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節度使第一百六十四章 登州
一條小船來時載著海匪家的公子，去時坐著宋文和安春主僕二人。
兩個老實的水手搖動船槳，大海船上大護澤和大眼小姐一眾海匪神色複雜的看著漸漸遠去的少年。
大眼小姐輕聲說道:“爹爹，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大護澤微微一笑:“這世上只有兩種人，自己人還是敵人！利益相同的不管是什麼人都是自己人……利益相悖的多好的人也是生死仇人！”
大鬼二鬼兩個海匪頭目恍然大悟一般，對自己頭領更加信服了。
大護澤回頭看了看一臉羞愧和驚慌的兒子，失望的說道:“不聽你大鬼叔和二鬼叔的勸告一意孤行，還連累了二十多其它島上的兄弟喪命……連你妹妹都以身犯險進登州城救你，幸好綁了這個殿帥府的親信把你換了回來！你說你可堪重用?”
大支勇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道:“兒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敢隨意上岸了！”
旁邊大鬼二鬼暗暗嘆息一聲，大護澤兩眼睜大似乎有怒氣就要噴薄欲出……可最終還是化作一聲嘆息轉身離去了。
宋文這次算是知道大宋時代為何守著大海老百姓依舊沒有像後世的漁民一樣變成闊佬了……這破船可是真糟心啊！
大船還好一些，這小船隻靠人搖槳，動力跟大海一比就是螞蟻！遇到這種春季的季風那就是在晃湯圓一樣……海浪把宋文和安春的衣服打得精溼，兩個海匪也是凍得瑟瑟發抖。
遠遠的，有兩艘水軍的戰船在水寨大門口衝了過來，然後兩側包抄直接把宋文的小船圍了起來，繼而又對著已經遠去的大家海船追擊了一下做做樣子。
水軍的平底戰船通常根本追不上海匪的窄底快船，這樣做也就是給宋文和登州知州看的而已。
小船靠了岸，宋文見到達魯赤已經緊張的站在海浪裡向外張望，後面岸上則是張煥帶著幾個親隨等候著。還有幾匹馬和一輛馬車，一個武將服飾的漢子站在最後面也在看著自己。
達魯赤這個旱鴨子撲騰著拉住宋文的小船，拼命的把船往沙灘上拉，生怕宋文又突然間被人捉到海裡面去了。
宋文跳下船，達魯赤一把捉住宋文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一陣子……“主人以後出門還是帶著我吧！這樣被人捉了去太嚇人了……安春那兔崽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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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笑了笑:“不怪他，有心算無心……後面還有一夥海匪跟著呢，不過還算順利。回去再說吧，安春為了救我傷的不輕……回去馬上找郎中給他看看。”
“嗯，達魯赤知道了。”
整理一下狼狽不堪的衣服，宋文邁步來到一臉羞愧的張煥和那位軍官的身前。
張煥還未開口，那軍官則走上前來拉著宋文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最後松了口氣……“哎呀呀，宋虞侯……你說你從殿帥府來了登州地界為何沒有直接到我登州鈐轄司啊？這登州窮鄉僻壤治安極差，海匪隔三差五的就上岸作亂……水軍又不作為，這登州府城全靠著我這個兵馬總管和知州大人苦苦支撐……幸好知州大人親赴水軍大營痛陳利害，那張東成這才答應放了那小小水匪，唉……”
宋文看了看旁邊滿臉通紅羞臊得幾乎鑽到地縫裡面的張煥，嘆息一聲……“陰差陽錯運氣太差了，宋文多謝總管大人和知州大人的關愛……救命之恩無以言表，大恩不言謝了！日後大人若有差遣，儘管吩咐就是……”
蘇子燁滿臉笑容……麼麼的，老子和知州上躥下跳半天，要得不就是這句話嘛！高俅算不上純正文官，可特麼他招陛下青睞啊？若是有事，求他開口說幾個字也許就是天差地別的結果了……這生意委實做得！
張煥還要上前問候一番，畢竟這宋文其實是被他連累的……自己當時醉的跟死狗一樣，還搶先一步逃之夭夭了，怎能不羞愧?
蘇子燁揮手趕蒼蠅一般罵道:“去去去……既然宋虞侯無事，你就趕緊走罷！要不然，若是宋虞侯有個差錯……本官和知州大人饒不了你們父子二人！”
宋文站在蘇子燁身後對張煥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然後用眼神示意自己不怪他……張煥是個心思簡單的，見狀松了口氣對宋文深施一禮然後帶著兩個跟班上馬離去了。
一洲知州親自接見一個品階低微的小小虞侯實在是有些不像話，畢竟按官階、知州比殿帥府的高太尉其實沒小多少。所以華知州派了一個功曹參軍職務的心腹幕僚一日之後在酒樓設宴，還請了蘇子燁蘇總管坐了主位招待宋文給他壓驚。
宋文休息了一天，卻把三仙島的地圖還有規劃圖重新規劃了一遍，又把大護澤送給他的一張渤海全境的簡單海圖重新研究了一番。最後發現，大護澤的筆架島……居然遠在遼南地區的海邊上！
宋文冥思苦想半晌……怎麼如此耳熟呢？那片地區按理說最大的也是最有名氣的應該是秦皇島！當年始皇帝迅遊天下時曾經來過的地方。
筆架島……按大護澤所說那裡距離岸邊十數裡遠，海里有著一道海梁隱藏，每每退潮之際海梁就變成了一條崎嶇難行的窄路，可容五七人並肩而行！但輕易還是沒有人敢隨意來往於海梁天路，因為不知道海水是趕上大潮還是小潮、要是走到一半海水上漲……那可就得被海浪拍走落在水裡做魚鱉了！
晚上，達魯赤陪著宋文去往州府旁邊最大的酒樓赴宴，一個幕僚恭恭敬敬的請宋文上樓，走上樓梯一看、蘇子燁和那位功曹判官正站在門口拱手相迎呢……
宋文趕緊上前拜見一番，然後眾人入內落座，開始國人玩了幾千年都樂此不疲的酒宴扯犢子社交遊戲。
幾個人虛情假意的客套一番，然後蘇子燁委婉的表達了自己對高俅高殿帥的敬仰之情，順帶慰問了一下宋文受到的驚嚇和對登州水軍不作為任由海匪橫行的不滿！
宋文長袖善舞自然賓主盡歡，還適當的做些承諾……等回了汴梁一定向太尉大人如實回稟，登州一代軍民苦寒貧困實在是不容易……
蘇子燁嘆息一聲:“可恨遼人欺我大宋，數次南下劫掠征戰糜爛了這個河北路、連青州都數次被兵峰襲擾……京東北路但凡有些底蘊的富戶商賈豪紳幾乎全都遷移到南方去了，百姓也跟著逃亡……這些年來登州萊州密州那是越來越窮，上官不下青州！咱這地方居然成了個窮鄉僻壤無人願意來的冷差事了……唉……”
宋文急忙說道:“幸好登州有華知州和蘇總管還有如李參軍這般忠臣幹吏……這才能守護這大宋疆土一方平安啊！各位大人辛苦自己為朝廷盡忠職守，實為大宋真正的股肱之臣啊！”
蘇子燁滿臉笑容，擺了擺手:“為人臣子本分而已，不敢當，不敢當啊……聽聞如今童國公已經動身前往北遼出使，國公大人威震宇內橫掃宵小、實在是我大宋的擎天玉柱啊！還有太師大人坐鎮京師，王黼大人掌控臺諫！高太尉麾下三衙禁軍所向披靡……大宋有今日太平天下，都仰仗諸位朝廷重臣一片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