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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嫡子

第五百二十四章 朕願滿朝皆是袁少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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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嫡子第五百二十四章 朕願滿朝皆是袁少師

譁然。

整個奉天門前文武皆盡譁然。

不論這些人事先是否知曉稅署所言此事,這時候都必須要有所表現。

朝廷裡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

但唯獨錢財一事最是敏感。

朱高熾說大戶人家使了錢財,一畝地造冊只有八分。這不可能作假,甚至於隱去的還不止那二分地。

都是吃了無數年大米飯的人,誰不知道底下人的心黑手狠。

只是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

今天這漫長的朝會,從一開始就已經脫離了原本的爭論。

不論是河道事故,還是現在被朱高熾拿出來的丈地一事。

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是圍繞著洪武新政而來的。

反對派們為了打擊新政,藉著河道事故延伸而上,試圖在朝中動搖新政的穩定性。

而如朱高熾這樣的支持者,則是爆出某個貪腐、不法之事,來證明新政的必要性。

直到此刻,朝會已經進行的快要接近正午。

奉天門前,官員們卻並未感到疲倦。而是隨著朱高熾將稅署掌握的這份情況說出之後,讓所有人的精神再次一振。

內閣首輔任亨泰,目光不斷的閃爍著。

原本對於任亨泰而言,新政是一件可行,卻非必然的事情。皇帝當真想要推行新政,自己總領內閣,自然也就權衡穩健的緩慢推行。

即便是朝野上下,有所反對,可終究還是要做些事情的。

至於地方上,有皇命在,即便是有反對和不滿,但想來也不會太過激烈。

只是讓這位首輔未曾想到的是。

僅僅是清丈田畝這一件,已經進行了好幾年的事情,到現在竟然還能爆出這麼大的一個問題來。

沒錢的百姓,實實在在的被丈量田地。

這無可厚非,朝廷徵收稅賦,本就是按照田畝數額徵收的。

可那些有錢的大戶,亦或是有門路的縉紳人家,便可以使著家中的錢鈔買通皂吏,在丈量田地的時候一畝地造冊八分,縮水如此,任亨泰心生膽寒。

不論是新政還是維持現狀,任亨泰這位首輔,只希望朝野上下能夠一直穩定安寧,不生事端。

這大抵是與他的秉性有關。

只是。

並非每個人都有他的這種秉性。

一身顯赫紅袍,在朝中班列,僅次於任亨泰的大明少師、上林苑監監正袁素泰,雙眼顫抖,眉峰愁容,腳步緩慢的鞠著腰走了出來。

他也要說話了?

當人們看到因為常年務農,而臉色黝黑,手腳滄桑的袁素泰鞠著腰走出來,心中不由一頓。

這位可以說是位及文官巔峰的老倌兒,可是從來就沒有在朝堂之上有過什麼言論。

所有人都知道,袁素泰一心只想著上林苑監裡的那點事情。

數年前,上林苑監只不過是朝廷裡面一個可有可無的衙門。

但是現在,沒人能忽視了上林苑監的存在。

又或者說是沒有人能忽視了袁素泰這個人的存在。

奉天門朝會上的文武百官,盡都在注視著步履緩慢的袁素泰。沒有人去催促這位老人,僅僅是親事農桑,就沒人敢於指摘這位。

朱元章亦是在宮門下坐正了身子。

袁素泰走的很慢,慢到他自己都皺起眉頭的程度。

帶著上林苑監那片地裡沙土的官靴,踩在宮中的石板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細膩,卻讓人很安寧。

袁素泰終於是走到了中間。

他抱著象牙笏板,舉起雙臂,躬身彎腰,以顫巍巍的動作,嚴謹的完成了大明臣子對皇帝的臣禮。

“臣,上林苑監監正,袁素泰,請奏對。”

言畢,袁素泰一手抓著笏板,一手提著衣袍,緩緩的跪在了地上。

袁素泰的聲音好似是應天城外鐘山上的一株蒼松,又如是那曠野裡長成了的連綿金黃的莊稼。

聲音到了奉天門下。

朱元章頷首點頭:“朕允。”

“農為治本,食乃民天,天畀所生,人食其力。”

袁素泰開了口,一句話說完,奉天門前鴉雀無聲。

不論是任亨泰、解縉、朱高熾,還是鬱新、王儁、冀凱這些人。

所有人都在靜靜的聆聽著。

袁少師今天起了一個很大很大的命題,開了一個很大很大的奏對。

“陛下,百姓之艱,於地一尺。

三皇五帝乃始,地以公分,氏族共食。

至夏商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士大夫公卿配享,方里而井,井九百畝,其中為公田。八家皆私百畝,同養成公田,公事畢,然後敢治私事。

前秦商鞅,廢井田、開阡陌,集關中老秦六世餘烈,而成始皇千古之一。

至於後,漢有王莽王田。北魏、隋、唐,乃有均田。

開國之治雖好,累數朝卻終是富者連田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

夏商周三朝行貢賦之制,春秋管仲行相地而衰徵。兩漢編戶齊民,分有田租、算賦、口賦、徭役、兵役。魏晉南北行租調,隋唐使租庸調,宋以募役及方田均稅。

恆地於中原,千載數朝,百姓何以哀於元末,築我大明重塑。

臣之老矣,如似桑泥之老農,行於泥濘,拔腿為艱。得蒙陛下隆恩,以少師榮。

老臣此間之誠,莫叫悔言。

中原恆地,強似秦皇漢武、唐宗宋祖,百年國祚,開國之民,亡國可在?開國之地,亡時名於何人之下?

稻種於春,收於夏,復耕秋收。麥種於冬,收於春,夏秋兩稅。百姓四時而動,終年不歇,薄田一二,揭蓋以水,快立而倒。

陛下親歷阡陌,起於農桑,經前元亂世,知亂世之下,百姓易子而食之災。

上善若水,民為水。

蓋谷不足,則食不足;食不足則民之所天不遂,物之可貴如此,苟非順時調護,何以得之農者,當知其力矣。”

袁素泰的身影,在洞開的奉天門下,隨風搖擺著。

他已奏對完,可這篇長長的奏對之聲卻還迴盪在奉天門前。

朱元章目光凝重,靜靜的回想著袁素泰剛剛的那番話。

袁素泰今日當眾的這番話,通篇沒有提及半處朝野上下的人和事。整篇也只有一個核心,那就是百姓之艱,農事之難。

只是皇帝明白。

這位如今朝堂上文官第一人,是在和自己說明新政必須要做下去。

不做。

大明現在連新政都做不了,往後更不可能做成。做不成,大明終有一天也會和強漢盛唐一般,成為史家手中墨筆下的點點文字。

“陛下!”

先前就已出班的戶部侍郎夏原吉,當即沉眉高呼一聲。

旋即,夏原吉雙手提起衣袍向前一抖,重重的跪在地上。

“臣請陛下嚴查!國家不能縱容此等不法之事滋生,國家更不能縱容有此不公之事出現!

賦稅乃國家之源,百姓忠厚,按時納稅。然大戶縉紳,卻橫加藏匿,損國家之利,私肥一家之榮。此舉,朝廷絕不允許!

今日他藏一分之利,明日又藏二分之利。長此以往,大明便猶如那千里之堤,終會毀於此等白蟻之手!”

試問新政對哪裡帶來的改變最大。

滿朝上下,可以說是戶部的改變最大。

戶部在應天城外的大倉,一日更比一日的充盈,遞交到工部加建的行文一日多過一日。

杭州倉、淮安倉,供應著大江南北的一應所需。

交趾道的歲入,經由海船直入北平,只需要再運作幾年,整個九邊將會徹底擺脫糧草物資之困。

瀛洲四道的金銀,如潮水一般的乘著大明的戰船運抵城外碼頭,沉重的金銀壓得馬車咯吱作響,便是最健壯的戰馬,也拉得氣喘吁吁。

阻攔新政,便是擋了戶部的路,擋了戶部所有人升遷的路子。

夏原吉目光幽幽的掃向戶部尚書鬱新。

這就是個蠢貨。

或者說,這是一個太過精緻的聰明人。

隨著夏原吉的奏請。

奉天門前,再一次的響起了附議之聲。

“臣,翰林學士,文淵閣大學士,解縉,附議!”

“臣,吏部尚書,翟善,附議。”

“臣,通政使司通政使,來徵,附議。”

“臣,應天府知府,鄒學玉,附議。”

“……”

如同先前附議彈劾清查河道河務一般,無數的文官在此刻站了出來。

然而,當內五龍橋南邊的聲音停下來之後。

奉天門前。

大明魏國公、大都督府都督、內閣大臣徐允恭,亦是一震雙臂。

“臣,徐允恭,附議。”

隨著徐允恭的開口,朝會上發出了一陣騷動。

身為大明如今當之無愧的軍方第一人,執掌大都督府,入值文淵閣的徐允恭開了口。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大明朝堂上罕見的一幕發生了。

隨著徐允恭的開口,自他以下,五軍都督府之湯醴、上直親軍衛統領之常森,以及所有的功勳武將,在京武官,盡數齊刷刷的跪在地上。

“臣等附議!”

“臣等附議!”

“臣等附議!”

武將們的聲音,響徹在皇城之內,震得皇城宮殿上的琉璃瓦好似都抖了抖。

那些原本還附議彈劾清查有關河道事故的朝中官員們,只覺得一陣目暈眼花。

大明朝的武將們,第一次以如此整齊統一的態度,對某一個事情表達了一致的態度。

而隨著徐允恭帶頭,朝會上所有的武將們都跪地附議時。

文官那邊,原本還屬於中立,並不想參與彈劾有關河道河務亦或是奏請清查地方清丈的官員們,也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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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誰站著誰就是傻子。

沒有中立派可以容身。

一陣清風拂過。

整個奉天門前,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

徐允恭側目看向如鬱新、王儁之流,眼底閃過一絲輕蔑。

比人多?

大明朝有百萬雄師!

比上下一心?

軍中最講究的就是軍令如山!

朱高熾在人群中,抬起頭,將目光投向了奉天門下的老爺子。

朱元章臉上帶著一抹笑容,說不清是什麼含義。

只見他在許久之後,方才輕輕的拍了拍扶手。

朱元章輕笑兩聲:“看來,大明的朝堂之上,都是一片赤誠忠良啊。”

就在人們以為皇帝將要開口聖裁的時候。

朱元章卻是雙手按在了扶手上,將身子撐起來。

一旁的朱標立馬起身上前,伸出手試圖攙扶著老爺子。

朱元章卻是回頭,澹澹的看了老大一眼。

朱標立馬收起手,有些無奈的跟在了已經走下臺階,向著前方走去的老爺子。

跪地的官員們,隨著皇帝的走動,默默的挪動著腿腳。

朱元章腳步穩健,一路便走到了袁素泰面前。

他站在袁素泰身前,輕笑了兩聲:“少師之體,少師之功,往後此等禮節,不可再做,此乃朕之口諭!”

袁素泰一愣,抱著笏板抬起頭。

朱元章已經是俯身,伸出雙手托住袁素泰的雙臂,他只是微微用力,袁素泰臉上便是一陣神色閃過,不敢遲疑,趕忙就雙腿用力,自己站了起來。

“臣汗顏。”

朱元章握了握袁素泰的手臂,昂首挺胸,目光平靜注視著眼前跪在地上的大臣們。

“朕當真希望,滿朝皆是袁少師。”

袁素泰已經感動的雙目泛紅。

自上林苑監成了朝廷裡受人矚目的地方以來,無數人都希望能調任上林苑監為官,陛下和朝廷也屢次希望自己能到別的位置。

甚至於,解學士也與自己商談過幾次,言稱內閣之中該多些如他這般做實事的人。

只是都被袁素泰一一謝絕。

而皇帝這番話,無疑是對他最大的肯定。

同時,皇帝這番話,也無疑是在對新政表達最明確的肯定。

朱高熾見此情形,當即起身。

“陛下,臣還有話要說!”

朱元章側目,越過袁素泰,看向自家這個胖孫。

朱高熾目光瞥了冀凱一眼,開口道:“臣彈劾工部都給事中冀凱。朝廷早有旨意,言科御史不可無故風聞彈劾,須得有確鑿證據。時值朝廷新政,中原生患,此人以牙齒言辭,彈劾數位朝堂重臣,屬忤逆,望陛下聖裁。”

槍打出頭鳥。

今天既然冀凱被那幫人推出來,要挑起新政的矛頭,那就必須要將其給徹底打死。

這是為了保證新政能才朝中始終被強勢推行,也是能為震懾那些心中還懷揣著不滿的人。

朱元章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冀凱。

臉色陰沉了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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