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Alpha高中變O了101、大學
這話宛如一聲命令。
江傳雨毫不遲疑地快步走到鍾念的座椅後, 將人連著椅背一起擁入懷裡, 眼神在桌邊的幾位老同學臉上逡巡, 意思非常明白——
誰惹他了?站起來。
曲桃率先亮出雙手,做了個投降的手勢,
“他自己喝的酒。”
江傳雨低頭扳起鍾念的下巴嗅了嗅, 安撫地蹭蹭他的臉頰, 轉頭看向曲桃, 不假思索地問她:
“你跟他說什麼了?”
這事兒都不用細想,在場的其他人都是鍾念的死黨, 能讓他這麼委屈的,非曲桃莫屬。
曲桃低頭喝了口茶水, 避開江傳雨的眼神,
“也沒說什麼,就隨便聊了會兒。”
江傳雨繼續問:“聊什麼?”
“雨神,”
鍾念仰起頭, 伸手去勾江傳雨的脖子,
“你別,別兇她,你坐下來, 坐下來。”
江傳雨順勢親了親鍾念的臉頰,拉開身邊的座椅,坐下來,鍾念立刻倚過去,頭歪到江傳雨肩膀上, 胳膊貼著胳膊。
熱烘烘的腦袋湊過來,帶著淡淡的酒氣,江傳雨掃了眼鍾念尚顯白皙的臉,心裡估算著這小祖宗還能撐多久。
包廂裡有片刻沉默,孫茂的眼神瞟來瞟去,不敢說話,徐婉忍不住開口:
“雨神,念兒怎麼抽起煙來了?你也不管管他。”
江傳雨護犢子,捏著鍾念的手心辯駁:
“他沒真抽,就是吐菸圈玩兒,新鮮勁兒過了就不會碰了。”
曲桃嘖了一聲,連連搖頭,
“慣子如殺子,你就任他作吧。”
徐婉又說:“雨神,念兒好像挺不開心的,你們在一起的時間多嗎?”
江傳雨剛要回答,鍾念直起身子喊了一嗓子:“不要說雨神!”
他還沒醉到什麼都不知道的地步,聽見左一個雨神,右一個雨神的,心裡不痛快了,張開手臂,把江傳雨護到身後,直嚷嚷:
“雨神每天都很累,你們不要打擾他!”
鍾念這樣一吼,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孫茂見了趕緊打圓場:
“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連時差都沒倒就來見你們,你們也不關心關心我?”
一直沒吭聲的袁修意舉起酒杯,跟孫茂碰了一下:
“可以上菜了吧?我午飯都沒吃。”
孫茂立刻點頭,揚聲朝門口喊:“服務員,我們這桌上菜了啊!”
服務員一忙活,包廂變得熱鬧起來,徐婉跟孫茂聊起了在國外的生活,曲桃也不時插幾句話,袁修意隔著半個桌子問江傳雨s大的情況,一桌人說說笑笑的,好似又回到了高中。
鍾念還餓著肚子,上菜以後一個勁兒地猛吃,江傳雨剝蝦的速度趕不上他吃的速度,下巴一抬,讓曲桃幫鍾念把湯盅的湯倒出來涼著。
曲桃嘆氣,認命地倒好湯,推到鍾念面前:
“喏,可以喝了。”
鍾念正吃著一塊牛仔骨,筷子上沾了醬汁,猶豫地看了看湯,江傳雨在旁邊補充:“你幫他把薑片挑出來,他不喜歡那個。”
曲桃不耐煩地挑出薑片,想了想還是沒明白,
“他不是有筷子嗎,不能自己挑啊?”
江傳雨回答得理所當然,
“他筷子有醬汁,不能放進湯裡,會壞了味道。”
曲桃真心想撂筷子。
鍾念喝了半碗湯,主食上來了,點的是海膽炒飯,鍾念嘗了一口,扭頭告訴江傳雨:“沒你的蛋炒飯好吃。”
江傳雨嘴角微翹,趁鍾念這會兒還能吃,又給他夾了幾筷子青菜。
北方的蔬菜不如東滄的水靈,鍾念過來後不怎麼愛吃,一開始嘴角老破,被江傳雨發現後,守著他天天吃維生素片,一起吃飯時,會哄著他多吃幾口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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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見面的時間跟高中比,還是差了太多,鍾念又是個完全不會照顧自己的主兒,忙起來三餐不定時,睡覺掀被子,各種小病不斷,有段時間還老犯頭疼,細問之下才發現他晚上睡前沒時間把頭髮吹乾,半溼半乾的就睡了。
離開了東滄,江傳雨才漸漸體會出鍾晴養弟弟養得有多精細,這小祖宗生來就不為世事所累,不會有‘晴帶雨傘,飽帶乾糧’的覺悟。
進超市想不起要推車,降溫不會主動添衣服,在學校上課、吃飯、佔位,手機書包隨便亂扔,丟了倆手機後才改了,如今也知道手機錢包不能離身。
能養出這麼嬌貴的弟弟,做姐姐的也不簡單。
鍾晴差不多每月都會飛一次首都,回回過來,買的東西能塞滿半個寢室,怕鍾念的室友對他不好,各種送禮物撒錢,對鍾念更是有求必應。
她本來想給鍾念買個低調的入門級跑車,被江傳雨死活攔下來,才換成了平平無奇的全進口suv,但因前中網過於霸氣,車牌得掛右邊,出入校園惹盡了眼球。
這也是鍾念不受人待見的原因之一。
可他哪懂這些,去哪兒都樂呵呵地招呼同學一起走,碰到下雨天,還會特意拐到馬路邊問沒傘的路人要不要搭車。
江傳雨聽到這些後,恨不得在鍾念身上裝個24小時監控,好隨時提醒他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這麼個不諳世事的小年糕,怎麼會想進入司法界啊,那些血淋淋的案子看多了,他還能好嗎?
江傳雨為此深深擔憂,他就像個愁腸萬千的愛國詩人,既有遠慮又有近憂,鍾念的每一件小事,都得操心。
比如現在。
“念念,吃青菜。”
鍾念用筷子把被青菜蓋住的米飯挖了個大洞,上面的菜葉絲毫沒動,聽見提醒,索性轉過頭慢吞吞地喝起了湯。
江傳雨夾起青菜,等著鍾念喝完湯回過頭來,把菜葉抵到他唇邊,加重語氣:
“吃一口。”
鍾念頭一偏,皺眉,“難吃,苦的。”
江傳雨鍥而不捨:“這是菜心,最嫩的地方,不會苦。”
鍾念還是不理,眼珠子朝其他菜盤轉悠,伸手又想去夠紅酒杯,伸出去一半被江傳雨握住,柔聲跟他商量:“吃完菜再喝。”
鍾念不同意:“先喝再吃菜,我今天好累,喝了酒好睡覺!”
“吃了再喝,你之前喝過啤酒,兩種酒混著容易醉。”
“醉了才好……”
“你吃一口,就一口。”
“不要。”
“夠了!”
坐在他倆身邊的曲桃實在看不下去了,差點拍案而起,她一臉殺氣地轉過頭,狠狠瞪了眼鍾念,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吃個青菜要你命?”
鍾念嚇得怔住了,接著當的一聲,曲桃把盛青菜的盤子擺到鍾念面前,惡聲惡氣地說:
“你今天不好好吃青菜,就別想走出這個門!”
江傳雨立刻出聲:“曲桃你別……”
曲桃態度堅決地抬手,止住江傳雨的聲音,死死盯住鍾念,眼神狠厲。
鍾念快速扇了扇睫毛,在曲桃的逼視下,拿起筷子,往嘴裡塞青菜,他吃得太委屈,沒一會兒眼眶就紅了,偷偷瞟了江傳雨一眼。
只一眼,就讓江傳雨立刻丟盔棄甲。
“不想吃就……”
“江傳雨!”
曲桃唰地站起身,衝江傳雨一抬下巴,
“走,跟我出去。”
江傳雨看了她一眼,沒動,“去哪兒?”
“上廁所!”
曲桃走到他倆中間,拽起江傳雨胳膊的同時,用眼神警告鍾念,再抬頭衝徐婉一招手,“過來看著他。”
江傳雨猶猶豫豫的,被曲桃推著朝門外走,
“有徐婉他們看著,擔心個屁啊!”
見曲桃激動成那樣,江傳雨怕她控制不住散資訊素,只好摸了摸鍾念的頭,跟她走了。
徐婉跟孫茂都走過來,坐到鍾念身邊檢視他的情況。
“念兒,吃飽了嗎?”
鍾念嘴裡還咬著個菜心,跟徐婉小聲抱怨:
“她好凶……”
徐婉心疼得臉都皺起來了,
“青菜是得吃啊,念兒你現在得學會照顧自己啊。”
孫茂也跟著幫腔:
“念兒還好有個雨神在你身邊,你要像我這樣被發配到國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現在連下水管道都會自己換了,你信嗎!”
“為什麼要自己換?”
“人工太貴啊!我媽每月就給我一點餓不死的錢,我還沒時間打工!”
“你好慘,來吃個鮑魚。”
“給念兒吃,那傻子是不是被人欺負了?那破大學不讀也罷,走,跟哥哥一起去國外修水管!”
“我不去,我要跟雨神在一起……”
曲桃當然不會真拉著江傳雨去廁所,把他揪到餐廳外的商場走廊裡,極不耐煩地吐了口惡氣,問他:
“你到底在幹什麼?就一學期沒見,那傻子居然抽菸,還說別人說他配不上你!”
“你他媽還是不是個alpha?能不能保護你omega了?”
江傳雨沒立刻回答,轉身把雙手搭在商場的欄杆上,俯視樓下過往的人頭,神色疏離。
曲桃見他不吭聲,正想探身湊過去,忽地一震,狠狠皺起眉,
“瘋了你,在這裡散資訊素!”
江傳雨轉過頭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收起資訊素,沉聲開口,
“以後別兇他。”
曲桃氣結,指指自己,又指指江傳雨,
“我他媽……你他媽……我幫你讓他吃口青菜,你就拿資訊素壓我?那他那些嚼舌根的同學呢,你怎麼不去對付他們!”
江傳雨垂眸,聲音冷似寒鐵,“你怎麼知道我沒有?”
曲桃一怔,“你……你做了什麼?”
江傳雨沉默片刻,長睫一扇抬起頭,“我什麼都沒做。”
“偏見是群體行為,他那學校的環境就是這樣,我能封住一個班的嘴,封不了一個學校的,而且,根源不在外界,在我和他身上。”
曲桃冷哼一聲,“你也知道?”
江傳雨輕嘆,“他第一次離開家,什麼都要自己面對,課業又重,還要承受各種流言,肯定會亂點分寸。”
曲桃反問:“那你呢?你不能多關心關心他?”
江傳雨閉了閉眼,氣勢微弱地辯解:
“我還有很多事情,而且如果他想當律師,是必須體會世態炎涼的……算了,是我沒照顧好,放手放得太快,下學期就不會這樣了。”
曲桃不信:“下學期怎麼就好了?那破學校待久了他就習慣了?”
江傳雨直起身,轉頭看向曲桃,
“他可以不跟那些人接觸,到s大來修雙學位,我已經跟法學院那邊打好招呼了,參加個考試就行。”
“雙學位?s大也開放給外校在讀生?”
曲桃真沒瞭解過,見江傳雨點頭,想了想又問:
“不對啊,他自己專業就是法學,雙學位還怎麼修法學?”
“要先在y大轉專業,這事兒比較難辦,鍾念的姐姐跑了一學期,這兩天才打通關係,只要鍾念同意,馬上就能轉。”
曲桃把江傳雨的話仔細琢磨了一下,怔了好幾秒,忽地笑出聲:
“艹,牛逼還是你牛逼,這法子都能想出來。那鍾念知道嗎?”
江傳雨搖頭,“先前兩頭都不確定,雙學位的名額不是每年都有,y大能不能轉專業我們心裡也沒底,事情沒辦妥前告訴他幹嘛。”
曲桃松了一口大氣,催著江傳雨,
“趕緊告訴他,那傻子還矇在鼓裡生悶氣呢!”
“我知道他難受,”
江傳雨嘴角牽出無奈的笑,“就沒攔著他抽菸。”
“你還好意思提!”
曲桃又火了,打了下江傳雨胳膊,“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江傳雨扇了扇睫毛,也有點委屈,
“那次我多說了他幾句,把他惹煩了,他掏出煙來質問我,是不是像他姐姐一樣,永遠只把他當小孩兒看,不能讓他有做主的權利……”
“他本來就是!”
曲桃氣不打一處來,“這麼大的人了,連吃飯都要你操心,不是小孩兒是什麼!”
江傳雨聽了這話,不但沒惱,反而微微翹起了唇角,
“這也不能當著他的面說……”
“瞧你賤的那樣兒!”
曲桃恨鐵不成鋼地指著江傳雨,
“你還挺高興是吧?找個祖宗伺候一輩子!不是我說你,還他媽是個頂a,到現在都捨不得對你omega下手,你以為這是尊重?說不定人家覺得是你不夠喜歡他!不是,你到底是怎麼忍住的?這他媽不科學啊!除非你不行!”
江傳雨垂下眼睫,“我打抑制劑。”
曲桃震驚了,“臥槽……你真他媽有病!”
江傳雨別開臉不置一詞,過了會兒才又問曲桃:
“你這麼激動幹嘛,什麼時候對我跟他的事這麼上心了?”
“那傻子被人欺負了我能不著急嗎!”
曲桃皺眉低吼了一句,想想還是不放心,
“那下學期他去你們那兒修雙學位,就不會有人說三道四了?”
江傳雨沉思片刻,回道:
“醫學院的不會,法學院的,我努力讓他們不會。你也別把他想得太弱,實力能平息一切流言。”
這是實話,s大那樣的學校,英雄不問出處,不管你來自哪裡,能力決定你的層級。
曲桃徹底松了口氣,轉身跟江傳雨回餐廳,在進包廂前,她停下來朝身後看了一眼,越過江傳雨的肩膀,目光落在人聲鼎沸,燈火通明的大廳裡。
那裡有形形色色的人,圍坐在圓桌邊,或開心,或沉默,或麻木,或隱忍。
曲桃眼裡盛了滿室煙火氣,聲音有些飄忽。
“江傳雨,你跟鍾念一定要好好的。”
“我只有看著你們倆,才會相信愛情。”
等曲桃跟江傳雨回到包廂,裡面的人已經徹底喝傻了。
袁修意滿臉通紅地仰在椅背上睡覺,徐婉跟孫茂抱著痛哭,鍾念在一旁給他們照相,嘴裡嘟嘟囔囔:
“這怎麼沒畫面啊,手機又壞了?”
江傳雨走過去,拿掉鍾念手裡的遙控器,低頭看著他,
“醉了嗎?”
鍾念手裡一空,怔了好幾秒才抬起頭,看到江傳雨的臉,立刻笑開了,
“雨神我好想你啊!”
這就是醉了。
江傳雨坐到他身邊,把鍾念抱到自己大腿上,摸了摸他的肚子,笑著問:
“吃飽了嗎?吃飽了我們就回家。”
鍾念點點頭,伸手摟住江傳雨,趴在他胸口上,玩他的大衣釦子,
“不想走,我得給婉兒照相呢。”
江傳雨看了看徐婉那邊,又低下頭,哄著鍾念:
“可是你都醉了,婉兒他們也醉了,得回家休息了。”
“我沒醉!”
鍾念仰起紅撲撲的臉,衝江傳雨嘿嘿傻笑,
“我還能背法條呢!第一百零二條,背叛國家罪。勾結外國,危害我國的主權、領土完整和安全的,處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江傳雨伸手捂住鍾念的嘴,輕聲笑:
“好了,知道了,念寶最厲害。”
鍾念緊緊盯著江傳雨的眼睛,拉下他的手,笑得有些羞澀,
“沒你厲害,你對我一笑,我就、就……”
他眨了眨眼睛,貼到江傳雨耳朵邊,神神秘秘地告訴他:
“雨神,我能判你無期徒刑,把你關起來嗎?”
江傳雨轉過頭,好笑地問他:
“關在哪裡?”
鍾念拉著他的手,貼上自己心口,咧開嘴笑,
“這裡。”
他已經醉得七七八八了,頭髮被揉得一團亂,臉頰又紅又燙,眼裡漫開水霧,齒間露出豔紅的舌尖,帶著淋淋水光。
江傳雨忍不住低頭,咬住那笑吟吟的唇,拖出裹著酒香的舌,把懷裡的小甜o吻得又醉了兩分。
孫茂不經意地瞥到他倆,極為受傷地捂住眼睛:
“公開殺狗了啊!你們自己回家親不行啊,get a room!”
徐婉破涕為笑,衝孫茂鼓掌:“茂狗都會說英文了!”
江傳雨也不想再待下去,拍了拍曲桃的肩,二話不說地抱起鍾念出了包廂。
曲桃正埋頭喝著冷湯,一抬頭,發現了不對勁:
“日啊,你就把三個醉鬼都交給我了?江傳雨你不是人!”
回去的計程車上,鍾念還在哼唧,
“不回家,我們沒有家可回……雨神抱著我,抱!”
江傳雨把鍾念揉進懷裡,用下巴尖抵著他的發頂,望著窗外的夜色發了會兒呆,最後輕嘆口氣,低頭吻了吻鍾念的鼻尖,
“寶寶,我們有家。”
“師傅,麻煩前面左轉,改去另一個地方。”
鍾念今晚喝了不少,不過睡得很快,沒以前鬧騰了。
等他再次睜開眼,是被渴醒的,眼神慢慢聚焦到天花板和白牆上,再移向靠牆的書桌,心裡泛起嘀咕:那上面的書怎麼都不見了?
他甩甩腦袋,翻身起床,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凌晨2點過了,房間裡沒看到水杯,他得下樓去接水。
鍾念穿著拖鞋走了兩步,發現身上穿著沒見過的睡衣,大概是鍾晴新買的吧。
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拉開門,往外走了兩步,驀地迷糊了。
走廊呢?樓梯呢?
臥室外面怎麼就是客廳了?
他呆呆地轉了一圈,發現了不對勁,這也不是家裡的客廳啊!
……
等會兒,什麼家?
自己什麼時候回的東滄?不是在首都嗎?
亂了亂了,全亂了!
鍾念使勁拍了拍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這時鐵門門鎖一響,拎著購物袋的江傳雨從屋外走了進來。
“念念你醒了?”
他看見鍾念有些吃驚,脫了鞋顧不上換,踩著木地板就走過去,搓著鍾念的手臂問他:
“是凍醒的嗎?臥室的暖氣還沒裝好,我開的空調,是不是很冷?”
“不冷。”
鍾念機械地搖搖頭,眼神發怔,他看看江傳雨,又看看陌生的客廳,小心翼翼地問他:“我還在做夢?”
江傳雨笑了笑,牽起鍾念的手,開啟所有燈光,帶著他在客廳裡轉了一圈,問:
“覺得怎麼樣?大小、裝修?”
鍾念看了半天,還是沒明白,衝到窗外望了望外面的景色,轉身問江傳雨:
“我們還在首都吧?”
見江傳雨點頭,他又問:“這是你租的房子?”
這次,江傳雨搖頭,唇角帶笑地看著鍾念,
“這是你的房子,在首都的房子。”
鍾念一愣,“什、什麼房子……”
他忽然醒悟,面帶驚喜,“我姐給我買房了?”
江傳雨抿了抿唇,沒有立刻回答,轉身從電視櫃的抽屜裡拿出紅本,遞到鍾念手中。
“晴姐當然有這個能力,不過——”
他頓了頓,纏上鍾念的視線,漾開淺笑,
“你名下的第一套房子,我覺得還是由我來送比較好。”
鍾念低頭看著房產證上的‘房屋所有權人|鍾念’,腦子裡只有兩個字,
臥槽!
再往下,登記時間是去年的9月,所以他們一到首都,江傳雨就偷偷拿了自己的身份證,買了這房子?
難怪後來也沒聽他說要租房,鍾念還以為江傳雨怕耽誤學習,並不想跟自己在外面同居!
臥槽!
“就兩室一廳,首都房價太貴,我暫時只能送你這麼個小的,以後再換好不好?”
江傳雨輕笑著解釋,緊緊盯著鍾念的臉,不放過任何一絲表情。
“本想趕在你生日時送給你,但裝修進度太慢,散味的時間也不夠。”
“客廳沒什麼特別,臥室是按你的臥室來裝的,床和傢俱都挑的同款,你剛才看到了嗎?”
鍾念怔怔點頭,盯著江傳雨一個字也說不來了。
看到了,完全沒看出不同!還以為就在自己的家裡!
江傳雨唇邊的笑意在擴大,他牽起鍾念的手,想帶他去看書房,
“書房是按我住的那間客房裝的,去看看。”
“等等。”
鍾念拖住江傳雨,張開嘴又不知道說什麼,比了個手勢讓他別說話。
“我、我緩一緩,緩一緩,讓我想想……”
他跌坐到沙發上,使勁喘了幾口氣,抬頭看向江傳雨,
“剛才你去哪兒了?”
江傳雨微怔,指指桌上的購物袋,“去樓下買水,新房還沒開火,缺的東西比較多。”
鍾念伸手把他拉過來坐下,“你還沒睡?”
鍾念知道自己的酒量,一旦鬧起來,江傳雨就會帶他走,從粵菜館離開的時候,最多九、十點,回來的這五個小時,江傳雨給自己洗了澡換了衣服,折騰到現在還沒睡?
江傳雨環顧客廳,“今天突然過來,很多東西都沒準備,也沒收拾好。”
鍾念心疼了,“那幹嘛今天過來,住酒店就行了啊。”
江傳雨轉過頭,伸手摸了摸鍾念的臉頰,酒氣消散,小年糕又恢復了白淨軟糯。
他盯著鍾念的眼睛開口,聲音很輕,
“不想讓你再難受了。”
鍾念表情一滯,垂下頭,
“我又亂說什麼了?你知道我喜歡胡說,醉話別信。”
“不是醉話,念念,我都知道。”
江傳雨握住鍾念的手,話裡帶了點苦澀,
“你的迷茫和不開心,我都知道。但一時沒有什麼好的辦法,讓你獨自承受了這麼多,對不起。”
鍾念怔然:“我沒承受什麼啊,誰上了大學不這樣啊,你別把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
江傳雨搖頭,“是我沒照顧好你。這學期確實太忙了,□□乏術,不過以後就好了。”
鍾念笑了,“你能不忙嗎,學校那麼多事,還為我上網課,這裝修也是你自己跑的吧?”
見江傳雨點頭,鍾念咬了咬唇,心口酸脹難當,
“雨神,別讓我太心疼你,你不需要為我做這麼多,我其實挺好養活的,沒必要……”
“不好養。”
江傳雨點了點鐘念的鼻尖,笑道,
“全世界最難養的小甜o,什麼都挑,又愛撒嬌,晚上不抱著睡,就不會好好蓋被子。”
“這麼嬌氣的念寶,我得挖空心思,好好地養一輩子。”
鍾念盯著江傳雨沒說話,眸光閃動得厲害。
他以為自己不說,江傳雨就不會知道,他覺得自己矯情,卻不曾想江傳雨將他的矯情悉數包容。
他真的,非常非常喜歡江傳雨。
鍾念覺得自己快哭了,擠出一個故作輕鬆的笑,問江傳雨:
“就這麼喜歡我啊。”
江傳雨低頭吻了吻鍾念的手背,看著他的目光深幽不見底,
“對,比喜歡自己還喜歡。”
鍾念怔怔愣愣的又不說話了。
江傳雨等了會兒,撫摸著鍾念的手指,問他:
“在想什麼?”
鍾念眼睫一扇,視線聚焦,落在江傳雨的唇上,漾開甜笑。
“我想……讓你在我們的床上,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