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孤星之遠東戰爭第三百八十九章 未作天街一杯血
“值錢?汝臉真大,聖人遣一皇子來鎮場那是應有之事,只是這個倒黴鬼怎地選上四皇子了?”獨孤心慈嬉笑。
“怎麼會是倒黴鬼呢?本有人提議讓大皇子燕嗣直來,可聖人最終決定讓四皇子先回京,這其中之意汝應該明白吧?”馮元一想繼續與天星大將軍拉近關係,但話依然說道的神神秘秘。
“某明白什麼啊?別提這些皇家秘聞了,某與汝是聖人鷹犬,將心思放在這皇儲身上作甚?老馮啊,汝可記得啊,當今聖人春秋正盛,若新皇即位,某與汝的下場歷史上均有記載,不摻和的呢還有可能善終,摻和的呢?那可是九族均會進土饅頭的”獨孤心慈嘲笑道。
土饅頭就是城外荒郊野墳了。
“某的九族可沒幾個人,呃,汝亦一樣,不過汝有納蘭女帝就不同了,好了,某等兩人是一條線上的,是不應關心這種事情,那汝給某參謀一下,這次叛亂後麗競門該如何佈置?”馮元一兜兜轉轉回到起點。
“廣撒網唄?還能怎麼辦?不是某說汝啊?上次某讓邱無淚弄的幾個觀測點,汝怎地給捨棄了?”
“不是有人說民風淳樸,官吏清廉,如今盛世怎能用陰私手段監測?”馮元一也很無奈。
“汝還真是棒槌,別人說什麼汝麗競門就怎麼辦?好了,此事不關某事,汝麗競門的事以後也少煩某”
“別啊,汝還是麗競門的客卿啊?某此次算看明白了,汝這客卿還是真的盡心盡責的,汝不是說麼?某等兩人是一條線上的,汝得幫某”馮元一也不羞赧。
“呵呵,汝是宦者,某才跟汝不一條線呢?還有,長從宿衛的軍屬們沒事做,汝麗競門的暖爐生意分一半出來給他們,”獨孤心慈輕描淡寫,卻讓馮元一和小魚兒恨不得抱頭痛哭,這個魔狼天星還真是報仇不過夜,麗競門惡了他,今日專程賠罪也不頂用,這個暖爐生意去歲可就是有二三十萬貫的盤子,今歲籌謀的早,肯定會大幅擴大,這分一半出去,麗競門可虧大了。
“大將軍將人交與某,還是由麗競門統籌吧?”小魚兒趕緊捂盤。
“對啊,分成兩部分,那樣會惡性競爭的”馮元一也回過神來。
“競爭好啊,這樣才能做大”獨孤心慈不以為然。
“汝...好吧,這個生意可有汝的股份,汝可不能不管了?”馮元一更是無奈。
“某怎會跟銀錢過不去呢?現在天氣日漸轉涼,可以開工了,長安內汝嫌太小,洛陽那邊,還有那麼多州縣,汝等應該開拓市場,這還用某來教?”獨孤心慈順口說道。
這能一樣嗎?長安城裡的暖爐市場年初已經有了鋪墊,今年那是輕車熟路,撿錢都沒這麼輕鬆,去京畿外?那可是與其他勢力虎口搶食啊?
馮元一知道這是天星大將軍故意的,可誰讓麗競門前段時間對其不理不睬呢?這就是代價啊?
“汝等還有事沒?晚餐汝還送來不?”獨孤心慈笑嘻嘻攆人。
“某送,某送還不成麼?吃了某的汝用點心啊?某還指望這暖爐生意給兒郎們弄點福利呢?”馮元一只好帶著氣悶下了擂臺。
麗競門的人怏怏離去,獨孤心慈窩在大帳裡喝茶,一盞茶沒喝完又來了個客人。
吏部的王尚書施施然進入大帳。
“汝倒清閒”王尚書見這個悠閒喝茶的大將軍就有些氣悶。
“還好,汝更清閒,來勞軍的?”獨孤心慈也沒好氣的懟怨回去。
“某一吏部的來勞什麼軍?要勞軍也不會慰勞汝這清閒大將軍啊?”
“那汝來蹭飯的?”
“某倒汝這兒蹭什麼飯?不跟汝閒扯了,宋尚書圈了兩千叛軍交汝處置”
“交某處置?讓長從宿衛來當劊子手?”
“汝這麼理解也可以”
“三千,兩千不夠”獨孤心慈也懶得墨跡。
“汝要那麼多人頭作甚?”
“給兒郎們練手啊?汝看長從宿衛平亂似乎順利,但這跟遊行有何區別?某的長從宿衛背了那麼大的惡名,連練兵的效果都為達到,某等虧大了”
“汝這思緒真是奇特,某去說說吧,汝準備在哪兒開刀?”
“汝等不是給某劃了駐地麼?就在六街上開刀,哦,在春明門大街上就夠了”
“這樣真的好麼?這幾日長安的血氣夠濃了,汝再砍三千人頭,會嚇壞長安人的,再說了,如此一來汝怕又要背上屠夫的名號了?”
“某在乎麼?”
“好吧,某是為汝擔心,汝對京兆府府尹有什麼想法沒?”
“京兆府府尹?關某何事?順便將萬年縣縣令亦給弄個人來,一直讓某給署理著也不是個事啊?”
“這萬年縣有汝沒汝有區別?汝還是老老實實的當汝的甩手明府吧?”
“別啊,某明日可就撤出長安了,萬年縣縣廨過幾日某怕連大門朝哪兒開都忘了”
“去著什麼急?再說了,長安汝以後儘管進,汝以為太子這次出京了還能再回來?”
“什麼意思?太子出京都怎地就不能回來了?”
“別扯犢子,他不出京汝會回來?堂堂帝國儲君這麼沒擔當,還好意思回京?他若回來某即去呸他一臉”
“哦,汝代某多呸一臉,那跟著他出京的人呢?”
“左衛的人歸營,右威衛的進京”
“某關心他們作甚?富貴樓汝應該知道,那個駙馬都尉張去奢呢?”獨孤心慈打聽競爭對手的情狀。
“那得由聖人處置”
“好吧,沒事了,某就是一問”
王尚書看一眼天星大將軍,揮袖離去。
開元二年八月十八日,天色陰沉,灰白雲層遮住陽光,長安城內一片凝重壓抑。
按日常出門的人們來到街面,即發現昨日卯時尚在酣睡的長從宿衛們已經整裝列隊,頂盔摜甲,更顯氣氛肅殺。
辰時一到,從皇城內湧出一隊人馬,是刑部的捕役和牢頭,押著一批五花大綁的囚犯。
這批人押著犯人從朱雀門出來往東西分開,一路向沿街的長從宿衛各營分發囚犯。
長從宿衛軍將接過人犯即由兩名軍士按住向街面而跪。
“這是要做什麼?”
“沒看佈告嗎?要殺人了”
看客們議論紛紛。
開始眾人覺得稀奇,接著越來越多的叛軍囚徒被押出來就麻木了,但接著即是震驚,這是要大殺特殺啊?究竟要殺多少人啊?
最後大理寺的人也出來了,御史臺也來人了,不得不來啊?一次當街殺三千人,開國未有。
長安看客們膽小的捂住嘴,但又捨不得離去,而得知情狀的人也越來越多。
長從宿衛的人分出一部分在接到兩旁設定警戒線,看客們擁擠在街道兩旁,人犯太多,視線所及即能看到。
看客們由喧鬧逐漸沉默,這個場面是一生難遇啊。
“記住,等會用橫刀砍頸項,對準了,用點力,但亦不能用力過度,腰間用力即可,要快,若沒砍斷脖項,汝即用長槍捅其後背偏右部位”每隊的隊正現場教學殺人。
“汝哆嗦個棒槌?這就跟汝殺豬一樣,有什麼好怕的?”還有不少營校尉不停的怒斥自己不爭氣的部屬。
囚犯們已經知曉自己的命運,有哀嚎的已被堵上嘴巴,有想掙脫的已被敲斷腿踝死死按住,更有嚇得大小便失禁的臭氣熏天,自然在臨死前先被打個半死。
“氣氛不夠啊?”長從宿衛天星大將軍獨孤心慈端坐朱雀門前正中擂臺,吏部尚書王,刑部尚書韋抗,大理寺卿李朝隱,御史大夫崔隱甫,麗競門大總管馮元一一眾朱紫大臣左右分坐。
長從宿衛長史郭知運在春明門坐鎮,監軍御史中丞韋虛心在金光門看著。
“還要什麼氣氛?”左手王尚書問道。
“小魚兒,汝去尋幾個大娘,四處哭嚎才有氣氛嘛?這殺人沒氣氛可不好玩”獨孤心慈卻喊站著的麗競門的簪花使魚朝恩。
小魚兒看看自家大總管,馮元一瞪眼,“去啊,今日天星大將軍是監斬官”
小魚兒匆匆而去,馮元一卻埋怨“汝就會支使某的人”
“嗯?某不是麗競門的客卿?聖人不是讓某主理京畿道麗競門?”獨孤心慈不滿了。
“呃,汝說的是”馮元一立即知曉自己說錯話了。
“事後要不要請佛家道門來做場法事?”刑部韋抗尚書都有點心裡發虛了,這三千冤魂上天,長安還能安寧?
“那是汝等的事,下午某與三公主和四皇子交接完某就出城了”獨孤心慈笑道,有些幸災樂禍。
三公主燕君鸞的右威衛一萬人馬已經到了金光門外,四皇子燕亨帶著右衛一萬人亦從洛陽抵達灞橋了。
不到半個時辰,街面上出現不少半老大娘,個個哀嚎哭喪,長安城內的愁雲更隆。
“汝死的好慘啊?”
“冤啊”
“宋尚書開恩啊,不要殺了啊”
小魚兒亦是機靈,吩咐這幫老娘子順帶將宋給扯進來,彷彿這批人的性命均是宋尚書給勾走的。
假的一批哭喪人出現了,真的犯人家屬也顧不上牽連了,也跟著開始號喪,場面有些混亂起來。
“這就是汝說的氣氛?”大理寺卿李朝隱嘲笑。
“這才真實嘛,死人不哭喪像什麼話?讓兒郎們打起精神來,小心人劫法場”獨孤心慈又吩咐長從宿衛的幾個參謀下去巡視。
“各營聽令,各自警戒,小心兇徒劫法場,有越線者殺無赦”郭子儀哥舒翰等人快馬在長街上賓士喊話,頓時止住混亂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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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從街道兩旁湧來一群光頭僧人,一紅衣法師正是空海法師,獨孤心慈讓長從宿衛的護衛請上臺來。
“空海法師別來無恙”獨孤心慈起身,眾人亦離座表示對空海法師的尊敬。
“天星大將軍安好,某等佛門特來為亡靈念安魂咒,平息這長安城的怨氣,還望大將軍成全”空海法師念聲佛號請求。
“某自是求之不得,諸位可有異議?”獨孤心慈問周遭大臣。
“還是空海大法師慈悲,某等自然予以方便”幾個大臣自無不可。
於是一眾僧人散到街面上開始盤坐念往生咒。
午時一到,獨孤心慈抓起一根生死籤來到擂臺前,將生死火籤一扔,喝道“時辰已到,開斬”
“時辰已到,開斬”兩旁的長從宿衛軍士瞬間將軍令往兩旁傳開,頓時春明門大街開始躁動。
各營的劊子手將犯人背上的亡命牌抽掉,兩人按住,一人舉刀。
各隊隊正一聲令下“斬”
手起刀落,有的頭顱落地打滾,但仍有不少失手的,不少砍在頭顱上就是砍在肩胛上。
“補刀”隊正們的怒吼聲此起彼伏。
於是有均是持槍舉刀的繼續砍殺。
死犯們均被堵住嘴巴,無法哀嚎,但看客們的驚呼亦是聒噪。
死犯們的脖腔裡噴灑的血頓時讓長街兩邊變色,逐漸匯流。
長安春明門大街頓時腥臭沖天。
“汝個棒槌,殺個人都不會”許多惱羞成怒的隊正開始用刀鞘槍桿敲打失手的部屬。
“執行完畢”喧鬧近一刻鍾,各營的隊正開始大聲稟報。
“好,各軍留一營善後,其他的整理一下出春明門,某等回大營”獨孤心慈等各營稟告完畢又發出軍令。
未時三刻,右威衛的兵馬由金光門入城接防。
申時,在長安城帶了兩夜三天的長從宿衛全軍撤出長安。
申時三刻,四皇子燕亨領右衛人馬接手皇城宮城防衛。
死刑犯的屍首一部由家屬領走,一部交由刑部處置,春明門大街看客不散,但沖天的血氣依舊濃郁,不少看客興奮不已,但大多面色悽然,嘔吐哀嚎的亦不在少數。
四皇子燕亨與三公主燕君鸞並騎走在大街上,面色凝重。
“三千人頭落地,聖人此次是動了怒了”燕亨嘆道。
“不是天星大將軍威壓六部,強要當街殺人的麼?”右威衛大將軍燕君鸞是帝國唯一的實職領軍將,此刻沉聲問道。
“沒有聖人的旨意,天星大將軍怎敢隨意殺人?”
“忠王說的是”燕君鸞沉悶道。
“三姊還是喚某四弟吧,忠王某聽得不習慣”燕亨笑道。
“好吧,四弟,聖人遣汝先行回京,可有諭旨?”
“聖人讓某聽從宋尚書安置,未說他意”
“也是,那某等去拜見宋尚書吧?”
“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