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物之鬼才作家第三十二章、煙花大會（二）
“八幡……”結衣看見已經等在地鐵門口的八幡很是激動。一瞬間左腳拌右腳，一個踉蹌……
“誒……你當心點。”和結衣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麼總歸會提心吊膽的，她左腳絆右腳都能摔倒。此時結衣穿著的是一套……也不能說是和服，應該只能說是浴衣。
一般很多人都分不清和服和浴衣的區別。其實很簡單，和服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是穿著很多衣服，料子很厚的那種，花紋也是花裡胡哨，像是冬天穿著的，這就是和服。屬於正式場合穿的。而浴衣比較單薄。腰間有個大大的帶子在身後打個蝴蝶結。一般煙花大會，很多女性都會穿著浴衣。
結衣這一身是淡黃色的浴衣搭配紅色的印花，以及大紅色的腰帶。說實話遠遠看上去就像是西紅柿炒雞蛋一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身和結衣意外的搭配。而且浴衣一般是將腳踝這裡露出來的。由於八幡有這個萌點，所以盯著結衣白皙的腳踝看了幾眼。
“那個……”結衣有些緊張地捋了捋自己那橘色的頭髮。之前說微表情心理學的時候說過，女性在男性面前捋頭髮一般是在意形象的這麼一個舉動。再加上結衣的眼神也是飄忽不定。結合以上微表情可以斷定，結衣是想要一個誇讚。
“嗯，和服很合適，很漂亮。”八幡絲毫沒有吝嗇自己的誇讚，在八幡眼中結衣就宛若一個不問世事的小姑娘一樣好懂。
“誒嘿嘿……你是開摩托來的麼？”結衣似乎是喜形於色，同時也注意到了八幡身後的那輛超跑。
“對，一會兒也是開它去。”
“誒？”
結衣由於穿著的是浴衣，所以只能是側坐在超跑的後座。八幡的這輛超跑絕對沒有像是暴走族似的，將排氣管中的消音器拿掉。所以無論是發動聲音還是給油門的聲音相對都比較輕。看得出來，平時保養的還挺好。
“八幡，我們不用帶頭盔麼？”日本教育方面做的是很不錯的，就連結衣都知道交通管制。這種大排量的超跑摩托必須帶頭盔。
“沒事兒，今天煙花大會，東京那邊沒警察抓。”由於還要坐著一個結衣，所以八幡車速很慢，幾乎和平時電動車的速度差不多。
“你戴頭盔都是為了應付警察麼？”結衣坐在後座，有些不好意思挽住八幡的腹部，但是不挽著又害怕會掉下去。所以就輕輕地扯著八幡的衣角。等結衣徹底放鬆下來之後，才觀賞起四周的景色。
從千葉市到東京做地鐵都要四十分鍾。如果八幡一個人開著超跑的話，速度自然是飛起來。頂多二十分鍾。但是現在帶著一個結衣。所以在路上將近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撕家？”在後座上的結衣突然發現一旁的人行道上，撕家竟然一路狂奔。八幡的車速雖然不快，但也不慢。差不多三四十公里每小時。而撕家竟然能夠跟上，這讓結衣畢竟驚訝。再加上上一次黑熊事件，結衣也是在也沒有把它單純地當成一條狗看待。
“八幡……讓撕家上車吧，這樣下去他會累壞的。”結衣看著狂奔的撕家有些心疼。
一個紅綠燈之後，八幡停了下來，跟身後的結衣解釋道：“哈士奇這類犬是雪橇犬，平時精力旺盛。拉個雪橇跑一二百裡都可以。況且撕家是哈士奇和狼雜交犬。它會狼步。”正所謂鷹視狼步。狼群在捕獵的時候，一般都是要長途奔襲。所以狼一般可以長時間不間斷的奔跑。並且將體力消耗降至最低點。這種獨特的步伐被稱之為狼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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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鐘左右，八幡和結衣便抵達了荒川河岸。那可真叫是人山人海。據統計，煙花大會每年的客流量在70萬人次。什麼概念？重慶洪崖洞在國慶期間遊客單日人次是87.75萬。這個只能說，人確實是多。
到了地點之後，八幡趕緊買了兩瓶水，給撕家灌下去。它是累的直喘氣。但是沒幾分鐘就恢復過來了。
靠近荒川河畔之後，就會出現超多的擺攤的攤販。就宛若慶典似的。結衣也是拖著八幡各種買東西。
“蘋果糖，蘋果糖，八幡我要買蘋果糖。”結衣彷彿小孩一樣，看見蘋果糖興奮地跳了起來。這種蘋果糖其實就是冰糖葫蘆那種處理手法，在蘋果上卷一層糖衣。
“好好好，買買買。”八幡給結衣買了一個蘋果糖。而自己卻沒有買，並不是不想吃，而是不能吃。健身的朋友都知道，甜食只能適當攝入。一旦攝入過高，那就可能等於幾天都白練了。而且八幡這一身肌肉和極低的體脂率，這種高度含糖量的食物，可是大忌。
“八幡你不吃麼？”結衣啃著蘋果糖，好開心……
“我不吃！我不吃……”八幡是嚇的直擺手。
結衣看看八幡，看看手中的蘋果糖。遞到八幡面前：“吃一口吧，很好吃噠。”
“我真……”八幡剛想拒絕，但是結衣這個期盼的眼神就宛若金毛期盼主人給它盛飯一般。很是期許：“行吧，吃一口就吃一口。”
說著八幡便咬了一小口。剛剛入口，八幡整個五官都揪在一塊兒了：“哇……這太甜了！沒兩瓶胰島素我是真吃不下去。”
“太誇張了，八幡……”
玩玩鬧鬧，結衣在路上還遇到了兩個熟人，誰呢，同一個班級上的。相模南，名字挺古怪的。這人相對來說比較勢力。一開始是很看不起八幡的。見面路過也不打招呼，就是連點頭之交都不存在。但是當她知道八幡就是身價幾千萬作者的時候。嚯！這態度就不一樣了。見面那叫的一個情切啊。平時還會送八幡點心、甜品之類的。
八幡倒也不拒絕，收下之後轉手就給了結衣或者是沙希。
“這不是比企谷老師麼？”相模南帶著她兩個國中時期的同學，非常熱情地和八幡打著招呼。
“誒誒，你好。”八幡很是隨意地說道。
她身後兩個女同學都討論開了
“這就是比企谷老師麼？哇，見到真人了。”
“這眼神……是真人無誤了。南姐好厲害，竟然還認識比企谷老師……”
八幡在這群年輕人的還算有點名氣。而且這群粉絲有一個共同特點，都是透過暮光之念所翻拍的英劇入坑。暮光之念曾經被翻拍過日版和英版兩個版本。其中英版非常有名，豆瓣評分8.9
由保羅·麥奎根導演的。但是英劇大家都知道，不知道為什麼，這本暮光之念被英國這麼一翻拍，總歸有股gay裡gay的感覺。再加上保羅導演曾經拍過神探夏洛特的前科，不gay是不可能的。這就受到了現代惡臭年輕人，特別是女生的喜愛。
再說相模南和她的兩個同學。也是一副想和八幡搭話卻又不敢的模樣。
“誒呀，兩位辛苦辛苦……內個要喝點什麼？”反正就是跟別人客氣唄。基本上這是一套八幡遇見粉絲固定的模板。如果是飯點請人吃飯，如果不是就請人喝茶。
反正這邊也是煙花大會，周圍是成堆的小攤販。隨便找了一個攤位要了幾杯飲料然後在聊了幾句便打發走了。
七點半也快到了，天空中開始斷斷續續綻放起繽紛的煙花。
“啊嘞，八幡？你也來參加煙花大會麼？”說話聲音很熟悉。
等八幡回頭一看，愣了好久也沒有認出她。一身潔白的浴衣。略顯灰色的短髮微微做了一個造型。傾城之貌上浮現出一抹淡笑。和她浴衣一樣潔白的腳踝微微露出。雙手藏在身後，眸子中彷彿能映出整個星辰大海。緩慢靠近的步伐，有股子旖旎般的仙氣。
“雪之下陽乃，有事兒麼？”最終八幡還是靠瞳孔的顏色認出了她。在八幡潛意識中，已經給陽乃打上了帶刺的玫瑰這個標籤。她可能是最符合八幡心中完美女友形象的這麼一個人。但是八幡很務實，這種人少搭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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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人這麼多，說話也不方便，跟我來吧。”陽乃一般給人一種很鬧騰的感覺，甚至有時候比結衣還能來事兒。但是八幡很明確的知道，陽乃的這種鬧騰，是她特意表現出來的，刻意為之。但是結衣是真的蠢萌。而現在的陽乃卻表現的很文靜，有一股不同於雪乃的成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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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大會，特等席。
周圍幾乎沒什麼人，只有三三兩兩的散座。而不遠處，便是人山人海。看得出來。在這裡是觀賞煙花最好的位置。能夠坐在這裡的人，都是有錢有勢、有頭有臉的人物。
散座上，結衣居左，陽乃局右。八幡坐在中間。結衣僅僅只是看著煙花，雖然可能不太懂八幡和陽乃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她很懂事。什麼都沒問。
“八幡……出軌可不好麼。”陽乃很是俏皮地戳了一下八幡的臉頰。意思就是八幡和結衣約會，被自己逮住了。小小的為難一下八幡。
“不好意思，因為我是作者，可能有語言潔癖。出軌這個詞，是建立在，我和雪乃已經成為法定夫妻的基礎上，你在賓館房間中發現了我和結衣一被窩睡覺，這叫出軌。如果我和雪乃是明確過情侶關係，我現在在這裡和結衣摟摟抱抱，這叫渣。那麼問題來了，我既沒和雪乃明確過關係，又陪著結衣來煙花大會，行為舉止也比較規矩。這種行為叫什麼？”八幡的一系列說辭，將陽乃噎的一愣。因為她發現八幡說的還挺有道理。
“這只能說明雪乃的手段遠遠不夠。”陽乃翹起了二郎腿。笑了笑便岔開了話題：“我這次參加煙花大會都是為了應酬父親層面上的幾個客戶。由於我是家中長女，這種事情大多是我出面。作為父親的代理，到處打招呼真的是累死了。父親的工作在這種自制體制上的活動分量很重。”
“誒？名流啊……”結衣適當的插了句嘴。
“可以這麼說吧。”陽乃隨手將手中的小團扇放下了。
八幡卻不以為然：“你以為名流輕鬆？等到了她們家這種層次，除了面臨經濟泡沫和權利漩渦之外，還要考慮一個債券的因素。在芥川賞的頒獎臺上，給我頒獎的是伊藤雅俊，日本當代首富。他私下裡跟我聊過，說其實最幸福的一種模式，莫過於像結衣你這種家庭。月收入穩定在六萬左右。因為再往上就會面臨增值稅的問題。所以你看這些人如何如何有錢有勢，其實大可不必。他們過的日子未必你能接受，而且他們未必有你幸福。”八幡說話的時候，目光卻一直盯著天空。
“八幡，你很懂嘛……怪不得雪乃會這麼迷戀你。”
“雪乃她不來麼？難得一年一次的煙花大會。”八幡說著和陽乃一樣，翹著二郎腿，雙手撐在椅子上。
“這種場合母親就讓我身為長女的我一人應酬了。”
陽乃說完這話，讓八幡愣住了。他感覺這種家族對自己的控制實在是太過嚴苛。陽乃雖然是大學生，但也僅僅是二十歲。已經在幫父親跑業務了。八幡想勸她，但卻有無從下口。無論是陽乃還是雪乃，只要一提起她們的母親或者父親，總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憂傷的表情，浮現在她們臉上。
“我曾經寫過一封信，你猜給誰的？”八幡想勸，但是只能勸的非常微妙。
“誰？”難道八幡挑起話頭，陽乃笑了笑立馬接茬了。
“給我未來的兒女寫的。大致內容我現在都記得，我是這樣寫的：我養育你，並非恩情。只是血緣使然的生物本能；所以，我既然無恩於你，你便無需報答我。我既非你的前傳，你也並非我的續集。你是自由的，因為我絕不會以愛之名去掌控你的人生。”八幡和陽乃的談話永遠是高階局。
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宛若一顆石子甩入靜若止水的湖面。陽乃的內心之中泛起了一陣陣的漣漪。
“以愛之名操控你的人生……“陽乃何嘗不知道八幡是接著這封給子女的信點醒自己。自己已經被父母操縱了命運。唸叨了一句之後，陽乃嘴角竟泛起了一絲苦笑。這是從未在她表情中出現過的。
之前也提到過一部分心理學。從小被父母嚴苛對待的，將來找伴侶也一定不是嚴於律己的。因為她潛意識裡希望另一半會縱容自己。這牽扯到性格補缺。所以這一刻陽乃彷彿感覺自己有種來自於靈魂的悸動。下一刻，陽乃翻身跪坐在八幡身上。
等八幡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然是唇齒相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