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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鍵俠

第二十三章、望春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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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鍵俠第二十三章、望春樓上

李汲估摸著,這飛鏢和字條,原本是插在門縫裡的,自己心中有事,歸家時竟然未能察覺,結果大門一開,就掉到門旁角落裡去了。若非元景安恰好此刻登門——婚期雖然押後,很多事情仍須提早籌辦,所以元霸王是掐著李汲下班的點兒來的——估計還發現不了。

急忙展開字條來一看,只見上面寫道:“尊妾無恙,請二郎急往望春樓一敘別情。一人獨來可也,切切。”

李汲當場就驚了,急命帶馬來,然後關照元景安一聲:“你且護守我家,勿放外人擅入!”打馬揚鞭,一口氣就衝出了春明門。

他認識那支飛鏢,本是精精兒慣用的暗器……去歲周摯被史朝義所殺,自己曾經琢磨過呢,那家夥手下“神機衛”不知道如何了?精精兒是仍為叛賊效力啊,還是投往了別處?不想那精精兒竟然跑到長安來了,並且還擄走了自己的侍妾!

特麼的若青鸞有個好歹,精精兒,老子要把你五馬分屍、挫骨揚灰!

望春樓在長樂坡南,本名望春亭,屬於隋代長樂宮的附屬建築。唐代廢棄長樂宮,重修長安城,但仍將長樂坡附近歸為禁苑,將望春亭改名為望春樓,作為每年祭天、迎春的重要場所。然而迭經喪亂,禁苑毀敗,朝廷也無錢修葺,只得撤了守衛,任由百姓往來、樵採——當然啦,仍舊不許開荒耕種——而望春樓也就變成了民間郊遊踏青的勝地。

出了春明門,行不多遠便是望春樓,李汲當即放慢了馬速,手按腰間雙鐧,警惕地左右掃視。他確實挺心急,生怕青鸞出什麼事兒——那精精兒既然以青鸞為要挾,引自己到此間來,多半暫時不會加害,但青鸞終究有孕在身啊,天曉得會不會動了胎氣,導致流產呢——但同時也很清楚,只有先自我保全,才有機會救人,否則怕是全都要摺進去啊。

精精兒很可能還有黨羽,設此圈套,就是要弄死自己,報昔日之仇……可就那些貨色,所謂“江湖異人”,李汲心說只要警惕些,不中你們的暗算,正面放對,老子一個可以打十個!怕就怕把刀架在青鸞脖子上,勒逼自己放棄抵抗……

不過麼,從前的事情,可以說各為其主,如今既然周摯已經死了,只要精精兒肯露面,自己能否靠著三寸不爛之舌,說動他化敵為友,釋放青鸞呢?給開什麼條件才好?

正思慮間,望春樓越來越近,忽聽樓上一人喚道:“二郎果然來了。”

李汲抬頭一瞧,只見二層上探出半截身體來,相貌彷彿,正是那精精兒。正待開言,精精兒朝他一拱手:“請二郎拋下鐵鐧、槍刀,上樓來說話吧。”不等李汲反駁,又笑一笑:“以二郎之能,又何必仗恃那些兵器?而我若有惡意,又何必開言招呼啊?”

李汲心說你擄走了我的侍妾,還說沒有惡意?倘若本有化敵為友,甚至於投靠之意,你直接上門拜訪就好了嘛……當然了,我也有可能不理,終究你曾經謀刺過李豫……

他怕的是精精兒的暗器,防不勝防,可那玩意兒沒法用鐧去格——掄鐧的速度終究太慢了——因而帶不帶鐧,關係倒不太大。李汲心說可惜了,我應該在靴筒裡暗藏一支匕首,以備非常才對,可是才剛下班,誰能想得到有這麼一出啊。

平常出入宮禁,以自己的身份,自可懸著雙鐧,或者橫刀,行走無礙,只要別往中朝闖就成了。可若是私藏別的兵器,一旦被人發現,便是大罪,所以不可能往靴筒裡插匕首,或在身上裝緊背低頭花裝弩啥的……

於是翻身下馬,將腰間雙鐧解下,插進鞍囊之中,然後故意展開雙臂,空著兩手,大步流星望樓上便闖。只是同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絲毫也不敢放鬆了警惕心。

登上二樓,只見地上鋪著氈毯,擺兩張小几案,上陳酒漿、蔬果,精精兒打扮得就跟個商賈似的,安坐幾後。李汲瞠目問道:“我妾何在?”精精兒笑著擺擺手,高聲道:“尊妾無恙,二郎且稍坐片刻,便引你去相見——請坐,請坐。”

李汲疑雲滿腹,卻又不敢不聽,於是屈膝在精精兒對面坐下——其實他只屈起了一條腿,另一腿卻撇至一側,方便隨時可以跳將起來。因為真若跪坐坐穩了,怕是暗器襲面,不方便躲避啊。

精精兒抬手一比劃:“二郎且勝飲。”說著話提起自己案上的酒壺來,滿斟一杯,一仰頭,喝了個乾淨。

李汲卻只是盯著對方的動作,不肯稍碰案上酒食——就算同一把酒壺,我還要提防那是什麼八寶轉心壺呢,何況是不同的兩把,你真當我傻嗎?

精精兒見李汲不肯飲酒,當即手腕一翻,也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支飛鏢來,就在五指間盤繞、耍弄。李汲才自心驚,就聽對方笑一笑,說:“二郎天下勇士,難道獨畏我這支鏢麼?今相隔五步,我若有害人之意,憑你本事通天,怕也難以倖免吧。”

李汲冷笑道:“也不見得,相隔五步,你的鏢只須打不中要害,我撲上去便可扼死了你!”

精精兒晃晃腦袋,大笑答道:“我這頸子可硬,二郎休要誇口。”

“你引我來此,究竟為了何事?!”

“實不相瞞,乃為向二郎商借一物。”

李汲撇嘴一笑,伸手比劃:“敢莫是我項上人頭麼?”

精精兒聞言,不禁仰天大笑——他人長得尖嘴縮腮,極其猥瑣,這笑聲也是格外的刺耳,李汲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隨即道:“二郎的首級,怕是還不夠分量;且二郎的首級,我要取便可自取,又何必借呢?”

“有屁快放!”

精精兒盯著李汲,緩緩說道:“你應該知道,我恩主周相已然罹難了……”

“周摯?偽相耳,據傳為史朝義所殺,”李汲趁機問道,“彼既已死,你又何不反正歸唐,難道還要替史家賣命不成?”

精精兒搖搖頭:“周相於我有厚恩,不能不粉身以報。而史朝義弒父篡位,復害周相,人神共憤,我又豈能為他效命啊?實不相瞞,我欲往刺史朝義,為恩主復仇,奈何彼僚深處洛陽宮禁,日夜武士環繞,實在尋不到可趁之機。因而特來求告二郎,可能予我一枚首級,使我得以靠近史朝義麼?”

李汲聽了,不由得雙眉一擰:“你要何人首級?”這得什麼人的腦袋,才能使精精兒貼近到史朝義身邊去呢?自己的腦袋,他說“不夠分量”,那除非是李亨、李豫他們的腦袋了,我怎麼可能給你!

精精兒彷彿猜中了他的心思,當即揚聲大笑道:“二郎想岔了,我豈敢要唐皇父子的首級啊?所欲者,此人也!”說著話,朝李汲身後就是一指——

李汲反應很快,當即一縮腦袋,只聽“嗖”的一聲,一支飛鏢正中幞頭,直接插在了上面。

他始終緊盯著精精兒的一舉一動,並且謹慎觀察對方的表情——那家夥鬼得很,他說問你要別人首級,你就不設防了?以為他不會立刻動手?李汲才沒那麼蠢哪!

尤其精精兒其實並不怎麼會演戲,天生的一對眸子晶亮,無事時也會左右亂轉,從而就表情來看,只要不是白痴,誰都不會把他任何一句話當真。

且說李汲及時一縮脖子,堪堪躲過精精兒的偷襲,隨即一個縱躍彈起身來。旋聽風聲驟近,又是一鏢打來,迫得李汲不敢貿然撲上,而是一抄面前几案,橫遮在身前。“譁啦啦”聲響,酒水、蔬果灑了滿地,隨即是“撲”的一聲,飛鏢正中几案,未能射穿。

李汲再定睛時,已不見了精精兒的蹤影。他就不明白啊,這混蛋若想發鏢刺殺自己,早就可以動手了——剛才他在樓上,自己在樓下,機會就挺不錯的;其後自己登樓之時,欲坐之時,行動之間,總難免露出一星半點的破綻來。為什麼要先渾說那麼一大套鬼話,然後才發難呢?

難道他真以為那些鬼話可以打消掉自己的警惕心?還是以為跪坐之人,不易躲閃?可是我一條腿撇出去那麼老遠,你也不是瞎的,不會瞧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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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疑惑,本能地便將腰一躬,雙膝一屈,蹲在了地上,儘量縮小自身的目標,躲藏在几案之後。只聽精精兒的聲音從上方響起:“李汲,你已落我圈套之中,無路可走了!”

李汲一抬頭,卻並不見對方蹤影——加上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樓上又未點燭,昏昏暗暗的,壓根兒找不到精精兒藏身何處。只得豎起耳朵來傾聽——

於是暗叫一聲:“不好,我中計了!”

因為李汲終於察覺到了,樓下隱有腳步聲響起,貌似四面八方都有,不知道多少人隱藏在暗影之中,隨時準備發難。

原來,這就是精精兒你的鬼謀啊,真正好算計……

李汲初來之時,必然會仔細觀察周邊環境,防備精精兒的黨羽埋伏左近,但當時的感覺,頂多也就一兩人伏在草叢中不言不動,屏住呼吸而已,不為大患——否則他也不敢大步上樓來會。

精精兒跟李汲也算是交過好幾回手了,深知這李二郎不但力大無窮、武藝精熟,而且感覺很敏銳、反應很快,則在預先有所提防的前提下,很難一擊得手。而若是首擊不中,以李汲的本事來說,自己也不大可能再有什麼成功機會了。

包括李汲在望春樓下,包括他登樓、坐定,甚至也包括自己真正出手那一擊,精精兒自忖,全都沒有萬全的把握。

他知道以自己一人之力,恐怕很難殺死李汲,而此番使命卻又是絕絕對對不容有失的。因而預先在周邊佈置了人手,打算以多打少——李汲你再能,終究雙拳難敵四手啊,況且還有我隱藏在暗處,隨時可以發鏢偷襲呢。

只是那些人若藏在近處,多半瞞不過李汲的耳目,固然自己捏著對方侍妾的性命,但若明顯的有死無生之局,李汲肯往裡闖嗎?那就不是多情,而是愚蠢了。

因而先將部署散在遠處,自己獨自露面,引誘李汲上樓,然後高聲交談,說些屁話,再時不時大笑幾聲,以遮掩調動的聲響。直到估摸著人手俱已彙集,幾乎將整座望春樓全都包圍了起來,而精精兒的瞎話也編不大下去了,這才驟然發鏢,然後一擊不中便即閃身消隱……

李汲就這樣,一個不慎,陰溝裡翻船,落入了包圍之中。

李汲心說完蛋,我若有兵器在手,樓下哪怕一二百人,殺未必殺得光,破圍逃出去還是不難的,可偏偏被精精兒勒逼著,把雙鐧插入鞍囊,留在了樓下……自己拳腳之力再強,面對長槍大刀、精鋼利刃,終究遜色一籌。何況還有個會放暗器的躲藏在側……

我得找點兒什麼東西來當兵刃才行。這几案不成,只能做盾牌使,還不怎麼好抓……一伸手,從地上摸起了酒壺來,用力一捏,幾成薄片。

錫的啊……窮鬼,你怎不買兩把銅酒壺來?!

為今之計,只有趕緊跳下樓去,哪怕下面是千軍萬馬,也比在著逼仄之處,面對一個不知道躲在哪兒的飛鏢刺客為好。況且方才未曾聽見馬嘶,估計那些精精兒的黨羽擔心聲響太大,被自己提前察覺,故而沒動自己的坐騎。只要能夠奔近坐騎,抽出鐧來,老子心裡就有底氣啦。

於是瞬間一個長身,旋即風聲驟響,一鏢打來。好在這本在李汲預料之中,他起身就是為了誘鏢的,當即側頭躲過,同時抄起几案來,朝著發鏢之處猛擲過去。精精兒若不改換位置,第二鏢必中几案,對自己毫無威脅;而若他趕緊閃身換位,那就給自己留出了逃亡的空檔——

哪怕只有一瞬,只要及時抓住,便是生路。

李汲一個側翻,貼近樓側,隨即手按欄杆,翻身躍下。他本是謀定而動,迅捷如同閃電,果然精精兒及時移位,又再一鏢打來,卻僅僅將李汲的衣襟下襬釘在木製欄杆上而已。“嘶”的一聲,衣衫撕裂,李汲已到樓下。

精精兒心說幸虧,我在左近暗伏了不少人手,否則還真留不下這李二郎來啊。

但李汲雙腳才剛沾地,遊目四顧,便不禁暗叫一聲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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