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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愛總局人渣改造中心

77、Act2·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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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愛總局人渣改造中心77、Act2·剜心

77.

純愛總局人渣改造中心。

員工宿舍。

“小楚……你這是準備往哪兒去?”

有人在喊他, 楚歌回過了頭, 發現是自己隔壁屋的同事,庾建武。

他笑了一下,說:“庾哥, 好久不見。”

庾建武奇道:“沒多久啊,咱不是上星期你做任務前才一起吃過飯的嗎, 怎麼整的跟多年沒見了一樣……”

楚歌輕輕地“啊”了一聲,說:“……可能是腦子有些不清醒吧。”

庾建武說:“你揹著書包……是準備去哪兒?”

“是啊。”楚歌點了點頭, “……我準備回家。”

家。

多麼熟悉而又多麼陌生的一個詞彙, 楚歌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去過了。

他急急忙忙的上了大學,又急急忙忙的找了工作,好像只是倏忽之間, 時光就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

上一刻他似乎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下一刻就躺在了局裡的生物艙中。

想要回憶,卻什麼都回想不起, 只要用力去想, 頭腦就鈍鈍的疼。

醫生說他腦部有一塊小小的陰影,估計是撞到哪裡了,沒有散的開去的淤血。

但是記憶中,連什麼時候產生了那一小塊兒淤血都忘記了。

那是多麼奇怪的一件事情,他所經歷過的每一個世界, 想要剝離記憶卻無法剝離,在腦海中存在的清清晰晰,然而那些久遠的、少年時代的記憶, 卻回憶不起了。

這一次任務後,他覺得自己很累、很累,全身上下,彷彿所有的骨頭都被抽之一空,有一種說不出的虛弱感。

身體上明明沒有任何異樣,卻只覺得倦怠和疲憊。

當他離開生物艙、當他走下人渣改造中心的臺階後,甚至產生了一種從此逃離、再也不要過去的念頭。

就好像身後的建築是一隻洪水猛獸。

這是不對的,他想。

所有人都沒有出毛病,嚴格控制管理著自己的感情,執行完任務後開開心心的做一個記憶剝離,隔上幾個月再把記憶取回來,像看電影一樣的欣賞。

為什麼到了他這裡,一切都亂了套。

方燭、趙從一、謝童、陸之南。

那是在他眼前死掉的第四個人。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的死亡,被沉重的記憶束縛,勒得幾乎要喘不過氣。

無盡的愛意燃燒之後,卻是一地灰燼,說不出的蒼白與悲哀。

連任務的結果評級都不想要聽,楚歌只想要趕快逃離此地。

他想要出去走走,然而卻不知道往哪裡去。

畢業以後,他直接來了純愛總局裡,簽了保密協議,幾乎都待在這裡,和其他同學都沒什麼聯絡。

那單單說起來,甚至是有一些單調乏味的。

除了工作,便只有間斷性休息後的再一次工作,他的生活好像全部都被一個一個任務填滿,除此以外,想要想起來還做了什麼其他事情,都有一些艱難。

楚歌有一點兒不知所措。

他隱隱的覺得這樣的狀態不太對,卻說不清楚究竟是哪裡不對。

一開始還想著,要不要去學校裡走走,但是很快,就被掠過去了。

潛意識裡只有一個念頭:回家。

他工作的地方是在城市主城區,但家並不在這裡,而是在主城九區以外的一個區縣。

以前那裡還只是一個小縣城的,後來似乎是因為什麼行政區域的劃分變動,給提升為了一個區。

高鐵還沒有,火車已經通了,但是從這裡買票回去,通常都買不到座票。

以前也不是沒有買過站票的,只是現在卻並不考慮了。

楚歌後來還是沒有買火車票,他去長途汽車站,買了一張汽車票。

那個行為給了他隱隱的熟悉感,楚歌想起自己以前想要來主城區的時候,就是習慣於買長途汽車票的。

車上的空氣並不太好,不怎麼流通,隱隱的令人氣悶。

他抱著自己的書包,窩在了靠窗的座位上,昏昏欲睡了一個小時,終於,汽車停下了。

車站……還是那個車站,破敗如舊。

大概這種小地方的長途汽車站,就不用指望什麼整潔乾淨的,入耳人聲鼎沸,一群烏泱泱的人頭。

到處都是人舉著牌子,口裡喊著更加偏遠的鄉鎮的名字,想要從那些下車的、揹著大包小包的旅客中,找到那麼幾個潛在的顧客,也有人高聲喊著“旅館旅館”,捏著牌子往前衝,大聲宣傳著五十塊錢一晚,有空調包熱水,想要拉成一單生意。

楚歌後退了一步,避開了那些個險些衝到他鼻子底下的牌子。

他繞過了所有推銷的人,走出了長途汽車站,大概一兩分鍾的樣子,就走到了一處公交車站前。

其實用不著消耗太多其他花費的。

這裡是起點站,大半個車廂都是空的,楚歌捏了一張一元錢的紙幣上車,塞到了投票箱裡,就走到了最後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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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司機懶洋洋的,走上來的乘客也懶洋洋的,都只是按時發車,並不想著別的什麼。

大概等了三分鐘的樣子,公交車就開走了。

楚歌貼著車窗,看著窗外飛速而過的兩側建築、景物,在離開了起點站後,就好像從城中村結合部開到了城市中,然後……又停在了城鄉結合部裡。

楚歌下車,在並不寬敞的道路裡,找到自己回家的路。

他走過了兩側門面的拐角,然後腳步頓住,看著眼前那一條狹長的小路,遲遲沒有往著裡面走。

是怎麼了?

他問自己,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眼前的路。

這真的是回家的路嗎……

一大串鑰匙貼合著褲縫,被他攥緊,傳來冰冰涼涼的感覺。

就在大街上,楚歌掏出了鑰匙,在七零八亂的撥弄後,找到了其中的一把。

在那把鑰匙入眼的時候,他就怔了怔,渾身上下,只覺得置身在一場荒謬而不可思議的現實中。

那是……

通往家的鑰匙。

通往陸之北和陸之南家的鑰匙。

有那麼一瞬間楚歌全身被巨大的驚恐所攫住,頭腦空白了兩三秒,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其中的恐懼來自於何處。

他站在那裡,站了許久許久,直到兩側門面的老闆都注意到了他,看著這個揹包站在路口的年輕人。

或許是過了那麼兩三秒,那個中年老闆娘突然從店裡面走出來,上下打量著他,不敢置信道:“哎,你……你是小楚?”

楚歌“啊”了一聲,遲疑道:“我是……”

中年老闆娘喜氣洋洋的說:“真的是啊?我還以為我看錯了……當初聽說你要去市裡面讀書了呢,沒想到一去就是這麼久啊。”

楚歌勉強的笑了一下,發現自己的頭腦混混沌沌,一片亂糟糟的。

他不是……他不是在縣一中上學的嗎,什麼時候去市裡面讀書了。

楚歌“嗯吶嗯吶”和中年老闆娘聊了幾聲,隱隱約約的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太對勁。

他離開了路口,沿著昏暗的小路,走到了盡頭,來到了一片破敗的花臺下。

他抬起頭,看到了老舊的樓房,牆體呈現出一種深灰色,一看就是已經修建了很久的。

那也是他很熟悉很熟悉的。

走到了樓梯內,果不其然,聲控燈早就已經壞掉了,再怎麼跺腳、咳嗽,都不會有一丁點兒的響應。

楚歌上到了第三層樓,站在右邊的門戶前。

他看著那一扇門戶,拿著鑰匙的手說不出的顫抖。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要就這樣掉頭就走,直接離開這個荒謬而奇怪的地方,然而最後的最後,他依舊捏著鑰匙,站在這扇門前。

這是我的家?

他想。

這究竟是我的家,還是陸之北的家?

從他走過那一條昏暗的小路後,一切都和過去的世界重合了,那所有的建築都像記憶中的那樣。

可分明就不應當在這裡出現。

那不是一個他執行任務的世界嗎?為什麼會出現在現實中?

這不是他的現實嗎……為什麼又會和虛幻交織在一起。

楚歌幾乎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是真實還是虛幻,他顫抖的捏住了門把手,想起來了曾經在這裡度過的無數時光。

假如他來到了這裡,那麼……陸之南呢?

手指哆嗦著幾乎穩不住,好幾下,楚歌才將鑰匙插|入了鎖孔。

隨著乾澀吱呀的聲響,門鎖在轉動,咔噠一聲大門開啟,他遲疑了片刻,終於拉開了門。

像和陸之南的家裡一樣,他摸索到了一個地方,拉了拉索鏈。

沒有燈。

沒有亮。

他在那裡站了好久,終於意識到,那大概是離開太久太久了,以至於都停掉了水電氣。

楚歌站在門口,等了許久許久,依舊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

“……之南?”

什麼都沒有了,就如同從始至終,都是他的一廂情願。

那好像和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重合了,楚歌下樓去交水電氣費。

小城市的市政,好像說不上太發達,他去了代繳點全部都交了以後,才被那裡的工作人員提醒著,其實可以在網上交的啊。

那好像和昔日是一樣,卻又有什麼不同了。

楚歌走上了樓,他拉開了燈。

當明亮昏黃的燈光亮起來的剎那,小小的居室皆入眼底。

是一間客廳,帶著一個小臥室與廚房,衛生間在廚房的盡頭。

就像是他和陸之南相依為命的地方。

究竟,究竟是怎麼回事?

交錯的虛幻與現實讓楚歌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看著四處厚厚的灰塵,意識到這裡應當是很久很久都沒有人回來過。

他在揹包裡找到了自己的證件,看到了自己的那張臉,還有在左邊的名字。

楚歌。

那下面的地址赫然就是這個地方,麼有一絲半點兒能夠作假的地方,

這裡就是他的家,他的證件、戶口所在的地方。

而除此以外。

這不是他和陸之南的家嗎。

楚歌上前,在靠牆的桌邊翻找著書籍,然而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尋找著什麼。

他顧不上那厚厚的灰塵、顧不上自己的衣服全都被抹的漆黑,拼命地翻找著、把那些書一本一本的抽出來,翻到扉頁上,一頁一頁的看。

那些書,大多數扉頁上都寫的有名字,他看到了自己的字跡,端端正正的寫著楚歌。

他猶不信邪,繼續找著,無數的書本落到了地上,直到他終於找到了一本,寫著另外一個名字。

陸九。

那是一種與他截然不同的字跡,偏偏楚歌卻無比的熟悉,入目的剎那,他手指不住顫著,幾乎要把那一頁紙捏碎。

那是陸之南的字。

一樣的字跡,相同的姓氏,不同的只有名字。

陸九?

哪個陸九?

楚歌拼命的回想著,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個人,然而越是回想就越是想不起來,頭腦彷彿炸開了一般,一下一下的刺疼。

他痛苦的捂住了腦袋,扔下了揹包,蹲在了地上,許久以後,才終於平復過來。

陸九……

他的手指劃過了那兩個字,驀地站起來看著桌上,毫無章法的亂找著,找出來了一疊厚厚的試卷。他一張一張的翻著,終於停下。

有一張試卷的上面,赫然就寫著那一個名字。

楚歌看到了試卷上自己的字跡,寫著公式,落在一個紅色的打叉旁,應該是在幫人改錯和糾錯。那張卷子下面貼上著另外一張卷子,楚歌翻開,赫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是縣一中的一次月考卷。

一張卷子是一百五十的滿分,另外一張……則是十分悽慘的八十九,剛剛好,差一分及格。

他們應當是同學,不知道是否同班,但最起碼是同校、同年級的同學。

恍惚間似乎有什麼訊息一劃而過,楚歌怔愣了一會兒,他放空了目光,陡然間終於想起來是怎麼一回事。

那張生日賀卡!

“祝陸九同學生日快樂,鵬程萬里!”

那張被他放在宿舍桌上的生日賀卡,那上面就寫著這個名字,落款是他的字跡,寫著楚歌。

電光火石間他想起來了那背面印著的蛋糕店的logo,卻怎麼想都回想不起來名字。

遙遠而不可捉摸的記憶裡,他似乎曾經給誰買過一個生日蛋糕……

最後卻並沒有送到人的手上。

楚歌劇烈的喘|息了一聲,被這詭譎的一切壓得幾乎要窒息,他死死地捏著那張卷子,忽然扔開,在桌上四處尋找,直到所有的書本都被挪去後,露出了一個黑色的皮面盒子。

那依舊是他曾經見過的東西。

楚歌拿起了皮盒,開啟了。因為太久沒有人被人動過,甚至發出了乾澀的聲響。他看到了盒子裡的高跟鞋墨水瓶,還有一隻黑色的鋼筆,頂端有一個白色的六芒星。

他屏住了呼吸,將那支筆翻了過來。

筆夾上,赫然刻著一個小小的漢字:陸。

“我們被指派去執行任務……究竟是執行著什麼?”

宿舍門口的走廊上,楚歌撐著門板詢問。

“改造人渣,改變目標人物的命運啊,小楚……你這不是進入局裡的第一天,就已經知道了嗎?”庾建武對他回答。

“那麼他們的命運,真的被改變了嗎?”

“當然。”

楚歌看著自己的同事,乾脆利落的說:“我不信。”

庾建武道:“出了什麼事?”

“我的上一個任務評級出來了,是完美。”

庾建武說:“恭喜你。”

“但是……”這並不是什麼值得恭喜的事情,楚歌說起來之後,心臟仍然隱隱的抽疼,“我的目標……他去世了。”

庾建武愕然。

假如目標人物去世,那就會直接判定為失敗,怎麼可能還出現完美的評級。

“我的每一個目標,他們最後……都離開了。”楚歌看著他,聽到自己清晰的說,“但除了第一次,每一次的評級,都是完美。”

“不,不會吧……”庾建武完全驚呆。

“所以……”楚歌深吸了一口氣,“我們的任務,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那些原本應該是虛幻的事情,卻出現在了他的現實裡。

明明兩者絕不應該產生交集。

他簡單的試探了一下,提到現實世界的東西是否有可能出現在任務世界中,得到了庾建武強烈的否認,並且告訴他,絕不可以將虛幻和現實混淆在一起,問他是不是壓力過大,需不需要去看心理醫生,最好去做一個記憶剝離。

楚歌說:“如果我剝離不掉呢?”

明明是玩笑的語氣,可聽上去卻說不出的認真,庾建武登時悚然,他無法想象那樣的情況。

楚歌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中,怔怔的看著桌上的鋼筆與生日賀卡。他抽出來了那支鋼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下兩句話:

“祝陸九同學生日快樂,鵬程萬里。”

“祝陸之南小朋友生日快樂,健康幸福。”

他看著那一張白紙,想了很久很久,突然間醒悟了什麼,陡然將賀卡翻開。

那落款的日期,和他記憶中陸之南的生日,一模一樣。

你死了嗎?還是……依舊活著?

重重謎團困擾了他,讓他尋不著真相。

楚歌打了一個條子,跑到中心裡去,徑直找到了中心的主任。

他問:“我們的任務究竟是什麼?”

現實與虛幻重疊,他無法相信,教他懷疑身處於何地。

為什麼每一個任務裡,他的人物都會因為他而死亡?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主任說:“能夠為了心愛的人死掉,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楚歌頓住:“那活著的那個人呢,眼睜睜的看著心愛的人死亡,那該是有多麼的痛苦,他就不是人嗎,活該看著別人死亡嗎?”

主任說:“發生了什麼,小楚。”

楚歌沉默了一會兒:“我的上一個任務,物件很像一個我認識的人。”

主任輕輕地“唔”了一聲:“其實我們中心裡的任務,大抵分了有兩種,小楚你接到的那一種比較特別。”

楚歌說:“特別在哪裡?”

主任說:“大部分任務是智腦經過精密計算後得出的匹配結果,還有小部分任務是自由的挑選著的任務執行人,當你將要執行任務時,與他接觸,他會自動選擇你。”

楚歌沒有明白。

主任笑了一下,說:“你的所有任務,都是基於第一次任務所產生的,那個時候你接下來了那個任務,所以之後的就自然而然的出現。”

楚歌問:“那假如我沒有接下,或者沒有完成呢?”

主任說:“那這所有的連環都不會存在了。”

楚歌茫然的看著他:“為什麼會形成連環?”

“因為,你進入的,是同一個人構築起的世界。”

楚歌腦子裡一片亂糟糟的,完全無法理解他的意思。

主任說:“只有你能夠完成的世界,那你願不願意去做呢?”

那希望的答案顯然是願意,可是楚歌只想要給出另外一個。

過了許久許久,他遲疑著,搖了搖頭。

他不願意。

他受不了了,再也承擔不下去。

一次又一次,親眼看著別人為了他,死在自己的眼前,那是多麼殘酷的一件事情。

楚歌有一種深深的罪惡感,就好像他的存活,建立在無數人的性命之上。

那些愛意是如此的熾熱純粹,卻如同一團冷火,要凍徹他的血液和骨髓。

只聽到了一聲悠悠嘆息,主任說:“沒關係的。”

楚歌竟有一種奇異的負罪感,那讓他想要立刻就離開這裡,徹底的遠離開。

“假如你也不願意,那大概,他就真的沒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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