,發現那臺機甲有點眼熟。
那不是……霍頓的新機甲嗎?!
只見那臺機甲抬手持槍炮往無人的空地上一擊,然後機甲傾斜身子,幾乎挨著地面地飄移轉向,雙腳再一蹬,衝著那臺逃跑的紅色機甲去了。
這不拘於形式的犀利操作,是霍頓無疑了!
那臺紅色機甲跑得相當快,看起來根本無心戰鬥,只是偶爾甩著膀子往後盲射機槍,剩下的時間和精力都用來飛速逃跑了。
霍頓輕鬆地閃躲過那幾槍,專注地追。
紅色機甲已經不再轉彎換向了,只朝著前方一直跑。
“看來唐清在這臺機甲上。”不然怎麼會這麼急迫地逃脫戰局。
霍頓心裡有了數,也知道地方接應就在正前方,腦中光速地計算,很快便得出了作戰方案。
光是這樣直線地拼速度,他的機甲是比不上前面這臺的,要想追上,他得想些辦法。
他一邊衝,一手提起激光槍,瞄準前方,另一手提起重型炮對準後方。機身微微傾斜,左腿蜷縮蓄力,右腿直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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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在兩臺機甲奔到一處好幾處巨石的荒灘時,他將重型炮對準後方某個方向猛力一射,然後蜷縮的左腿踩地蹬直,讓整臺機甲藉著重型炮的衝力飛速朝著另一個方向飈射出去。
前面的紅色機甲似乎注意到後邊的異變了,朝著他放了兩槍。
這對於霍頓來說只是小菜一碟,稍微一斜身子一臺胳膊就將槍束躲了過去。
一秒的時間裡,機甲剛好衝到一塊巨石前,他又借力一炮轉向,然後雙腳蹬在巨石上,連續往後甩了三炮,幾次衝擊力助他直接向著紅色機甲的方向子彈般地發射了出去。
“糟了,這是什麼鬼操作?!”紅色機甲裡的機甲師罵了一句,然後連忙調轉方向躲避霍頓的攻擊。
池律在一邊快速地調整系統操作,一邊道:“你對上的是霍頓波爾,聯盟第一機甲師,咱們特訓營的教官。”
“波爾上校?!”那機甲師對霍頓還是尊稱,看得出是相當尊重他。他也是特訓營中一員,選手中能排上前三水平的機甲師。
他本以為只要追上來的不是聯盟最頂尖的那批人,百分之九十九他都能夠逃脫,更不要說他機甲裡還有個檢修師大賽的亞軍做輔助。
誰能想到……
“波爾上校為什麼會追過來!唐清出來的時候沒看到他啊?”
池律罵他:“你專心作戰,這會兒想這些也沒用!”
“真是倒了血黴了!”機甲師堪堪躲過霍頓一擊鐳射劍,一個踉蹌差點摔了,好在撐起來繼續跑,也不管這方向對不對,先跑了再說。
霍頓看他那操作技術,皺起眉。
他已經透過那臺紅色機甲躲避技術的幾個小技巧識別出了機甲師的身份——特訓選手中的可以排到第一第二的層次,g區的一選手。
e區有間諜,g區也有。檢修師第二是間諜,特訓營前三也是間諜。
這原人類聯盟,真的是要敗了。
他不願意跟人纏鬥浪費時間,他的一顆心還全掛在唐清身上,於是甩手幾個亂槍射在紅色機甲腳下,將對方的步伐打亂。隨即,他抗起重型炮轟向其中一條腿。
“轟!”
沒打中,僥倖。
他稍稍調整方向,又來了一炮。
一炮後,再向機甲可能閃避的方向射了一炮。
不出所料,那臺機甲躲掉了第一炮,但完全沒想到的是,他習慣性躲避到一邊後,卻後知後覺地發現另一跑已經衝到了他的腿前。
“完了,躲不開了!”機甲師崩潰地大叫一聲,然後死命拉著轉向杆。
重型機甲在運動過程中產生的慣性已經讓他沒有辦法再閃躲了,他不得不眼睜睜地看到機甲腿上受了那一炮。
紅色機甲被成功攔截。
“廢物!”希爾見紅色機甲已經轟然倒地,不再糾纏拖延,開始死命地逃跑。
他們死了沒關係,他不能死!
他朝著接應方向跑去,但霍頓不肯放過他。
抬起重型炮效仿之前的做法,連續朝著希爾射去三炮,將其步調打亂。第四炮時熄了火,霍頓便撿起紅色機甲身上的昂貴的激光炮,毫不憐惜地使用起來。
一炮打向前方,攔截去路。
一炮打向腿邊,打亂步伐。
一炮打正,逼其後退。
最後一炮偏後,讓他自己撞到炮口上。
希爾顯然實戰經驗更豐富些,他以一條機甲手臂作為犧牲換取了逃跑的空隙。霍頓不打算再追,有夏爾那一群機甲去追,他就不再管了。
準備料理不遠處已經失去功能的紅色機甲。
唐清應該在上面。
他開啟對講功能,聯通了紅色機甲:“g區三號選手,我建議你立刻將唐清釋放,否則……”
他正說著,只聽身後傳來一陣呼嘯,有刀過來了。
側身險險閃過,餘光一瞟,是那臺被他斷了臂膀的藍色機甲。
“要死一起死,你毀了我,我也要毀了你!”希爾在機甲內瘋狂地吼道。
他本準備逃跑,可一看霍頓竟然沒有追逐他的意思,頓時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出於莫名其妙的變態心理,他掉頭跑了回來,然後朝著根本不願搭理他的霍頓來了一刀。
“該死!該死!”
“我要幹掉你這個該死的omega!”
“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你不是想要救唐清嗎?”
“哈哈哈哈哈,我就毀掉她,我讓你救她!”
希爾的精神極度不穩定,他突然的發狂讓人摸不著頭腦,同時間又令霍頓感到了威脅。
他抬起激光槍朝著對方射去,但希爾的狂化似乎讓他的靈敏度和機甲操作上了好幾個層次,先前連四炮都躲不過去,現在卻能夠連續躲過四五炮了。在躲避的同時,他還能夠單手持長鐳射劍無所畏懼地砍向他。
如此瘋狂的行為,周圍幾臺趕過來的機甲只能幹看著,毫無辦法。兩臺機甲移動的速度都極快,射擊都找不到準頭。
不幫倒忙就好得很了。
就在此時,霍頓正費勁地跟希爾周旋,在對方抬起手臂又準備揮劍時找到一個攻擊漏洞,他二話不說,拔出腿上的短劍,一踏步衝過去,將劍送到了對方的胸口。
而對方卻在一瞬間,將劍換成了激光槍。
激光槍對準紅色機剛剛被霍頓打得暴露在外的能量源部位。
霍頓也看到了,一時間睜大了眼。
“不!”
紅色機甲內池律和機甲師看到希爾的動作,也喊了起來。
“他瘋了!”
遠處的夏爾和一干人紛紛屏住了呼吸。
藍色機甲內,希爾猙獰地邪笑:“我要你這個淫|蕩罪惡的omega,痛苦一輩子。”
話音落,他射擊了。
完了。
若是被射擊到能量源,百分百立馬爆炸。
安全艙來不及脫離機甲了。
池律看了一眼一旁熟睡的唐清,喃喃地說了一句:“抱歉。”
“轟!”
火化在霍頓背後炸開。那一瞬間,他失去了心跳。
“啊啊啊啊!”他連看都沒有勇氣往後看,將手刀抽出來,開啟強力電擊功能,然後再次用一隻手鉗制住藍色機甲,然後以擁抱的姿勢,再次將手刀從藍色機甲的後背捅入。
不偏不倚,插到動力源的部位。
接著,他將機甲一腳踢開。
又是一聲“轟”!
藍色機甲在空中爆炸了。
他回過頭,看到紅色機甲已經燃燒在了火焰裡。
第六十八章
“人呢。”
“人呢?”
“人呢!”
博士一腳踢翻儀器,指著卡爾:“我、只、要、唐、清。”
卡爾冷笑了一聲。
這時,博士的背後突然抵上了一個冰涼堅硬的東西,另一個陌生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只有伊麗莎白,我希望你明白。”
他回過頭,看到了柏修斯。
柏修斯一手一把槍,一把對著他的腰,一把對著他的頭,生怕他看不見。
“你可以選擇,你跟伊麗莎白一起死,或者,你跟伊麗莎白一起活。”
博士氣紅了臉:“你們!”
卡爾說:“我說過我不會再聽您的話了,你忘了嗎?”
他走過去,接過柏修斯扔過來的另一把槍,直接對著博士,冷冰冰道“按柏修斯說的做。”
“如果我不呢?”
“那就一起死。”
博士猖狂地笑了:“一起死就一起死,我看我死了,誰還幫你復活莉莉!”
卡爾也笑了:“我也想通了,莉莉就算復活了,也失去了曾經的記憶,再換了身體,這跟死去了並沒有什麼兩樣,反正莉莉的遺願也是毀掉所有的智慧人資料,換取和平,那麼……”
說著,卡爾走到實驗室最中央,將□□對準莉莉的晶片儲存處。
博士驚聲尖叫:“你這個瘋子,你要幹什麼!!!”
卡爾道:“我不想幹什麼,既然你寧願死也不想使用伊麗莎白的身體復活莉莉,那麼,我乾脆毀了這一切。”
“毀掉這個骯髒的星球。”
“毀掉莉莉所厭惡的西宇宙。”
柏修斯將槍指在博士太陽穴上:“毀掉你這個毫無用處的人。”
博士一開始還在僵持,後來被□□對著腦袋一頓威脅,便惡狠狠地妥協了。但他並沒有對唐清那邊的訊息死心,他專門派了人去接應,應當不會出大問題。
他一邊拖拖拉拉地準備著手術前的工作,一邊等待著池律的訊息。
但最終,直到一切都準備妥當,直到天明,他也沒有等來池律的訊息。
“不想做嗎?”
柏修斯的槍又出現在了他的頭上。
博士舉起雙手做投降狀,笑道:“我做。”
池律那邊,應該是失敗了。
廢物。
“不過我得告訴你們,伊麗莎白已經假死狀態已經持續七小時以上了。”
卡爾說:“能不能救?”
博士道:“你應該問能不能復活。”
接收到兩人冰冷的眼神,他聳了聳肩,自問自答道:“能復活,死亡四十八小時之內只要腦晶片更換及時都可以進行人工換血復甦,但是。”
但是?
博士笑得有點解氣和得意,他看著柏修斯,有些挑釁地道:“假死七小時,意味著腦晶片重啟。”
“然後呢?”柏修斯問。
“然後?然後你就很清楚了,就算這具身體復活了,你熟悉的伊麗莎白也跟卡爾心愛的莉莉一樣,永遠地不在了。”
看著兩人煞白的臉色,博士笑得很開懷。
“這也是個很好的結局,我喜歡。”
“哈哈,我喜歡。”
唐清從睡夢裡醒來的時候,看到了陪在床邊的霍頓。霍頓臉上已經有了少許胡茬,眼下青黑,眼仁發紅佈滿了血絲,頭髮也亂糟糟的沒收拾,衣服更是,皺巴巴地一身睡衣。
這種不修邊幅的樣子在霍頓身上極為少見。
她有些糊塗,遲鈍地眨了眨眼,還以為自己睡在霍頓家裡。她抬起沉重的胳膊,摸了摸霍頓的臉。
“你怎麼了?”一開口,聲音也啞了。她有些驚訝,“我這是……”
“你受了傷。”霍頓摸摸她的頭髮下的繃帶,心疼地不得了。
“我怎麼受了傷,我不是在你的宿舍……”她的記憶還停留在跟霍頓在一起滾在床上打鬧的時候,一時有點糊塗。
但說著說著,她想起了什麼。
對了,她後來收到來自中將和希爾的簡訊了,一個禁止她跟霍頓同住,一個讓她下樓。所以,她後來就下了樓,然後去了……
“我記得我去找希爾上校了。”唐清有些疑惑。
霍頓沒有立馬跟她解釋這些,而是先通知了醫生,以及即將到達e區的柏山,隨後才跟她細講了之前的一切。
以及……柏山告訴他的事。
“伊麗莎白被西宇宙的人劫走了?”
霍頓點點頭。
“修斯他……”是助其被劫走的幫手。
她沒說完,但看見霍頓又點了點頭。
“那我……他們是想把我也帶走嗎?還有池律,希爾,他們是間諜?”唐清有些糊塗,也有點難以置信。尤其是柏修斯跟伊麗莎白的事,讓她不知道如何反應。
她並不知道很多真相,比如伊麗莎白的壽命問題,比如柏修斯的動機。
這一切在後來,柏山到來後跟她解釋了,她才知道。
柏山說:“柏修斯犯下了大錯,我倒是希望他留在西宇宙不要回來,否則的話……”
他閉上了眼。
叛聯盟罪,無期囚禁。
西宇宙中央城區地下的實驗室燈火亮了整整七天。
七天後,當那裡的燈火熄滅時,博士從實驗室裡出來了。
“修復徹底完成了,人也醒了。”
柏修斯和卡爾一同站起,看向敞開的實驗室大門裡頭。沒有人進去,也沒人敢進去。
先是不太重的一下一下的腳步聲,接著一雙腳走出了光影。那雙腳是赤著的,在這光滑乾淨每日消毒的實驗室裡,光腳並沒有什麼大礙。
隨著一步一步的走出,他們看到了來人的全貌。
還是伊麗莎白的身體,伊麗莎白的手,伊麗莎白的脖子,還有……那張臉。
柏修斯忍不住喊了一聲:“伊麗莎白。”
卡爾到口的“莉莉”硬憋了回去,他不知道該喊什麼,也不知道現在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
“伊麗莎白”好奇地看了一眼二人,目光在兩人間遊離了一番,最終停到柏修斯那裡。柏修斯還來不及高興,就聽見“伊麗莎白”用疑惑的語氣道:
“你……在叫誰?”
這時,博士走了過來,笑著介紹道:“認識一下,我們的新神,白黎。”
白色的白,黎明的黎。
戰爭並沒有按預想中的爆發。
心神的誕生讓西宇宙內部勢力開始動盪起來,卡爾參與了奪位之爭。沒有了博士的扶持也沒有了莉莉的特殊對待,這個過程並不簡單,幾經生死。在族內傾軋和鬥爭中,他快速地成長了起來。
兩年後,他成了最後的贏家。
因為內亂的問題,西宇宙內耗巨大,以至於根本無力發起對原人類聯盟的戰爭,也沒有力氣應對對方關於劫持“伊麗莎白”作為新神的問責。他們只好尋求與新人類聯盟的合作,勉強抵抗來自原人類聯盟的壓力。
直到最後卡爾登基成為西宇宙新的年輕統治者,而白黎成為新神,這一切才擺上檯面來解決。
他們向全宇宙坦誠了伊麗莎白的真實身份和白黎的誕生,並向全宇宙作出保證:在白黎作為西宇宙的新神期間,他們絕不主動發起任何一場戰爭,也不會在白黎死亡前,進行另一場智慧人研究。
卡爾沒有將唐清的身份和柏修斯的背叛講出來,這一點是使原人類聯盟新的領袖柏山唯一退讓的一點。
對外,柏山只說柏修斯在特殊任務中已經身亡,並對他避而不談。而柏修斯最終也如同柏山想要的那樣,再也沒有回到原人類聯盟。
唐清成了柏家唯一的後代,雖不是親生,但最終為了柏山的期望,改了姓。對外稱柏清。
對內,她依舊是唐清。
她荒謬的女alpha生活,從此才正式地結束。而屬於唐清的生活,也才真正地開始。
什麼都不荒謬,只要她認真的生活。
(完結)
番外(一)育兒
由於柏修斯的失蹤,唐清最終跟霍頓一起參加了星際機甲大賽,最終幫助霍頓再次站到了機甲世界的頂峰,成了全宇宙第一個大著肚子還得了冠軍的第一人。
霍頓獲得冠軍那天當天,他們去領了合法伴侶證明,晚上的時候,他們就迎來了新的家庭成員——一個相當健康的男性omega寶寶。
這件事後來被各個平權講師當做範例來講:
“瞧瞧人家霍頓,懷胎九月了也還照常上機甲,最後還拿了冠軍,再看看你們,這才跑了三四圈就喘成這個樣子了,還算是個合格的omega嗎?”
“要爭取平權,首先要鍛鍊好身體,連個beta都打不過,你還想去征服alpha?”
諸如此類的奇葩言論四處興起。
不知怎麼的,霍頓就從曾經被人鄙視無比的粗野omega成了後來所有omega眼中的人生贏家。
四十歲時,霍頓成了全聯盟唯一的omega少將。
他跟唐清的孩子在八歲時,因為一檔親子節目便成了全聯盟家喻戶曉的淘氣omega男孩,據說完美繼承了他父親的野蠻,而他的母親唐清對此毫不介意,甚至非常驕傲。
唐清的完美妻子形象一直深入人心,以至於後來她曾經的“同性戀”緋聞被翻出來後,都被各家alpha當成茶餘飯後的笑料講給自家伴侶聽,免得他們整天念著“你怎麼不跟唐清學學,看看人家alpha”之類的話。
唐清這傳奇又略微荒謬的生活就這樣幸福地繼續下去了,在大兒子八歲的時候,霍頓給她生了第二個孩子,一個alpha女孩子。
跟她和霍頓的性別一模一樣,甚至連性情都一樣,是一個溫和的alpha女孩子。但跟當初的唐清不同,女兒剛生下來就有許多人來訂娃娃親,比起野蠻的兒子,著實受歡迎許多。
求著定親的人群中,只有一個人沒有只盯著她的女兒看。
“小景,長大後你想找個什麼樣的伴侶?”來唐清家做客的趙修逗著已經十一歲,開始青春啟蒙的柏景問道。
對於這個敏感的問題,柏景其實心裡害臊得不行,但平時面子上又做慣了囂張模樣,不好意思讓人看了扭捏的笑話,於是道:“我喜歡我媽媽這種的。”
唐清在一邊笑開了花,摸著兒子的頭道:“不虧我這麼疼你。”
霍頓倒是不滿意,道:“你找個你媽這樣的,是想天天欺負人家嗎?你就說說,你最近在學校都欺負過多少個alpha了?老師都找上門跟我打你的小報告打了好幾回了,讓我好好管教你。”
唐清本想護著兒子,但一看霍頓那不高興的樣子,訕訕地住了口,裝模作樣地批評了一下柏景:“你為什麼老欺負人家alpha小朋友,嗯?欺負人是不對的,你不知道嗎?”
柏景見沒人幫他說話,梗著脖子,有些委屈:“我當然知道。”
“那你說說理由。”
柏景又不說理由,悶不吭聲生悶氣。
趙修在一旁看著,拍了拍唐清:“你誤會他了,他那是……”
柏景瞪了趙修一眼,擠眉弄眼地讓他閉嘴。
霍頓胳膊一抱,不爽道:“你這唱戲呢?我平時跟你說的要穩重呢?要禮貌呢?在長輩面前你這張臉就不能好好擺個表情嗎?”
這語氣,一看就是要挨批的節奏了。
眼看著柏景就要哭不哭了。
心疼孩子的唐清跟柏景眨了眨眼,對了個眼神,然後胳膊肘不經意地搗了一下霍頓:“咳咳,那個今天……”
霍頓眉頭一皺:“你少慣著他,你看看你都把他慣成什麼樣了,都會打同學了。”
趙修在另一邊假裝沒看見兩人爭執,低下頭跟自己伴侶發短訊。
【你到了嗎?】
【到了。】
【快進來,這兩口子又吵上了。】
霍頓一直不高興唐清這種慣孩子的教育方式,也不管趙修這外人在不在場,就開始訓她:“教育孩子不能太慣著,尤其是柏景,我認為他已經超過分寸了,他現在不僅是omega孩子裡最調皮的,甚至連alpha孩子都調皮不過他,上次參加節目……”
霍頓一直說,唐清就老老實實低頭挨訓,時不時抬眼瞄一眼一旁一臉愧疚的柏景,偷偷跟他做了個ok的手勢,然後笑了笑。
柏景見狀,低下頭紅了眼,嘴蹩上了。
這時候在一邊玩具屋玩的小女兒顛顛兒地跑了過來,頭上的小馬尾甩來甩去的可愛極了。她撲倒在正生氣地教訓這母子倆的霍頓身上,嬌聲嬌氣道:“爸爸,我的積木倒了,你幫我堆一下嘛。”
霍頓立馬就住口了。
被女兒拉著走之前,他經過紅著眼眶的柏景,停了下來。他蹲下,問柏景:“你在哭什麼?”
柏景吸吸鼻子,甕聲甕氣道:“我討厭你。”
霍頓:“……昨天我給你兄妹倆買玩具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柏景不說話。
霍頓道:“你打了別的小朋友,這就是不對的,也許你有對的理由,但是你不告訴我,我也不知道,所以只能當你是不對的,你說是嗎?”
柏景咬著小嘴巴,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
霍頓嘆了口氣:“你不說就算了,但是我得告訴你,暴力是最差勁的解決問的辦法,這只能表示一個人的無能,而並不是強大,明白嗎?”
柏景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不說話不溝通也是最不好的交流方式,就像你不告訴我你那樣做的理由,我什麼都不瞭解,那我就只能誤會你,我誤會了你,你是不是就很傷心。”
柏景點點頭。
“那為了不誤會你,你能告訴我你打別的小朋友的原因嗎?”
柏景猶豫了,僵在那裡。
他僵,霍頓也僵。好言好語說盡了,這孩子還是犟得慌,不知道跟誰學的臭毛病。他回頭瞪了一眼趙修,該不是這混蛋吧。
趙修平白無故挨了一瞪,哭笑不得,正要幫著柏景解釋,就聽樓下門鈴響了,能夠識別客人的門自動開啟。
還沒十秒,就聽臺階上傳來蹬蹬蹬的腳步聲。
一聽 就知道是他那閨女。
一個九歲左右的小女孩氣喘吁吁地上了樓梯,衝著趙修這邊兒跑了過來。
趙修高興得很,連忙站起來張開手去接自家閨女:“菲菲,慢……”
只見小女孩在經過趙修身旁的時候連腳步都沒停一下,身子一拐就撲向了另一邊,與此同時,欣喜清脆的聲音響起:“景哥哥!我好想你啊!”
被無視的尷尬地張開懷抱的老父親趙修:“……”
好在這時妻子上來了。
他的妻子是個門當戶對的名門beta,當初霍頓跟唐清結婚後,他心灰意冷之下就去相親了,沒想到一相相了個有名的剽悍母老虎。
剛一見面,這女beta就跟他挑明了說:“聯姻是件沒意思的事情,你不願意我也不怎麼願意,這樣,我這裡有一份協議,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看看。”
趙修接過來一看,竟然是一份《聯姻協議》。
他大致看了一遍協議,總結出來了四個重點:
一,如果結婚,強強聯合,合作伙伴,誰也不坑誰。
二,反正沒物件,可以相互滿足一下生理需求,成為長期x伴侶。
三,反正都想要孩子,那她可以生,生了一起養,雙方均可履行父母職責,總比領養好。
四,不談感情。
當時趙修正處在被逼著聯姻,但是又不想動感情的階段,於是一看這協議,符合心意,就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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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結婚以後,除了第四點,別的都完美。哦,還有一點不太好,就是這母老虎在某方面實在是太過生猛,每次都很傷他自尊。
就這樣霍頓結婚第二年,趙修就把孩子給養上了。
孩子養著養著,不僅跟孩子養出了感情,還跟母老虎養上了感情。現在,那協議依舊存在,只是第四條,已經沒人搭理了。
“景哥哥,我媽媽讓我來謝謝你!”趙修閨女是個小alpha,聲音跟清細的小喇叭似的,亮亮堂堂。
柏景有些害羞,摳了摳臉:“謝、謝什麼?”
趙修閨女笑嘻嘻地親了下柏景的臉,把他一下子親得滿面通紅:“哎呀,你、你……”
“謝謝你幫我!”
唐清看了眼霍頓的臉色,試探著問趙修閨女:“你景哥哥幫你什麼啦?”
這時趙修家那位母老虎恰好也上了樓,笑聲洪亮,看來她閨女是遺傳自她的音量:“我家閨女在學校被高年級淘氣的小家夥給欺負了,你家小景仗義,幫我閨女打回去了。”
趙修閨女又親了一口柏景:“就是這樣啦!我最喜歡景哥哥了,我以後要跟景哥哥結婚!”
趙修:“咳咳。”
唐清:“原來事情是這樣啊……那……”
母老虎自行倒茶水,一口氣喝完,將杯子“砰”地跺在桌面上,豪氣萬丈道:“行,那就這麼定了!”
霍頓:“……”
好你個趙修。
作者有話要說: 剩餘的番外單另開小冊,不收費。
預收:《男朋友是女裝大佬》,男女現言
女裝大佬不娘,年下,和阿姨談戀愛。
大概劇情就是:女裝大佬“不小心撬了”阿姨的未婚夫,然後被阿姨逮住以後一頓亂打撕逼,最後終成眷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