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萬塊錢開始的文娛第八十二章 鷸蚌相爭
8點，因為節目提前上線，所以這會其實付丹麗和王超已經看了好一會了。
客觀評價，論製作水平，沒得挑。
哪怕是據傳這節目是提前上線，現在看起來整體後期水準確實就是投資了幾個億的S+綜藝節目。
大到拍攝。
小到各種花字，濾鏡，以及處理，都很專業。
整體安排也合理，保留了上一季的東西，也有相應的創新。
沒有有錢了就恨不得使勁造：
畢竟一個節目，粉絲們都是有習慣的——像是《拜託了冰箱第七季》這種，上來就大改，本意是好的，但看一陣子可能真的不太能看下去。
但《冰箱》改版也是因為老是被說一直不變。
所以要把握一個度。
現在看來，《音悅之旅》第二季的創新，兩人公正地評判了一下就是：
無功無過吧。
能看，但是也不是就把節目拉高了一層。
最後嘉賓也更不用說了，早先的名單裡，三個已經成名的明星就已經備受期待了。這會，三人依次出場，彈幕頓時飄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來看我家美女！”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見李哥上綜藝，滿足，一定支援。”
以及更鋪天蓋地的“羅海粉絲團前來報到！”密密麻麻的彈幕層層疊疊，從頭到尾，毫無疑問地彰顯了當今第一流量的架勢。
哪個投資商看見了這個架勢，
不想請他上節目？
包括付丹麗都感慨不已：“這節目還沒播的時候，“羅海_音悅之旅第二季”就上了熱搜第一吧，不愧是引流達人啊...”
“當然了，內娛還有比他流量大的麼？”王超已經習以為常。
“好像還真沒有。”
她歪著頭想了想，不禁感嘆。
然後又繼續道：“看看這三個人，無敵了都。流量有羅海，作品和資歷有李待鴻，楊函式放其他節目都是絕對主咖，在這裡面反倒是最弱的了。”
“我都不敢想，咱們寫通稿的這個新人，能有關注麼...”
畢竟其他幾人太強勢了。
反觀第一季，周斌也就是資歷有但不紅，李熙珉經歷醜聞，古玥人氣下滑了不少...
這才有韓升突出重圍的機會。
現在這個情況，明顯不妙啊，根本就沒有對方的生存空間，拿什麼跟人家比？
“確實，這次的難度比上次高了不少，估計一開始他不會有什麼鏡頭，最後唱歌的時候來一鳴驚人吧。”
王超摸了摸下巴：“我看到的預告裡面，他和羅海都是這次要唱歌的。”
這次節目，和上次還不一樣。
上一季唱滿整季的韓升，獲得了滿堂彩，所以這一季每一站所有人都會唱歌。
至於曲子麼，也都是早早就準備好了的那種。
所以這般討論著，他們關注的周佳煒終於出場：“各位老師好，我是周佳煒。”
“...”現場沒人理他。
王超頓時大跌眼鏡，難不成是因為隔得太遠，聲音太小？
不應該啊，哪怕聊得再火熱，大家也不可能連有個人來了都不知道。畢竟就差這個人了，大家來齊了之後就差他了...
不可能這都不注意，也不可能這點面子工程都不做。
畢竟涉嫌耍大牌這件事情在如今的社會...
還蠻嚴重的。
“誒，等一下！”
節目的背景音忽然發出疑問：
“這是誰？相信大家還不認識，那就讓我們來一起認識一下這位新人吧。”
說完，還沒等兩人反應過來。
鏡頭裡就開始播放起VCR：“大家好，我是周佳煒，今年大二。我平時喜歡唱歌，彈吉他，也是我們合唱隊的領唱...”
鏡頭裡，周佳煒陽光燦爛，笑得很開朗，拍的也很帥。
這可是今天的獨一份自我介紹。
然後再切回來。
他還是在邊上，有些不敢大聲說話的樣子，和VCR裡截然不同，也不自覺令付丹麗心生憐憫，就更別說大幕上飄過一堆：
“怎麼有點可憐...”
“前輩也太沒有前輩的樣子了吧，。”
付丹麗也忍不住道：“這是真沒看到還是...”
“...”
王超只是笑笑，默不作聲：開始了，這麼強大背景的新人居然能被這麼忽視，他是不信的。唯一的可能就是：
劇本。
好吧，他忽然覺得心裡有譜了，開啟圍脖一看，果然“周佳煒_可憐”的熱搜已經到了第九名。
點進去，裡面各種吐槽的都有，夾著羅海粉絲的澄清控評。
“這第一步就對了。”
他心想，畢竟羅海和這個周佳煒咖位差距是天差地遠。這時候能逼得對方粉絲出來對線，那就算是成功拉到了熱度。
至於澄清內容麼，願意信得就信，還是有一堆不信的。
而這，應該只是開始。
於是果然，很快對方就繼續走這種示弱路線：真的是絕了，這一招完全就把弱勢變為優勢。
鏡頭裡，直接拍他的不多，都是在邊角裡。
但偏偏就能那麼“恰好”地拍到他小心地神態，努力幫忙，以及抱著吉他不放手。
被問起時，只道：
“沒事。”“順手做了。”“我很喜歡我的吉他和音樂，沒關係，我抱著就行，不辛苦...”
茶味十足！
可偏偏就像男生看不出女生綠茶一樣，很多彈幕也是看不清的，紛紛回覆：“好可憐，多給他點鏡頭吧。”
“節目組真噁心，人家也是常駐嘉賓啊。”
“讓我想起了韓升，他一開始也是沒啥鏡頭的，可憐...”
好傢伙，王超只道，韓升看了都要讚歎一聲：
這人設，是加強版吧？
王超現在一眼看穿：所以，這應該是一個內向話少到別人以為他是不是抑鬱，但醉心於音樂，不問其他事情的純潔大男孩...
哦不，音樂大才子吧。
這buff疊的，不過韓升初期抑鬱是因為他樂隊的事情，你這抑鬱凹人設有點過啊...
...
人設過不過這件事情，其實全看初期有沒有發現。
內娛最近一堆翻車的藝人，哪怕被錘到不行，還是有不少粉絲表示不信，都是女方/公司/對家/觀眾害我們家giegie...
所以對於反應沒有那麼敏銳地多數來說，今天這個，是湊效的。
而有人如果想揭穿...
暫時沒有。
“這事先不要澄清，都不要給眼神。”
夜已深，羅海工作室內燈火通明。
經紀人楊純潔皺著眉頭，對著羅海道：“當時就說好了，三個一起不理他。你這時候站出來，大家都會集中攻擊你一個。”
娛樂圈的一個著名公關方法，就是禍水東引。
明明是幾個人都做了件不太好的事情，這時候先把一個人的熱度炒上去，另外幾個肯定也會捱罵，但相對來說就會少很多的。
羅海不能當出頭鳥。
所以她轉頭問工作人員：“那個熱搜裡，你私信那幾個控評的散粉，他們答應刪了嗎？”
“沒有。”工作人員抬起頭：“都沒回呢...”
“我知道了。”
楊純潔點點頭，心中已經有數：其實，她們官方是能聯絡上粉絲群體的。
所以不久前聽節目組的線人說，自己被惡剪了，可又暫時沒有辦法直接反擊。只能高度警惕，其中就包括自家粉絲不要去幫著炒熱這件事情。
路人看了不喜歡，自己還沒辦法操作。
但這還是出現了。
所以她們立馬聯絡刪掉評論。
現在看來，這幾個控評的“粉絲”，多半是周佳煒那邊的人自導自演，假裝的吧...
“怎麼辦？”羅海也很皺眉。
他其實算不上事業心很強的人，所以很多事情，也是徵求對方意見。
“對方就是拿住我們不能怎麼辦，畢竟這點事情，我們不可能就翻臉吧？”
楊純潔拿著手機，直嘆氣道：“你手裡還有一部電影在他們公司那邊，我們是得罪不起的。”
別說這個了，接下來的事情...
他們也只能不直接地反擊，也就是暫時不能點出，節目組是惡意剪輯這件事，只能從音樂方面去解釋。
可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一旦覺得羅海的歌不行，那解釋也沒用，再加上大家對流量的固有印象，更是完蛋。
“我今天帶來的歌，是我晚上自己回家的時候寫的。”
而螢幕上，節目已經到了後期。周佳煒先表演，然後道：“很簡單，沒有太多編曲，獻醜了。”
“...”好傢伙，楊純潔無語了。
這絕壁是衝著羅海來的，因為羅海這首歌，是請了海外著名的音樂製作人做的非常復雜的編曲。明明重視編曲是好事，結果彈幕上卻飄過“沒事，韓升彈吉他都比李熙珉搬樂隊強，你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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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傢伙，這貨的音樂能和韓升比？
韓升可是她當下聽完，就立馬聯絡了人，想看看能不能挖過來的級別。
這貨，也就是不錯。
所以她接下來，看見節目裡的剪輯對比，更是無語了：羅海唱歌的時候，明明他們也很捧場，哪有什麼冷漠臉？
彈幕更是一堆：“羅海的歌？狗都不聽。”
“不會吧，出道這麼多年，都不如個新人，前輩們都看不下去了...”
“你看羅海那個表情，嫉妒啊。”
嫉妒個錘子！
楊純潔簡直無語，但事情就是這樣憋屈，她們被限制住了手腳，只是...
怎麼可能完全吞下這口氣？
就算是能屈能伸，羅海可是第一流量誒！
這讓別人以後怎麼看他？
間接反擊不可取。
必須要有強有力的回擊，才能把對方給幹倒，哪怕是付出一些什麼...作為也是相當擅長營銷的楊純潔，頓了頓，果斷道：
“只有一個辦法了，拉著他一起下水！”
“...怎麼個做法？”羅海問。
楊純潔破罐子破摔：“他們不是買熱搜，說你的歌難聽，還帶節奏說他的歌贏了你麼？”
她營銷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
羅海這次哪怕是有所損傷，也必須支稜起來，否則這種事情以後不會少：“那好啊，我現在就帶節奏，說你們兩個的歌，其實都不咋的！”
...
視線再轉到，周佳煒的辦公室。
因為有了節目組的配合，又有各種人脈和資金，今晚《音悅之旅第二季》關於周佳煒的營銷，可以說全方面地成功。
一路順利，引得同情，展示弱小，然後又音樂上面顯得很厲害。
反差一下子就來了。
“這個叫王超的寫的這篇軟文不錯，說佳煒是居住在外太空星球的音樂小王子，平時孤僻社恐，但他是個純潔的音樂天才。”
執行經紀興沖沖地拿著一篇文章過來：“張哥，咱們推一推這篇稿子吧！”
“...等會，我看看再說。”
經紀人並沒有直接答應，這事估摸著等幾天。
這周佳煒之前去酒吧泡妹子的事情，還沒徹底處理乾淨，先不著急。等兩天弄完了，再去坐實這個人設，就行。
他轉過頭，開始關心另一件事情：
“羅海那邊怎麼樣？”
“應該還是搞事情了，現在網上風向變了，好像變得說我們兩家的歌都難聽。”
執行經紀人也皺眉。
本來他們打算著，對方這次被他們陰了，下次就多半不會了的心態，死命薅羅海羊毛。結果沒想到，對方雖然不能直接反擊，但來了這招七傷拳：
兩首歌其實都不錯。
尤其是他給周佳煒買的槍手的歌曲，來當做自己原創的，都是業內最貴的水平。
對方就更不用說花多少錢了。
好傢伙，敢是這樣的還擊，這就是大牌經紀人的實力啊...
張哥感嘆之餘也沒有意外。
如果對方不反擊，那就奇了怪了。而這樣一來，羅海那邊他也不是沒有應對之策：
周佳煒，可是新人。
羅海，可是流量第一人，也是黑粉第一人。
他拉羅海出來對比，但凡有一點勝過對方，都能在網上有不少的反響，也能給周佳煒拉住熱度。
“調整策略，我們現在要捆綁羅海。”
他拿著平板，開始快速分配任務：“不是說我們倆家音樂差不多麼？行，那就從這方面去捆綁他，反正我們虧不了。”
其實一般大流量遇見小咖碰瓷，一般都不給眼神的。
這次有這個機會，那也是必須用上。
於是熱搜又買起來，點進去，這邊是“我覺得羅海和周佳煒雖然之前並不認識，但是在音樂上，他們確實是平等的。”
平等個毛！
那邊於是立馬傳出訊息“羅海的新歌是由海外著名製作人傾力打造...”
別扯淡了。
這邊繼續跟上“在華語樂壇衰落，崇洋媚外盛行，自己作詞作曲的周佳煒，是否會是華語樂壇的新希望？”
如此這般，你來我回的。
繞著節目外的東西鬥爭，但經紀人知道，自己今晚已經贏了。
第一波攻略雖然被化解一些，但現在麼，周佳煒的名字，依舊會捆綁著羅海出現在各大新聞，各小角落，那就是賺了。
“行，我覺得就這樣做吧。”張哥滿意點頭。
屋內眾人也很興奮，今晚，無疑是勝利的一晚，哪怕這些東西只要仔細一想，並不能站住腳：誒，但是沒關係，別說站不住腳。
就是腳出界了。
腳都踩到地上了，但是裁判是我家的，照樣贏了啊！
所以哪怕兩家還在繼續拉扯，但是勝局已定，甚至他們還有一點閒散的精力...
執行經紀眼看時間尚早，甚至興奮地問道：
“那張哥，韓升那邊...”
“...先穩一穩吧。”
經紀人倒是沒有得意忘形，提醒道：“山海世紀那邊也不好惹，別得意忘形了。”
“沒有啊，我們就先提他一嘴，對比一下。”執行經紀建議：“加大點火候，沒事的，也不是多得罪他，還能把現在的效益最大化。”
而旁邊，公司高層也點頭：“可以，反正羅海都反擊不過來，韓升那邊我們也是賺。”
韓升一樣的，雖然人氣下降，但還是比周佳煒強。
更關鍵，還有第一季嘉賓的身份。
這時候提他，完全沒有什麼不合適的，也看不出營銷痕跡。
...
“...”經紀人本來想說見好就收的。
但勝利真的太爽快了，尤其是高層都發話了，他還能說什麼？
只能笑道：“行吧，反正時間還早，還不到收穫熱度的時候，再加一把火！”
對方如果反擊...
公司反擊，應該不至於這就下場，山海世紀那麼多人呢，要這種事情都管早忙飛了；而粉絲和經紀人反擊，哈，他們連羅海這種流量都反擊了，還怕你一個最近都快糊了的韓升？
“哈哈哈…”屋內一片歡聲笑語。
嗯，這句話放在很多時候是有道理的。
然而，他們忘記了一件事：
是，韓升是流量。
還是那種最近人氣下降，所謂過氣的那種流量。
但他的身份，也不全是流量啊...
韓升，是靠什麼起來的？
靠作品。
於是，周佳煒和羅海這邊拉扯得火熱。
這才抽空出來拉上韓升準備當一波墊底，卻絲毫不知道，有時候鷸蚌相爭，早就知道訊息的第三方卻已悄然潛伏多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