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墓屍記第十五章：女屍姚靈
第二個紅漆花鳥圖案木盒被我開啟，揭開蓋子瞬間，看到一張熟悉的死人臉！——老狼眼！是他？……他的左眼上方有個子彈孔，可見是被人面對面一槍打死的。面對面難道打死老狼眼的人，跟他很熟？想到之前種種猜測，結合絆腳馬的死。越想越覺得不簡單，不是巧合！馬自雄、老狼眼、絆腳馬的死，必然跟匣子山有關。難道是東洋賊……出於何種目的殺死他們？
申屠金罡大概是見我滿臉疑惑？就說出這兩個人頭來歷。他說是陌生人送來的，因為他見過老狼眼，所以找來我看看另一個是誰。聽我說了有關馬自雄的事情。申屠金罡認為是日本特務殺的，送來人頭是在心理施壓。
我不完全認同申屠金罡的猜測，老狼眼的離開匣子山對我說的那番話，應該只是一個藉口。再結合霍麒麟的話，應該可以斷定一點！那就是老狼眼、絆腳馬再被扣押過程中，被呂出收買。但是發覺呂出死後，老狼眼怕被洩露跟東洋賊的勾當，就找藉口開溜！但是還是被東洋賊殺了！至於絆腳馬死在埋屍井裡，不用想肯定是冰室美作掐死他，然後丟進埋屍井造一個假相迷惑我……
申屠金罡聽完我的所有懷疑，點著頭表示認同。同是又說出了東洋賊心計——
“特高課可能是在釜底抽薪！一旦匣子山的人知道老狼眼、絆腳馬被殺，必然心生恐懼。可能匣子山就“樹未倒猢猻散”，到最後只剩下我一人獨木不成林。如果真如申屠金罡所分析的，下一個可能是閉眼狐狸！想到這裡的我，驚呼：“閉眼狐狸！”然後拽步就要離去。
申屠金罡攔住我，說出他的觀點——
“軍統局有計劃，現在上官寅鴿也在大來當鋪。”目的是“投石問路”，叫冰室美作知道匣子山跟軍統局有他們想不到密切聯系。為了不暴露自己，必然有所收斂。
“為什麼不除掉冰室美作？”再次問出我心裡大大疑竇。申屠金罡的解釋跟剛剛顧黑砂的解釋如出一轍！然後他又說了軍統局的計劃，順藤摸瓜！既然特高課的冰室美作把情報觸角伸到匣子山，那麼就從匣子山為“突破口”，摸她的底！軍統局上頭指使申屠金罡查清冰室美作意圖是什麼！面對申屠金罡的不解，我回答他：“東洋賊一直惦記北京古猿人頭蓋骨化石。你可以問問上官寅鴿，我想東洋賊還沒有從高老猴子哪裡得到頭蓋骨化石。想從匣子山找到高老猴子，然後得到北京古猿人頭蓋骨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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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金罡聽得很認真，低頭思索過後，囑咐我回去後密切關注冰室美作任何舉動！如果是為“北京古猿人頭蓋骨化石”，就直接幹掉，如果不是直到弄清冰室美作靠近匣子山意圖為止。
我認為冰室美作絕對是衝著“北京古猿人頭蓋骨化石”才接近匣子山，先收買我身邊的老狼眼、絆腳馬，為她刺探有關“北京古猿人頭蓋骨化石”情報。可是，老狼眼怕事情敗露被“成地仙”，就想開溜。
我離開賭場前，要求把老狼眼和馬自雄的人頭帶回大來當鋪，敲山震虎！讓東洋賊冰室美作知道，我湘西劉梟已經識破他們這個勾當！於是帶著兩顆人頭回到大來當鋪。
顧黑砂臨走前再次問起有關顧翎羽的近況，申屠金罡說他不清楚。可以幫顧黑砂帶話給上官寅鴿，顧黑砂就叫申屠金罡帶一句“小心東洋賊”幾個字給上官寅鴿，叫他女兒顧翎羽替軍統局做事要多加小心。以免落得老狼眼、絆腳馬一樣的下場。
兩人離開賭場，路上顧黑砂埋怨顧翎羽，也埋怨自己當初應該“生米煮成熟飯”，叫顧翎羽跟我做了夫妻。聽顧黑砂這麼說，我脊背發涼！一旦他真的要我娶顧翎羽為妻！還不如眼下這個局面呢。
“女婿你去了我家顧丫頭，你也不要趕屍，盜墓了！回湘西過你們的小日子去。”我懶得搭理顧黑砂，倘若這番話幾年前出自黑狗爺之口，我還會放棄盜墓，不做趕屍匠一起過小日子。再想到東洋賊步步緊逼，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郭怕把埋屍井填平，直起腰的時候看到我跟顧黑砂，捧著紅漆花鳥圖案木盒，就滿臉好奇？然後找來霍麒麟、閉眼狐狸、冰室美作，當著眾人面開啟——
“誰殺了老狼眼？這個人是誰？”郭怕見到老狼眼人頭，問了句。我把早就想好的話說出來。
“馬自雄也算半個匣子山的盜墓賊！當過漢奸……”冰室美作藉口說：“那是軍統局鋤奸！”看了她一眼，不理會她的插嘴接著說：“老狼眼是被人用槍打死的。但不是軍統！我知道是誰要殺老狼眼、馬自雄甚至是……絆腳馬！”然後補充了句極為重要的話：“東洋賊一直惦記著’北京古猿人頭蓋骨化石’，想必是被東洋賊逼問。他們哪裡會知道北京古猿人頭蓋骨化石下落。”
閉眼狐狸、冰室美作甚至是霍麒麟和郭怕，誰都能聽明白我的話鋒所指——沒有匣子山庇護，死路一條！東洋賊休想從其他人嘴裡知道北京古猿人頭蓋骨化石下落。
冰室美作捂著鼻子，問我這兩顆人頭哪裡來的。閉眼狐狸替我回答的很巧妙——
“東洋賊是要讓我們這群盜墓賊知道，跟他們做對下場就是死後屍首分離！”但是冰室美作一口咬定是軍統局幹的！是軍統局申屠金罡敲山震虎，然後小題大做說她離死不遠了。
我明白冰室美作的用意，告訴她盜墓賊十個九貪，為了那個價值一百萬大頭洋的秘密！我是不會眼睜睜看著她被申屠金罡一槍打死的。見我如此說，她就提出：“梟爺何時離開是非之地，小女子害怕。”
冰室美作這句話表明她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顯然她的目標不在大來當鋪。既然不在大來當鋪，那麼就是匣子山就是我湘西劉梟了！不是“北京古猿人頭蓋骨化石”又是什麼。旁邊的霍麒麟開口說：“梟爺……有何打算？”
霍麒麟的話我非常明白其用意！而且不用他說，我下一步只能去魯西南。想了想帶著幾分試探性口氣，問霍麒麟：“你想不想討回公道？”
“只要梟爺拔刀相助替我霍家討回公道，就是我霍麒麟再生爹孃！”說完跪倒叩頭如搗蒜，扶起霍麒麟然後以匣子山“劉鳳頭”名義，發號施令——
“去魯西南，會會魯南幫。”
冰室美作馬上說出她要跟著匣子山，理由自然是怕申屠金罡殺她！人家不想死，所以哀求我帶著她去魯西南。——丟下她申屠金罡必定殺她，只要我殺了申屠金罡！她馬上說出麻六爺的那個值一百萬大頭洋的大秘密。
我不會殺申屠金罡，只要弄清楚冰室美作目的是“北京古猿人頭蓋骨化石”，就一劍捅了她！離開大來當鋪前一天，跟顧黑砂、閉眼狐狸閒聊！不知道郭怕有意還是無意，說了句：“屠家經營當鋪有些年頭，應該有不少好東西。”還找來幾年的賬本翻找，上面密密麻麻記著什麼人什麼時候當了什麼東西，翻著翻到圖靈古從他這裡花了將近五千大頭洋，買走了一副唐代名畫“八十七神仙卷”。——還記得當年黃花山孫殿英盜挖乾隆爺裕陵，趁亂“渾水摸魚”撿了幾本破書就“出碼”了不少大頭洋！再翻翻找到這幅千年墨寶吳道子的“八十七神仙卷”典當的時候，只出了五百大頭洋。越翻賬本越覺得當鋪是往裡進銀子的生意。上頭記著不同人名，不同價位的“生坑貨”進出賬目。——不少東西都是進賬沒幾天就有被人花高價錢買走。
屠作龍死了好幾天，居然沒有一個人到當鋪典當東西。……想想也覺得奇怪？難道是屠家接連死人，才沒人敢來當東西。
郭怕提議道屠作龍家看看，翻找翻找說不定會找到什麼值錢東西。顧黑砂贊同，閉眼狐狸沒反對。剛走出門，碰到冰室美作。得知我們要去屠作龍家，她也要跟著去。理由是怕申屠金罡趁機殺了她，顧黑砂就說他留下。
閉眼狐狸行動不便，就跟顧黑砂一起留在大來當鋪。於是我在郭怕帶領下來到屠作龍家，路上問了不少有關屠家的事情。郭怕知道的挺多，說屠家這幾年真邪門兒，屠作虎、屠作熊老婆一年都死了！然後是屠作鳳的老婆也是，睡了一覺早上才發覺死了。之後就沒人家敢把閨女嫁給屠家，只是屠作龍有錢娶了死，死了娶。花錢賣然後還是死！
“屠家除了你，沒別人了？”郭怕搖搖頭，說屠作龍死前花了二十塊大頭洋賣了窮苦人家的一個小丫頭，當填房。應該還沒死呢。一人一句來到屠作龍家，郭怕是屠家女婿，也不見外伸手推門走了進去。
……還沒進裡屋，我就聞到一股熟悉的死人屍臭味，看了眼郭怕？推門進去，屋子裡很亂！像是被什麼人翻過？郭怕喊了一聲，沒人回答他，倒是有兩隻大老鼠從裡屋跑出，見到人又四處亂鑽。
郭怕幾步走到裡屋就發現了一具女屍！但見女屍什麼都沒穿，仰面死在床上，上半身有被老鼠啃咬一大片！郭怕捂著嘴，扯住被子一角把女屍蓋住。卻被我攔阻，然後走過去仔仔細細把女屍看了一遍，然後翻過去也沒發現彈孔。後心插著一把匕首，郭怕說：“這就是屠作龍最後買的女人。是誰說了她……”四下看看，屋子裡亂糟糟，一定是什麼人找什麼東西，而且是屠作鳳死後，會是東洋賊？看著光溜溜女屍我這麼猜想……
外頭一陣腳步聲和謾罵聲，然後就是一個瘸腿老頭拎著一根木棒闖了進來。見到床上女屍，撲過去大哭不止。郭怕認識這瘸腿老頭兒，對我說是女屍的親爹，邊哭邊罵……
聽他斷斷續續罵聲裡，像是知道女屍是何人殺的？郭怕見我對他使眼色，就蹲下身試探性問瘸腿老頭兒，但見那瘸腿老頭滿臉是淚訴說自己孤苦無依，只有一個女兒還慘遭橫死。
我掏出七八塊大頭洋，遞給瘸腿老頭。他看著手裡白花花的大頭洋，再看看我漸漸止住哭聲，擦擦眼淚，嘆了口氣說了句：“還能有誰！準是姓羅的殺的，他不是人是畜生。”……姓羅的，是誰？追問姓羅的是誰，瘸腿老頭又說：“姓羅的是誰我不知道，但是聽我孩子說是開賭場的。”還記得“八面財神”姓“羅”，並且是開賭場的。……難道會是“八面財神”，他可是盜墓賊！既然我能想到來翻找屠作龍家找“生坑貨”，同是盜墓賊出身的他豈會不知道屠作龍家可能藏著好東西。
瘸腿老頭哭夠了，對我說了他知道的。都是從他女人嘴裡聽到的。“八面財神”跟他女人好了很久，只是屠作龍不知道，聽他女兒說姓羅的比屠作龍年輕，說只要跟了他一輩子吃穿不愁！還要帶她離開這裡……到什麼魯西南去。他說那裡才是他的家，肯定是自己孩子不肯跟他去魯西南才被姓羅的殺了的。然後就罵“八面財神”是畜生！
按照瘸腿老頭所說，八面財神跟他女兒一番雲雨之後，要帶走她去魯西南。但是女屍不同意跟八面財神到魯西南，於是被殺！然後氣急敗壞的八面財神砸了屠作龍的家……顯然是發生在屠作龍死後，可是不合情理。依我看，瘸腿老頭家很窮，把她賣給屠作龍當填房，跟八面財神偷情怎麼拒絕去魯西南。俗話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試想應該不是八面財神殺了她，兇手另有其人。再看瘸腿老頭，老淚縱橫哭得死去活來，無人贍養。
郭怕說了句積德行善的話。蹲下身子對瘸腿老頭說：“老姚，我是屠家的女婿！屠家幹了喪陰德的事，家破人亡！這座宅院你把它賣了養老吧。”
老姚趕忙給郭怕磕頭，指著他女兒光溜溜死屍說：“姚靈！孩子都是爹害了你……”離開屠作龍宅院回到大來當鋪。
“屠作龍活著被人戴綠帽子……這就是屠家仗勢欺人的下場！”郭怕其實跟姚靈有同樣遭遇，都是被父輩強行賣給屠家。而我隱隱感覺姚靈的死，並非八面財神所為！——是誰殺了姚靈？是八面財神的仇人？還是……
一顆軍統的機密蠟丸出現我腳前，四處看看沒有半個人影。郭怕拾起來遞給我——
“梟爺，軍統局知道我們來屠作龍家……”然後二指一捏，捏碎機密蠟丸，伸開裡頭的紙團。但見上面寫著：女屍兇手，另有其人。果然如我所想，八面財神不是殺姚靈的兇手，不管是誰殺了姚靈！至少八面財神有仇家，至於是誰！想必軍統局知道幾分。然後對郭怕說：“我就知道不是八面財神殺了姚靈。”
郭怕看看紙團上的八個字，滿臉不解？問我：“軍統局跟你說這些是何用意？”對呀！軍統局絕不會說沒用的廢話！而且還是寫在機密蠟丸裡的，像是提示我什麼？思索好一會，想到霍麒麟！下一步去魯西南必然跟那群盜墓賊打交道，必然會遇到八面財神。難道軍統局提示我要利用姚靈的死……小題大做，或者借屍還魂！拍拍郭怕，然後把紙團吃進肚子裡，笑著對他說：“有軍統局暗中相助，東洋賊！魯西南那夥盜墓賊一個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郭怕揉揉鼻子，恍然大悟！回頭看了一眼，跟我說：“到時候可以拿姚靈的死，跟八面財神談條件。”拍拍郭怕，看來他不笨！然後拉著他的手腕，對他說：“霍麒麟還不知道，他爹沉底車幾年前跟紅槍會一起盜挖金頭皇，早死了。”
“梟爺為何不告訴他……”我指指肚子，對他說：“軍統局知道拿姚靈的死，小題大做。難道我堂堂三奇貴人，會比軍統局的人笨！”愈想愈覺得人的財運來了，你拿門板都擋不住！
顧黑砂跟閉眼狐狸面對面坐著閒聊。冰室美作靠著門框，見到我跟郭怕走進大來當鋪就嚷著說：“大事不好了！土匪來砸當鋪了！再不走，都死在這……”土匪？來砸大來當鋪！發生了什麼？只見地上橫倒著幾具死屍，像是地痞打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