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傻小子第十六章 宮闈驚變
祿東贊憑藉著機敏的心智,巧妙利用了朝廷內部各方勢力間的矛盾,成功完成了使命,娶走了文成公主,成了整件事裡最大的贏家。
而其餘各方都或多或少地蒙受了損失,李世民沒有招到賢才,李道宗沒有留住女兒,李承乾惹惱了父皇,李泰貪了小便宜卻寒了父皇的心,至於李恪、張小七眾人,則因此事害得老三的孃親一病不起!
張小七雖然對伯母病重將死的事早有預料,可是乍一聽這訊息,還是不免心中難過,忙催開坐騎,飛馬趕回府中。
急匆匆進了房間,見到前來診治的大夫,張小七就問:“大夫,伯母的病情如何?”
大夫搖搖頭,嘆了口氣,“侯爺,老夫人的病積重難返,恐怕熬不了多久了,在下已無能為力,還是快些準備後事吧!”
張小七慌忙走到床前,坐下來抓住老太太的手,“伯母?伯母?我是小七呀,是老三的兄弟,您能聽到我說話嗎?”
此時老太太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她費力地抬了抬手,指了指她身邊的那件麻布長衫。
張小七鼻子一酸,眼淚也下來了,“伯母,我知道了!這新衣服我會燒給老三,您放心吧!他會穿上的,一定會的!”
老太太這才放下手臂,癱軟下來,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那一瞬間,張小七心裡空牢牢的,悵然若失,他抹了抹眼淚,出了房門,走到院子裡。
翟珊走上前來,問道:“相公,伯母可是……”
張小七輕輕點點頭,“唉,我沒能把伯母照顧好,我對不起老三哪!”
正這時,程懷亮穿著一身重孝,著急忙慌地從外面跑進來了,“小七兄!小七兄!出事了!出大事了!”
張小七一看他這身裝扮,大吃一驚,“程賢弟,你連孝服都穿上了?你怎麼知道伯母去世了?”
“啊?伯母去世了?”程懷亮一愣,“她、她不是被封為五品誥命夫人了嗎?皇上還給了她那麼多賞銀和名貴的藥材,她怎麼這麼快就……”
“唉,兒子沒了,所有親人都走了,家破人亡,再大的尊榮對她來說又有什麼用啊?”
“這倒也是,唉!小七兄,節哀順變吧!你盡力了,我想老三泉下有知,也不會怪你的!”
“誒?說了半天,你這身孝服不是穿給伯母的嗎?”
“瞧你這話說的,我當然也是穿給伯母的,可是還有一個天大的噩耗你還不知道吧,皇后娘娘賓天了!”
“什麼?你說什麼?皇后賓天了?”
“是呀!現在皇宮裡都已經亂套了,皇上悲痛欲絕,諸皇子也都在立政殿前守靈了,你也得快些收拾一下,換上喪服,跟我一起入宮侍駕吧!”
“好!我這就準備!”張小七忙不迭地收拾起來,把老三孃親的後事交給翟珊處理,和程懷亮一同急急忙忙趕往皇宮。
入夜了,立政殿外的石階下,文武百官皆身著縞素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現場鴉雀無聲,也許,只有那陣陣夜風才敢忤逆聖意,在這宮宇之間呼嘯肆虐著。
張小七不禁渾身發冷,跪在人群後漫不經心地四處觀望著。
須臾,殿門內燈光一閃,太子李承乾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當著群臣的面,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平復了好久,方哽咽道:“傳父皇旨意,皇后崩亡,朕心甚慟,自明日起,罷朝五日。詔令諸皇子於靈前守孝,尚書右僕射長孫無忌統領群臣入宮舉哀三日,三藏法師玄奘率百僧做法事七七四十九日,以度皇后之靈!”
“臣等遵旨!吾皇萬歲!”眾臣山呼畢,紛紛起身退至兩側。
隨後,一個身材魁梧、面容俊朗的高僧帶著一眾僧人走入院中。
來到李承乾面前,高僧雙手合十,躬身施禮,“阿彌陀佛,老衲玄奘拜見太子殿下!”
李承乾強打精神,回道:“法師快快免禮,方今母后崩殂,於我而言猶如天塌地陷,我已無力再多說什麼了,請法師快些開始吧!”
“殿下的心情老衲自然能夠理解,皇后娘娘賢德溫婉,一生禮佛,必會修成正果,飛昇西方極樂!阿彌陀佛!”玄奘說完,拿出法器,開始帶領眾僧誦經。
李承乾又返回立政殿和其他皇子們一起守孝去了。
張小七趁隙小聲對身邊的程懷亮感嘆道:“唉!不想太子也能哭成這樣,如此看來,他還是蠻孝順的嘛!”
“哼!他當然得哭了,皇后娘娘一死,他最依賴的靠山也倒了,這太子的位子岌岌可危,他怎能不痛心疾首呢?”
“你說這話,我怎麼聽著這麼冷血呢?皇后畢竟是太子的親孃啊!親孃去世,當兒子的難過難道不是人之常情嗎?”
“你也不看看這兒是什麼地方,這是帝王家,這裡只有爭權奪利,哪有人情味呀?”
他們正私下議論著,忽然就聽立政殿裡傳出一聲叫喊,“快!快來人!護駕!”
張小七反應極其敏捷,一聽聲音,知道出事了,馬上一縱身就衝進了殿內。
殿中燈火昏暗,皇后的靈柩居中而放,大殿深處的一個角落裡,李恪赤手空拳擺開招式,似乎正跟一個東西對峙。
他後面,太子李承乾用身體死死地護住了靈柩,戰戰兢兢地哭喊著:“不,誰也不能碰我母后!誰也不能!”
李世民則手提著龍泉劍,面色嚴峻,緊張地觀望著李恪的情況。
李泰、李治等眾皇子都嚇得縮成一團,躲在李世民身後,動彈不得。
張小七不敢耽擱,忙飛身形衝到了李恪身旁,定睛一看,就見黑暗中,一條通體血紅的毒蛇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血妖子!”張小七大駭,就要動手。
李恪制止道:“別!大哥,你忘了嗎?這玩意兒記仇啊!你殺了一隻,難免會招來更多的蛇,這裡可是皇宮大內啊!”
“那該怎麼辦?”張小七也沒轍了,“皇上和殿下們都在後面呢,咱們總不能由著它亂來吧?”
就在這時,眾臣和侍衛們也蜂擁湧進殿來。
“快護駕!保護皇上!”
“抓刺客!”
人們咋咋呼呼,大吵大叫,爭先恐後地往前衝,也不知道敵人在哪兒。
那只血妖子受到了驚嚇,登時就把身子立起來了,不斷地扭動脖頸,吐著信子,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張小七心頭一緊,冷汗也冒出來了,“該怎麼辦?殺也殺不得,躲也躲不得,難道就只能硬抗著送死嗎?”
說時遲那時快,他還沒想明白呢,就見血妖子忽然彈地而起,張開大嘴,一口咬向了李恪的脖子。電光石火之間,他也顧不得許多了,把單掌一立,照著蛇頭就拍下去了。
耳籠中就聽,“啪!”一聲巨響。
張小七被震得手臂痠痛,幾乎就要失去知覺了,“啊!誰?”他心下一驚,知道自己這一下並沒有打在蛇身上,而是跟一個人對了一掌,忙收住招式,抬眼觀瞧。
一個小和尚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這和尚身形瘦小,鷹鉤鼻,雷公嘴,其貌不揚,身後揹著一根齊眉棍。
在他後面還有一個胖和尚和一個陀頭和尚,胖和尚手持釘耙已經將那只血妖子制住了,陀頭和尚在一邊拿著麻袋正在裝蛇。
李恪安然無恙。
張小七長出了一口氣,“哎!還好還好,虛驚了一場啊!”
這時,那小和尚不慌不忙走上前來,“阿彌陀佛,施主見諒,小僧冒犯了!施主可知,此蛇打不得呀!”
“啊,這我當然知道,可是事急從權,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嘛!”張小七說著,見這和尚面不改色,不禁在心中暗挑大拇指,“行啊!此人有兩下子,在江湖上能接住我一掌的人不多呀!”隨即問道:“師父武功了得,真叫人敬佩,在下張小七有禮了,但不知師父尊姓大名,在何處出家呀?”
“施主謬讚,貧僧法號悟空,乃是玄奘法師的弟子,那兩位是貧僧的師弟,悟能和悟淨。”
“哦,原來是玄奘法師的徒弟,久仰久仰!”
說話間,李世民率眾走了過來,三個和尚趕緊迎上前去,躬身施禮,自報家門。
李世民將他們上下打量了一番,點頭道:“好啊!三位高僧護駕有功,朕必會重重封賞!”
胖和尚悟能一聽,憨聲憨氣地向悟空提醒道:“師兄,皇上有賞啊!太好了!快要點好吃的!”
悟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回來對李世民道:“陛下,我等皆是出家人,怎好沾染凡塵俗物呢?不過您要非賞不可,也不是不行,可以先賞給我師父!他老人家先收了,我們才好收嘛!”
“說得有理,朕這就封賞玄奘法師!”
“我師父現在還在為皇后娘娘做法事,不能打斷,等下這段經誦完了,就該差不多了!”
“恩,其實,朕對這個血妖子也略有耳聞,這是產自西域的一種毒蛇,毒性極強,朕看三位高僧手段嫻熟,深諳這蛇的習性,定然是以前也曾對付過它們吧?”
“回陛下,確實如此,小僧與兩位師弟曾一起護送師父赴天竺取經,這一路上遭遇過很多次血妖子的襲擊,積攢了一些經驗,故而才能順利幫助陛下除此妖物!”
“好!好啊!”李世民又讚許地點點頭。
李恪進言道:“父皇,這種西域毒物竟然能在母后的靈柩旁出現,這必定是有人居心叵測,要蓄意行刺,請父皇即刻調集宮中禁軍,封鎖住各道宮門,嚴加搜查,絕不能放走任何可疑之人!”
“恪兒言之有理,不過你母后的喪事最重要,朕和你們、還有諸王公大臣都要留下來守喪,不能擅離。張小七,追查刺客之事,朕就交給你和三位高僧來辦吧!”
“臣遵旨!”張小七領了旨意,帶三個和尚匆匆出了立政殿。
外面,玄奘法師依然還在率眾僧虔誠誦經,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張小七就對身邊的悟空道:“你們師父的定力夠強的啊!出了這麼大的事,都能穩得住啊!”
“那當然!我們師父那可是得道高僧,當年他去天竺求取真經,歷盡了磨難,見的世面多了去了,啊!”他正說著,忽然就好似發現了什麼,當即腳尖點地往空中一縱,飛身而走!
張小七不明就裡,趕忙隨後緊追,悟能、悟淨也跟了上去。
悟空的身法奇快,噌噌噌好似狸貓一般,三躥兩縱就沒影兒了,按理說張小七的身法也不慢,可跟他一比,還是差著一截,他緊趕慢趕,累得氣喘吁吁,就是追不上,只能瞄著大概的方向往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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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一段,他就聽到前面有打鬥的聲音傳來,忙循聲飛了過去,對面,悟空正揮舞棍子跟一個黑衣人纏鬥在一起。
“哎呦!還真有刺客,方才我怎麼就沒發現呢?”張小七暗自吃驚,也隨即拔出腰刀,加入戰團。
後面,悟能、悟淨也趕到了。
四個人各自施展招式,將黑衣人圍在當中。
這一打起來,黑衣人頓時就有點吃不消了,兩招沒使完就喊上了,“別、別打了!傻小子!我就是想入宮捎點東西,你至於這麼興師動眾嗎?”
張小七一聽聲音就傻了,“哎呦,這不是空空老道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