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O變A後我成為國民男神111、第111章
進了別墅內部。
同想象中一樣, 內部空間十分寬敞,極近奢華。光是客廳, 就比白越家兩倍還要大。
房間中央鋪著一張厚地毯, 牆上掛了價格昂貴的油畫。落地花瓶立在窗旁,點綴著房內的景色。
陸母領兩人進來後,什麼也沒說, 吩咐傭人去泡茶。接著又自顧自坐上沙發。
抬頭,見兩人仍佇在原地, 神情淡漠:“先請坐吧。”
白越與尚宇飛對視一眼。
入座後,又聽陸母問道:“你們過來找陸深,是有什麼事?”
白越:“聽說他要轉學了, 所以想過來再見他一面。”
“你們倒是關係不錯。”陸母的話聽不出語氣。
白越笑:“是, 因為陸深很優秀。”
過了一會兒, 傭人呈上了茶。空氣中瀰漫著熟悉的香氣,是陸校長常喝的茶葉。
陸母端起茶杯:“是原本很優秀。”
她使用了過去式。
“他最近可能交了一些壞朋友, 越來越叛逆。”
陸母的眼睛與陸深有七八分相似, 傳遞出來的眼神卻截然不同,帶著探究的陰冷。
“既然你們關係這麼好, 應該也知道那個‘壞朋友’是誰吧?”
“能告訴我麼。”
尚宇飛不悅地皺了下眉。
雖然他之前跟這女人沒有接觸, 但光聽剛才這番言論、也能聽出話中有話。這人並不歡迎他們。
白越輕笑:“在我看來, 陸深並沒有什麼變化。可能是您誤會了。”
陸母嘭地一聲放下茶杯,語氣漸冷:“我養了他十八年,你覺得你要比我更瞭解他?”
白越看著陸母。
說不定真是如此。
因為這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主動去理解陸深。
孩子想要什麼、又希望成為什麼, 那並不重要。
對方需要的、只是一個聽話的提線木偶。再利用這個“提線木偶”實現自己的夢想。
雖然,白越並不清楚陸母的夢想是什麼。他也沒興趣知道。
“十八年。”他道,“那現在陸深應該已經成年了。”
“父母可以提建議。但要交什麼樣的朋友,應該尊重他自己的想法。”
陸母仰起下巴:“我的教育方針,不需要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白越:“抱歉,是我失禮了。”
和陸母說再多也沒用。他並不認為短短幾句話就可以改變這個omega的想法。
現在最重要的是陸深。如果陸深想要逃離這裡,必須由對方自己提出反抗。
白越往客廳外看了一眼:“陸深還沒來嗎。”
剛說完這句話,就見一個管家模樣的beta走了過來,畢恭畢敬:“實在不好意思,少爺說他現在誰也不想見。”
白越:“陸深這麼說?”
“是。”管家重複了一遍,“陸深少爺說,現在想一個人靜靜,誰也不見。”
“聽見了吧。”
陸母的聲音從側旁傳來,略帶著些涼薄,“不好意思,讓你們白跑一趟。”
這會是陸深的想法嗎。
在親眼見到人之前,白越並不太信。
不過他並未點破,只是笑了笑:“哪裡,是我們突然上門打擾。”
陸母態度倨傲:“管家,送客吧。”
旋即,她便轉身上了樓。
白越目送著女人的背影,管家擋過來阻斷了他的視線:“我帶二位出去,請吧。”
走出別墅。
從進來到離開僅僅過了十分鐘,他們連人也沒見著。
現在已近傍晚。庭院內是修剪規整的綠植,樹木披著夕陽餘暉,影子拉得老長。
管家走在前方帶路。白越不覺回頭,望向了別墅高處。
樓層約莫三層樓高,從這個方向看過去、並看不清房間內部的擺設。
“要走嗎。”
這時,白越聽見尚宇飛低聲問。
雖然只說了三個字,但他立馬明白過來意思。
要是就這麼離開,估計再也沒法跟陸深見上面。
白越停步。尚宇飛也隨之停下,挑眉看向他。
“那麼,就拜託學長了。”
白越輕聲道。
陸宅最頂層。
房門被從外邊反鎖,三餐都會有傭人送來。陸深被單方面斷絕了與外界的一切聯絡。
手機有監控,只能夠聯絡母親。而一旦打給別人、哪怕是父親,也會馬上被母親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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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唯一能轉移注意力的方法,只有唸書。
“啪嗒。”
像是在預示著什麼,筆尖忽然斷了。墨跡在書頁上瀰漫開來。
他放下筆桿,轉頭望向窗外。
待在家中,一天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又到了傍晚。
屋子正前方長了一棵粗壯的大樹,幾乎遮蔽了所有的日光。
只能透過樹葉縫隙,看見雲彩繾綣,被夕陽染成了深色的紅。猶如黏膩的血跡,貼著天空往下滑落。
“砰砰。”
門外傳來敲門聲。
是晚飯到了嗎。
陸深這麼想著,正要起身。就見房門從外邊開啟了,站在外邊的是母親。
他腳步一頓,佇在了原地。
陸母掃了一眼房間,視線最後落在桌面的書本上:“看來你有在認真學習。”
她踱步走進來,“馬上要開飯了,今天就去餐廳吧。”
陸深:“是。”
回來以後的這幾天,他從來沒有踏出過房門。
“還有一件事。”陸母一直踱步到窗前,俯視著下邊的景色,“今天有人來找你了。”
陸深一怔。
陸母:“你猜會是誰?”
陸深心跳忽然加快幾分。
他隱隱有了猜測。原本沉悶如一潭死水的內心出現波紋。
“你看起來好像挺高興?”
他聽見母親問道。回過神,恰好與對方四目相對。
陸深喉結上下微動:“……不。”
陸母:“不過,他們只進來了十分鐘就走了。而且也答應我,以後不會再來找你。”
不會再來。
此話一出,便是靜滯。
無論是空氣還是內心,方才泛起的一點兒漣漪猶如幻覺。
陸母勾起嘴角,略帶嘲諷:“你以為的‘朋友’不過就是這點程度的東西,稍微給一點好處就能讓他們改變想法。”
“他們接近你,不過是看中你的身份。想要踩著你往上爬。”
“會毫無私心地為你著想的只有家人。只有我,陸深。”
“……白越學長。”陸深垂下頭,“不是這種人。”
陸母看著他:“事實如此。”
“從今以後不會再有任何人來打擾你。路我會幫你鋪平,你只要往前走就好。”
“就和以前一樣。”
陸深沒有立即回答。
一直是這樣過來的。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能夠忍受。
不過現在,他卻有些不確信。
已經見過光明,卻不得不再迴歸黑暗。
不由得、他想起之前去白越學長家時發生的事。
白越學長的父母都是很好的人。雖然並不富有,但那一定才是正常的相處方式。
他第一次知道。
沒聽見回話,陸母皺了皺眉。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聽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夫人!”
傭人連門也沒來得及敲,徑自推門而入。
真不像話。
陸母不悅。還沒來得及斥責,就聽傭人彙報了一件事。
聞言,她臉色微變。
“我知道了。”
陸深依然立在書桌旁。傭人彙報時特地貼近了母親,他並沒有聽清說的什麼話。
不過從母親的表情來看,應該是一件挺嚴重的事。
“你待在這裡。”陸母道,“晚飯還是在屋裡吃吧。”
丟下這句,便轉身出了門。
房門合上,接著又落了鎖。
住宅似乎要比剛才吵鬧一些。
陸深視線重新投向窗外。
沒過多久,窗外忽然傳來一聲巨響,不遠處的樹幹開始猛烈晃動。樹葉簌簌往下落。
接著,一道人影躍進來,雙腳踩著窗臺。輕輕一跳,便落上了屋中的地毯。
當看清來人,陸深愣在原地。
“尚宇飛……學長?”
對方並沒有走近,而是倚靠在窗邊。夕陽透過密林投了進來,漆色耳釘折射著光輝。
尚宇飛:“你知道我們來找你嗎。”
陸深沉默著點了下頭。
尚宇飛揚起下巴:“不想見我們?”
這件事陸深就不清楚了,面露迷茫。
尚宇飛嘖聲:“那個omega果然在胡說八道。”
他問,“你知道白越特地過來找你是為了什麼吧?”
他們需要單獨與陸深談話的機會。既然陸母不肯給,就只能自己創造。
原本他想要自己留下來吸引注意,卻被白越否決了。
估計是擔心他鬧得太大、惹出什麼事。
陸深明白了。
剛才母親之所以匆匆離開,就是因為白越學長。
他不覺有些擔心,不知道母親會做出什麼事。
“我們沒有太多時間。”
尚宇飛道,“你要是想就這麼離開,我能馬上帶你走。”
陸宅雖有巡邏隊伍,但在他看來還是不夠看。要帶著一個實力不俗的alpha衝出去,綽綽有餘。
“不過,我並不建議你這麼做。”
聽見這話,陸深不由看了過去。
對方祖母綠的眼眸並未看他,視線落在了門把手上。
“我們可以暫時幫你。但要徹底走出這個地方,只能靠你自己。”
陸深眼神微動,心中的泥潭再次開始翻湧。
“這種程度的鎖輕易就能開啟。”尚宇飛看向陸深,斷眉微挑,“你是不想,還是不敢?”
陸深:“……”
他明白的。
單單只是離開這棟別墅,很簡單。哪怕白越學長他們不過來,他也能靠自己破開這道鎖。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這麼做。
禁錮在房門上的,不僅僅是表面上的掛鎖、還有母親長期以來的桎梏。
尚宇飛走到門前,看著金屬製的把手,側開身:”這件事只能你自己做。”
“要出去嗎。”
陸深同樣緊盯著門把手。心臟正一刻不停地敲擊著胸腔。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大聲。
“鬧夠了吧。”
陸母冷眼看著眼前的青年,“看來你不是來做客、而是來故意搗亂的。”
“抱歉。”白越笑了笑,“我只是想參觀一下。”
陸母眯眼:“那你做這件事之前,是不是該經過房主人的同意?”
“說的也是。”白越道,“下次我會注意的。”
“下次?”陸母略有些慍怒,“別想了,我不可能再讓你踏進我陸家的門。”
如果能把事情解決,白越也不想再來第二次。
不過現在還不清楚尚宇飛找沒找到人,必須得繼續拖延時間。
對方看起來是真生氣了。連少了一個人都沒察覺。又或者說,對方從一開始注意力就只放在他身上。
聽見白越不鹹不淡的回應,陸母皺眉:“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白越:“……”
白越:“您認識她?”
白家和陸家身份地位差距懸殊。他不認為自己的母親跟對方見過面。
陸母冷笑:“我也不想認識,可是這個人非要往我眼前竄。就跟你一樣。”
白越感到有些不對勁。
看見白越反應,陸母勾起嘴角:“對了,你是不是還不知道?生下你的生母是誰,你又跟我丈夫有什麼關係?”
白越沉默片刻,少頃開口:“您可能誤會了什麼,我只是陸校長的學生而已。”
“學生?”
陸母道,“看來他還真沒撒謊,你不想認他。哪怕是你,也對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感到羞恥吧?”
私生子。
綴了兩枚指環的銀鏈貼在頸間,明明已經跟體溫是同一個溫度,白越卻忽然覺得有些冰冷。
“你被生下來就是個錯誤。”陸母語氣很平,眼底卻藏著瘋狂的歇斯底里。
“你媽搶走了我的丈夫,現在你還想過來帶走陸深?真是恬不知恥。”
白越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他聽見陸母道:“私生子就該有私生子的活法。現在趕緊滾出去,永遠不要出現在我們母子倆面前。”
樓梯方向傳來腳步聲。
陸母原本沒在意。但見傭人目光都投了過去,也不由轉過頭。
來人是自己的孩子。剛才的話不知聽見多少,神情略有些愕然。
陸深手扶著樓梯欄杆,五指扣得很緊。
他只瞥了母親一眼,便看向另一個人。
白越學長的臉上不帶什麼表情,眼簾垂下,連眼神也不甚清晰。
剛才的話陸深基本都聽見了。
母親是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所以,他的父親是白越學長的父親,白越學長是他同父異母的親哥哥?
“誰讓你下來的?”
陸母斥責,“還不趕緊回房間。”
陸深充耳不聞,只顧盯著白越。
對方此時終於有了反應,抬眼看過來。
陸深視力很好,哪怕隔了幾米,他也幾乎能看清對方眼中的紅血絲。但饒是如此,還是朝他彎了彎眼睛。
“你出來了,陸深。”
這個“出來”既是物理意義上的,也是心理層面。
“白越、學……”
學長兩個字還沒出口,就有一道人影從他身側刮過、飛快走了過去。
陸母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青年。
對方擰著眉,眉眼間帶著濃濃的戾氣。哪怕只要她再上前一步,都會立馬出手了結她的性命。
陸母養尊處優、從未上過戰場,一時僵在了原地。但她很快明白過來陸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兩個人給她搞事。
她都還沒出手,這兩個人竟然敢主動給她搞事?
“陸深。”陸母道,“趕緊回房間。”
腳步聲靠近過來。
陸母拔高音量:“陸深?”
腳步聲停住。
不過,這並非因為對方回心轉意,而是因為已經走了過來。
對方沒有走向她,反而站到了對面人身側。
陸母表情有些掛不住:“你這是在做什麼?不聽話了嗎,我把你養那麼大……”
“很感謝您。”
陸深沒有低頭,直視著陸母的眼睛,“教會了我很多。不過,我也該試著一個人走下去。”
一個人走下去?
陸母愣住。
這回不同於之前。
曾經的陸深雖然反抗過,但她能看出來,對方心底極其不堅定。所以只要稍稍“教育”一下,就能讓孩子洗心革面。
可這回不同。
她能感覺得到,這次無論她再說什麼、孩子也不會回到她身邊。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陸母僵硬著脖頸,看向旁邊的青年。
那一頭淺灰色的髮絲與瞳孔,讓她恍惚間將其再與另一個人重疊。
丈夫一心只念著那個人。而這回,她的孩子也沒有選擇她。
在震驚與慍怒之下,陸母表面反倒恢復了平靜。
“陸深,很多事情你不知道。”陸母道,“這兩個人……你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嗎。”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再和這種人在一起,連你也會受到影響。”
“他們在交往。”陸母冷然,“兩個alpha在交往?知道這麼噁心的事,你還能跟他們待一塊?”
陸深:“……”
陸母說了半天,卻也沒見自家兒子有半點反應。
她忽然有點慌了。
“陸、陸深。”
“母親。”陸深閉了閉眼,“白越學長和尚宇飛學長都是很好的人。無論他們什麼關係,也不會改變我對他們的看法。”
“我不會轉學的。”
“我想要跟白越學長……想要跟大家一起在帝一唸書。”。
“不行。”相比起之前的從容,她現在已有些抓狂,“你的身份資料都在我這裡。你要轉得轉,不轉也得轉!”
最大的變故就是出在這個私生子身上。
必須儘快拉開兩人距離,再用調查到的黑料搞垮對方。
“他當然可以不轉學。”
聲音自走廊方向傳來。
一個高大的人影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幾個神色張惶的傭人。
陸母沒想到丈夫竟然會突然回來,神色變得更加不自然。
陸校長掃了一眼室內,視線最後定格在陸深身上。
“你想要在帝一讀書吧?”
陸深愣了愣,點頭:“是。”
陸校長:“那就繼續讀下去。”
他思考了許久白越的話,最終還是決定趕回來。
看見白越也在這。有些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陸甄,你少在這裡指手畫腳!”
陸母打斷了對話。她很少會直呼陸校長的大名。
“現在裝出一副好父親的樣。明明從來就沒管過,現在有什麼資格——!”
陸校長:“……”
這一點,他的確無可反駁。
他朝三人道:“你們先走吧,這裡我來處理。”
陸母抬手,讓傭人去攔:“事情都還沒搞清楚,誰都不能走。”
她看著陸校長:“不要以為你就沒錯了。你的兩個兒子現在都站在這裡,總有話要說吧?”
對方忽然提起這件事,陸校長不覺一愣。
他以為妻子對這件事極為厭惡,絕不會輕易讓白越知道。現在卻這麼輕易地拋了出來。
他很想去看白越的表情,可又不知為何有些害怕。只能盯著妻子的臉:“讓他們先走。”
陸母終於找回了一點兒主場,剛要說些什麼,就聽見有人開口。
“伯母,您可能誤會了什麼。”
“就算血緣上有聯絡,我也不認為自己是陸校長的孩子。”
陸母看過去,見白越眼睛有些紅。嘴角依然勾起,“我的家人,只有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