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景道君057.哈特·拉法蒂

阿爾託城作為瓦歐里特公國的首府城市，基本可分為外城、內城、拉塔夏宮三大主要部分。

拉塔夏宮就是瓦歐里特公國的宮廷所在，瓦歐里特大公及其親卷大部分時間都居住在那座澹金色的恢宏建築中，只有每年的狩獵季才會去往城外莊園避暑。

內城則是公國貴族們的聚集地，以拉法蒂、希爾、海恩三大伯爵家族為首，眾多騎士、貴族們的別墅星羅棋佈，共同拱衛著拉塔夏宮；而外城則是平民區、市場區以及其他街區的組合稱呼，唯一能夠把它們與內城區別開來的，就是那一重將整個貴族區嚴密包圍起來的城牆。

內城，貴族區，拉法蒂家族駐地。

夜色漠漠，一架裝飾簡單樸素的馬車從東邊的神殿區駛來，在別墅門口停下，車廂上的真理教會聖徽說明了來者的身份。

霍爾斯從車廂中走出，對著車伕點頭示意，在胸前繪製出十字：“你可以回去了，不用在這裡等我。”

“您的意願，牧師大人。”車伕是教會培養的僕役，專門負責接送外出的牧師和主教，此時見霍爾斯開口，沒有任何異議，駕馭著馬車掉頭，向著來路駛去。

教會馬車緩緩駛離，拉法蒂家族駐地門口的護衛早在確認來者與教會有關的第一時間就向內傳告了此事，當霍爾斯走向別墅大門的同時，巴巴克已經在此等候了。

“霍爾斯少爺，伯爵大人在書房等你。”

老管家對他開口，同時心中嘆息。

午間聽到霍爾斯少爺的回答後，伯爵大人難得地沒有去拉塔夏宮與大公品嚐下午茶，而是在書房中獨自一人

巴巴克跟隨拉法蒂伯爵多年，自然看得出來，對方心中不快。

但即便如此，在霍爾斯抵達之前，拉法蒂伯爵便未卜先知般的吩咐下來，讓其人來了後第一時間去書房見他。

足見伯爵對霍爾斯身上純淨血脈的重視。

“霍爾斯少爺還是要注意自己的立場，”念及此處，巴巴克不由開口道，“畢竟您身上還留著拉法蒂家族高貴的血脈。”

霍爾斯聞言停步，看向管家，羊作嚴肅道：“在主的榮光下，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我也只是一名普通的牧羊人罷了。”

既然此身選擇潛伏在教會當中，那一言一行自然要符合虔信者的姿態，這樣才有可能得到教會高層的重視，接觸到有關真理之神的隱秘。

為了防止此世天真可能的察覺，除去高屋建瓴的境界外，王景並沒有在這具肉身上投注過多的關注。也就是說，霍爾斯死了，那就是真死了，沒有任何額外的機會。

“若我是本尊的話，夏風那裡應該是一著明棋，用來吸引這個宇宙上層力量的注意力；而霍爾斯·拉法蒂則是一枚暗子，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此外應該還有其他佈置，分散在不同的地域，免得我和夏風被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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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靈光乍現，霍爾斯忽然一滯，此身血脈開始季動，像是乳燕投林，見到了最為親近的存在。

他心中一動，抬頭看向不遠處的別墅，在二樓的陽臺上，一個面容俊美的年輕人正揹著雙手，身形筆直，將目光投了過來，不含任何情緒。

當代拉法蒂伯爵……霍爾斯有著明悟，對方容貌和此身有八九分相似，別說是親祖孫，就說是雙胞胎的兄弟倆都絕對會有人相信。

實際上，過於相似的容貌也是拉法蒂家族一個鮮明的特點，是近親結婚的顯兆之一，勉強可以認為是良性表徵的一種，與智力低下、肢體殘缺、血脈焚燒等惡性表徵有著明顯不同。

“霍爾斯少爺，伯爵大人還在書房等您。”

見他停步不前，巴巴克疑惑抬頭，順著前者目光望去卻毫無所得，心中疑惑的同時也不願意對其人方才的言論做出表示，只是催促霍爾斯前行。

霍爾斯眨了下眼，陽臺的人影已經不知所蹤，似乎剛才的對視只是一場幻覺，那位拉法蒂家族的主宰者還在書房等待著他的到來。

“奇怪，”霍爾斯皺眉，重新邁開步伐的同時心中亦在思考，“剛才所見應該並非幻影才是，我怎麼說也是一名中級職業者，哪怕拉法蒂伯爵是高階術士，要瞞過我的觀察也得使用魔法或者激發相應的神術物品才對。

“可他又為什麼要這樣做？霍爾斯·拉法蒂這個人有什麼特殊之處值得一位高階術士如此鄭重其事嗎？”

剛才他與拉法蒂伯爵的對視，有些類似於人仙武道中的氣機感應、心靈交鋒，是雙方藉此試探對方深淺的一種舉動。

可無論是地位還是實力，拉法蒂伯爵都遠遠高於“霍爾斯·拉法蒂”，別說是後者只是被教會看重，就是阿爾託修道院院長、紅衣主教哥賽特本人在這裡，也要對哈特·拉法蒂表示尊重。

“難不成是我的臆想？因為拉法蒂家族可能存在的敵意而誕生出的虛幻形象？”霍爾斯腦中浮現一個念頭，旋即搖頭失笑。

若真是幻影，他怎麼可能會分辨不出來。

要想讓這具身體陷入幻境，除非是傳奇位階的職業者，不然想都不要想！

對幻術的抵抗力、天地元素的親和力、血脈之力的掌握速度……這些所謂的“超凡資質”等隱藏屬性雖然不好辨別，但如果能具現出來的話，霍爾斯自忖能當個傳奇以下第一人。

“不論如何，看來這拉法蒂家族也不是記憶中那般簡單。”霍爾斯心中警醒，此時他已經站在書房門外，面前便是沉重的實木大門，上面刻著繁複的花紋，走廊兩側掛滿了拉法蒂家族歷代先祖的畫像，無論男女，皆是俊美耀眼，不似凡人。

如同從聖典中走出的曦光天使一般。

就連面容也都極為相似，如同一個人的自畫像。

“霍爾斯少爺，伯爵大人就在書房中等你。”巴巴克提醒了他一聲，旋即退後幾步，站在了一個不引人注意的拐角，將身子藏入陰影之中。

哪怕他身為拉法蒂家族資歷最老的管家，沒有主人的呼喚，也不能隨意踏入書房之中。

冬鼕鼕！

霍爾斯見狀毫無遲疑，叩響了書房大門。

“是小霍爾斯嗎？進來吧！”

年輕而富有活力的聲音從書房中傳出，如同好友在親切地與你交談一般，滿腔熱忱不曾隱藏。

霍爾斯推門而入，只見燭光灼灼，明亮的室內，金髮藍眼、俊美如女子的哈特·拉法蒂靠坐在寬大的軟背椅上，手中拿著一本厚重的書籍，封面燙金，角落裡有玫瑰與荊棘的圖桉，正是前者所熟悉的教典。

“伯爵閣下，晚上好，願主的榮光庇佑您。”

順手在胸前點出十字，霍爾斯微微低頭，用餘光打量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