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心裡不挪窩21、做過
風疾速刮破耳際, 車疾速貼近地面。
車道上傳來摩托引擎刺耳動魄的喧囂聲。
易胭和錢宇騎車結束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易胭車剎停, 單腳支地,摘了頭盔, 長髮微亂。
錢宇也停在她身側,撥下頭盔防護罩,側頭看她。
“車騎得不錯。”
易胭頭盔擱身前, 抬手一把摘了頭上發筋,頭髮一瀉而下, 髮絲蓬鬆柔軟。
她謙虛道:“一般。”
有人騎得比她好。
錢宇毫不客氣, 把她所想一語道出:“剛才進來遇到那男的騎得比你好。”
易胭:“……”
錢宇忽然說:“我認得他, 上次在酒吧見過。”
易胭聽這話也不意外, 蘇岸長得好看, 氣質自帶氣場, 想不記得他都難。
她嗯了聲。
“你們認識。”錢宇很肯定。
易胭不想解釋什麼,腿一跨下車。
“我贏了,可以選擇不跟你吃飯。”
錢宇笑了下:“還真不客氣。”
“送你回家?”錢宇在後頭問。
前面易胭停了腳步,回頭, 忽然正經叫了一次錢宇名字。
錢宇有點意外, 看向易胭:“嗯?”
“我沒什麼興趣談情說愛, 對你,”她歪頭擰眉想了下,“也不來電。”
錢宇很少遇到像易胭這種性格合他口味還難追到手的女人,今晚估計就是借騎車輸贏來清楚劃清界限。
不過他也不是平常人,勾一邊唇, 很輕鬆問她:“不來電是不能談戀愛,但做其他呢。”
易胭當然知道他說的其他是什麼意思。
風吹過易胭發尾,她笑了下:“不行。”
看著錢宇,易胭又重複一遍自己意願:“我只對來電的人有需求。”
只有對來電的人才有情.欲,會想日日夜夜跟人上床。
錢宇也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微點頭:“行,那以後還是朋友。”
易胭:“嗯。”
她點點頭,打聲招呼:“那我先回去了。”
她這態度就是不想坐他車回去,錢宇也不勉強:“行。”
易胭走到半路,後頭坐車上的錢宇忽然問:“你對剛才那人,有需求嗎?”
易胭腳步沒停,也沒打算回答這個問題,沉默。
她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錢宇。
“做過嗎?”身後錢宇忽然道。
話音一落,易胭腳步頓住,停在原地。
不知在想什麼。
半晌,易胭重新邁開腳步,分不清情緒:“做過。”
說完徑直離開。
易胭不喜在外面一個人吃飯,打車回家,到家後點了外賣。
外賣點完一會兒紀糖電話便進來。
易胭接了電話:“幹嘛?”
紀糖:“操,我們這麼多天沒見面了,你這啥態度呢。”
“行吧,”易胭說,“為了表達我的想念之情,請你來我家吃外賣。”
紀糖:“滾吧。”
易胭笑了聲。
“我最近忙死了,”紀糖跟易胭埋怨,“我爸看我整天沒事幹,把我塞他其中一個公司裡做基層員工,還不讓我說是他兒子。”
易胭難得一次像姐姐:“紀糖,你爸這麼做是為了你好,你的確有資本玩,可是你爸留給你的東西也總有花完的一天。”
紀糖其實也不是懶,就是身為富二代沒有平常人為了謀生應有的煩惱,以致於比別人少了事業心,從小紀家對他也不嚴格。
聽易胭教誨,紀糖也沒頂嘴,知道自己理虧,嗯了聲:“所以我乖乖聽話去他公司了,一天遲到曠工都沒有。”
易胭笑:“跟我吐槽是可以的,就是別罷工。”
“我才不會,”紀糖說,“我爸說以後家裡這擔子都得扔給我,不過我爸每個星期給我放假一天,其實也就是跟他底下員工一樣,一星期一休。我媽快心疼死了,我爸無動於衷。”
說著說著紀糖不知想到什麼,嘆了口氣:“不過這樣也好,我就沒時間想其他的了。”
易胭知道紀糖想什麼,問:“多久沒跟她聯絡了?”
紀糖:“半個月了,已經半個月沒找過學姐了。也對,從來都是我主動聯絡她,她才不會聯絡我。”
紀糖雖從小成長環境優渥,但卻很少拈花惹草,從小到大也只喜歡過這麼一個人,一追便是幾年。
“算了,不管了,”紀糖說,“我倆怎麼就喜歡在一棵樹上吊死,真吊死了怎麼辦?”
易胭靠玄關牆上,臉被玄關壁燈蘊上一層柔絨光圈。
沉默一會兒後,易胭開口,話出不知幾分真假:“那就換一棵吧。”就不會吊死了。
紀糖也沉默,其實他們都清楚,如果這麼容易就能換的話,他們兩個也就不會耗這麼久了。
想想話題仍是過分難熬,紀糖轉移話題:“對了,最近我爸公司有一女生追我,挺可愛一小姑娘,單純衝著我臉來的,都不知道我是他老總兒子。”
“我倆座位離得近,這小姑娘天天請我喝星巴克。我爸基層員工就那點工資,我都怕給人吃窮了。”
易胭:“那你還喝。”
“沒啊,我拒絕了,但她還是鍥而不捨地送。”
說完紀糖嘆了氣:“說白我們就是賤,喜歡我們的我們不要,一個勁兒追不要我們的,真他媽傻逼。”
紀糖說話直接又中二,但卻有理。
易胭聽他的話沉默。
門鈴響起,易胭背微使力從牆上起身:“我去開門。”
“外賣來了啊。”
“估計是。”易胭說著到門邊打開門。
外頭一位穿著制服的外賣員,易胭還在跟紀糖講電話,沒看來人,接過遞過來的外賣。
視線往下,易胭看到外賣員腰間彆著的黑色小包。
黑色小包拉鍊沒拉緊,裡頭物品露出一角,鹽.酸.曲.馬.多的盒子。
易胭忽然警惕,但臉色未變,如往常一般。
她看向外賣員的臉,這才發現外賣員微低頭,一頂鴨舌帽遮眼,臉上也戴了口罩。
易胭神色無變化,如常與紀糖對話:“我外賣到了,你過來吃嗎?”
果不其然,易胭這話一落,本來稍有停頓的外賣員便轉身走了。
紀糖那邊則是一臉懵逼:“你他媽這真誠邀請我吃外賣的語氣怎麼回事,滾蛋。”
外賣員已進電梯,易胭關了門,進屋:“你想吃我還不給你吃,謝謝。”
易胭把外賣盒放桌上,對電話那頭紀糖道:“先這樣,有空再聯絡。”
說完掛了電話。
易胭低頭看向那袋外賣,方才她是故意讓外賣員聽見她和紀糖在打電話的,其實一開始她還不確定鹽.酸.曲.馬.多與這外賣員有關係,事實上有的病人因為吃曲.馬.多過頻繁成癮,醫生見形勢不會再給人開藥,這時候有些病人便會透過不正當渠道購買鹽.酸.曲.馬.多,透過外賣送便是其中一種。
易胭只是最近見到這藥有點敏感,本來還不確定是否有關,但在看到外賣員知道她在打電話的反應後,易胭確定一星期前那盒摻在感冒發燒藥中的鹽.酸.曲.馬.多與外賣員有關係了。
外賣員知道易胭在跟人通話,如果稍有動作電話那頭的人會知道,所以立馬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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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同時易胭又覺得這事有幾分奇怪,她微微皺眉。
如若那盒鹽.酸.曲.馬.多是外賣員放的,他又為何要放,這反而更容易暴露他本人。
那那盒鹽.酸.曲.馬.多到底是誰放的。
外賣放桌上,易胭多了個心眼沒隨便吃,思索半天無果,易胭披上外衣下樓。
最後易胭跟物業申請調取監控,易胭隱去一部分細節跟物業說了原因,值班的人才給她調了監控。
那天易胭中午在崔家吃飯,當時還發著燒,吃完便回家睡覺,傍晚出去拿外賣時便看到掛在門口的藥。
所以把藥掛在她家門口的只有在中午到傍晚那段時間。
監控裡一切如常,直到傍晚六點多,一個身影出現在易胭視線裡。
在看到監控裡的人時,易胭霎時愣住了。
監控畫質沒有清晰到看清人的表情,但易胭只憑一個身影還是認出來了,是蘇岸。
易胭看著畫面裡蘇岸把藥掛在她門把上,整顆心臟瑟縮了一下。
蘇岸把藥掛她門上後沒有離開。
易胭盯著螢幕看,莫名緊張起來。
他微低頭頸,停在她門前許久沒動。
半晌,他手從她門把上收回來,還是走了。
看到這裡,易胭呼吸已經微微不順暢。
她不是沒想過那袋發燒感冒藥是蘇岸送的,那天她和蘇岸在電梯撞見,蘇岸看她那一眼目光滿是審視,應該是看出她臉色不好生病了。
可易胭完全不敢想,想太多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自作多情。
如此一來,易胭也想明白隔幾日蘇岸出現在醫院摘她口罩的原因。
他,在擔心她?
易胭滿腹疑問,腦內紛亂,監控卻在如常播放。
可直到外賣員身影出現在監控裡,中間不再有任何人來過。
易胭看著監控裡外賣員的身影,與今晚外賣員不是同一個。
她眉心一皺,注意著那人動作。
可直到她開門出來拿外賣,那外賣員都很正常,沒動過她袋子,也很禮貌遞給她外賣。
而後監控裡她拿下了門把上掛著的那袋藥,進門,又出門,是她下樓把那袋藥扔了。
看到這裡易胭整個人已經愣住,還未從蘇岸送藥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已經被另一個震驚怔住。
這藥自始至終,只有蘇岸動過。
那盒鹽.酸.曲.馬.多,也是蘇岸送的。
“易小姐。”忽然,身側的值班人員禮貌叫了易胭一聲,“監控看完,有看到你想找的人嗎?”
易胭回過神來,起身,臉色恢復慣常神色,她沒有多說,笑道:“謝謝,麻煩你了。”
離開物業中心,易胭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
沒明白為什麼蘇岸會放那盒藥。
作者有話要說:
岸崽沒有誤會易胭,這麼多年他終於等到易胭,不可能會放手。
這倆快有進展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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