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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貧窮黑月光以後

65、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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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貧窮黑月光以後65、善意

奧斯汀很快發現, 氣氛和他設想的不太一樣。

有點?,奇怪。

空氣就像停止了流動,無人說話, 無人動作?,只有牆壁上的掛鐘滴答走動。

他以為他一走進來, 面對的會是最凌厲的質問和指控。

結果, 沒有。

路先?生只是震驚於?那一句‘boss’, 對他的到來,竟然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真?古怪。

纖纖問他:“開始了嗎?”

“這個點?, 當?然。”奧斯汀瞄了眼牆上的鍾,手攤開,身後的人立刻遞上平板, 他按了兩下,“一小?時?前就開始了。”

纖纖看著不斷變幻的數值。

路守謙的手機還在響, 他卻不接,就跟聾了似的裝聽?不見?。

他還在懷疑人生。

奧斯汀打量休息室裡的人, 見?到不少?陌生的面孔,也看見?了熟悉的人。

他衝著秦措微笑。

那一句老闆,與其說是叫給路守謙聽?的, 不如說是叫給秦先?生聽?的。

今天, 他的上司原本就為了跟路先?生談生意來的, 他還以為早已經亮明?了身份,可?是現在的情況, 當?真?詭異。

奧斯汀一隻手虛握成拳放在唇邊,掩住兩聲咳嗽。

他向路守謙送去?友好的一眼,刻意改用法語,低低的問:“他還不知道麼?”

“是啊。”纖纖盯著螢幕, 心不在焉的用中文回答,“遇到了一點?計劃以外的狀況,路先?生太忙,沒空看手機,也不接電話。”

“原來是這樣。”奧斯汀瞭然,笑了笑,“我剛才還在佩服路先?生超越常人的良好心態和風度——他看見?我,不僅不生氣,還很客氣。他的平靜和剋制,令人敬佩。”

身後的人總算也弄懂了。

一名?四十多歲的女人笑說:“我也在想,路先?生真?是與眾不同。他是我見?過的,第一個面對強勢收購自己公司的對手,還能客客氣氣,禮貌招待的人。”

另一個男人說:“一位真?正的紳士!”

幾人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奧斯汀起了頭,他們都用的法語交談,話說的體面又客氣,表面讚揚,實則挖苦。

路守謙知道外國人說的是法語,但他聽?不懂。

他只覺得,這些人臉上掛著的笑容,怎麼看都像裝出來的偽善的同情,給人的感覺極差,膈應的很。

他只聽?懂了一句。

他們剛走進來,說的那一個英文單詞。

boss。

奧斯汀·溫德爾的老闆,除了那一個人,還會有誰,還能有誰?

可?是,不,不對,不可?能。

那是白纖纖,拿走了秦措他母親五百萬離開的女人,被角落裡的瘋婆子養大的孩子,他和靜嫻的親生女兒。

她怎麼會和utopia有關係?

她可?以是白纖纖,可?以是路寧寧,不能是mr. gf!

這簡直就像老天爺跟他開的一個天大的笑話,一場荒唐可?笑,又驚悚的噩夢。

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催命似的。

同時?,白纖纖說話了。

那個貌似是他的女兒,卻又太過陌生,只叫人不寒而慄的女人,平淡的說:“照這速度,都不用到週五,後天就結束了。”

她在說什麼?

他根本聽?不明?白。

她,奧斯汀·溫德爾,還有跟著他們的那幫人,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他們眼睛裡那如同悲憫,又像嘲諷的笑意,到底算什麼?

路守謙茫然地看向另一邊,看著同樣繃緊了臉,困惑又警惕的秦太太,看向不知想到什麼,搖著頭,一聲嘆息的秦老爺子。

最後,他看著和白纖纖朝夕相處的男人。

秦措並不驚訝,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他總是那麼冷淡。

他拿著手機,一目十行掃了兩眼,又把手機放回口袋,然後,就事不關己了。

“他們是誰?”

終於?,有人開口,說了一句人話。

那是許玲。

她是唯一不認識奧斯汀·溫德爾的人,面對突然闖進來的異國人,莫名?其妙的,“這群外國人是誰?”

纖纖把平板還給金髮男人。

“許妄。”她隨意的說,“帶你媽媽回家,她發瘋發完了,接下來的事情,你們不明?白,留下來也沒用。”

許妄不動。

他看著面前的女人,他從小?看大的妹妹。

他問:“你到底是誰?”

“與你無關。”纖纖走到許玲面前,站住。

“阿姨,回去?吧。”她說,語氣意外的平和,顯得心情不錯,“我這會兒沒空,等忙完了還得去?找你,我和你們還有一筆賬。”

許玲問:“外國人是你喊來的?你想幹什麼?”

“再不走,叫保鏢拉人啊。”

“白纖纖你——”

許玲剛開口,便被許妄拽住胳膊,強行往外拖。

她一邊掙扎,一邊怒吼:“許妄你放開!你這麼聽?她的話,她是你媽還是我是你媽,誰養你的?你這廢物?,蠢貨,放開!”

許妄一張臉蒼白,卻不是因為她的話。

他腦海中一片混亂,不停地重播往日的瑣事,無數的片段交替,終於?沉澱為一個靜止的場景。

白纖纖曾經說:“世界很大,你只看的見?秦少?爺,許玲只看的見?秦太太。”

當?時?,他忘了問,那她呢?

她眼裡看到的風景,是什麼樣子的?

從童年開始,從五歲來到他家,他的妹妹,看到的究竟是什麼,想的又是什麼?

他從沒問過。

時?至今日,他終於?得到答案。

明?明?住在一起,日升月落,時?時?相伴——白纖纖看到的卻不是破舊的老街,陰暗的公寓,也不是一直在泥潭裡腐爛發臭的許玲。

她注視的是世界之巔,正如她所說,她遲早會登上去?。

可?是,這一切,他早已經錯過。

終究與他無關。

路守謙的手機再一次響起來。

纖纖說:“路先?生,接電話吧。”

路守謙面孔森冷,盯著她,就像她是吃人的妖魔鬼怪,打著不可?告人的主意。

她無所謂,只說:“再不接,待會兒該有人衝進來了。”

手機又又又響了。

路守謙終於?按下接聽?,一個‘喂’字還在喉嚨口,那頭不知受了什麼刺激,兵荒馬亂,一個勁的叫喚:“生產線出事了!新聞不知道誰捅出去?的,一放出來我們的股價暴跌,有人大量收購股票,這絕對是有組織有預謀的惡意收購——”

什麼顛三倒四的。

路守謙皺眉,手機從耳邊放下來。

他盯著顯示的來電人,還以為哪來的陌生人打錯了,可?是沒有錯,是張昌東。

他的心涼了半截。

天寒地凍。

十五分鍾。

纖纖很有耐心地等待。

她等著路守謙從石化的僵硬狀態中回神,等著他走到一邊焦慮地打電話,等著他的臉色變了又變,從鐵青轉為慘白,然後等他顫抖著手摸了根香菸,打火機點?了幾次才點?著。

路守謙抽了幾口煙,抽的太兇,咳個不停。

路洄也在看手機,他的表情比路守謙更?精彩。

路太太則是一會兒看看丈夫,一會兒看看兒子,一會兒又看她,看來看去?,她又喊頭疼,在沙發上躺下了。

纖纖看著他們,如同觀賞一部?沒有廣告緩衝時?間的八點?檔連續劇。

終於?,股市收盤,回天乏術。

路先?生瀕臨崩潰,到達情緒爆發點?。

“你——”

路守謙抬起那張陰森的臉,發狠地瞪住的人,卻不是纖纖,而是他的寶貝養子。

“你帶那個瘋婆子來,故意轉移我的注意力,你什麼居心!”

路洄呆住,喃喃:“父親?”

“我問你他媽的安的什麼心!”路守謙暴怒,一個箭步衝出去?,揪起路洄的領口,“你早就勾結utopia了,是不是?你和他們是一夥的,你就是祿通的內鬼!你說,你他媽的當?著我的面說啊!utopia給了你什麼保證,溫德爾給了你多少?好處,你才會無恥地出賣自己的爸媽!”

“父、父親……?”

“老公,你在做什麼!”

眼看事態失控,路太太不得不從沙發上爬起來,拼命拉扯丈夫的胳膊,“你放開小?洄!你嚇到他了!”

她怎麼拉都拉不動,正著急,一轉頭,又對上一道呆滯的視線。

門?開著,路平平傻乎乎地望著他們,嘴巴張的大大的,不知所措,雙目驚恐又害怕。

路太太心裡發涼,尖叫:“守謙,你快放開!孩子們看著呢,你這是幹嘛啊?!”

一陣雞飛狗跳,鬧騰個沒完。

纖纖悠閒地等他們內訌結束。

忽然,她的小?拇指被人扯了扯,她低下頭。

秦霧說:“媽媽。”

纖纖嘆了口氣,捂住他的兩隻耳朵。

她不能等了,“路先?生——”

路守謙聽?見?她的聲音,倏地放手。

路洄頹然跌回沙發,捂著嘴,發出一連串可?怕的咳嗽,撕心裂肺,聽?著驚心動魄。

路守謙轉身,身體僵硬,動作?慢得像開了特效。

他的臉色比鬼魂還難看,顫巍巍地指著她,嘴唇也在抖:“你,你一早勾結溫德爾,你們一直有聯絡,你也是內鬼!”

“路先?生,你氣糊塗了。”纖纖說,“溫德爾先?生拿錢辦事,我們之間從來就是正當?的工作?關係,哪來的勾結。”

“是你幹的!你覬覦祿通,不擇手段來陰的,你還用那個瘋婆子拖延時?間——”

“路先?生。”

纖纖打斷他,看了他一會兒,慢慢的開口:“你誤會了。剛才,許女士的事情,那是意外,我事先?並不知道她會在這裡。我來,真?的只是好意找你談生意。”

“你是好意?”路守謙咬著牙,用沙啞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又重複一遍,“你是好意!”

纖纖不為所動。

“你趁祿通內部?出事,打閃電戰,未經商榷惡意收購股權,現在來跟我說好意?!”路守謙攥著手機,恨極怒極,狠狠把手機砸到地上。

那動作?,有點?像輸不起遊戲,發脾氣耍賴的小?孩子。

秦老爺子兩隻手放在柺杖上,抬起頭,說了來到這裡以後,第一句完整的話:“丫頭,先?兵後禮,再說是好意,你父親會氣死啊。”

纖纖搖頭,糾正:“是先?禮後兵——路先?生,明?裡暗裡,我給過你多少?機會?奧斯汀提醒過你,姓梁的算命先?生也警告過你,可?你不聽?勸,我愛莫能助。”

路守謙哪裡聽?的進去?。

他兩手叉腰,忽然冷笑,“你以為這樣有用麼?就算你收買其他大股東,就算你大量收購股票,最後也是白費力氣!只要馬立仁站在我這一邊,我們持有的股份加起來,董事會永遠是我說了算,你又能怎麼樣!”

“哦,馬叔叔。”纖纖捏捏秦霧的耳朵,漫不經心的,“你還能聯絡的上他嗎?”

路守謙一愣。

他撿起手機,打馬立仁的電話,因為太慌張,太匆忙,按錯了好幾次,終於?打通了,卻無人接聽?。

一次,兩次,三次……

徒勞無功。

嘟,嘟,嘟。

這聲音響個沒完沒了,最後變為絕望的忙音,如同路守謙逐漸作?痛的心跳。

“從頭到尾,我只想和氣生財。”纖纖說,就事論事,波瀾不驚的語氣,“你們卻總讓我失望。路少?爺一見?到我,就要騙我當?他的女朋友,和他打個賭,願賭服輸,他偏偏背後使詐,心術不正,毫無誠信。至於?路先?生你——”

她抬起眼瞼,目光沒有溫度,“你的實力無法匹配你的野心,太貪心,急功近利。你們兩個信譽負數,當?工具人都不夠格。祿通在你手裡也就這樣了,不如轉給我,你也好提前退休。”

路守謙暴喝:“白纖纖!”

他額頭上的青筋暴漲,面容猙獰。

纖纖說:“你要覺得心裡好受些,可?以把我當?成路寧寧。”

“你他媽——”

“罵人就沒意思了。”纖纖不想聽?,眼神一瞥,“奧斯汀。”

金髮男人聞言,十分默契的笑道:“路先?生,我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芙洛拉,我們財務部?的同事。蒂姆,法務部?。伊桑,我們的談判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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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說一個名?字,便有一人站出來。

“這次的收購專案由他們小?組專門?負責。還有一名?翻譯,馬上就到。他們會在這裡等待半小?時?,路先?生,如果你願意,可?以帶他們回祿通,大家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商量。如果你沒有這個意思——”奧斯汀看了眼他的同事,笑笑,“那麼,你們原地下班。”

那三個人一齊說:“是,先?生。”

該說的都說完了。

奧斯汀站在纖纖身旁,低聲說:“該走了。”

纖纖沉默一下,揉揉秦霧的耳朵,開口:“我還有一場記者會——”

路守謙惡狠狠地瞪著她。

“主要介紹utopia下一階段亞太方面的計劃安排,和祿通無關。”

纖纖察覺他的視線,平淡道:“路先?生,不用瞪我。路家找到女兒的訊息,我放出去?的,這樣utopia和祿通的深度合作?,合情合理,水到渠成。當?然,你不想合作?,待會兒也可?以當?眾宣佈,祿通將會打響反收購戰。”

路守謙一怔。

“與其無能狂怒,不如想辦法求援,看有沒有第三方公司撈你一把。”纖纖放下手,對兒子說:“小?霧,去?你爸爸那裡。”

秦霧不動。

纖纖說:“去?吧。”

秦霧這才走開。

纖纖又看著路守謙,“以祿通的規模,加上對手是utopia,有實力伸出援手的公司不多。你運氣好,這裡正好有一家。雖然我是看不出來救祿通,對秦氏有什麼好處啦,但是拉下臉皮求求人家又沒損失,路先?生你不妨嘗試——”

“白纖纖!”

路守謙慘白的臉漲紅了。

纖纖聳肩,臉不紅氣不喘:“我提建議而已,你不肯就算了,急什麼。”

奧斯汀拿起她的擋風外套,走過來。

纖纖起初沒感覺。這麼多年來,進門?衣服丟給奧斯汀,出門?他把外套披她肩上,早就習慣了。

可?他走近了,她無端背後發涼。

然後,反應過來。

纖纖伸手扯過外套。

奧斯汀一怔。

纖纖猶豫片刻,嘆了口氣,慢騰騰地挪動腳步,來到一直沉默的男人面前。

她頭低著,手抓著外套,捏出皺痕。

“……”

想說的話很多。

想告訴他,她本來是要坦白的,可?中途總有事,不是他突然節日出差,就是他亂扔東西。

想告訴他,貧窮或富貴不相忘,他可?不能因為她有錢,就心生芥蒂。

想告訴他,她看中的真?的是他的人,高中那會兒就是。

然而,最終,她只是默默地把衣服遞過去?。

秦措接住,抖開,披在她肩膀上,微微俯身,拉起拉鍊。

纖纖低聲咕噥:“你媽媽的五百萬,我不還了,你待會兒告訴她,我認為她是最成功的天使投資人。”

“……白小?姐。”

秦措修長?的手指在她領口一頓,若有似無地撫過頸側。

他說:“氣人第一名?。”

纖纖想,他聽?起來沒那麼生氣。

她抬了抬眼。

他看起來也沒那麼生氣,可?秦措這個人,說不準的,他不愛把情緒寫臉上。

纖纖又低頭,抓起他的手,遲疑一下,指尖在他掌心,一筆一劃,認真?地寫下一個字。

——善。

前世,她從沉淵來到人間,他在她手心寫下的第一個字,他教她的第一個字。

他說,你要做個善良的神仙。

他說,你不能變太壞。

“mr. gf。”她輕輕的道,“good faith,善意。”

可?現在,似乎沒什麼說服力。

纖纖低嘆:“……和氣生財啊。”

秦措說:“和氣生財。”

纖纖又沉默,半晌才道:“你帶小?霧回家,晚點?我打你電話。”

秦措淡淡應了聲。

“那我先?走了。”

“好。”

纖纖仍站著,沒動。

身後,一雙雙眼睛盯著她,所有人都在看她,這讓她心煩,衣服裹在身上更?是悶熱。

她的臉漸漸地紅了。

又一會兒,纖纖輕哼,不管背後多少?人圍觀,只捂住兒子的眼睛,踮起腳尖,飛快地親了親男人的薄唇。

頭頂一聲悶笑。

纖纖扭頭,只當?沒聽?見?,徑直出了門?。

酒店外,下起冬雨。

祿通的發佈會遲遲不開始,負責財經新聞的記者們在大堂等的不耐煩了,出來散心。

結果發現來了一群罕見?的同行。

不,狗仔,才不是同行。

等了又等,終於?,有人出來了。

眼尖的立刻認了出來,“《千年之戀》的新人女主演!”

“和張啟聖傳緋聞的那個。”

“是她!聽?說她是路守謙的女兒。”

“快快,拍照。”

另一邊的記者也騷動起來。

“奧斯汀·溫德爾。”

“他怎麼在這裡?不說祿通要開發佈會嗎?”

“utopia也開記者會啊,就在街對面的酒店,我們另一個組的人已經趕過去?了。”

“mr. gf呢?我可?是聽?說他在這裡,才趕來的,他媽的凍死老子了。”

保鏢開路。

喧囂之中,一行人走進雨霧。

豪車停在門?口,奧斯汀撐起一把黑傘,向身畔的女人傾斜。

寒冷的冬雨,清一色的黑色西裝,女人身穿白色羽絨服,成為寒冬的一抹溫柔。

“那個女的是誰?”

“旁邊那群人怎麼說她是張啟聖的女友?拍戲的。”

“傻逼吧,張啟聖的女朋友能讓溫德爾先?生給打傘?”

“他們還說,她是路守謙的女兒。”

“哦,路小?姐?”

“不對吧,奧斯汀·溫德爾給她開門?,他們……他們是要去?utopia的記者會。”

“該不會……”

車開走了。

細雨飄飄,兩組人馬面面相覷。

張啟聖新戲的合作?物件,路家走失的千金,奧斯汀·溫德爾為之打傘的人,還有……

mr. gf。

一個個資訊紛至沓來,終於?,匯聚成彼此眼底的震撼。

該不會,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臥槽。”

財經記者一抬頭,發現娛記和狗仔早就跑了,不畏嚴寒,頂著風雨,拔腿狂奔,一路追去?街對面,跑的比腳踏車還快。

“我他媽個草!”

辦公室裡傳來一聲巨響。

王秘書嚇了一跳,急忙衝進去?。

桌上的水杯,保溫杯,檔案,紙筆,掉落一地。

吳總扶牆而立,揪著心口,緊緊盯著電腦的螢幕,一張臉扭成了詭異的表情。

他看起來如此痛苦。

王秘書知道,出大事了,吳總心臟病發作?了。

她趕緊從抽屜裡翻到藥瓶,“吳總,藥,藥在這!”

吳總張了張口:“m……m……”

“米什麼?”

“m……”

“吳總,我這就叫救護車,你要堅強,你撐住!”

“撐你個鬼!”吳總爆發,大吼,“mr. gf!”

“……?”

王秘書這才看向電腦。

utopia的新年記者會正在直播,站著的棕色長?發的女人,正對著ppt侃侃而談。

而在另一邊的長?臺,坐在奧斯汀·溫德爾旁邊的人,她認識。

那人面前有一張名?牌。

王秘書瞠目結舌。

“白小?姐?!”

經紀人萬哥來的時?候,張啟聖還在打遊戲。

他,何航,周利。

三個人或坐或站,擠在客廳的沙發邊,埋頭對著手機一陣猛操作?,心無旁騖。

哐當?,開門?的響聲巨大。

張啟聖頭也不抬。

何航瞄了一眼,驚訝:“萬哥?你沒事吧?大冬天的,你穿個短袖出來,跑步鍛鍊呢?”

萬哥鞋也不脫,三步並作?兩步過來,拿起遙控器,開電視,飛快轉頻道。

突然,他把遙控器一扔,手指著電視,“張啟聖!”

被點?名?的青年不耐煩,“別吵,老子這一局帶飛全場,沒空跟你嘮叨——”

萬哥奪走他的手機。

張啟聖一愣,皺起眉,“你他媽強盜啊!”

“白纖纖,mr. gf。”

“啥?”

“白纖纖!”

萬哥臉上的表情古怪,糅合了震驚,狂喜,興奮,以及做夢一般的恍然,種種高漲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他整個人看起來癲狂不已。

他看一眼電視,又看著張啟聖,突然熱淚盈眶。

張啟聖嘴角抽了抽,“你撞邪了?”

萬哥說:“聖聖,你咋不早講呢?”

張啟聖橫眉冷對,“聖你麻批,怎麼叫你盛哥呢。”

“白小?姐哪來的金主,她自己才是真?金主啊,真?金白銀,富可?敵國大金庫的金!”

萬哥一抹眼淚,用力摟住張啟聖的肩膀。

“聖聖,你也太低調,太謹慎了。這麼大的事,能隱瞞嗎?白小?姐對你有意思,你得賣個高價啊!星耀算個屁,《千年之戀》算個屁!起碼也要好萊塢大製作?,群星閃耀,全世界大規模上映的電影,未來奧斯卡不是夢——”

“你他媽——”

“聖聖!”萬哥感慨萬千,猛拍他的背,“你有出息!我就知道,憑你這姿色,包養你的人,一定不是普通的富婆,這不,世界級的大佬!真?不愧是我們的聖聖,賣也賣的驚天動地。”

“……老子他媽不打的你滿地找牙不姓張,你個龜孫子找死啊!!!”

白纖纖走後,休息室陷入死寂。

路守謙僵硬地站了很久,冷汗順著額頭流下,背後也溼了一片。

又過了幾分鐘,他抬頭,潤了潤乾燥的嘴唇,還未開口,那張臉已經漲的通紅,“秦伯父——”

“守謙,還記得那天你和靜嫻來找我,說的話嗎?”秦老爺子坐久了,有些疲憊,拄著柺杖起身,“起風了啊……今年淞城的風,當?真?變幻不定。”

“伯父!”

秦老爺子擺了擺手,“我已經不管事了,也管不動。你瞧,我自己家也是一地雞毛……”他轉過頭,看著臉色蒼白的兒媳婦,又搖頭,“守謙,急流勇退吧。”

路守謙滿眼的紅血絲,恨恨道:“祿通是我一生的心血,怎麼可?以白白給了別人——”

“那不是別人。”

“她不是我的女兒,沒有女兒會幹出這麼大逆不道,背叛親爹的混賬事!”

“你可?以不認她當?女兒。”秦老爺子淡聲說,“但她是神授先?知,不是嗎?”

路守謙愕然。

秦老爺子嘆息:“五年帶起utopia,你真?想開戰麼?守謙……”

他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不再多言。

“你呢?”

秦老爺子拄著柺杖,走到秦措跟前,停了停。

秦措下意識地攙扶他,“祖父。”

秦老爺子避開,斜睨一眼,“你看起來不怎麼驚訝,你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秦措默然片刻,答道:“最近。”

秦老爺子哼了聲。

路平平看著倒在沙發上的母親,呆坐不動的父親,還有低低咳嗽的哥哥,腦子亂糟糟的,轉不過來。

身邊有人經過。

他回頭,突然發起脾氣:“秦霧!你媽媽又幹什麼壞事啦——”

“路平平。”

“你看壞女人把我爸媽氣的!”路平平跺了跺腳,“你看啊!”

秦霧問:“你不懂?”

路平平冷哼:“你個小?不點?又懂什麼?”

秦霧面無表情,淡然道:“將來,我爸爸不一定是首富,我媽媽才是,我好可?憐哦。”

路平平呆住,傻傻地看他,“你,臭小?子……”

“你爸爸的公司會是我媽媽的,他給我媽媽打工,你全家都給我媽媽打工,所以你不準叫我媽媽壞女人,也不準叫我小?不點?。”

秦霧整理了下袖口,掃來一眼,冷冷淡淡。

“以後,叫我小?秦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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