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龍雀開始第五十六章：初次交手，大戰爆發
就在薩滿神唸完請兵決之後，不僅僅是他帶來的五大家及其他山精都被獻祭，就連佈置在高平之上的法壇也受到了影響。
除開被張霄一行人徹底摧毀的法壇，其餘法壇似乎亮起了濛濛微光，雖然上面並沒有用來獻祭的山精和野神，但仍舊有了微弱反應。
而法壇之下，地底深處，似乎傳來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古老嘶吼，但法壇的影響實在太過微弱，這種聲音縹緲的就像是風裡來似的，下一刻便沒有了蹤影。
一處兩處是如此，萬人坑之上處處亮起，連綿成了一片，就像是蓄水似的，一桶兩桶落入缸中，終於是快要積滿。
那種嘶吼，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但卻始終像是有一層無形的薄膜似的，將其束縛在地下，無法得到解脫。
若是按照薩滿神的佈置，獻祭山精野神的話，早就召喚出了趙國亡軍遊煞，但此時此刻哪怕是擊中幾十個祭壇的力量於一處，也沒辦法召喚出任何一個。
但召喚是沒有召喚出來，不過確確實實驚擾到了沉睡無數年的古老靈魂。
只需要再等待一個契機，必定會事半功倍。
被薩滿神請兵決驚擾的，不僅僅是趙國亡軍的靈魂，還有那不可名狀的存在。
特別是那句“皮鼓上面覆龍皮，聲音穿透海底淵。”似乎薩滿神的聲音真的穿透了空間，直抵那從無人踏足無人打擾過的靜謐海底。
一聲充滿了亙古氣息的嘆息，似乎在此時自海底響起，逐漸消失在萬頃碧波裡。
薩滿神並沒有去在意其餘地方造成的影響，而是全神貫注於眼前。
身後五百山精全部都被薩滿神獻祭給了自己，節節攀升的氣勢沖天而起，已然隱隱約約蓋過了苦肉佛。
渾身上下遍佈了一張張哭喪的臉，有老鼠，有黃鼠狼，有刺蝟，有狐狸，還有長蛇。
他們互相交融著，尖叫著，哭著求饒，想要掙扎，卻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掙脫束縛。
然而薩滿神卻恍若未聞，只是看著苦肉佛，眼中滿是不屑神色。
而後一搖身體，只見薩滿神腰間金刀變得無比碩大，驢皮鼓也迎風見長，像是一張小床似的，被薩滿神握在手中。
長蛇為鞭，就像是一節一節的龍骨拼湊而出似的，每一節都有著鋒利的凸起，隨著薩滿神右手低垂，拖拉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深槽。
在薩滿神的身後，一團團如同小太陽似的青色光輝正以不疾不徐的速度輪轉著。
每轉動一圈，薩滿神身上掙扎的山精就會被拉扯進身體一絲，直到再也沒辦法顯露出來。
那青色光團，正好七輪。
“臥槽，都玩這麼大的？”田噩看見薩滿神身形陡增，忍不住輕嘆道，“這不變大沒法玩啊？”
荒獸之靈的眼裡面全是渴望，野神的修煉其實十分簡單，從一開始的吞噬血肉，到後來的吸食香火之力，一直是一個強化自身的過程，而效果也十分明顯，那就是本體會變得更加強大。
只要不是刻意維持人形或者其他形態，那麼就如苦肉佛和此時的薩滿神一樣，身高數十米，頂天立地。
荒獸之靈如今接近三米的個頭，在普通人面前倒是壓迫感十足，可在這兩尊面前根本不夠看。
耳報神之類不用多說，早就被苦肉佛兩人的氣勢壓的抬不起頭來。
而黃仙和小刺蝟則是驚的渾身戰慄。
他們親眼看著薩滿神將五大家全部吞噬，一丁點渣滓都沒有留下。
那可是跟隨了薩滿神數百年的卷族，薩滿神不求回報的為他們構築了山海關以北的樂園，他們也是一口一個老祖的稱呼薩滿神。
沒想到...
黃仙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渾身炸開的毛到現在也沒有平復下來，被田噩隨手放到黃仙身邊的小刺蝟則是直接傻在了原地，連哭都忘記哭了。
這已經完全顛覆了他們對薩滿神的認知，包括黃仙，哪怕是決定了要跟著張霄，但心裡面始終對於薩滿神還帶著敬畏之心，所以知道要面對薩滿神的時候，才會躲在金刀裡面。
但他怎麼也想不到，薩滿神會做出如此舉動。
心中恐懼未曾消減，黃仙抬眼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前的張霄，卻又莫名多出來了慶幸的感覺。
要是自己當時選擇偷跑回了山海關，恐怕這時候已經...
張霄沒有察覺到身後黃仙的情緒波動，而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已經交手的兩人身上。
雖說兩人現在體型相似，但明顯薩滿神的準備要充分的多，不僅有長鞭在手，更有驢皮鼓傍身，金刀藏而未出，反倒是威懾力十足。
反觀苦肉佛這邊，空手無一物，渾身金光看著非同凡響，卻沒有什麼實質作用。
不過苦肉佛卻並沒有緊張，只不過被薩滿神突然出手惹怒，所以才想要趁著薩滿神還未徹底變大成型的時候搶攻。
如今眼看著薩滿神已然無法阻止，所以乾脆便後退了幾步。
冷哼一聲，渾身金光收斂，這種東西平時用來欺騙凡人，真的戰鬥起來沒有丁點用。
省點力氣。
“薩滿神，你什麼意思！”
苦肉佛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冷厲，似在質問。
他背靠石州城，哪裡會怕薩滿神，所以說起話來也十分有底氣。
“這裡可不是你山海關的老窩，這裡是石州城！”
回答苦肉佛的，是薩滿神毫不講道理的凌厲甩鞭。
彷彿撕裂了空間似的，半空中發出了一連串的破空之音，刺的眾人不由自主的捂住耳朵蹲下身子。
張霄眉頭一皺，唱鍾拿在了手中，手腕一抖，清脆悅耳的滾珠響動頓時將音爆消除。
苦肉佛和薩滿神早在交手的第一時間便把能給的負面狀態都一個沒留的給到了對方，但明顯到了他們這個層次，所謂的負面狀態幾乎都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薩滿神和苦肉佛的力量體系說到底，根本上其實是大差不差的。
都是透過某種手段，要麼加強自己的身體屬性，要麼減弱對方的身體屬性。
歸根結底，仍舊是依託身體去戰鬥。
此時兩人的身體屬性已經站在了此方世界的頂端，哪怕是所謂優勢，也只是分寸之間。
苦肉佛見到長鞭揮來，竟然是避也不避，伸手就要去拿，那連空間都能抽碎的長鞭在苦肉佛眼中彷彿輕飄飄的沒有力氣似的，竟然是被他一把抓在了手中。
啪——！
這一聲響簡直如同霹靂閃電，苦肉佛手上光芒大作，連帶著整個身子都被扯得往前踏了一步。
薩滿神趁機一扯手，竟然是被苦肉佛牢牢抓住，無法收回。
苦肉佛竟然是想藉著這根長鞭和薩滿神角力。
只見苦肉佛一聲怒吼，踩的腳下黃土四散紛飛，巨大的土塊朝著四面八方飛射而出，其中足足有小牛犢大小的一塊直接朝著張霄眾人所在的地方砸來。
“閃開！”
田噩一聲吼叫，正準備拔腿就跑，卻發現一旁的張霄已然提著唱鍾便蹬地而起，踩著撲騰的灰土，刀光如電，把這塊巨土給噼成了碎塊。
薩滿神見狀也不甘示弱，宛如立柱般釘在原地，任憑苦肉佛如何用力我自巍然不動。
五百常家仙凝練而成的長鞭在兩人的角力之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咯吱聲響。
噼啪如爆竹，眼看著就要拉長變形扯斷，薩滿神眉頭一皺，右腳往前一踏，頓時沙土紛飛，煙塵彌天。
“你也配和我角力？”
薩滿神聲音雄渾如同雷響，陡然再發力，腳下陷進去足足三米之深，雙臂散發著不同顏色的光彩，右手白色，左手棕色，雙臂繼續膨脹，粗如薩滿神的寬厚腰背。
啪嗒——！
長鞭應聲而斷，禁錮在裡面的五百常家亡魂四散而逃，然而苦肉佛哪裡會放任其自由，只是大嘴一張一翕，那些飛竄的遊魂便不受控制的朝著苦肉佛的嘴巴裡匯聚而來。
“異想天開！”
薩滿神冷哼一聲，驢皮鼓揮動之下，沉悶聲響彷彿是從聽者心裡面發出來的，讓人十分難受。
驢皮鼓一響，馬上就要進入苦肉佛嘴巴的遊魂立馬掉頭，用比來時翻倍的速度超回退卻。
“玩弄人心我不如你，山精野神遊魂遊煞的話，你不夠看。”
話音剛落，五百遊魂已然全部被驢皮鼓吸附，由於都是常家人，此刻遊魂顯露本體，依附在驢皮鼓上，就彷若鼓面上長了會扭動的長毛似的。
看得人不寒而慄。
雖說沒有了長鞭，但薩滿神空下來的右手此時正好抽出金刀，錚鳴之聲頓時響徹荒野。
見著薩滿神連續不斷的拿出手段來，苦肉佛心中一橫，感受著右手手心如同鋸齒割裂般的疼痛，知道自己要是一直空手和其對峙的話，肯定吃虧，於是伸手往後一招。
石州城內，苦肉寶剎裡，原本矗立在佛像兩側的通體金黃的長明燈柱此刻像是感受到了召喚似的，拔地而起。
直接衝破了寶剎屋頂的黑瓦，破碎而來。
兩道流光如霞，轉瞬間便來到了苦肉佛跟前，雖說燈柱在大殿裡只不過人高，可越是離的近了，就變得越大，直到落入苦肉佛手中的時候，已然足足和苦肉佛的身高不相上下。
苦肉佛右手一握，燈柱上面燃燒的火光宛如澆了油似的，勐地升騰起來。
而另一根燈柱，卻是在苦肉佛的控制之下直直的插入了身側的黃土之中。
沒入近半。
兩團燈火宛如兩朵熾熱火蓮，散發著炙熱氣息。
有了武器的苦肉佛二話不說直接主動進攻，手中燈柱沒有任何技巧的朝著薩滿神當頭砸下。
燈柱頂部的油燈在空中拉出了一道噼啪作響的尾焰，攜帶著無可匹敵的意味，一往無前。
薩滿神冷眼相對，右手金刀高高橫起，已然做好了格擋的準備。
轟——！
兩者剛一相撞，便是肉眼可見的波紋從相交之處擴散開來，已然是狼藉一片的地面被激的飛沙走石，就像是荒原裡的海嘯似的，只不過浪頭不是海水，而是堅硬的土石。
已經退避到遠處的張霄一行人並沒有受到波及，荒獸之靈一人攔在前面，便擋住了餘波。
“這兩人打起架來陣仗太大。”田噩努了努嘴，“明明都是頂尖的存在，你看看人家葉道遠。”
“和我差不多高，斯斯文文仙風道骨，哪像這兩人這般巨大如山。”
田噩說起來，似乎有些看不起苦肉佛和薩滿神。
“雖然我沒見過他出手，但從這兩人都十分顧忌葉道遠足以看出，葉道遠是穩壓他們一頭的。”
張霄盯著交戰的兩人，其實他剛開始的時候，心中也存了和田噩一樣的疑惑。
不管是苦肉佛還是薩滿神，都是堪比六階下凡的存在，但戰鬥起來仍舊是貼身肉搏，而相對於下凡來說，且不說六階下凡經歷過多少次事件，有多少技能和道具。
光就是張霄和田噩來看，身上手段都層出不窮。
他們相較於下凡來說，實在是有些不夠看。
不過張霄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道理。
“主要還是力量體系的原因。”
“葉道遠是悟道，苦肉佛和薩滿神都是吞食香火，他們走的不是一條路，所以葉道遠並不需要不斷的強化自己的肉身，就能達到世界觀解鎖100%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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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兩人本就是野神出身，天生註定只能透過這種方式變強，所以一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其餘的手段便都顯得沒有意義。”
“唯有最為純粹的，最是其本質的比拼身體素質，才是最為直接的選擇。”
看著田噩一臉明了的點了點頭，張霄感嘆似的補充了一句。
“更何況，在他們那堪稱變態的恢復力之下，也只有他們彼此才能對其造成傷害。”
正如張霄所說，此時他們的身體才是威力最大的殺招，而手中的武器只不過是工具罷了。
在兩方不相上下的巨力加持之下，武器此時都變得脆弱起來，金刀上面被砸出一個巨大豁口，本就並不鋒利的刀刃如今更加鏽鈍。
而苦肉佛也沒有討到好，燈柱三分之一的地方已然被砍了一道深槽，快要過半。
薩滿神根本沒有任何停歇，繼續揮刀而上，金刀再度落到了和剛才一模一樣的位置。
燈柱應聲而斷。
苦肉佛臉色並不好看，就要去拿另一個插在地裡的燈柱，然而卻被速度勐地提升一大截的薩滿神攔在了中間。
鹿眼裡滿是不屑。
“就這點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