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盜王之橫行歐洲第八十五章 一線生機
“呵呵，達昂，你真的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你的思維非常慎密，你的感覺也很敏銳，葡萄牙如果這次能逃過一難，你將是頭一號的功臣，你會為你的聰明而得到更加光榮的獎賞。”聽著達昂的事，已經感到好了一些的阿平微笑著讚揚他道。
“啊？我猜對了？國家真的出事了？”達昂聞言並沒有表現出對海盜王的誇獎有多大的高興，反而臉sè沉了下來。
“嗯。”阿平輕輕地點了一下頭，然後他再一次地向莎伊娃使了一個眼神。
莎伊娃很清楚海盜王的意思，她就把這一段時期出的事一五一十地向達昂說了一遍。
“什麼？菲古元帥叛亂？國王現在在你們的船上？”達昂的眼睛瞪得像雞蛋那麼大，他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是的，尊敬的達昂子爵。我以人格發誓，剛才我的手下說的一切都是事實。”阿平的臉上充滿了真誠，他正向達昂點著頭保證道。
“混蛋，”達昂一下子就返過了神，他高高地從地上跳了起來，眼睛裡shè出了憤怒的火光，“菲古這個混蛋真是膽大包天，我發誓要親手將他絞死。”
“達昂先生，現在應該不是發火的時候，你應該想辦法回到亨利親王那裡。只有亨利親王領大軍回國，你們的國家才有復興的機會。”莎伊娃冷眼看著憤怒的達昂對他提醒道。
“啊？沒錯，你說的對。”達昂確實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聽到莎伊娃的話馬上就冷靜了下來。
“恐怕現在已經沒那麼容易了。”躺著的阿平把目光投向那夕陽已經只剩下一絲紅線的天空，聲音變得幽幽地。
“怎麼了？阿平先生。”達昂充滿疑惑地望著這個他感覺非常神秘的人。
“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達昂自從回到里斯本以後就一直很隱秘，包括菲古在內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現在里斯本城已經被封鎖，一旦你出現，菲古立即就會知道你的身份，你想他會讓你繼續生存下去嗎？我說你聰明就是因為你回到里斯本後馬上就能感覺到事態的變化，並且到現在為止還不讓別人知道你的存在，一旦當初你錯走一步，今天的局勢就將無法再挽回。”阿平的話說的很慢而且有些吃力，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妙了。
“沒錯，確實是這樣的。”達昂聞言一屁股就坐在了海盜王的身邊，神sè頓時頹然起來。
“對了，阿平先生。”達昂剛剛情緒低落但一下子好像又想到了什麼，“您是怎麼撞到菲古家的圍牆的，要知道別說是人的力量，就算來了一頭非洲的大象也未必能做得到。”達昂看著海盜王，臉上寫滿了好奇。
“那只是一個招式，”阿平無所謂地揚了揚眉毛，“是我從我的國家帶出來的招式，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做‘佛渡金剛’，只不過我的這招要更正宗一些而已。”
“哦，真是太神奇了。”達昂似懂似不懂的點了點頭，“哦，阿平先生看樣子身體很不好，不知道受了什麼傷？”
“呵呵。”阿平聽到達昂的問題立刻苦笑了出來，他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對達昂說，“達昂，那招佛渡金剛說實話我根本就不會，我在家鄉帶出來的東西其實我只學會了四成，還有六成只是略懂。但這些東西在不能完全掌握的時候是不能用的，如果用了的話就會像我現在這樣。”
“啊？還有這麼麻煩的武技？”達昂覺得這簡直不可思議，但是海盜王顯然也不準備向他說明什麼是內功。
“是啊，我現在所有的內臟都在出血，我想，呵，我也許活不了多久了。”阿平一邊說一邊看著眼前所有的人，他不在乎死，反正自己都死過一回，只不過這十幾年遇到的這些夥伴真讓他有些割捨不下。
“什麼？內出血？阿平先生，您肯定您是內出血嗎？”達昂突然轉過頭看著海盜王的眼睛，整個人就像詐屍了一樣。
“有什麼問題？”阿平有些莫名其妙地對視著達昂。
“阿平先生，你聽我說。在里斯本我認識一個很好的大夫，他曾經為偉大的阿方索國王治療過，而且聽說他最擅長的就是內科。”達昂說話時的表情告訴眾人他不是在開玩笑。
“呵，算了！”阿平面帶感激的對著達昂搖了搖頭。他這些年縱橫海上什麼沒見過，有很多的地方都自稱有神醫，但真正見到了才知道，十有仈jiǔ都是巫醫之類的，除了會跳跳大神外不會幹別的。
“啊？”達昂看著海盜王這樣，很不理解地皺起了眉。
“爺，您還是去看看。”這時候能起關鍵作用的還得是櫻子，她的聲音雖然還是輕輕細細地，但她的動作已經不容任何人再猶豫，一探身子就把海盜王的身體扶了起來。
旁邊一直沒插上話的大約翰一看到這種情況，急忙搶上身來，將海盜王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位先生，您說的那個大夫在哪裡？”櫻子看著達昂靜靜地問道。
“在城南第九街路口那邊。”
櫻子得到答案之後不再說話，伸手輕輕地推了大約翰一下。大約翰明白櫻子的意思，揹著海盜王就向巷子口大步走去，莎伊娃則抱走了地上已經熟睡的芬妮緊緊地跟在了後面。芬妮被莎伊娃的動作弄醒了，不過她微睜了一下睏倦的眼睛後就又睡了過去。
“稍等一下。”
當約翰剛走到巷子口的時候，阿平虛弱地叫住了大家。
“爺，您有什麼吩咐？”莎伊娃聞聲急忙快步了兩步湊到了海盜王的身邊。
“和你沒關係，我有事問達昂。”阿平向著莎伊娃搖了搖頭，他把頭吃力地轉向了後面的達昂。
達昂聽到海盜王的話，也快步走到了海盜王身前，他探著頭想儘量聽清海盜王的每一句話。
“達昂，從這裡到第九街要走多遠，之間需要經過哪些地方？”阿平現在的聲音已經變得更小了，不過他的眼神卻依然很亮。
“這位先生，從這裡到第九街大概有五六裡路，之間要透過第二街和第三街以及城zhōng yāng的大廣場。”達昂為了能讓海盜王聽清自己的話，還特意將自己的嘴離著海盜王的耳邊更近了一些。
“不行，”阿平聞言想了一下後搖了搖頭，“這條路太危險了，現在里斯本城裡的局勢很亂，巡邏兵也很多，我不想節外生枝。有沒有安全一點的路，哪怕稍遠一些，我想我有辦法讓我的身體再拖一陣。”阿平睜著希望的眼睛望著達昂，他盼著能得到一個好消息。
“這樣啊——”達昂低下了頭，顯然他開始在想辦法。
“爺，沒事，危險就危險一點。約翰怎麼也能把你送過去，再多的兵我們也不怕。”大約翰此時拍著胸膛打起了保票。
“你小子多長點腦子行不行？”沒等海盜王說話，莎伊娃就沉著臉訓上了，“我們就算能把爺送到那又怎麼樣？引一大堆兵也過去嗎？你讓人家大夫怎麼給爺看病？”
大約翰頓時就被莎伊娃訓得一縮頭，兩隻眼睛偷偷地望向海盜王還吐了一下舌頭。
“這位先生，如果你想安全一點的話那我們只能繞遠了。從這裡切向第六街，然後沿著這個貧民區走城牆的那邊，不過這樣的話我們會多走四五裡路呢！”一邊還在思考的達昂終於抬起頭來，擔心地對著海盜王說道。
“沒關係，多走點路就多走一點，達昂先生，麻煩您帶路了。”海盜王感激地看了達昂一眼說道。
“不用客氣，您是亨利親王的朋友，當然也是我應該保護的物件，我們走。”達昂無所謂地向海盜王擺了擺手，然後就挺著胸帶頭向前走去。
就在海盜王等動身去尋醫的時候，天邊最後一抹微紅也消失了，這晚的夜sè濃得就像這些外來客的愁緒一樣無法化解。
聽到達昂的講解，海盜王知道這條路應該是很偏避的。但是，真的當海盜王在大約翰的背上經過時才知道，里斯本原來還有這麼黑暗的角落。第六街，又叫地獄街，這裡及附近大約三四裡方圓之內聚集著全里斯本最貧困的人民。他們中間有的是外來的，也有本地的，且不說這些人的生活怎麼樣，就光是這條狹窄的街道上那些四處丟棄的垃圾和恍若無人而四下散步的老鼠就能見其一斑。
“唉，不管多富庶的地方也都會有這樣的地方，里斯本的第六街還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大約翰的身體真是好，揹著海盜王這麼大個人和沒背一樣，不但好奇地四下觀望著，而且嘴還一直都沒閒著。
“其實，亨利親王曾經對國王說過這裡的話，而且國王也親自來過這裡。不過這裡的情況太複雜了，想要管制起來根本沒那麼容易。就說這裡的那些外鄉來的難民，他們都是饑荒的時候跑來的，但一來到這裡就因為生活和衛生的問題病倒的病倒，債務纏身的纏身，有時候就連亨利親王都會刻意地避著這些地方。”走在最前面的達昂頭也沒回的對大約翰說著，但是從他的聲音中海盜王等人卻感覺到了一種很濃的無奈。
“那國王陛下對於這些子民們就沒有一些好的政策嗎？”莎伊娃好像也對這個話題有了興趣，她對著前面的達昂問道。
“有，國王陛下曾經下過一道政策，凡是在這裡生活和居住的人一律免除任何稅費，也就是說這裡的生活是零基礎的。”
“那不錯啊，為什麼這裡還會這樣呢？”大約翰感到很疑惑。
“約翰，光是免除稅費又有什麼用？這裡的人連生活都無法保障，就算你倒貼錢給他們，如果不是貼的很多的話也不會產生什麼作用的。”莎伊娃嘆了一口氣後對大約翰解釋道。
“是啊，就是這位女士說的那樣。”前面帶頭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的達昂對莎伊娃的話深以為然。
“莎伊娃，我們船上的金庫裡還有多少錢？”這時，一直沒有說過話的阿平突然開了腔。
“啊？爺你問我？”莎伊娃沒想到這時候海盜王會問她這個問題，她眯著眼看了一下前面的達昂，態度顯得有些猶豫。
“沒事，你就說。”阿平雖然一直伏在大約翰的背上，不過他猜也能猜到莎伊娃此刻心裡在想什麼。
“是。因為我們自從來葡萄牙之後就一直沒正經作過生意，所以庫裡的存量已經不多了。我上次來之前點了一次，凱撒版的金幣只剩下四箱大概五萬多枚，另外那些暫時估計不少價值的珠寶還剩兩箱多。”莎伊娃低著頭一邊想一邊向海盜王報告道。
最前面走著的達昂把莎伊娃話裡的第一個字都清晰的聽到了耳朵裡，這時候雖然天氣不算冷，但他還是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十足的冷顫。上帝啊，凱撒版的金幣一個足有三兩重，這五萬多枚是個什麼數字，何況還不算那兩箱估計不出價值的珠寶。達昂不禁開始問自己這個病重的海盜到底劫過什麼寶船？竟然這麼有錢。如果自己有這些錢還當什麼海盜，找個海邊溫暖的地方買一大所莊園可以過一輩子天堂般的rì子。
“櫻子，幫我記著點。如果這次我們僥倖能活著回船的話，就把庫裡的金幣拿出一箱來資助這條街，也算是我對阿方索國王的一點心意。”阿平慢慢地轉過頭對著自己另一邊的櫻子淡淡地吩咐著，那語氣就好像是一個大人只不過是給小孩子買了幾個糖球一樣。
“啊？”達昂一下子張大了自己的嘴，他的腳步也在這時停了下來，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說什麼？這位先生，您是說你準備拿出一萬枚金幣來資助這條街？”達昂轉過身來，睜著圓圓的眼睛問海盜王道。
“是的，我是這麼說的，哦，不過我那一箱裡應該不止一萬枚。”阿平平靜地對著達昂點了點頭。
達昂看著眼前的海盜王，心裡湧上了一種出不說來的滋味。他的眼圈開始發紅，喉嚨裡發出了一陣喀喀的聲音。
“先生，我代表第六街的所有人民向你至以最崇高、最真誠的謝意。”達昂突然向著海盜王單膝跪了下來，他長了這麼大還只向國王行過這種禮。
“不要這樣，我只是盡了一點個人的心力而已。”阿平向達昂真誠的說道，現在他已經是實在沒有力氣下地去扶這個善良的漢子了。
“這位阿平先生，您可能並不知道，其實我就是出身在這第六街區。”跪在地上的達昂並沒有馬上起身，他的聲音已經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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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就是在這裡長大的？”大約翰看著眼前達昂好奇地問。
“是的。”達昂一邊回答一邊慢慢地站起身來，從他的神情看得出他對這個地方有很深的感情，“我其實就是外地來的難民的後人。我的父親本來是一位勤勞的農民，但是在三十年前我的家鄉遭到了一場罕見的旱災，足足三年我家的土地沒有長出任何東西。我的父親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帶著我和我的母親來到了這裡。父親來到這裡以後就找了一份出賣體力的工作，母親也在生活的逼迫下不得不在一家富翁家裡作僕人。後來，我的父親因為感染了一種瘟疫似的病發高燒死了，母親因為太思念父親也在這之後三年得積鬱過世。我是靠鄰居的救助和乞討長大的，這裡每一個人都是我的親人，他們從自己那不多的食物裡擠出東西來給我吃。等我長到十六歲那年就報名參了軍，亨利親王對我也非常好，要不是他的提拔我也不會有今天。不過，對於這裡，我還是非常的懷念，這裡的人雖然很窮，但他們都是一些真正的好人。”達昂說完以後，仰頭對著天空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我說一句不應該說的話。”阿平看著有些激動的達昂也嘆了一口氣，“阿方索國王雖然是一位不錯的國王，但是他在位的這幾十年把所有的力量都投入到了軍事裡，對於他的人民他花的時間太少了。”
“禁聲。”
就在海盜王和達昂都在這長吁短嘆的時候，一邊的櫻子突然低聲地喝了一句，然後她就像一隻狸貓一樣快速地潛行到了眾人前面的一堵低矮的土牆後面。
莎伊娃和大約翰知道櫻子的能力，他們的臉sè頓時就變了一下，馬上揹著海盜王和小芬妮也各自找了一個掩體躲了起來。
達昂看著這些人不禁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這些奇怪的人在搞什麼。不過，他也很快就明白了櫻子對危險的預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