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時代1985第1章 再世為人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今天這事，要麼見錢，要麼見血！”
“劉哥，陳康是欠了你們很多錢，但我們夫妻都有正式工作，我們會還的，今天孩子在家....”
“臭婊子，別他媽的說大話了，還正式工作，縣紡織廠都停工多久了？陳康但凡有一點錢，至於像狗一樣求我們？別廢話了，趕緊讓他滾出來！”
陳康捂著暈眩的頭，漸漸恢復了視覺，透過玻璃，他看見一個抱著小女孩的年輕女人正和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對峙著。
女人身材纖細，長髮披肩，側顏柔美，竟是自己三十年未見的妻子江小琴，她懷裡粉凋玉琢的小女孩，是兩人的女兒朵朵。
為首的男人齙牙蛤蟆眼，醜陋無比，卻是他三十年前的債主劉文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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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強伸出手摸向江小琴的胸口，猥瑣道：“小琴妹子，你還這麼年輕，何必跟著一個爛賭鬼呢？你知不知道，劉哥夜裡總是想起你的小臉蛋....嘿嘿嘿，要不你讓劉哥舒服舒服，我就考慮放陳康一馬。”
江小琴後退著躲開了想要佔她便宜的髒手，立即有兩個男人從門口衝了進來，拉住她，把朵朵從她的懷裡搶走了，江小琴奮力掙扎，瘦弱的身軀像是狂風中的浮萍。
朵朵被陌生人粗暴的拎在手裡，驚恐的哭了起來。
陳康再顧不得腦海中的錯亂，推開門直接衝了上去，一拳一腳，左右開弓，錘倒兩人，把江小琴解救了出來。
“劉文強，我日你大爺，把我女兒放了！”
“陳康，你活膩歪了！兄弟們，給我打！”
劉文強又驚又怒，招呼門外的小弟進來，一瞬間，從門外湧進來四五個男人，目露兇光，隨時準備圍毆陳康。
陳康緊握雙拳，警惕四周，就在這時，他的後腦一陣刺痛，塵封的記憶如潮水般湧進他的意識。
“呵。”
大戰一觸即發，陳康卻冷笑著坐了下來，一副根本沒把劉文強等人放在眼裡的模樣。
劉文強眉頭緊皺，他不怕陳康熱血上頭跟自己逞匹夫之勇，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可那聲意味深長的冷笑著實令他很不舒服。
“你他媽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劉文強壓抑著怒火。
“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有些話，這些人怕是聽不得。”陳康翹著二郎腿。
“放你娘的狗臭屁，少在這挑撥離間。”一個脾氣火爆的小弟罵道。
陳康對著劉文強攤了攤肩膀，說道：“好，那我可就說了，鬼......手........”
“夠了！”劉文強聽到鬼手兩個字勐然變了臉色，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
陳康低下頭緩緩呼出一口濁氣，劉文強的表現證明他賭對了。
小弟們聽話的退出到門外，劉文強反手關上門，然後狀若瘋狗一樣衝到陳康的面前，雙手狠狠的扯住陳康的衣領，壓低了聲音質問道：“鬼手的事情誰告訴你的？你還知道多少？”
“把我女兒送進來，不然我保證半天之內，整個東川縣都會知道的。”陳康扯開劉文強的手，面帶微笑的威脅他。
劉文強臉色陰晴不定，似乎是在思考。
“你就不怕我在這滅了你全家的口？”
“呵，那你可要抓點緊了，我女兒在門外一直哭，馬上就會有鄰居出來看熱鬧的。”陳康說一半留一半。
江小琴神色複雜的看著丈夫和劉文強的交鋒，雖然丈夫今天的行為讓她挺感動的，但話裡話外的陰森味道，實在讓她不適應，那是一種陌生而恐懼的感覺。
劉文強沉默了好一會，終於重新開啟了門，示意手下把小女孩放了。
朵朵撲進了江小琴的懷裡，死死的抱著她的脖子，粉嫩的小臉上滿是淚痕，顯然是被嚇壞了。
“說吧。”
劉文強咬牙切齒。
“鬼手阿豪，強哥你厲害呀，連葡島的大老千都能請的到，黑心錢沒少賺吧，就是不知道那幫大老闆知道了，會不會放過你啊？”
陳康殺人誅心。
劉文強本來只是東川縣本地攢賭局的小莊家，後來陰差陽錯搭上了葡島賭場的線，請來了當地有名的大老千鬼手阿豪坐鎮，短短幾年時間，就發展成了整個漢北省的地下賭王，只不過因為行事太過狂妄，沒幾年就被警察抓了，鬼手阿豪的事情也被人捅了出來，出獄第二年就被人搞死了。
後世的陳康剛好知道這一系列事情，現在拿出來說，無異於一招殺手鐧，因為訊息一旦暴露，那些被劉文強做局坑過錢的大老肯定是要除之而後快的。
“誰告訴你的？”劉文強滿眼血絲，唇角微微顫抖。
“強哥，你只要記住了，如果我家人出現一丁點意外，鬼手阿豪的事情就一定會人盡皆知的，放心，我說到做到。”陳康依然微笑。
“小子，我劉文強不是嚇大的，如果我倒了，我也一定先殺你全家，還有，那300塊賭債，我給你最後一個禮拜的機會，晚一天，你這嬌滴滴的小媳婦就歸老子了，記住了！”劉文強放下狠話，摔門離去了。
陳康關上門，趕緊回頭看妻子，江小琴低垂著一雙美麗的杏仁眼，任由淚水滑落在白嫩的臉龐上，外人不在了，她的堅強和鎮定瞬間崩潰瓦解。
“對不起。”
半生離散，重生的陳康再次見到妻女，本以為會是執手相看淚眼的場景，卻只能用最無力的三個字代替心中的萬語千言。
“陳康，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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