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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陳橋到崖山

岳飛轉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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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陳橋到崖山岳飛轉戰篇

這時,岳家軍已全軍進入河南。此時順昌之戰剛剛結束、金軍全面退卻,岳飛趁機迅速進兵,在廣闊的河南境內展開了兵力…

自閏6月19日起,岳家軍每一天都在征戰中渡過、每一天都有軍功捷報、每一時刻都產生著後世的傳說。第一戰爆發在開封城西南約100公里、京西北路的潁昌府、由岳家軍二號人物、前軍統制張憲發起!張憲率軍趕往潁昌,在距城40餘里的地方遭遇了金軍…

女真人不喜歡在城牆後面作戰,他們自詡為馬背民族,仍堅信自己在野外百戰百勝。什麼?順昌?那只是一次意外,四太子殿下轉眼就忘了,就像和尚原、仙人關等一系列敗績一樣,都是不存在的——他這樣,他部下們也這德性,如韓常。

韓常挨了100柳條後,全身舒暢、興致高昂,沒跟著大隊人馬回開封,而是留在了潁昌,等待著新的立功機會。結果他等來了張憲!記錄顯示這是他第一次與岳家軍交鋒。以他開三石硬弓、與岳飛同等強度的個人武勇、每戰必為先鋒的膽氣,不可能畏懼什麼,更不會避戰…

兩軍在曠野中激戰,首戰決勝,張憲要的不止是擊潰擊敗哪支金國軍隊,他要的是潁昌城!那是金國用來拱衛開封的三大重鎮之一,無論如何要拿下它!為達到這一點,他這時率領的部隊已達整個岳家軍的三分之一!

如此軍力,韓常只是個笑話!他的確勇力非凡,也只是逃過了被陣斬的命運。當天他帶著殘兵敗將往回跑,剛進潁昌城內,張憲銜尾疾追,已腳前腳後地殺到城外。岳家軍連夜攻城,第二天閏6月0日攻克潁昌!一日一夜克堅城、敗名將,首戰大捷!

潁昌既下,下一目標是開封正南偏東約10公里、京西北路的陳州淮寧府,它是三大重鎮的第二座!

韓常兵敗後逃進了陳州。為了必勝,岳飛派牛皋、徐慶與張憲會合,兵力達到全軍的近半。陳州之戰是潁昌的加強版,張憲一路前行,連續接戰,共擊潰三撥金軍,當他抵達陳州城下時,已把陳州金軍的有生力量全部耗盡…

4日,張憲攻克陳州。此時距開戰僅4天,金國用來拱衛開封的三大重鎮已失其二!

一天後,岳家軍另一位主將、中軍統制王貴發起另一次攻擊!事實上王貴的行動要比張憲更快,張憲在潁昌、淮寧血戰時,他已靜悄悄越過了這一戰區,向北挺進至開封和洛陽當中的鄭州!在開封城西面突然發起衝擊!

駐紮鄭州的是金軍的萬夫長漫獨化,此人倉促間帶著5千騎兵出城迎戰,在鄭州南郊與王貴部將楊成等遭遇…以有心算無備,兵力也不佔優勢,漫獨化的悲劇就此鑄成。他敗得比韓常更慘,鄭州近在咫尺都沒機會逃回去,只顧著一顧狂跑,等發覺後面沒追兵了,他已逃到了中牟縣。這時金軍精疲力竭、驚魂不定,說什麼都跑不動了…

漫獨化決定休息,這時他仍保持了足夠的理智,沒進縣城,而是在野外紮寨。他不求別的,只希望能睡個好覺就成了…

可惜他低估了岳家軍的戰鬥決心!在王貴心裡,佔領鄭州並不是什麼重大任務,他要的是清剿這一片區域內所有金軍!不這樣,他不能更進一步,去收復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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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四京中的西京河南府、千古歷史名城洛陽!那裡有無數華夏印跡,記錄著悠久歷史文化。收復它,不論在戰略意義還是在民心士氣上,都有重大意義!

5日,王貴攻克鄭州。同日,王勝所率的韓世忠的軍隊收復淮南東路的海州。而劉光世的軍隊已返回長江南岸的太平州。王德所率的張俊軍隊已北上至淮南東路的宿州城下,昔日劉光世手下的第一愛將王德與第二愛將酈瓊即將對決!南宋中興三大將全線反擊!但當天,最重要的戰事並不是鄭州之戰、也不是海州之戰,而是發生在潁昌城北的七里店!

看時間,那時正是張憲、牛皋、徐慶合兵攻克陳州的下一天。劇戰之餘,相距百里,張憲不可能及時回軍潁昌,而來的敵人是金軍的都元帥完顏宗弼閣下…

四太子又出戰了,他很忙很累很衝動。還沒消化好被劉錡追殺的屈辱,沒來得及施展遺忘大法,重新恢復天下至尊、第一戰神的尊嚴,就又被韓常給打擾了…

韓常先丟了潁昌、再丟掉淮寧,實在沒地方可去,一狠心,直接跑回開封城去見金兀術,求安慰、求庇護、求救兵。可迎面飛來的,是一條貨真價實的皮鞭…

四太子氣瘋了!這才幾天,居然讓宋軍都威脅到開封城了?舉世無敵的女真軍怎麼了?很顯然就是多了很多廢物將領!如這個韓常!他從沒帶來過什麼好消息…想到這,四太子再次舉起了鞭子,對!不是上次的柳條了!把韓常又一次狠狠抽了一頓…

這次的鞭療沒能像上次那樣讓韓常精神抖擻、意氣風發,他憤怒了!憑什麼啊?就算真是一條狗,也有抓不著兔子的時候!他已盡力了好吧?有種你去試試啊!為毛每次都是別人不對?據說韓常從這時起心裡開始嚮往宋朝,且有了些悄悄的舉動…

可這時,他必須緊跟著四殿下的怒火前進。完顏宗弼從開封城出發,恨不得第一時間殺到潁昌去,為了速度,他只帶了6千精騎,像旋風一樣刮了過去!

潁昌城這時駐守的是岳家軍的踏白軍統制董先、遊奕軍統制姚政。這兩支軍隊在岳飛所部1軍中戰力偏低,遊奕是巡迴的意思,踏白是武裝偵察,都不是主戰力量。這時也只是用他們來守城,保護張憲的側後。可就是這樣兩支軍隊,得知金軍臨境之後,做出的反應是出城迎戰!

潁昌城北七里店,岳家軍的偵察巡邏兵對陣大金四太子完顏宗弼、韓常、邪也孛堇所率6千精騎,激戰一個時辰後,四太子殿下落荒而逃…不知他的鞭子哪去了?會不會狠狠抽自己一頓?

劉光世派人招降亳州守將、自己昔日的愛將酈瓊,但酈愛將不給面子,劉上司寫來的信拆都不拆,直接焚燬。劉光世大怒:小子給臉不要臉是吧?那就讓昔日的另一愛將王德來教訓教訓你…

酈瓊聽說是王德來了,趕緊對完顏褒說“王夜叉來了,其鋒不可當。我要逃了”6日,張俊收復亳州。

7日,原順昌知府陳規調任廬州知州,由劉錡代理順昌知府。朝廷明確表示出要劉錡見好就收的意願。被金軍扣押在燕山的昔日宋使洪皓急忙上書“順昌之役,敵震懼喪魄。燕之珍寶,悉取而北,意欲捐燕以南棄之。王師若還,自失機會,可惜也”

正當形勢一片大好之際,可就在這時,岳家軍的側翼突然間空了!與岳飛戰區毗鄰的是淮南東路,由張俊、王德負責。這兩人的資歷、實力都是相當高的,不管以往怎樣,這次戰役裡取得的成績非常可觀:他們迅速推進,收復了宿州、亳州。看地理位置,這兩州在陳州的東端,處於平行一線,甚至更偏北一點。也就說,他們居然推進到了比岳家軍更北一點的地方!

然而突然間,張俊沒跟前線的岳飛、韓世忠兩人打招呼,就突然撤軍返回淮河南岸的壽春府。王德作為張俊的部下也一起撤回,只留下宋超率領約一千人駐守亳州。由於陝西方面戰事已結束,胡世將撤兵。這等於將岳家軍的左右兩側全部暴露給了敵人!

這時沒任何官方檔案能證明張俊的撤軍原因!一來沒金軍的攻擊。二來他本人甚至也沒向趙構請示,完全是他的私人行為!

聯想到之前傳旨人帶的口諭,會明白張俊是多麼的體貼領導。光榮屬於皇帝、醜陋留給自己,他真是稱職合格的好幹部。不過有一點:張俊為什麼偏偏選在這個關鍵時刻撤兵呢?早點、或再晚點不行嗎?

早一點的話,岳飛的攻勢沒全部展開,那時隨時可從戰場脫身。而這時,兵力全都鋪開了,說走能走得了嗎?再晚一點,岳飛的攻勢會轉化成戰績,金軍會因損失而退縮,那時戰局明朗,岳飛也能進退自如。可偏偏就是這時!誰說張俊沒軍事才能的?他恰到好處地卡住了岳飛的脖子!岳家軍不是強嗎?想進,得獨抗金軍全部。想退,也得留下一部分本錢!

岳飛對張俊的退兵毫無知覺,他一點都不知道當大家齊頭並進時,突然間他的同伴會向後退,把他晾在了最前線!他的部隊向北面的縱深不斷鋪開,離他越來越遠。而他身邊的軍隊很少,連最精銳的親兵背嵬軍都派給了張憲。可以說:這是他最虛弱的時候,而他的大本營位置卻暴露了!

鄭州的金軍於9日夜晚全軍覆滅。王貴深夜劫寨,金軍根本沒防備,事後的唯一懸念是萬夫長大人找不到了,死屍堆裡沒他,之後的歷史裡也再沒出現過,漫獨化被殺沒了?

王貴沒停留,連夜派張應、韓青兩人率軍向洛陽進發!此前,傷重倒在洛陽城的定鼎門外,半夜重又甦醒的河南府兵馬衿轄李興已積聚了足夠的力量,收復了河南府伊陽等8個縣城,之後又收復了汝州。這時面對岳飛的老對手、昔日偽齊的第一名將李成,李興請求岳飛給予支援。而張應、韓青兩人率領的岳家軍於7月1日與李興會合。

李成,這位漢奸歷經劉豫、金國的連續奴役,早就死心塌地為異族人賣命了!這時決心露一手,讓新主子知道當年最強遊寇的實力!

李成趁岳家軍百里奔襲、強弩之末時挑戰,迎來的是他軍事生涯裡最醜陋的失敗!野戰中,李成敗得一塌糊塗,勉強逃回洛陽城裡。隨即緊閉城門,把所有希望都交給城牆,說什麼都不出戰了…

縱觀以上戰事,可很輕易看到一個現象:岳飛這次北伐,戰鬥力已遠遠凌駕於金軍之上,以往完顏宗弼、李成都能與岳飛臨陣對決,哪怕失敗,岳飛也要付出些代價。可這時岳飛的部下們就足以摧枯拉朽式地解決他們…明顯不在一個檔次上了!

反觀其它戰區,如吳璘、張俊、韓世忠,戰績則與從前沒什麼不同…

這說明了什麼?很明顯吳璘、韓世忠、張俊甚至完顏宗弼、李成、韓常的戰力並沒下降,而是岳飛一支獨秀,在多年征戰中不斷提高,他的軍隊已舉世無敵,遠遠甩開了當年與他處在同一區間的這些人。岳飛,已威懾天下!

洛陽的城高池深也沒對李成有任何實際的幫助。7月1日當天,李成棄城而逃,北宋西京洛陽光復!

這個勝利意義非凡!拋開政治、心理等影響,單從軍事上看,也具有決定性意義。它是一次大踏步飛躍,沒按部就班地從潁昌開始一步步強攻上去,而是瞬間脫離,一下子突入到金軍腹地,從而內外同時開啟。這時從地圖上可看出:岳家軍對開封城已形成了三面包圍:西南潁昌、南面陳州、西方鄭州、洛陽,唯獨正北面空虛,給金軍留下了後路…

如完顏宗弼也這樣看,那麼他就死定了!他不會想到岳飛的觸角早就伸過了黃河北岸!

還是在7月1日那一天,有一支岳家軍扮成平民模樣,在當天晚上悄悄潛伏至京西北路西北角的黃河南岸,於凌晨時分渡過黃河…靖康之變、北宋淪亡1年多了,終於有漢人軍隊重新抵達了黃河北岸!

這支軍隊由梁興、董榮率領,他們過河前是做了大量先期準備的,這種準備早在五六年前就已著手,名字叫“連結河朔”河朔是岳飛的故鄉,也是這時金國勢力的腹地,這裡民風強悍武勇,如能發掘起來,讓金國內外受敵,對北伐的勝利會有決定性意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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