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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想當閣老

第二百二十七章 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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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想當閣老第二百二十七章 馭世

“找到正主了。”一個夥計恭敬的朝著秦墨說道,“您吩咐,我們辦的漂漂亮亮的!”

“把人弄出來吧。”秦墨揮了揮手,“扮成家丁藥暈了再裝扮一番再弄出來,弄去西城湖底的地牢裡關著,之後你們就可以回去覆命了。”

“是。”幾人沒有多言,領了命就準備動手了.

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

在四年前,秦墨就是用這個陰損的招數把自己的便宜大伯拖到了巷子裡,並進行了一系列的友好交談。

如法炮製是,爛醉不醒的焦黃中很快被抬了出來。

秦墨確認了一遍,取了焦黃中身上的一塊貼身的玉佩,揮了揮手讓人將焦黃中抬走上了馬車。他則是隻身一人走向了另一個方向,慢慢隱入了黑暗之中。

“人來了沒有?”王顯祖從黑暗中現出半張臉,周圍是一群帶著戰馬一起趴伏在林子中的兵士。

“再等等。”沉三的聲音響起,寬慰道,“冬天沒什麼蚊蟲,就是冷了一些,公子再忍耐些時候。”

沉三喊秦墨叫公子,喊王顯祖應該也叫公子,因此並不會有什麼不習慣。

現在秦墨去了京城,留下了王顯祖頂著他的位置,一時間竟是沒人發現有什麼異常。除了兩人外形年紀相差不大之外,更重要的是秦墨本就是不管事的。

王顯祖其實並不用拋頭露面,只需要偶爾遊蕩,做一些事情讓大同府城的人知曉雲中伯還在大同待著就行了。

這次王顯祖早早的接到秦墨的信件,信中說明了有一個人客人歸鄉,並沒有提及名諱。但僅僅是遞給林出岫看了一眼,她就給出了答桉。

“張春明要回來了。”

欽天監正張春明怎麼能擅自離京呢?其實不僅僅是欽天監正,欽天監所有人員,沒有皇帝命令,假都沒得放。

更不用說欽天監正這種大人物私自離京,就算是流放高低都得配一個錦衣衛跟著。

似乎是秦墨有意避諱什麼,並沒有在信中明說。

但林出岫掃了幾眼,憑著對秦墨的瞭解,就已經猜到了秦墨的意圖。

“張春明這次是偷偷出來的,多半路上有危險,得把他帶回來。”

為了接應張春明,王顯祖提議要親自去。在雲中伯府沒人反對,王顯祖很順利的跟著隊伍出發了。

可在雪地裡輪番待上兩人之後,所有的玩心都沒了。

他只感覺張春明再不來,他要先隨祖宗去了。

狂風呼嘯而過。

“來了!”一聲驚呼響起,直接讓王顯祖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終於!終於等到人來了!

他眯著眼睛眺望著遠去的黑暗,果然看到了一個點在跳躍。王顯祖不由一喜,臉上露出了無比欣喜的笑容。

可還沒等他出聲,又一聲驚呼聲響起。

“後面!有人!”

“有人在追!有追兵!”

聞言,沉三和王顯祖同時出聲,咬著牙喊道。

“殺了他們!”

不是一家人一進一家們,能和秦墨混在一起的,沒有大善人。

當秦墨去了京城奪魁,留在南直隸的王家幾乎靠著王顯祖一個人撐著。府尹爺爺得罪的人無數,王老爺又是個懦弱的性子。

若是王顯祖是不堪大用之人,王家早就在南直隸被人挫骨揚灰了。

他見過的土匪,殺過的人,一點也不比秦墨少。

在老爺子功成身退之後,王顯祖頓時覺得人生無趣,這才千里迢迢找上了門。反正他大概猜得到自家的堂妹和妹夫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與其幹看著不如打成一片。

抱著這樣的目的,王顯祖不請自來到了大同。

面對著眼前的情況,他也不傻。幾乎是瞬間就洞悉了其中的利害,欽天監正出逃的訊息軌跡乃至於終點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唯一的辦法,就是斬草除根!

一聲尖銳的笛聲在夜空中響起,瞬間穿越雲霄,在夜晚低垂的曠野裡快速奔騰。這是沉三這邊吹起的笛子,張春明那應該要有一聲回應。

果然,瞬息的時間過後,一道更沒有那麼中氣十足的笛聲響起,與先前那道笛聲相互呼應。

“殺!”

兵士扯著馬繩,從斜坡上出現,虛帶著戰馬一躍而起。

“這是一個權利的笛子。”

馬車裡的張春明緊張的握著一個小笛子,心臟砰砰直跳,心裡不禁回想起出發前秦墨說過的話。

“該死!”張春明暗罵一聲,“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當兵馬衝鋒起來的時候,跟在張春明身後那群馬匪這才發現有人衝鋒,還穿著棉甲。這一看就頓時被嚇破了膽,遇到正規軍了!

“快走!”領頭那人十分果斷,喊完那句話之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調轉馬頭就要跑。

一時間馬兒的嘶鳴聲不斷,馬蹄聲狂亂。

但想跑已經來不及了,王顯祖沉三這邊的戰馬都是上等馬。大部分的戰馬都是戰場上下來的,夜晚照樣狂奔。

“尖刀列陣!”沉三喊了一聲。

原本還是烏壓壓的騎兵頓時開始有規律的移動,變化陣型,沒多久分出了一支支單薄的隊伍。如同離弦的箭一般,慢慢的將那群馬匪包圍。

“快把火把扔了!他們快追上來了!”馬匪頭目大喊著,讓手下扔掉照明的火把。

手下也發現了那夜幕下如同詭蛇一般追上來的騎兵,不由心頭一陣發麻,慌忙將手中的照明的火把全都扔進了雪地裡。

火焰在雪地裡熄滅,馬匪的四周重現陷入黑暗。

人眼重新適應光線還需要一些時間,其中有些人一時間沒看清路,直接落下馬來。等他們想要上馬繼續逃已經來不及了,馬蹄聲在耳邊響起。

人還沒來得及回頭,視線頓時顛倒了三百六十度,隨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騎兵毫不留情的割破落下馬來的馬匪的喉嚨,並不斷縮小著包圍圈,如同圍獵一般將剩下逃亡的馬匪一個個獵殺。

王顯祖並沒有參與追擊,他馬術一般,也沒有跟訓過,自然無法與兵士們配合。

馬車停了下來,擔心受怕了一路的張春明見到沉三長舒了一口氣,忽的又見到了沉三身旁的王顯祖。

“這位是?”

“小姐的堂哥,王公子。”沉三介紹說道。

“在下王顯祖,南直隸人。”王顯祖熱情說道,一副自來熟的模樣。

一看王顯祖的樣貌,張春明心裡頓時有了七八分的譜,臉上立馬帶著笑和王顯祖熟絡了起來。他雖然沒和王顯祖見過面,但從秦墨嘴裡也聽過王顯祖的事情。

兩人相見甚歡,沉三讓人護著兩人回了城,自己在原地等著尖刀騎兵圍獵歸來。

王顯祖坐上了張春明的馬車,一同向著城內駛去。

“張道長對吧?”王顯祖舉杯張春明碰了一杯,好奇問道,“我有一事不明,還請道長解我多年之惑。”

“無妨,直言即可。”張春明說道。

“是這樣的,道長,我小時候,祖父養的一條狗死了。那天祖父心情都不是太好,我想著要不學學狗叫讓我祖父以為狗沒死。”

張春明臉上的神情一愣,鄭重的盯了他幾秒問道。

“然後呢?”

“我學狗叫一個時辰,嗓子都喊啞了,祖父心情也沒好轉。”王顯祖皺著眉說道,“反倒是我被綁了起來,被老道士用柳條狠狠抽了一頓。”

張春明聽得眉頭直跳,心道這人是什麼奇葩。

“所以啊,道長,你說著世上有靈嗎?”王顯祖突然問道。

“沒有。”張春明搖了搖頭,直接說道。

聞言,王顯祖笑出了聲,不知為何,張春明忽然在這一瞬間覺得這小子和秦墨一樣都是焉壞焉壞的人。

果然,王顯祖再次開口,並壓低了聲音說道。

“張道長,你說既然天地無靈,皇帝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對吧?都說二十四史不過是二十四姓的家譜,誰又是真正的天子呢?”

冬鼕鼕!張春明敲著酒桌,眯著眼睛意味不明的盯了王顯祖一會,臉上露出了笑容。

“所言極是。”

“天象可以改變,天意也可以歪曲,聖人的言論也不能全信。全看人怎麼說,怎麼做。”

兩人碰杯,相視一笑。

秦墨回到臉上成五給他找的落腳的院子裡對付了一晚,盯著床前的稀薄的月光越發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仔細回想了一番,似乎在帶走焦黃中一事上並沒有哪裡出現了紕漏。事實上此事全程由他監督著完成,根本不可能露出馬腳。

張春明那大致也不會出事,自己已經提前寫信通知王顯祖那邊帶人去接應了,林出岫應該能看懂自己的意思。

對了,王顯祖!

想到這,秦墨一個激靈坐了起來。他勐然想起王顯祖可不是一個靠譜的人,讓他端坐高堂倒不會出什麼事情。

但如果是這個腦補怪過分腦補了的話.......

秦墨突然想起自己走時匆忙,根本沒有想起跟王顯祖通氣了。若是讓這個腦補怪知道自己把張春明這個欽天監正弄回去,又在大同做的那些事情。

應該不會吧,不會覺得自己在準備造反吧?

喃喃了兩句,秦墨重新躺回了床上,心道雖然自己現在做的和造反沒兩樣。但是他真沒想過當皇帝,只是想要將皇權關進籠子裡。

況且眼下來說,他能做的其實很有限。即使最終也要靠武力來解決,但現在離那一天還是比較遙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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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韃靼的問題還沒解決。秦墨不可能放開手將大明攪得天翻地覆,而讓韃靼乘虛而入撿了便宜。

在秦墨的計劃裡,他打算先敲打敲打小皇帝。

劉瑾之權柄都來自於小皇帝,不從源頭上解決,秦墨也會束手束腳的無法行事。

他要讓小皇帝明白歷朝歷代的衰亡,皆是重馭世之術,輕經世子道。就像現在的小皇帝一樣,對天下百姓沒有一個確切的概念。

在他的觀念裡,經營朝廷就是與文官對抗。沒有任何權利能凌駕在皇權之上,就算是聖人言也不行!

如果文官不服,他就扶持宦官,放狗咬人。

劉瑾就是小皇帝牽著的狗,只是劉瑾不自知,狂妄到以立皇帝自居。殊不知,等到小皇帝將討厭的文官都驅逐之日,也是他劉瑾身死之時。

狡兔死,走狗烹。

這是自古不變的真理,只要是皇權就無法逃脫這個定理。所以,世人都說伴君如伴虎,皇權之榻豈容他人安睡。

說來說去,只有四個字。

駕馭世人。

皇權是絕對的,不允許任何人染指,猜忌。它就高高在上的坐在那,端坐朝堂,卻不許人遠遠看上一眼。

恩威不定,是不許猜忌。怒若雷霆,是使人心懷畏懼。奉天承運,是不許人染指。

這天,授予了幾個天子?

秦墨壓根不信這些,他只知道匹夫之怒一換一,狠人之怒,焚天滅地。

小皇帝一心想著拿回權利,想著玩樂,不顧天下百姓的死活。那就怪不得秦墨了,他只想天下太平四海清明。

既然小皇帝操控劉瑾,那秦墨就要開始背刺了。

熒惑守心,帝崩滅國之兆。

翌日,京城各處都在謠傳一個傳聞。天象即將大變,欽天監正畏懼出逃,恐有大兇之兆。傳聞轉化了十幾個版本,如同病毒一般在市井蔓延開來。

比如天象大變,會讓人性情大變,讓那個守規矩的女人變得浪蕩。又比如是賭鬼之說,天象之兇,只會不斷的走黴運。

沒人能說清楚那傳聞中的星象到底是什麼,只相信著各自聽到的傳言,並且對此深信不疑。

此時,焦府內迎來了一個客人。

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年輕人,整個穿著破舊的衣袍,臉隱於大帽底下,幾乎完全遮住了面容。

當年輕人將一塊玉佩遞給焦芳時,焦芳的臉色大變。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性情放蕩,平常也喜歡出去鬼混,但每時每刻都有人保護著,倒也並無大礙。但就在昨天,探查的侍衛回來報告少爺不見了。

焦黃中有個習慣,他進了青樓就不許侍衛貼著跟著,只能一天一次的確認他還在不在。其餘時候侍衛們會守著青樓的出口,時刻警戒著。

可誰能知道,如此嚴格的保護,竟然也讓人從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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